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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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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31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998年。春天。我上大二。
    开学差不多一个月了。那是一个星期五的傍晚,天特别晴,没有云彩,太阳斜斜的挂在树梢上,红彤彤的。我和方扬在体育馆边上的草坪坐着聊天,才说几句话,英子就来找我,说系主任叫我到办公室去一趟。
    “下周要来一个新的留学生,南斯拉夫人。”我一进门,主任就劈头盖脸地给我说那儿了,“你去准备一下,你们屋那几个都挺能张罗,搞个欢迎会,系里的,只要求干部参加。”
    第一个抱怨的是丹丹,她说下周她男朋友要从上海过来看她,本来就要请假的,可不可以不去。“不行!你是组织部长,主任第一个就点你,跑了谁也跑不了你。”我说。
    然后是楠,“我下星期有个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会议,市文联组织了一次谈心活动,你知道的,这样的机会不多的,我不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一生的前途的——”我受不了她的危言耸听,只得由着她了,可是要求她做一个计划。这倒是没难住她,还不到半个小时,《活动安排》就到手了。
    其他人基本没有意见,只是如君的妈妈病了她有点愁,我不好意思为难她,就给主任打电话帮她请假了。
   
    我们的节目赶了整个周末,原计划和方扬去一趟山海关,只好泡汤。
    可是一直到下个周五,那个留学生还没有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楠已经从谈心会回来,跟我唠叨了整整一天,知道我们的可怜境遇,她得意得不得了。
    中国有一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那个留学生就来了。只是可惜了我们精心准备的节目——他的汉语实在很差劲,和他的交流基本上依靠英语完成。那家伙的日语却好,和楠聊得还很投机。晚上我就问楠他们都聊些什么——“秘密。”楠说,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样子。
    丹丹就在边上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说,“别说,咱们未来的女市长盯不准给咱全体市民找一外国的第一丈夫。”说完就蒙着头开始暴笑。
   
    后来的事情好象还真给丹丹说着了,那个新来的有事儿没事儿总往我们这跑,缠着楠说话,叽里呱啦的全是日语。不过我也从来不回避他们,就是觉得他俩挺正经的,一点不象谈恋爱。
    有一次我故意逗楠,“听说他在国内有女朋友,还很漂亮呢!”
    楠于是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然后猛地跳起来,“你这家伙!偷听我们说话!”
   
    再后来,楠暗恋他的事儿几乎全年级都知道了。一说起他来,楠的脸就红红的,说话的口气也不那么夸张了,满讨人喜欢的——方扬说,楠要是总那样,追她的人就会不少了——想想方扬的话,其实挺对的,楠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身材很好,用威的话说,是凹凸有致。我不知道男人都在想些什么。其实楠就是话多一点,表情有点怪,我是很喜欢她的。
    “楠,要是你将来不嫁人,我就养着你,我们一起过。”一向腼腆的如君有一次忽然这样和楠说话。
    那时只有我在屋里睡觉,没有别的人。只是我早醒了,还蒙着脸。我记得楠没有反对。只是说,“那他怎么办,除了我,还有谁对他好?”
    我始终觉得他就算没有一个人对他好,也可以比楠快乐。我是说那个留学生。他特别强壮,一张脸就象是用刀子刻出来的,看见他,就跟看日本卡通片里的武士一样——强壮的贝尔格莱德,方扬这么说他。
    我不记得从谁开始,人们都喊他贝尔格莱德。他的名字好长好长,发音也特古怪——全系除了楠,谁都叫不准。最后反倒是“贝尔格莱德”被大家认同了。而他在明白了那个中文名字的意思之后,也很欣然地接受了,甚至还有点骄傲。
    这个家伙是来学汉语的,却从来没听过汉语的古文课。想想也是,对他而言,能把汉语说畅快就已经是件伟大的功绩了。
    “TOO HARD!”每次一听说是古汉语,小贝的眉毛鼻子就都挤到一起了,那张刀子般的脸上孤零零地撅着个嘴巴——活象刚从水缸里拎出来的大耗子——也不知道这怪物是怎么想的,竟然有本事把自己弄那么丑。可怕的还在后面。上课没多久,就以他为原点,在半径五米之内开始强烈地震!我才知道外国人也打呼噜的,而且绝对比中国人响。老天啊,将来我千万不要找个外国老公!
    把这事跟楠说。她竟然睁大眼睛,一脸庄严的样子。我都以为她要为小贝严重辩护一下了,这死丫的忽然做陶醉状,“好有男人味儿啊!”
    这时就听丹丹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去把他的袜子都抱回来搂着睡觉吧。这屋里就全是男人味儿了。”然后也做陶醉状。满屋子就笑开了花。
    “你们咋那么欺负人!”如君还是看不过去,替楠说话了,而且走过去抱住楠,“咱不跟他们瞎扯。”
    “我觉得丹丹的意见很有建设性诶!值得考虑——”楠不但不生气,似乎还很满足。
    楠啊楠啊,我是骂你呢还是不骂你呢?你怎么就那么没志气呢?
    “你们知道吗!他今天古文课没有睡觉耶!”有一天楠象发现新大陆一样一回寝室就和我们报告,“他在画画!而且就是咱们中间的一个!”
    “哦——”丹丹拉长了声音,“他在画哪个美女呢?不是画你吧?你就那么兴奋?”
    “丹丹!”我喊住了她,“不要闹过头了!”
    “楠——你就说吧,他画谁呢?”如君说。
    ……楠犹豫着,脸有点红,想要说,又似乎不敢说出口。就在那时候,丹丹突然爆发了,“我不就说说他画的是咱们的大美女嘛!我哪过头了?你们说,我哪过头了!又没画你没画我的!我说话还不能说啦!”
    “砰!”丹丹竟然把杯子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
    “她怎么了?”我从没见过丹丹这样,被彻底打懵了。
    楠的眼圈也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悠。我使劲地盯着如君,想让她去劝劝楠。如君却没有动,直直地看着楠。
    “他画的是你。”楠指着我说。
    “我就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如君扭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蒙了起来。剩下我一个人在那木木的。
    方扬下午给我打电话,要我无论如何去一趟河边,说他有话跟我说。
    “你想打我怎么着?我就不去!”简直莫名其妙,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朝我来了?挂了方扬的电话,我就奔着留学生公寓跑。刚好在楼下堵住了贝尔格莱德。他很远就瞅着我笑,跟我招手。世界上所有的难处都和他无关。他笑得比我见过他的任何时候都可爱。
    可是我恨他。
    “Where are you going ?”他还和我装。
    “You!”我说,“That photo——you painted to me——give me !”
    “ohh! No! Not finish.”
    “Give me !”我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喊出来。
    在我的手刚刚接触到那幅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忽然坐在地上了。
    方扬的脚正好踹在贝尔格莱德脸上。
    我也不管他们打作一团,兀自把那幅画撕了个粉碎,转身而去。
    事件的结果,是小贝好容易保住自己,没有被遣送回国,在全校公开道歉,说他不应该侵犯我的肖像权;而我被开除出校学生会,同时免去了系里的主席职务;至于方扬,留校查看。
    从小没丢过这么大人。这回好,里里外外笑了个够。最可气的是,有人追溯整个事件的起因,居然不是那幅画,而是——丹丹失恋了。
    “对不起。”丹丹和我说这话时,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我还能说她什么?
    楠是名正言顺地当上了主席,并且名正言顺地天天往留学生公寓跑,“关心后进同学”,她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
    如君更沉默了,常常一天坐在那里都不说话。
    我真怕如君闷出病来。她很可怜。
    我从来不肯说如君可怜。我想她也不会答应别人这么说。可是如君真的很可怜。她本来是个公主。我是说她本来应该是一个公主。可是一夜之间,她失去了一切。就象有些人一夜之间可以得到一切。
    我一直失眠,又很懒,总是不肯起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回忆对于我是很美好的。有时候沉浸在一些往事里,我甚至偷偷地笑。方扬的被子就是在那时被我不小心烧着的。他说我是个妖怪。
    这是一种恶习。但我的恶习总是被很完好地包裹起来,从没有人察觉。就象我小时侯犯了错,每一次都能找到恰好的理由,或者发现一个倒霉蛋儿。
    这种恶习,给了我很多快乐,虽然有时也给我惹一点小麻烦,但最多的,是让我知道了一些不应该我知道的秘密。比如如君。
    我们都知道她很节省,都觉得是她家里穷,我们都知道她父亲已经不在了,她母亲身体不好,她要经常回家照顾。可是所有的人都错了。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宁愿一切都是假的。
    记得如君有一次在河边陪我。她穿的很透。浅兰色的文胸。我很惊讶。我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打扮自己。方扬的一个哥们晚上吃饭时评价,说如君挺骚的。我当时就给了他一嘴巴。
    这事儿我告诉过如君。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是个撒谎成性的女人。你不要相信我。”我不理解她。一个男人那么说她,她的反应……
    真的很怪。从那一天起,我就把她当作一个很怪的人。也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方扬的家庭也不是很好,怎么就没那么怪?
    直到那一天我在“睡着”的时候听见如君的电话。
    “干爹。”
    “我累了,不愿意出去。”
    “你不要来找我。”
    “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这些天我的身体不好。”
    “你不要这样。”
    “别把他们抬出来。他们走的时候是要你照顾我,可是他们没有让你……”
    “干爹。我叫你干爹。可是我们算什么?你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我怀孕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好的。晚上九点。小别墅见。”
    打完电话的如君开始收拾衣服,并且装好一些吃的。象过去的每个星期五一样。我一直没有拉开被子。不需要看,我很清楚她会拿走什么留下什么。有一本书她一直带在身上。绵绵的《糖》。她会拿走三个苹果,一盒巧克力,还有半包烟。那一直是我不理解的,一个那么节俭的女孩子,居然抽烟。直到如君关上门,脚步声已经很远,我才坐起来。
    阳光懒散地穿过窗帘,在床边的角落里,悠闲地落下。我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袋薯片,使劲地咬着。桌子上放着她的纸条,笔迹一如既往地工整——
   
    丫头:
        我去看妈妈了。她的胃病又犯了。帮我请假。
                                                如君  
    我把那张纸揉皱了。在床上坐了很久。想起来一个故事,忘记是谁写的了,《紧闭双眼》。想起鸟儿。我不知道如君会走向哪里。谁又是黑羽,谁是徐光?我一度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因为我总是被一些奇怪地梦困扰着。比如我梦见过学校后山的水塘里漂满死去的鸭子,或者梦见方扬给楠戴上戒指。是的,这样的梦我都梦见过。
   
    丹丹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哟——咱们的宝贝丫头想谁想成这样了?”我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哼,本姑娘喜欢谁就想谁!”
    “大小姐——太阳都把你屁股烤焦了——”说着她竟然来摸我!
    我赶快抓起被子围住自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来吓唬人。”
    “他来看你了。”丹丹眨着眼睛。她自从失恋以后,整个变了一个人,以前的那股子傲劲全没有了。
    “那就让他等一会呗。”我知道这会儿一定是方扬来了。故意拿起架子。然后丹丹笑了。很神秘地凑近我,“是他。贝尔格莱德。”
    我一下扔掉了被子,跑到窗边。他拿着一个大镜框,就站在楼下。“妈呀——他还嫌害我不够啊?”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套上件外衣,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我终于,第一次仔细地看那幅给我招来灾难的画。应该说那不是我喜欢的风格,色彩很亮,偏重于橘红色,恍惚地有一种莫奈的风格。我不喜欢莫奈。
    但他画得真的很美。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很高贵。
    就在我欣赏那幅画的时候,我们主任进来了。我连忙想把画找个地方藏起来,却没有找到。那幅画就正对着我们主任,好象我故意摆给他看的。
    “真的不错啊!画得真好。”他一下子找到了主题,脸色比任何时候都好看,“难怪小方为这幅画动手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得还挺多。当初是谁说我不注意国际影响来着?是谁力排众意,坚决地要维护校园的纯洁形象,把我从系主席的位置上拿下去的?
    “刚才沈副市长来过电话,问了你的情况。”我们亲爱的主任撮着手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样的情况怎么不跟学校反映呢?”什么事情啊?我开始糊涂了。难道我爸爸是副市长我还有必要和学校沟通一下?当初我答应来这里可是有君子协定的!这个老爸,看我回家怎么骂他!
    “我跟校长已经联系了,你的系主席马上恢复。还有咱们学校要主办一个校内的学生杂志,我推荐你做副主编了。”主任继续在那说。
    我忍不住笑了,“那可得谢谢主任啊,我要高升了。”说着我推开门就往外走。然后又回过头来,“主任,我有急事得出去了,您坐啊——啊,还有,如君妈妈又病了,她要请假。”
    一口气跑到河边。特别闷。呼吸。天空很沉。深蓝却越来越远。水里的鱼都漂浮起来,游向高处。
    又是一年过去了。芦苇倒下。她们娇嫩的皮肤已经干枯,刺疼了冬天。我开始觉得这座城市很讨厌。不。我真正开始爱上这里,这座城市。当我真的爱上她时,看见了悲伤。
    如君。她一直要我无法释怀。直到今天。好多年过去了。我还依旧惦念着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开始后悔。那天我应该叫住如君的。

    如君走了。再也没有回来。那个下午以后。
    很快地到了年底。我们都在复习,准备考试。我们都习惯了没有如君,包括楠。我们也习惯了寝室里的那张空床。
    我还是失眠。常常在半夜爬起来,有时候会坐到如君的床上。总幻想着如君会忽然回来。推开门,不打扰任何人,独自回到床上,好象她从没有离开过。
    然而没有。
   
    学校的杂志开始发行了。我是副主编。杂志的名字是《路口》。我起的。在学生中间很有影响。校长说他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判断,说他没有看错我。
    我的期末复习稍微耽误了一些,但是也不晚。而且有方扬督促着。方扬已经和我分手了。但我们仍旧是好朋友。是他提出离开的,说要有一些距离,重新认识我。我没有反对。他还是天天来看我。这样很好。
    楠也很忙,不能天天去盯着小贝。小贝喜欢我,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们却也没有象别人想象的那样走到一起。彼此都忙。
    小贝的汉语已经很好,需要楠的时候越来越少。楠的俏皮话开始多起来,说正经话也不象过去那么夸张。开始有男孩子追她。
    只是这些,如君,你都看不到了。
    那是98年的最后一堂古汉语课。下课的时候,一个声音喊大家等一会。是小贝。“我要离开了。”他一张嘴就这样说。
    也许我是最吃惊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我。
    在小贝开始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听见有人哭了。哭得很响。是楠。
    “在这里的半年,我很快乐。这是我一生里最快乐的日子。但是我必须回到我的祖国。她需要我。贝尔格莱德,我的母亲,她正在战火里被蹂躏,被践踏。我必须离开。离开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看着我,又看着楠。然后他拿出一幅画,喊着楠的名字,让楠过去。
    “谢谢你。在这半年里,给我的关怀。”他说。
    然后他朝我走过来,走到我身边,当着两个年级所有人的面,那么大声地说:“我爱你。”
    我才知道,我要失去他了。
   
    和贝尔格莱德的告别是一场球赛。方扬特意为他安排的。我听方扬说过,小贝是个很有天赋的球员。他说如果在中国,小贝早就进国家队了。我只当作那是方扬的信口开河。他总是说这个人如何如何,那个人如何如何,如果怎样就会怎样。他总让我有种不塌实的感觉。何况我并不喜欢足球。就象不关心政治一样。而且小贝也从来不跟我讨论政治或者足球。他知道我喜欢诗,他总是可以画出很美的画来,那是另一种诗。所以我们很近。但我一直没有真正了解他。
    有时候我觉得楠也许更合适他。他们是一种动物。如果没有楠,我会了解他多少呢?还有方扬。我真正了解过方扬吗?
    方扬和我分手时说,“我们真的很远,两个世界。”
    我发现自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女孩。我的要求很容易满足。只要有一个真正疼我的人就够了。我的化妆品用完了,我会想着去买。也会撒娇,要那个声称爱我的人给我,我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一直那么觉得。
    我不理解方扬那时侯怎么会和小贝打起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他们会那么亲近,总是走在一起。难道为了足球?
    有些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从来没有缺过钱。我不知道没有钱的滋味。我也从来不缺少围着我转的人。我总是很好地应付每一个人。他们都说我很乖。
    可是我认识了如君。
    那场比赛是我看过的唯一的球赛。
    我一直奇怪的就是,一种很纯粹的友谊会用那么一种野蛮的方式表达。他们都拼命一样。比打架还凶。方扬甚至摔破了腿。那家伙平时对自己特仔细的,怎么就变了个人呢?就拿矿泉水一冲,马上回场上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丹丹说楠的时候,要楠把小贝的臭袜子抱回来。我想给他洗袜子。真的很想。
    没有机会了。
    球赛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就走了。
    我和方扬一起送飞机。
    方扬伸出来一只手。小贝就抓住了。然后他们紧紧抱在一起。方扬忽然挣出来,把我推进小贝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抱我。特别紧。
    我没有松手。
    我不忍心。我怕我一松开,就再也没有他了。
    小贝说,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会来找我。
    就算我在石头缝里,他也要把我扒出来。
    已经六年了。
    他给我的画,还在手边……

                               沈秋寒
                               2004,01,29
发表于 2004-1-31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

这一年对你来说你不平凡的一年……
 楼主| 发表于 2004-2-1 00:56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

没那么夸张!
发表于 2004-2-1 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

老乡泪汪汪!~~~~~~
发表于 2004-2-1 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

记忆?或者是故事?
好像不重要,重要的是描述些什么。
难得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偶然看了,原来故事很美。
发表于 2004-2-1 02:06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

期待后文!
 楼主| 发表于 2004-2-2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

只是一些故事变得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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