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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4-3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每个男人的心中深藏着一个妖精。
   垂着泪的吊眉梢、凌波微步的小芒鞋。她的喉中有销人魂魄的歌声,她却不唱;她的腰上有婀娜百折的舞姿,她却不愿展开。她坐在那里,低头幽幽望着池边枯败的莲叶,可你感到她每一刻都在盯着你,让你的内心莫明其妙地一阵阵地紧缩着。是啊,男人们不免要将生活中的女人,一个个地向那妖精的躯壳里装,到了最后又绝望地发现,都不是,一个也不是。妖精毕竟是妖精,是掀翻了我们庸碌生活的那个梦的一个角,是一个呓语。
  小时候看西游,才知道妖精是喜欢吃人的,大概尤喜嚼我们这类精血正旺的男子的骨头,嘎吱嘎吱地。即便这样,也还是恨透了唐僧,硬生生地梦想着钻到那呆子的袈娑里,到盘丝洞中走一遭。去了之后会如何,就不再往深处想。吴承恩是个无性的作家,他不仅把悟空写成了个非公非母的猴子,也在那些妖魅身上注入了太多的阴谋,让男人生畏,因畏也也愈觉其美。真若有了性,悟空的金箍棒就未必羸得了蜘蛛精。这是个把西游看走了样的例证了。倒是蒲松龄化解了男人内心的郁结,他把一个个鬼魅之情事演绎得亦真亦幻、凄凉动人,让妖精在吴承恩的虚无薄雾中显出了令男人可抚可触的肉色,有时,眼神也是那么清切可辩,像是某月某日某人的一刹。将现世的柴米油盐之味剔了个干净,妖精就现身了。蒲松龄是个烟火气重的男人,他完成了所有男性的寄托。我愿将我内心的妖精命名为他笔下的“小翠”:
  “在那个秘密的花园中,生长着
  琴弦和红玫瑰。
  我整日地在此游荡,
  我饮下早上的露水和夜间的孤星。
  我饮下一杯别人视之为邪恶的酒:
  在这颗含有毒汁的无名之花旁,
  我要沉沉睡去
  与她一道,呼吸和生长。”
  对于一个三十余岁的已婚男子,家庭命定地成不了盘丝洞。有两种东西会随时跳出来和他内心的妖精争吵,一是他的生活。戴着厚厚镜片、内心其实薄如刀刃的妻子,在他枯坐于书桌前的眼中,看得了蜘蛛吐出的那根若有若无的白丝。她悄悄地扯啊扯啊,原来这根丝那样绵长与坚韧,而你却始终一语不发。她惊恐地问这是什么,这下面到底牵连着什么?生活赋予她的辛酸和法律赋予她质问的权利,搅和在一起,她尖着嗓子向你提问,抱着你铁一样沉默的肩膀痛哭。她无休无止地提问,你一点点地崩溃着。像有一个人在啃吃你的皮肉,嘎吱嘎吱地。女人是胆怯的,胆怯的人才无法发现自已内心的魔障,胆怯的人才有占有欲。是的,有占有欲的女人只能吃到男人的皮肉,而吃不到他的骨头。生活中的黄脸婆战心底的妖精,倒让我想起《水浒传》里“鲁提辖三打镇关西”一段,却说鲁提辖见了镇关西郑屠,三拳头打下去。一拳打在眼眶上,却似开了彩帛铺子,红的黑的黄的都绽了出来;又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却似开了个全堂水陆的道场,钵儿铙儿罄儿一起响。男人的心态哦,虚设的战场,到底还是要让那妖精赢的。有时你想,真地进了盘丝洞,与一个小妖结婚了,这个妖精就是此刻刚从菜铺归来的妻子。你的心中必将出现另一个更幽暗的盘丝洞,必将有另一个更遥远的妖精眨着媚眼端据你的心头。那个声称“生活在别处”的欧洲诗人兰波洞悉了这一切,所以他从不珍惜与享受“此刻”,他荒弃了“当下”。
   另一个必将与你争辩的是一种虚拟出高尚的爱情观与人生观。这是一个需费力深掘而我又不愿讨论的命题。只有那种无畏的大智者才能尽洗内心之妖上欲望色彩,抵达形而上的纯美境界。比如早年曾纵性青楼的弘一法师、比如吴承恩。这是一个无言又极为动人之境,毒汁已化为甘乳,万物俱在又尽成烟云。严酷的道义自责让尘世的男子不断驱逐着内心的魔女,只可惜他们不是要将她赶到心外,而是赶往更深的、自已在凄惶梦中也难得一顾的心底,再覆盖上写满道德文章的笨重巨石。朱憙死前看着自已的妻子,神思恍惚地竟喊了一声妈,他内心的小妖已被他过受尊崇的著述巨石压迫得残破不堪。
  “不!当内心斗争开始
  人便有了点价值。上帝在他头上俯视
  撒旦在他的脚踝间仰视:
  双方的激夺——
  他自已徘徊中间
  灵魂醒来,不断生长”
  ————摘自丁尼生的诗
  盘丝洞的帘外,正下着秋雨。我们看完了一部奢名为《英雄》的戏,你说,张艺谋是一个空心的视觉匠人,章子怡的眼中闪着一股戾气。我笑了。你那么美。你把我们吃茶的小楼化作了一个男子内心的盘丝洞,你吐出的丝和他内心幽暗的花枝纠缠在一起,像哭一样喘息着。纯净的泪水长到花枝中,有时会形成毒汁。这就是生活的不可思议之处。你从那么深不能测的洞中跑出来了?也只有那么短的一瞬,灰飞烟灭是注定的。你说你心中藏着一个一辈子也不愿交出其名字的男人,他的一些做法,改变了你的一生。这就真的对了,原来在盘丝洞妖精的心中,亦有她自已的盘丝洞,当然不是她现居的这个洞,这个洞在自已眼里不过是个打翻在地的酱钵子,腥气熏人。洞中之洞,心内之心,像瘫痪在轮椅上的霍金教授的星际黑洞,是个神秘的源泉,却又不明就里。在别人的眼中你要长成一个刚从菜铺归来的俗世的妻子,咽下往事的骨头,吃下一场姑且理解成爱情的盛宴。
  “在一个充满废墟、砂砾与金子的国度里,
  有个女人孤零零地光彩熠熠。”
  在结局之处,还有更远的结局。正因为如此,盘丝洞是一个无底之洞。
发表于 2003-4-4 00: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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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兔妖
发表于 2003-4-4 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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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什么妖?
发表于 2003-4-4 03: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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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美文版
发表于 2003-4-4 03: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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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贴子是管理员从<a href=forums.cgi?forum=4>红颜诗国</a>转移过来的!
发表于 2003-4-4 03: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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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胆战心惊!问好,欢迎新朋友光临~
发表于 2003-4-4 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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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名字是什么。画龙你的点睛啊
 楼主| 发表于 2003-4-4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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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忘了写了!)
 楼主| 发表于 2003-4-4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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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继续吧!

《我是个排除论者》
我厚厚的笔记簿上密布着红色的“X”号,这标志着我是个排除论者:在一大堆事物之中,唯先将那些遭到怀疑的事物剔除干净,才获得我所确信的事物。换句话说,在我的眼里受疑的事物总是那么醒目、总能被第一眼认出————而真实之物总让我觉得是被蒙在鼓里,哪怕你说它是赤裸裸的,这就像一块石头,我有时觉得它被裹在一层皮里,事实上我并不能剥下它的皮。
排除论并未简化生活,相反,它倒把日常的人生弄复杂了,这如同你削去一张三角形桌子的一个角,你得到的是四个角的糟糕结论。一个排除论者必须有充足的借口:一直以来,我渴望过一种化繁为简的日子,但那些被我剔除的事物仿佛总要等到一个借口才肯离去,比如,如果我找不到理由证明我“不像其他精壮男人一样去流血流汗挣钱、而只坐在堆满旧坛子的阳台上发呆”是合理的生活,那我就不得不在妻子的驱逐下离开阳台。如果我找不到“缸中无米”这样的铁借口,我也不能将已闯进门来的乞丐“排除”出门槛。排除论的前提是:你永远别指望获得一张少于三个角的桌子、你永远别指望过一种没有乞丐闯进门的清静日子。
一个排除论者的日子过得是如此艰难:当你把吃剩下的鹰的骨头与母鸡的骨头,吐在一个盘子里,你就永远别指望将曾经飞翔的骨头与一辈子都在爬行的骨头分清楚。(完)

发表于 2003-4-4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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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入骨三分阿~~~~~~~~`
发表于 2003-4-4 19: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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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怕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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