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花开何处香

风雪里

第一章

4月8日 心晴
　　窗外飘来一阵凉风，携带着一些芬芳，在脑海的一个荒岛上绘画着斑驳的色彩，是谁来了？
　　昙儿今天带回了一封信，看他不大情愿地交到我的手上，想必又是老师告状来了。这个学期听说换了个新老师，在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给每个学生的家长都发了这一封信，信的开头做了这样一段简述之后，下面的就是这段时间昙儿在学校各方面的一些表现情况了。当然，她所分析的都基本符合昙儿的实际情况，但我却仍然觉得她的思想有些僵化的。为了表示对这位新老师工作的一种肯定，同时也为了不让孩子难堪，我于是就回了这么一段文字：
　　无心插柳
　　柳亦成荫
　　春风似剪
　　别出心裁
　　没想到第二天昙儿放学又带回了一封信，这回他说别的同学都没发了。剪开信封时心里还嘀咕着这老师是不是也有“诗性”想和我对上两句。可打开一看，却傻了眼，洋洋洒洒一千来字在给我上教育学的课呢！显然，她对我那段文字是非常不满的。虽然我没正式接触过教育学这类专业性的学识，但对于儿童教育还是有些自己的见解的，于是便和这位老师对上阵了。就这么争吵了几个回合，却也并没有达成任何的共识，她还是坚持她的理论，我还是保留我的观点。记得好像是第五天，昙儿蹦蹦跳跳地回到家，却不见有信带回来了，我问他，他便笑嘻嘻地说：“老师让我告诉你，今天晚上开家长会，八点钟准时到！”
　　“告诉我？别的同学的家长就不用去？”
　　“她上课的时候在班上说了，但放学后又和我说了一遍，让我别忘了。”
　　吃过晚饭后，花了点时间琢磨了一下形象的问题。昙儿在一旁做作业却也不时地偷偷转过脸来看着我抿嘴而笑。昙儿的学校离家并不远，大概只有七分钟的路程，于是我就选择步行前去，但也尽量走得慢一些。不为别的什么，只是出来的时间早了点。
　　家长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发现了这位倔强的新老师原来还挺年轻的，而且有着一头亮丽的长发，也许是因为灯光的关系吧，呈现着一种深褐色，也有可能是染过发了。因为眼睛近视，虽然坐得不很远的地方，但人的相貌还是不很看得清的，只能朦胧地觉得长得挺可爱的样子，身材也比较娇小。让人不觉得是一个人民教师的模样，倒更像是那天真烂漫的大学在校生。她的声音浑厚洪亮，稍微有些老成。假若不看人，一定不会与眼前这个青春活泼的形象挂上钩的。家长会很快结束了，我又一个人慢慢地步行回家，这才似乎又回到了我熟悉的这个生活的环境，而刚才那个灯火通明的教室，却像高挂在夜空中那颗明亮的星辰。
4月13日 心晴
　　你是如此的轻盈，却又是如此的缠绵，把我引向花丛，却没了踪影。
　　家长会的第二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李老师打来的，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和我要说的近乎一模一样！
　　“没想到啊，你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是吗？您怎么知道哪个是我啊？”
　　“这不用问，一眼就能看出来！”
　　“哈哈……老师不愧是老师啊！”
　　后来的几天，没有再收到老师的信了，只是偶尔还能接到她的电话，谈论的话题也渐渐从枯燥的教育学理论转移开来了，有一次她居然问起了我的年龄，我也如实地告诉了她。
　　“26？！孩子就那么大了？”她表示出十二分的惊讶！
　　“呵呵……是啊！要不您看我有多大啊？”
　　“当然，请恕我冒昧，因为我实在看不出你与别的家长是同一个年龄阶段的人，因为好奇，所以问了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话，那也无妨的！”
　　“没有，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跟您说，其实啊，我并不是昙儿的爸爸，他爸妈常年经商在外，所以昙儿由我来照顾了。”
　　“那你和昙儿是什么关系了？”
　　“昙儿是我堂弟。”
　　“哦，原来你也还是个小孩子啊！呵呵……”
　　当时我就在想，之前和她的所有争执所埋下的怨气此刻她都趁这个机会，通过这一句话宣泄了出来。
　　“那请问老师芳龄是多少？”
　　“这个嘛……不能都和你说了，总得保持一点神秘感嘛！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比你大！”
　　还是那样的洋洋得意。
　　之后的几天里，没有了信，也没有了电话，一切似乎又回复了平静。我也过回了原先悠闲自在的读书生活。就好像一阵风吹过，一瞬间没了踪影，却已吹乱了书桌上那几张信笺，而那风抚摸过的心弦，此刻也在心湖里回荡着一串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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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2003-7-6

第二章

4月17日 多云
　　聚敛了天地间万物生息，漂浮于海阔与天空之际，是厌倦了花儿对阳光的灿烂，还是企盼那散播在风中稚气的倾诉？你为何总是如此的漂浮不定？
　　电话还没在我淡忘了那个迷人的印象之时便再次响起来了，是那样的自然，丝毫没有超出精神所承受的跨度，于是我以一种平和的心境拿起了听筒。那边的声音也同样的给人这般安详的感觉。
　　“你很少出门的啊？”
　　“是的，我几乎每天都呆在家里”
　　“那你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
　　“自由人一个，没有什么职业，呵呵……”
　　“是吗？那你靠什么生活啊？”
　　“我目前的职责是照顾昙儿，生活上的开销他爸妈都会全部受理。我，有时也会写点东西什么的，但赚取稿费并不是我创作的原动力。”
　　“你怎么可能耐得住这种与外界隔绝的生活呢？”
　　“我并不觉得自己与外界隔绝了啊，网络能让我知晓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尚且，我也还有许多自己的计划，或许我不习惯于一般意义上的享受生活吧，我更情愿让自己游历于精神的世界里面。”
　　“哦，好一个市井隐士阿！我能有幸拜读一下你的作品吗？”
　　“没问题的，我整理一份让昙儿带去给你吧！”
　　“好的，非常感谢！”
　　“不必客气！”
　　……
　　“拜读了你的大作！你是挺有才气的一个人，可却脱离了现实，不成熟。”
　　“我不知道成熟是如何界定的，我也不稀罕获取别人全部的认可。”
　　“呵呵……是啊，你很有个性的！……哦，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聊吧！”
　　“好的，再见！”
　　……
　　“你在干嘛呢？”
　　“在帮朋友写一部回忆录。”
　　“现实中的朋友？”
　　“不，网上的。”
　　“见过面？”
　　“没有，我还没有见过一个网友呢。”
　　“哈哈……那你写的什么回忆录啊？”
　　“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忆录，只是按她的要求，写一种回忆中不曾发生过的意象。”
　　“你们这些诗人还真不可思议！哦，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家了，明天休息，我早上给你打电话，听你的故事好吧？”
　　“好的，再见！”
　　“再见，约会在明天！”
　　……
　　“忙了一整天了，好累啊！你还在写你的回忆录？”
　　“是的，快结束了。”
　　“呵呵……能不能也帮我写一部？”
　　“不行！”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了解你。”
　　“你需要怎样的了解？”
　　“最起码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不知道家庭状况，也不知道你的性情如何……”
　　“你想怎样啊？”
　　“咱们见见面，多接触，不就能了解了？”
　　“你们这些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好了，我不和你说了，睡觉去了！”
　　“晚安！”
　　……
　　“你怎么老半天不接电话啊？接了也不吭声，生我气了？”
　　“没有。”
　　“才不信呢！小气鬼！”
　　“真的没有啊，我在和网上的MM聊天呢！”
　　“那好吧，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
　　“看了昙儿带来的你的新作，真的很不错啊！有兴趣拿去发表吗？”
　　“不想，那是给别人写的东西。”
　　“说真的，你的创作手法很特殊，能把虚幻与现实写得那么融合，还真不愧是个诗人呢！”
　　“写着好玩而已。”
　　“对了，你那天见了我，印象如何啊？”
　　“我近视，没很看得清楚，不过还是觉得你挺漂亮的！”
　　“嘻嘻……同事都说我好看呢！”
　　“能让我有幸再次目睹你的芳容吗？”
　　“不行！”
　　“为什么啊？”
　　“我可是毒药哦，精神鸦片！你得小心，呵呵……”
　　“我不怕，我体内有抗体。”
　　“哈哈哈哈……那也不行，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健康来做实验呢？”
　　“我真的很想见见你的，好不好啊？”
　　“又来了，我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呢，现在看来都是一样的！”
　　“好啦好啦！不见就拉倒，请你别拿我和别人做比较好吗？”
　　……
　　“喂……又不说话了啊？……我现在在东门外的诗颦咖啡屋等你，来不来啊？”
　　“那好吧，我就来。”
　　虽说近视吧，可这次我在老远的地方就瞧见了她，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在张望着玻璃墙壁外面的大街，有些游移却若有所思。那桌面上摆放着一个长径花瓶，花瓶中绿色的叶子、白色的桌布以及她的倩影，多美丽的画面！等我走到了她的面前立定了，她才回过神来，把目光慢慢地转向我，然后是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的笑脸非常好看，即使是那么淡淡的一笑，却并不让人觉得陌生，似乎是一种意会的欣喜，就好像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似的。我坐下了，服务生过来倒了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并问我要不要加糖？我说：“要，三块。”
　　“你喝咖啡要加糖啊？”她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喜欢甜蜜吧，呵呵……”
　　沉默了一会儿，服务生也走开了，街上的行人车辆仍在悄无声息地流动着。
　　“你真的很漂亮！”
　　“是吗？谢谢！”
　　“而且……是我喜欢看的那一类型。”
　　“呵呵……但你别被我的外表蒙蔽了双眼哦！我可是一个坏得很的人。”
　　“是啊……毒药，喜欢苦苦的滋味。”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在搅拌的这杯咖啡，说：“你的抗体就是那三块方糖吗？”
　　我们对视着笑了起来。
　　“也许吧，把毒药想像成甜蜜的东西，一饮而尽！”
　　“那中毒了怎么办？会很痛苦的哦！”
　　“放心吧，我的抗体不单在嘴巴里起作用，而且还能在体内起作用呢！……抗体可分两种，一种是蒙蔽性的，一种是麻醉性的。我两种都具备，所以不怕。”
　　“哈哈……你还真有一套，那么为你的中毒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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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 2003-7-8（待续）

上官依然

写得很生动的，不错！

青舟

最近最常见的两个字是：待续

箫箫琴音

心晴，不错嘛。

baishui

排版有序。文章生灵。

许紫奕

别有特色

风雪里

第三章

5月7日 泪雨
　　风在低回，在倾诉，在细语，在缠绵，在惆怅。在夜的角落里拾荒。抓不住花的芬芳，却吹落了一地的忧伤。
　　“喂……我现在要找点教育学的资料，你能帮帮我吗？”
　　“网上吗？嗯，好的！”
　　“是有关教育学中言语和非言语对人格的互动，调查研究和统计资料都可以！能找到吗？”
　　“应该没问题的！”
　　“找到后就发到我的邮箱里吧，我先忙别的了！”
　　“好的，再见！”
　　……
　　“你知道不，你帮了我大忙了呢！”
　　“你是说那些资料？”
　　“是啊！没想到你是个那么细心的人呢，还找了那么多！”
　　“呵呵……没什么的，这是网络生存能力的基本要素。”
　　“嗯，我想……我喜欢上你了呢，但不是爱……”
　　“就为这个吗？哈哈……”
　　“当然不是，不过这也是其中一点！”
　　……
　　“你叫徐峰？”
　　“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猜的！”
　　“我看是昙儿告诉你的吧？”
　　“我可从来没有和昙儿说过你，我是从你作品中的笔名推测出来的啊！”
　　“哎呀……真的吗？”
　　“那当然，看我多聪明！呵……”
　　“有人给我算过命，说猜出我名字的人将会嫁给我，这可怎么办啊？”
　　“真的叫徐峰？……那可怎么办？不可以的啊！”
　　“怎么了？难道你结婚了？”
　　“不，不是啊，我不能害你的！”
　　“……或者已经同居了？抑或是定情了？”
　　“我比你大啊！”
　　“哈哈……这倒可以另开课题来探讨了！”
　　……
　　“昨天，你喝多了？”
　　“什么？昨天？没有啊！”
　　“那你怎么说那么多胡话？”
　　“就是要逗你玩啊！”
　　“如果，猜出你名字的人是一个男的怎么办啊？”
　　“哎哟……是啊，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啊，我得去问问那个给我算命的家伙了！”
　　“那你嫁给那男的啊，哈哈……”
　　“呵呵……你说，我会不会相信这些呢？”
　　“会，会的！”
　　“哈哈……告诉你吧，我可从来不信什么鬼怪的，我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哈哈哈……我也没说我相信了啊！”
　　“就是啊，我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谢谢你的气氛，幸亏你今天说了真话啊！”
　　“对不起了好不好，我不是要伤害你的。”
　　“没关系的，反正我的心已死，死一次和死几次没什么区别……”
　　“不，你不要这样说，我不想你难过，真的！”
　　……
　　“你不能这样，我也很喜欢你的，真的！我不想你难过……”
　　“没事儿，都过去了，你吃饭没有啊？”
　　“说实话，我并不介意年龄的问题，只要相差不会太远，而且很合适，自己喜欢，那就行！但我这人的要求太高，似乎不可能找到合适的，所以也就不找了。”
　　“废话。”
　　“我观察的眼光会非常的细致，我会在意许多细节，所以，永远都无法达到完美。”
　　“我喜欢的只有一种人——张扬个性的男人！”
　　“我算张扬？”
　　“不知道……今天，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想你，想和你说说话。”
　　“如果我不说呢？”
　　“那我也没办法了。”
　　“咱们到诗颦坐坐吧。”
　　“真的？”
　　“十分钟之后见！”
　　“好的！”
　　这次是我先到了，店里客人不多，显得非常的安静，一段轻巧的音乐在头顶之上的高度静静地流淌，与它下面的那份宁静好像互不干扰。我选择了上次她坐的那个位子上，因为这里正好能看见她从门口进来，然后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我就这么注视着，欣赏着她每一个动态，而这些个画面与梦中似乎完全一致。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蓝色的无袖上衣，一条较为宽松的牛仔裤，披肩的长发在肩上飘荡飞扬，有节奏地一起一落，从她一跨入大门的那一刻，我们的目光便对接上了，她脸上没有笑容，而是一幅安详的表情，很是亲和。她坐下了，把肩上的挎包放在了软座垫的内侧。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几乎和我是一个节奏的，那样的平和。
　　拿起了杯子，她把目光投向了玻璃墙外的街道上，一会儿，她说：“我是很相信缘份的。”从她嘴里飘出的这句话与头顶上的音乐、店里的宁静都似乎豪不干扰地停留在空气中，然后渐渐消失。
　　“缘分是命中注定的，不可抗拒。”
　　“我不信。”
　　“我特信。”
　　“如果我不说破这个玩笑，那你岂不是真的要嫁给我了？”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不相信别人的。”
　　“不管怎么说，你是当真了，你当时认定了我是你的未来。”
　　“你头脑不清醒吧？我怎么会相信你。”
　　“你信了，这骗不了我！”
　　“你误入歧途了徐峰，赶紧出来。”
　　“入了哪个歧途？入了你感情的漩涡吧？呵呵……”
　　“还没走到这一步，还差很远很远，或者说根本就没开始。”
　　接着，大家又沉默了许久，透过玻璃投射在她脸上的光线也暗淡了些许。于是她的语气又转变了“峰，我比你大，这不可能的，我只能是你的姐姐。”
　　“如果我不接受这样的定位呢？”
　　“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啊。我是喜欢你，但喜欢不等同于爱。”
　　曾梦想能和自己理想中的那个女孩悠闲地坐在酒吧里听着那轻柔的调子，享受着一杯香浓的甜咖啡和彼此的绵绵细语，让自己的诗情诗意编织一顶皇冠给她戴上，让她永远地光彩夺目。而眼前这位灰姑娘却因为遗失了顶光环而显得暗淡了许多，就连太阳也要渐渐地离开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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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4 2003-7-9（待续）

箫箫琴音

提点个人看法：  大量的对话，有时令人感到枯燥。

风雪里

第四章

5月14日 心晴
　　每次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后，晴空万里的天总是更蓝。
　　虽然她给我们的关系非正式地定位了，但她却还是与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络。我们只要不涉及谈论感情的话题，一般都不会出问题，而假若稍微打了个擦边球，即使是些许的暗示，彼此的关系都会突然地紧张起来，我们也因此而闹了好多回了。事情的结局通常都是扬言要诀别。因为我的忍耐程度还能容许那种冷战的状态维系两三天，而她似乎却不能，甚至一天都不能，所以每次也都是她最先向我伸出橄榄枝，但在彼此的相处当中，我却要比她显得更为包容一些。也就因为如此吧，我们虽然一直冲突不断，但彼此的关系还是在有序地发展着。
　　有一次同她聊的话题中又出现了分歧，她便说与我存在着很严重的“代沟”。
　　“哈哈……代沟？那你是哪个朝代的呢？”
　　“你很不成熟，真的！代沟很厉害！”
　　“哦，是吗？”
　　“你有些方面受了年龄和经历的局限，有时候你很成熟，有时你却显得很幼稚！”
　　“你我根本就没办法沟通，都是那么的自以为是，算了算了，我们不见面就是了！”
　　“你有时似乎是个讲感情的人，但过后又变成另一种人了，我很难理解你！”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认得路，不必你送！”
　　虽然两人都气冲冲的，但后来还是默不作声地一起走回了那个泛着月光的宿舍楼前，冷冷的一声“再见”，便把我丢在了那片空地上，看见屋子里的灯亮了，我也就转过身去，抬头望着那几颗暗淡的星辰回去了。
　　认识她之后，因为电话骤然增多了，我便把电话铃声换成了一组非常柔和的声音。而就在这个一如往常一样端坐电脑前翻看当天新闻的清晨里，她便又透过这个柔和的声音在召唤我了。
　　“昨天睡得还好吧？……你不要不说话啦，我有急事找你哦！”
　　这便是她一贯用来“破冰”的绝招了。
　　“你昨天传给我的那份资料我找不到了！”
　　“在E盘‘Files’-‘Project’里面。”
　　“哦，你等等……是啊，真的在里面那！”
　　“呵呵……虽然我没碰过你的电脑，但对里面的东西都了如指掌呢！”
　　“你不会是侵入了我的电脑盗取信息吧？”
　　“我只对侵入你的精神世界感兴趣，对入侵电脑没兴趣！”
　　“哦？可别忘了我是你姐哦！”
　　“我可没承认哦！”
　　“但我也不能害你啊！”
　　“哈哈……这个毒药还挺自律的啊！”
　　“我可不想咱们同归于尽呢！”
　　“呵呵……”
　　“不然，美国人到哪里找这些生化武器去啊？”
　　“就让他们在月球上立一块碑，让全球人民纪念我们！”
　　“好主意！”
　　“以后大家都得抬着头想我们了！”
　　“哈哈……好了，不和你玩了，做事了。”
　　“好的，月圆之夜见！”
　　“嗯……再见！”
　　她告诉我她正在读教育学研究生，这段时间在准备着一篇论文，而这期间刚好又认识了我，说我在很多方面给她提供了新的思维方式，也帮她找来不少有用的资料。而我却对她说，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就在临近高考的时候，我就没继续了。她追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知道我不会是那么软弱的一个人。而我却告诉她，那是那个教育方式把我逼的，而且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碰到过一个真正称职的老师，在他们的眼中，我只能是一个问题学生，于是只要有机会，他们便会用尽一切最恶毒的语言对我进行凌辱，或者干脆就让我站在教室门口，不必上课了。
　　她是善良的，听了我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回忆，她落泪了。
　　“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学生的！”
　　“是啊，所以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嗯，是的。”
　　“其实，我也曾遇到过一个好老师的，她那时给我们讲现代诗，朗诵了一首穆旦的《冥想》，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
　　“冥想
　　1
　　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我们，
　　遭遇还比不上一棵小树？
　　今天你摇摇它，优越地微笑，
　　明天就化为根下的泥土。
　　为什么由手写出的这些字，
　　竟比这只手更长久，健壮？
　　它们会把腐烂的手抛开，
　　而默默生存在一张破纸上。
　　因此，我傲然生活了几十年，
　　仿佛曾做着万物的导演，
　　实则在它们长久的秩序下
　　我只当一会小小的演员。
　　2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
　　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园地
　　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她向我们讲述到：生命的真意不在于对自然的征服，不在于对权贵的攀比，也不在于对人的傲视。我们应该懂得低下自己高贵的头，应该懂得在平淡中寻求生活的意义，应该懂得认真对待才是对自己的不敷衍。所以我后来迷恋上了诗歌，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对那位老师充满了无限的敬意，因为她的那番话，仍将使我终身受益！”
6月27日 心晴
　　灵魂的深处，一盏灯点亮了
　　“我的电脑专家，又有什么新作品了啊？”
　　“哎哟！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啊？”
　　看见她突然的出现在面前，不能说是吃惊吧，但心里却是非常欣喜的。见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望着她，她便走了过来，一边说：“我是想你了啊，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呢！”，一边把脑袋凑过来看屏幕上的内容，然后四周围望了望。
　　“喝！没想到啊，你还挺爱整洁的，我的房子啊却到处都是书呢！”
　　说完便径直走到我身后的书柜前，取下一本翻了起来。
　　“我会呼吸，像青草一样
　　把轻轻的梦想告诉春天
　　我希望会唱许多歌曲
　　让唯一的微笑永不消失”
　　我站立起来，走到她面前，用她刚才那般轻柔的语气对她说：“然而微笑的光芒也最终要被天上的乌云遮档，因为你的哭泣将淹没这美丽的歌声，凛冽的寒风将使梦想凋零，你将呼吸，像风雪一样。”
　　“你想篡改顾城的诗歌啊？”
　　“不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爱情的逃避和惧怕。”
　　“谁怕谁啊？爱就爱了，我才不怕呢！”
　　四目相望，我发觉我们竟是如此地靠近，她的呼吸与心跳我都能感觉得到。我慢慢地把脸凑过去，想要给她一个吻，可却不知她马上用书本挡住了，挣脱我的柔情，跑开了。我的房间并不大，在一阵嘻笑声中我很快就把她逮住了，这次我把她紧紧地抱住，我的吻变得更激烈、更疯狂了，先是唇，然后是脖子，再然后是胸部。
　　“峰，不要，不要这样……”
　　她呼吸急促，声音显得如此的微弱，而此时，我们似乎已经到了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了。而我却问她：
　　“今天安全吗？”
　　“嗯……”
　　超脱了所有的束缚，一切的渴望展露无遗
　　乳房的高处，耸立着一种热烈与野性！
　　我温柔地把她征服，攀上最顶处
　　进入那片神秘的森林！
　　进入肥沃的沼泽
　　雷电在里面闪动
　　生命在其中流淌
　　一种喜悦遍布全身
　　醉了，生命醉了
　　灵魂的深处，一盏灯点亮了
　　一种窒息的美
　　沉淀了你我的快乐
　　我把你的气管堵塞
　　每一粒汗珠都在诉说着彼此的衷肠
　　一种失声在风中飘荡
　　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入你的身体
　　洁白无暇
　　你欣然地望着我
　　那美丽的眼眸
　　让我醉入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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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 2003-7-11（待续）

风雪里

第五章

6月29日 心阴
　　甜密让苦难有了抬头的理由，而你却让它无休止的上扬，断送幸福、断送爱情，甚至不忘再祭上彼此的眼泪
　　这两天她没有再出现了，电话中她让我把前天的事忘了，因为那使她非常的难受，她感觉自己是在犯罪……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觉得自己很卑鄙。”
　　“天啊！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你怎么能这样处置我们的爱？”
　　“这一切都是错误，是罪恶的……”
　　“够了！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这段真挚的感情！我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为何要把一件美好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葬送。”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抽泣的声音，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忏悔自己的罪过，怒火填满了胸膛的我面对这般低吟的声音也不知所措了，眼前却仍是一片茫然。
　　“峰，先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我会让你知道其中的原因的。”
　　挂断了电话，似乎挂断了一切的幸福与希望，虽然以前也有过不少的冲突，但这次似乎到了要被最终宣判的时候了。我没办法让自己在电脑前安静地坐上半分钟，只想疯狂地捶打桌子，只想把地板跺穿……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话还毫无声息，狭小的房间已经让我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甚至还试图找到我们那天追逐的脚步，试图能在地上发现她的一根长发，那也还能证明曾有过那么一个甜蜜的时刻，而这样的举动又让我的恐慌加倍地增长……两个小时了，我快心灰意冷了，多想拿起电话按下那通向她灵魂深处的号码，可又怕接通另一个地狱，她会把我引向何方？我又还能改变什么？瘫倒在床上，我感觉自己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是恐惧，毫无止境的恐惧。
　　朦胧中听到往日里那段轻柔的铃声，而此时它却是把我从刚才那美好的梦境中拉回到残酷现实的可怕声音。
　　“峰，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的，我也没有预料到你会如此认真。所以有些事情不告诉你的确说不过去了，但回忆往事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痛苦的事，你得给我点时间，我要全部都告诉你。”
　　“好，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要知道。”
　　“在我读大二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老师，他非常的优秀，也很帅气。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暗恋，倒也还好些，可事情却偏偏那么不可思议，我是说他也喜欢上我了。其实，他并没有比我大很多，这样的事情很容易让两个年轻人把一种相互欣赏的感觉提升到爱慕的阶段，这一切在刚开始都是显得那样的美好，令人憧憬，也惹来不少人的羡慕。……长话短说吧！后来我们同居了，没过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他非常的惶恐，因为他当时正在争取一个出国作访问学者的机会，竞争非常的激烈，如果事情暴露了，一定要毁掉他的前程，所以孩子根本就不可能要。那时我每天都是哭了又睡、睡醒又哭。他当时也很难受，但却也只能默不作声。后来我咬了咬牙，决定放弃了，姑姑托了熟人就这样做了人流。手术的第三天，他才来医院看我，却被我姑姑骂个狗血淋头，而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后来他如愿以偿了，获得了那个出国的机会，走之前他对我说，要我等他，他会回来偿还这一切。”
　　“峰，你还在听吗？”
　　“……在。”
　　“他走后，我们天天在网上联络，但渐渐地我们的接触变得少了，直到后来，也就是在认识你的前一阵子吧，一直到现在我再没有得到他一点消息了。我想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所以我选择了考教育学研究生，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最终如愿以偿了，这对我是很大的安慰。而遇上你更是我的幸运，你那么出色，那么真挚。但当我意识到可能会再次陷入到情感的漩涡时，我害怕了，所以我骗你我比你大，其实我只有23岁，我以为这样会让你退缩，但却没想到你仍然那样的执著。但我真的不想害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你不能这样！我爱你，我非常爱你的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不能害你啊，你是个出色的男孩子，你能找到比我好千百倍的女孩子的，我是个坏女人，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不！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的，我都不介意，只要我们是相爱的，就一定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峰，你别说傻话了，这不可能的！这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原来这就是你真正惧怕的原因了！你要维护的是自己的脸面！难道爱就是一件耻辱的事吗？”
　　“不……我不怕，即使是死我都不怕，但我不能害你啊！你是没有错的，你的爱非常的高尚，但错的是我，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保持距离，更不应该毫无廉耻地去你家找你的。”
　　“荒唐！多么荒唐的逻辑啊！”
　　“好了，你冷静一下吧，我现在非常的难受。认识你之后我的身体就不断有小毛病出来，现在就头晕得厉害。”
　　“你赶紧休息一下吧，我可怜的人儿，这世界对我们多么的不公平。你去睡吧，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你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也去休息吧。我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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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 2003-7-12(待续)

风雪里

第六章

6月30日 泪雨
　　邮差的马车在地狱与天堂之间传递着爱情与死亡的消息，夜的路漫长，马蹄却不曾停歇地在大脑神经中枢里蹬踏，在腥风血雨之中赶赴另一个清晨的刑场，马蹄不曾停歇地在心脏大动脉里蹬踏。
　　承载着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负，再一次倒在了床上，摩挲着昨日缠绵的温存，泪如泉涌，幸福就如同青烟一般在这五指之间飘然而逝，松开紧握的拳头，握住的只是这夜的迷茫。灿烂的星空啊，为何你也要陪我落泪？莫非你早已知晓这古老故事的结局？你让我怎么甘心？
　　一个假日的清晨，一切原本是多么的令人神往，和煦的阳光、清爽的晨风，又将有多少个浪漫的故事就此启程。而我，在八点零二分的这一刻，手指却颤抖着按下一串原本应该是幸福的门铃，听筒里传来的是一把与昨日截然不同的声音，沙哑、低沉而微弱，仿佛那人在一夜间也变得苍老了。
　　“我们再见个面好吗？”
　　“不！”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原先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能再错下去了啊！你可以没人管，但我却不行啊。”
　　“谁能阻止我们？”
　　“社会，舆论，以及我的良心。”
　　“天，这是什么年代了啊？”
　　“我想我们该结束这不正常的一切了，你不在我的命里，却会要了我的命。”
　　“你在说什么啊？这二十几年的教育究竟给了你些什么？”
　　“峰，我们就作普通朋友吧，最好最好的那种，好吗？”
　　“不！我爱你，我要给你幸福！我要给你我的一切！”
　　“不要说了，你让我有负罪感……我不干净……”
　　“为什么？为什么这死去的幽灵还会出现？为什么它还要折磨几千年之后的我们？我诅咒一切的道德伦理！要用它来威胁我的爱情？永远没门！你走吧，我不会挽留了，把你的道德伦理带走，我不允许它玷污我的爱情！我曾经拥有的一切神圣而纯洁的爱，至高无上！我要一个人站在上面，蔑视一切卑微和软弱！哈哈哈哈，你们何曾有我如此豪迈的笑声？低下你们的头颅吧，去舔那千年古尸的鞋跟去吧！我已经擦干净了自己的脖子让你们砍，我的鲜血将要让你们的卑微显得更卑微，让你们的懦弱显得更懦弱！”
　　发泄了自己的激愤，我倒吸了几口气，身体在颤抖。耳朵里却鼓满了她哭泣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柔弱、沙哑而苍老。就像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和她的分手一样，我不知道那个哭泣的电话后来是如何结束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昙儿站在我的面前，说他饿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多么的不负责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装模作样地伸一个懒腰，拉上昙儿便跑到超市里去了，回来后把空空的冰箱塞得满满的，看着小家伙天真无邪的笑脸，我感觉一切也都要恢复平静的了。
7月8日 多云转晴
　　花开了，开得很灿烂，而你的幸福却被谁盗走了？埋葬了凋零的花瓣，祈愿你的芬芳将与这世间共存。
　　或许就是昙儿那天的笑脸给了我答案吧，这几天我没有再找她了，她也没有来过电话和信件。而今天是昙儿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之后便是长长的暑假了，昙儿是要去到他爸妈那里过暑假的，而之前我和她也曾为这个漫长的假期做了一个多么美好的计划。就在我手握书本沉溺于对往日追思的时候，昙儿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的面前。我对他笑了笑，说：“考完试了？”
　　“李…李老师…她…她晕倒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晕倒了？”
　　“她在…我们考…考试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
　　“你在家等我回来，不要到处跑！”
　　我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学校的方向飞奔，看见校长此时正在校门口和放学的每一个孩子道别，便跑了过去问到：“罗校长，三（一）班的李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李姗姗老师啊，她现在没事了，在自己房里休息呢。”
　　“那太好了，谢谢你啊！”
　　放慢了脚步，均衡了呼吸，来到她的宿舍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开了，而开门的却不是她。
　　“请问李姗姗老师在吗？”
　　“你是？”
　　“哦，我是她的朋友，叫徐峰。”
　　“哦……徐峰，进来吧。”
　　她让我在客厅里坐下并准备给我倒茶。
　　“不必麻烦了，我听说她在教室里晕倒了，所以来看看她，她现在还好吧？”
　　“没事了，现在睡着了。我是她的同事，是今天和她一起监考的，刚开始看她精神不大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只是有点头晕，不碍事。可却不知考试只进行到了一半她就突然晕倒了，当时都把大家吓坏了，差点就叫来急救车呢,后来才慢慢苏醒过来。校医给她检查过了，说是精神虚弱、疲劳过度，只要休息好就没事的了。这段时间因为临近期末，她的工作也非常的繁重，又要出试题又要写工作总结，而且还得准备她的论文。这几天她的精神一直很差，憔悴了许多。你们是不是也在闹矛盾啊？”
　　我低着头，默不做声地听着，心里却十分的愧疚。
　　“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被引领进了她的房间，在她床头前的那张凳子上坐下了，虽已近黄昏了，但炎热的夏日却还没有要退去的意思，于是房间里还是那么明亮，她的脸有些苍白，但也还透着几分红润，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却怎么也想象不到那刻毒的恶魔曾怎样折磨着她的神志，泪水曾如何像暴雨狂澜一般在她脸上肆虐。就在这时，她的双眼渐渐睁开了，第一眼看见我便露出了一个那青草般的微笑。
　　“你来了啊？”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她抬起一个手臂要触摸我的脸，似乎要感觉一下我是真实的。她的那个同事朝门口退了几步，说道：“你们聊吧，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就到隔壁喊我一下。”说完便转身轻轻地出去了。
　　“姗，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就作普通朋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能见到你，只要你好好地生活，我都答应你……”
　　她紧紧地闭着嘴挤了个微笑出来，脸却渐渐地涨红了，泪水又在眼睛里闪动。“真的吗？你真的答应了？可不许后悔啊。”
　　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说：“真的，真的答应你！我不要再让你难过了，不要再让你伤心了。”
　　“你看你都把我的手掐疼了！”
　　我赶紧松了劲，我们又对视着笑了起来。
　　
　　我和她的故事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我不知道和她的关系还会有什么转变，或许就一直保持这样一种平淡而特殊的关系，没有距离，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如果只有这样彼此才能平和地面对对方，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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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2003-7-13(全文完)

箫箫琴音

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