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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不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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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30 05: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还记得,我们去看那部关于一个《不朽的爱人》的电影的路上,西边的天空泛出让人难以忘怀的红色。那是一个初秋的傍晚。那时候,我15岁了,我断断续续地学着钢琴,那个秋天,我在弹一个贝多芬的奏鸣曲。他不是我喜欢的音乐家,那个狂躁而过于热情的,头发乱糟糟而有一张凶狠的脸的男人。
    我想,我会记得那个傍晚,红色的天空,新华路上红砖的老房子,和看完电影以后,空气里夜凉如水的秋风,以及那个关于爱情和音乐的故事。
    我会一直记得那个把头枕在心爱的女孩的腿上,回忆童年时光的年轻音乐教师;我会一直记得那个几乎丧失全部听力的钢琴家,把耳朵贴在钢琴上,听自己弹奏的旋律时,脸上绝望的表情;我会一直记得那个在泥泞的树林里,心急如焚的推着马车的情人;我也会记得那个穿着白色睡袍,从窗户爬出房子的小男孩,他不停地,不停地奔跑,他跑过城市的街道,他跑过树林,他跑到了河边,他脱掉了他的睡袍,他躺在河面上,天空里有数也数不清的星星,天空的影子映在河里,河里也有了数也数不清的星星,而那个小男孩,也变成了无数颗星星中的一颗。
    我不明白,是音乐让我记住了那些故事,那些被音乐老师叫做“完全是假的”的故事;还是那些故事,让我记住了那些音乐,并且,当我听见“致爱丽思”,当我听见“月光”,当我听见“悲怆”,当我听见“欢乐颂”的时候,那些画面就自然而然浮现了,好像它们是一体的。而那些音乐和画面后来就变成了一些我的生命中不朽的记忆。  
    那个狂躁而过于热情的,有一张凶狠的脸的我不喜欢的音乐家,被叫做“古典主义时期和浪漫主义时期的腰”,他是音乐史上永远不会被忘记的人,他结束了古典主义时期,他开启了浪漫主义时期;他的那些不朽的音乐,每个人,每个人至少可以哼出一段来,“命运”或者“欢乐颂”。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房间里变得温暖而甜美。我突然相信了那个被叫做“完全是假的”的故事;我相信了他的爱情和他的心;我相信了那些不朽的音乐,只是一个男人在述说着他的生命和爱情,时而激昂,时而温柔,时而甜蜜,时而苦涩,好像生活本来的样子,好像千万个人的生命和爱情一样,甜蜜而苦涩的,重复着,重复着,变成不朽。
费加罗
清早起来,喉咙里忽然蹦出一段颇好听的旋律,兴奋不已地以为自己得了莫扎特的灵感,能在睡梦里编出旋律来。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是莫扎特的费加罗在唱歌呢。
要怎么形容“费加罗的婚礼”呢?始终是阳光明媚的。让人想起“罗马假日”里始终明媚的南欧风景。也许,那个时候的意大利歌剧就是这么灿烂得让人的心也明媚起来的。
莫扎特是歌剧大师。如果说他没能够在器乐方面作出什么影响后世的大改革,那么他在歌剧史上的创新和变革,却不断地影响着后世几代人。
快乐的费加罗就要结婚了。可是,依照旧时的法律,作为仆人的他,却不得不将新婚妻子苏姗娜的初夜交给拥有初夜权的伯爵。聪明的苏姗娜和费加罗,经历了一连串笑料百出的误会,解释,终于让伯爵打消了初夜的念头,和夫人和好如初;而新郎和新娘也终于能够幸福地在一起。
这是个很典型的意大利喜剧,虽然故事发生在西班牙。像我们小时候看的“意大利童话”,王子和公主最后总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是,在费加罗的故事里,伯爵和伯爵夫人成了配角,而我们的主角,是两个聪明可爱的仆人。
可是,那不只是一个意大利喜剧。当奥菲欧,当国王和王后,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在歌剧里被社会底层的人们,被生活中,我们可以常常见到的趋炎附势的医生,假正经的老师,取代的时候,喜剧变成了希望。在以后的几百年里,人们渐渐地把那个希望变成了事实,尽管这之中有许多流血和牺牲。
大雪纷飞的12月,鸟人快乐地唱着歌,夜后被打败了,人们欢呼着。在“魔笛”的旋律结束后,我们没能找到莫扎特的墓碑。
可是,在煎熬中,他一直在,一直在把希望带给我们。
完美的一天
劳·里德开始唱PERFECT DAY的时候,MARK刚刚打完了一剂吗啡,他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然后,他感到自己深深地陷到了地板里面。他被拖着走出了公寓楼,然后,倒在马路上面等着出租车的到来。他看见爱丁堡灰色的天空,阴郁的空气里,陈旧的老房子。然后出租车来了,然后,MARK看见医院里神情漠然的病人们,急救室里很亮很亮的灯光,和护士小姐没有表情的脸。
苏·里德开始唱,“完美的一天,在公园里喝果汁,然后,天黑的时候,我们回家”;LOU REED唱着“完美的一天,在动物园里喂动物,然后去看一场电影,再回家”;他唱到“如此完美的一天,我真高兴是和你一起度过的”。
苏·里德开始唱PERFECT DAY的时候,我看见远处的金门桥,在苍白的北加州的天空下面,安静而闲散地立着;我看见在码头上悠闲地钓着鱼的爷爷和小孙子,小孙子还很小,不安定地搅动着鱼杆;我看见上引桥的斜坡上,奋力地骑着车的自行车手;我看见桥墩边,亲吻着的情侣;我看见金门公园里,玩着牌九的老人;我看见衔着面包的海鸟。在阴郁而带着海味的空气里,苏·里德唱着歌。
如果有一天,你要去旧金山,记得带着苏·里德的PERFECT DAY。那不是一首关于旧金山的歌,也没有阳光,蓝天白云,碧绿的草地,金色的沙滩。可是当你的车子开过那些小丘似的城市街道;当你看见车窗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当你看见那对相拥着在雨里跑过的年轻情侣;当你看见那只躲在窗帘后面,从老旧的公寓楼的窗子向外望的小猫的时候,你会想起这首歌,苏·里德耳语似的声音,晦涩的旋律,和让人心疼的歌词……
Just a perfect day. You make me forget myself,I thought I was someone else,someone good……
作者:郭佳音 责任编辑:周佩红 日期:2003-12 载于《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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