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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上官依然在 2003/07/02 00:22am 第 1 次编辑]
父亲喜欢种花,年年月月花花草草地摆弄。可我只喜欢插花,鲜花只要一个电话立马送到,何苦花那么多的时间去侍候呢,我不解。常想,这就是代沟吧。
父母去上海之前的仅两天时间,他们把花打发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奇珍异品,送起来自然也方便。阳台上光秃秃的,扔下了没有人要的仙人掌。父亲关照我,仙人掌是最适合懒人种的,你照看着吧。我知道父亲所花的心血,于是留下这根独苗。在失去了满目葱绿的遗憾中,仙人掌却成了我阳台上唯一的一道风景。
我无奈地接受使命,除了偶尔想起给它一点水,也没有更多的勇气去关照毛刺丛生的那株丑陋的仙人掌。它时刻高举警惕的巴掌象随时恭候我的光临,让我望而生畏。就让它自生自灭吧,那刺根下还疙疙瘩瘩地一脸的“青春痘”,看起来真的丑陋不堪。实在是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种它。
我出差差不多半月之久,没有浇过一滴水。事前也忘了在它的旁边放一水缸挂一湿布条于仙人掌泥中之类的措施。待回家时才想起,仙人掌必定会呜呼哀哉了。打开阳台,它那带腊质的绿,似乎在嘲笑着我的惰性,它依然高举起刺掌向我敬礼,而且刺从中还开出了不少淡雅的花。有红的,黄的,粉的。。。原来,这是父亲嫁接的一株多品种仙人掌!这意外的情景,竟让我欣喜万分。
在这时才也留意起它来。它年年月月玩“叠罗汉”的游戏,倒是有趣的很。一层层向上堆砌,可谁又有胆量参与呢?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平时它就让人惧怕,挨到花开,鸟雀、蜜蜂蝴蝶还是很少前来。它的刺就是仙人掌类植物防动物吞食的天然自卫武器,所以,一直来认为仙人掌在植物类中也较少有天敌和病害。在我的眼里,仙人掌是抗旱耐干的本领绝对经得起折腾的一种最卑微的植物。
非树非花,最早长在最艰苦美洲荒漠、戈壁。外貌的丑陋,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有水无水天寒地冻,它都蛮不在乎,看似麻木的状态下却常年地举绿,不管环境如何地恶劣,它们都能展示生命的旺盛。
翡翠般的光泽里,总能看到一股涌动的绿流,长满硬刺的掌状茎一直倔强地向上伸展,一副桀骜的外形,却是让人不可亲近。
虽有美艳之花,那举着的硬刺却是人们难以靠近欣赏的一道鸿沟。有人传闻,仙人掌的硬刺一旦扎入手中,必是溃烂数月。从小,我就不喜欢它。我也很纳闷它为什么会有如此美名--------“仙人掌”。
从来没有见过仙人掌开花,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仙人掌的花也会如此好看。在我的印象中,如果仙人掌也能归入花草一类的话,它也是世间最平凡最寂寞的一种了。因为美丽与它们无缘,赞美与它们无缘。
我曾经历过一次情感的打击,几乎让我崩溃。在我病倒的两个月里,满目的灰暗中只有那一丛翠绿延续我的生命。它在日晒雨淋中依然挺立,给我展示生的顽强和向上不屈的秉性。我不得不惊叹:只要有一缕的阳光,它就要体现生命的常绿。一种向上不屈精神,一种不亢不卑的性格。无论春夏秋冬,它们都以不变的形象迎接人们,它们平凡,不浮华,总是默默立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我惊诧于仙人掌的绿,惊诧它从来就没有暗淡的时节。我钦佩仙人掌顽强,无论环境多少恶劣,它总是焕发青春。我开始喜欢起仙人掌来,只因我是一个懒人,一个脆弱而依赖于仙人掌中汲取坚强的人,一个因仙人掌常绿而精神抖擞的人。
历来的文人骚客,英雄豪杰大颂松柏的坚贞梅竹的节操,莲荷出污泥而不染,篱菊在西风中的飒飒英姿,却很少有过对仙人掌的赞美。虽然它很丑陋,但它是真正的生命强者。“在缈无人烟的沙漠里,一棵仙人掌就是生的希望;在冰雪漫天的寒冬里,一棵仙人掌就是绿色的春天......”
从此,我的生命中多了一份执着和坚韧,无论面对怎样的人生困境,我都不会再放弃对自己的信心,因为,有那一株仙人掌在我的心中常绿。 2003。06。30晚1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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