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 怀念鸟雀的飞翔

沙蓝

怀念鸟雀的飞翔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鸟雀的喧闹了。我迷惑，是否那些鸟雀都已经找到新的居所，或者已经对人群绝望，逐渐离开人们的视野，在一个无人的领地飞翔。
这么多年以来，在我梦中，总是反复出现这样的情节：黑洞洞的枪口喷出火，在子弹地呼啸中，一些鸟雀不断地跌落下来，石头一样跌落下来，砸在地上，砸在这个城市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楼群中，马路上，我看到那些凌乱的飞羽，在未经清扫的街道上破败，黯淡无光。梦醒后，上班，楼群依旧，街道上是洁净的，喧嚣的，公交车、汽车、自行车来来往往，我找不到梦境，找不到血污，梦境里的呼唤没有惊醒一个路人。
是否真的要到大山深处，才可以遭遇一声鸟鸣？是否每一个人，都潜藏猎杀的欲望？
让我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费尽心思找到废旧车胎，剪成长条，然后截取一截分叉的树干，再缝一个布兜，用丝线把两端固定，做成弹弓。再到断土层中寻找最有黏性的土，搓圆，晾干，坚硬并且适合瞄准。然后招呼几个同龄人，走到村前屋后的树林中，朝鸟雀射击。
我当时是那样地渴望鸟雀在我面前躺下来，从高高在上的树梢或者天空掉下来，比如每天在梧桐上吵闹的喜鹊，偷食玉米的麻雀，还有冷傲的山雀，它们每天在我们的面前肆无忌惮，飞翔或者歌唱，移动的轨迹美妙无比。我要射杀它们，用自制的武器，那瞬间的死亡应该是轰然的，可以震动乡野少年残忍喜悦的。但是，没有一个鸟雀在我泥丸下丧生，我的力量太小，准星太差，鸟雀一直自由自在的在我面前斜着眼睛，剔着羽毛，或者懒洋洋的飞走。
多年以后，我开始庆幸，可以坦然地面对鸟雀，面对天空，坦然地做梦。
后来的后来，我从乡村来到都市，莽撞的乡野少年长大成人。摒弃了旧习，习惯了城市的匆忙与冷漠，习惯每天早上咬着面包挤公共汽车，出入西餐厅切着牛排喝着红酒，习惯天空的空空如也，习惯了以前的不习惯，习惯了面对陌生。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可以容纳鸟雀的树阴，再也听不到窗口外的鸟鸣，也看不到那些悠闲的面孔在空中画着弧线。远离庄稼和乡村，我和那些鸟一样，被放逐出境。
我开始怀疑，那些失踪的鸟是否和我一样成长，认不清自己。
或者，我曾经也是一只鸟，放逐后，失去了飞翔和鸣叫的能力。
那若干年以前，我对着鸟群瞄准是否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那些绿色的叶子，粗糙的树干，以及那些辛苦衔来树枝搭造的家，怎么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且没有余温。我又如何坦然地面对同类的流血，死亡前的悲鸣，且毫无觉察。成长的过程难道代表失去？我无法完成阐述，只能抬头看天，有云高高在上。
我多年没有回到乡下，我担心无法面对。在汽车和楼群不断抵达的地方，我想像不出可以容忍一只鸟的枝桠，既然无法停息和飞翔。那只能离去，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继续繁衍，
拒绝那场旧梦。
2005-11-24

雨珠儿

令人感伤失落的飞翔

我开始怀疑，那些失踪的鸟是否和我一样成长，认不清自己。
或者，我曾经也是一只鸟，放逐后，失去了飞翔和鸣叫的能力。

对于我们、他们、它们
似乎这样的疑问一直没有停息过

沙蓝

谢楼上的，大家继续批：）

龙袭长空

是否每一个人，都潜藏猎杀的欲望？
有道理！

囚雪

谢谢沙蓝对大赛的支持!!问好!

yyf

文章的构思挺不错的。在意境的营造上还可润色。问好沙蓝。

升霞

问好沙蓝 ,写的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