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回忆家乡的河

yunjun

回忆家乡的河      
回忆家乡的河
鸟儿飞来过
船儿舟叶漂来过
乡村躺在河岸边
听河唱着歌儿
唱过春天
唱过夏
唱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唱给我的童年
歌声如风
席卷乡村日复一日的疲惫
回忆家乡的河
河流是一滴扩大的泪
淹没了干瘪的稻穗
淹没母亲漂洗的衣物
淹没摇曳的蚌壳灯
淹没了游子的心
有一些低音轻唤
细碎如受惊退缩的贝类
混浊
我依然是孩子
借住在杜甫的茅房里
买不起安徒生的火柴
在饭碗的边缘
脚步蹒跚
骨头一节一节泡在河水里 肿大
白发一根一根在母亲头上 猛增
如今我拖着颇具发胖的躯体
端坐在石头上
赤足浸着水的温柔
回忆家乡的河
背影，是
困在水里的一种鱼
鱼尾残留在父亲眼角边
目光  饱满
穿透水
穿透堤岸
穿透泥土
穿透黑暗
看到了种子萌芽的过程
走进沙滩
踩着时代的落差
回忆家乡的河
那一年河道干了
船队搁浅
阳光晾在鱼网上
比鹅卵石光亮的头颅
装着一些欲望和呼吸
父亲和一些人组成一个社团
叫人民公社
母亲带上我去争工分
这些情节构成了
一首诗歌
主题叫劳动是无价之宝
家乡的河
没有改变流向
长堤延伸了岸与水对话
父兄光着膀子牧羊抓虾
在那条开放的河中
追赶潮流
河两岸的楼房高过我的诗歌
争先恐后亲近太阳
高速公路把中国的版图扎起来
春天爬过院墙
汽车，牛羊，花朵，人群
成群结队而来
成群结队而去
形成一个个整体
我们统称叫集体
属于社会主义
家乡的河
归帆沉甸
航火辉煌
城市站在河岸边
听河唱着歌儿
唱过春天
唱过夏
唱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唱给我的孩子
歌声如不息之战鼓
召唤生命

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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