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湖秋雨

高伯甘

    蒙蒙的秋雨中，我来到了郑州南郊的龙湖山庄。
    龙湖是新近开发的一个休假旅游的地方，因为是第一次来，心里总怀着点儿新奇的感觉。刚安顿下来，便按照山庄服务员的指点，撑着一把折叠伞，向龙湖走去。
    雨淋的草地，格外清新。新铺的石径，慢慢伸向了杂树掩映的山坡。两边的几处中西结合的别墅，渐渐地没入了树梢。在茂密的林阴里，只有雨打叶子的声音，全然不知都市里的繁闹。绕了几个弯，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了。看那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树，大多是些杨柳刺槐，没有什么名贵的树种，可是却很丰茂。除了柳叶显得倦黄，其他还都郁郁生机。虽说已经是秋天，却还看不到落叶的影子。走着走着，枝叶间忽然一亮，想必就是湖光水色，不觉加快了脚步。又转了个弯，下了几层石阶，走进一翼小亭，便看到了细雨中沉静的一片湖水。
    尽管有小雨的迷离，可还能一览这湖光水色的轮廓。原来龙湖有东西二湖，中间隔着一座高大白色的水泥吊桥。东湖小些，从桥下便能一目了然。这里是较大的西湖，东西长约一公里许，南北只有两三百米的样子。因为是新近才开发的景区，还留着些原始的迹象，不意中也保留了一种自然的素朴与大方。虽然比不上西湖和北海，也自有其情致。起伏的丘陵簇拥着湖面，繁茂的林叶像浓浓的绿云，从坡上涌下来，奔向盈盈的湖水；浅水处从生着密密的菖蒲，几片荷叶绿肥青瘦，簇拥着的几朵红白荷花，囊中羞涩般地俯视着水面上的一些浮莲；湖边几个垂钓的雨伞，挤在云水之间。隐隐约约撑起的鱼杆，钓着些沉默中的清闲。
    想探一下湖水，亭的右边有石阶可下，只能通到一处小小的湖湾。湖湾伸向山庄的深处，或许是这龙湖的一爪，也自然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几艘游艇正静静地泊在出口处。曲折盘桓的栏桥，通往对面竹林深处，能望到露出一角儿的亭台阁房。湖湾里的水碧绿碧绿的。周围堆砌些综色的块石，与湖水形成鲜明的对比，绿的晶莹，红的脆亮。宛然红陶盆里盛着新酿的琼浆。细雨麻麻地打在水面上，泛起的依旧是碧绿的波纹。偷偷走上小桥的我，能看到水中的鱼一动不动，安详而沉静。像是在聆听雨滴的弹凑，又似乎是在沉思秋的音讯。那情景如同是画鱼圣手镶在水中的一幅工笔画，想必圣手的画作就是在这里描摹而成的。
    走进杂树环抱中的竹林，看到的是一座门户紧闭的仿古庭院，依山傍水而居。茂林修竹之中，有奇石盆景、青藤野花。远望高处的几座富丽的别墅，更显出这里的肃穆与清幽之气。人一进去，就生出些隐者的心境，自然也会想到禅房的清凉。这里的亭台阁门缺少些诗意的题写，其实也好，要题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依着廊下的石栏看这湖水山色，周围的林梢抹着低垂的天空，说不清是天裹着树，还是树擎着天。雨细到变成了薄薄的纱雾，还可以看到水边垂柳那泛黄的眼色。此情此景，让人会忘掉到来的季节，感叹好一派秋雨后的春色。
    雨停了，像轻轻地来一样地轻轻地回去。实在不忍心留下任何打扰的痕迹，更不愿牵动一丝一毫的景致。拾级而上，又望到了东、西湖间的那座白色的吊桥，可以让人联想到再别康桥的诗句，可惜只是没有那样一片云彩。
    晚上，秋雨又开始下，能听到整齐连绵的音响，分明是秋天的步伐在加快。回想起湖湾的廊桥，就在窗外夜幕中不远处，却又像是在过去遥远的一个地方。看来真要做一个廊桥的遗梦了。

霖鱼儿

不会是魂断"廊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