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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花花随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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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2-26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花花随笔十二章

1、迷惑与着迷
  我百无聊赖,才读海明威的小说:《老人与海》、《永别了武器》、《伊甸园》和《钟为谁鸣》。其实就《伊甸园》没读过,但还是都逐页地读了一遍。比较喜欢《伊甸园》,里面的感情比较细腻和矛盾。为什么那个女孩也要让她的新郎和她一样剪短头发并染成同样颜色?女孩说:“我想成为你,我想是你的男孩。”后来,女孩给自己找了一个女孩,然后又把她送给了自己的丈夫。我想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就是海明威,而且在他把枪管塞进嘴中到最后扣动扳机这一短暂的时间里,他仍然在揣测自己笔下女孩的心,他迷惑,但更多的是着迷。
  枪声响过,海明威的脑袋支离破碎,但他的迷惑和着迷却永远留下来。
  有多少作家试图给世界一个答案?他们用吸满墨水的笔不停地写着废话。我听说海明威喜欢用铅笔,我想他是企图告诉读者:这个世界、这个人类并没有答案,如果有,那么只在你的心里,“想要答案吗?请擦掉我的笔迹,把自己想要的,迷惑也好,着迷也好,写出来。”
  这个干过男人能够干的所有事的男人饮弹而亡。那粒子弹也打开了我前面半掩的门
2、感受死亡
  他好象比我大一岁,要不是年龄相仿,我是坚决不会去火葬场的。之前,我觉得那个地方和火星差不多。可就轮到他了,我一下子感到原来火葬场就这么近呀;原来死亡就在我的身边,伸手可及。
  我特意换上深色的西服,我想也许我会流泪。但我没带手绢,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我只想对他说一句话:“哥们走好。”
  但是当我再次接近他时,我的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他躺在玻璃罩子里,这里面肯定躺过许多亡者,也许还有比他年轻的。他的个头显然小了一号,而且戴着奇怪的帽子。他的眉头紧锁,在生与死之间他一定进行了痛苦的抗争,在最后时刻,他对自己的失败一定很无奈,这一切一目了然。
  我从来没有和死亡如此接近过,我以为我会很怕它。但当我走出遗体告别室,走进灿烂的阳光,我的心生发了一种失重的快感。死亡不过如此,而且可以把玩。我不想衡量生与死对生命的意义,但活着并且活得好一点应该是我最好的选择。
  然而,给我最大震撼的却是平等的力量。不管是谁都会平等的死去,人也好,上帝也好。没有哪种善良、高贵、凶残、美丽、卑鄙不在突然之间烟消云散;所有的个性都会成为死亡和时间的笑柄。也因此,每个人都有自信的理由,不管是自嘲还是执著。
3、有些东西是不能触动的
我已经有15年的烟龄了。上中学开始。抽烟是父亲的遗传,我妈妈逼着他40岁戒了烟。我却一直抽下来。近年来,我一直抽中南海点5的,它的白嘴很长,据说环保。老婆和我生气拌嘴没有别的原因。我曾下决心戒烟,但都没有成功。我生病,有两次很严重,现在想起就是烟引起的。我已经下决心戒掉它。
北京的第一场雪,把树们压得枝零干弯。第二天,我发现阳光格外明媚,原来我办公室窗前的大松树在雪夜里倒了,它很完整地跌倒,被很完整地运走。今年的香山因此很美,残雪在山坡上层次柔和地铺展开,她象山的倾诉,娓娓道来,有点羞涩。我爬了两次香山,一次是在傍晚。夜渐渐莅临,我们摸索着下山,可能走错了一段路,突然不见了人声。妻拉着我的手,在天籁里,这种贴近让我们和脚下的一块石头和经过的一棵树没什么区别。妻说:“我们下周还来吧。”
我怀念诗歌时代。我常常想到北岛。现在他的文章充满沧桑,他的诗歌也离时代远去。还有海子,还有顾城。现在怀念是一件最对不起自己的事。人们学会向前看,前途似乎很美好,别的脑子是不用动的,只要别忘记舔掉手指尖上残留的肯德鸡的油渣。文学变得象进口的橄榄油,很透明,但是味道确实变了。
有一次我和清华的青年建筑师W先生聊天,他谈起潘总的长城脚下的公社,他说:“有些东西是不能触动的。”W先生极瘦,我看见他的骨头。
4、快感
夜是静悄悄的。这种静让人快乐。这种快乐和崔健的快乐没有区别,一块红布下面的,或者雪地里撒野,或者去他*的。
在北京工人体育场有个叫MIX的迪吧,这里有很文明的DJ和很时尚的音乐。很难走进去,必须挤。人挨着人,后去的只能占据过道,所以所有的摇摆都很局促。酒、男孩女孩、呼吸和拥抱都象要破碎掉。这里在把骚动推向极致。我站在里面,我感到快感浮在节奏的上面,与空气混合,夹杂着香水的气息,逼迫你呼入,而你吐出的是什么呢?蔡琴演唱会刚刚结束,怀旧在习惯里渐渐落幕。
非典之前我发烧住院,让看护买来报纸。我看见张国荣葬礼的消息,明星们戴着口罩,最后送他一程。我哭了。我仿佛看见哥哥在飞。他在跃出窗台的一瞬快乐地微笑着,那么迷人。除了飞,除了这种永远无法抵达的快感,他已经拥有了一切。金钱、女人、男人、优美、放荡、鲜花、掌声,繁华背后只有属于自由的天空了。我被哥哥的勇气征服,他不想当雄鹰,他只想飞成一只最普通的鸟。再次为他落泪是在出院之后,我莫名地找到一年前买的他的香港演唱会影碟,在大热里他长发飘飘,没有一个男人的优雅这么动人;当他唱起至少还有你的时候,我再也忍耐不住,我泪眼模糊地看着哥哥,他是那么快乐,也许只有片刻,但在这个尘世里却成为了永恒。
我的一个同学开着一辆北京都少见的好车请我们吃饭。他已经是个很有点身价的老板,热爱高尔夫球运动,据说已经上瘾。十四年后聚首没有兴奋。他更平和得让人意外。他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最让人快乐的是什么?就是单车开到西藏,不跟车队,两三个朋友,一路下来,人都浮肿了,可真的结束了这个过程,你就会觉得再没有什么可怕。我很勉强地附和。当他说过一个细节,我动容了。他说:“一个朋友单车从西藏回来,告诉我,当他们到达唐古拉山口,从车上下来,壮丽的雪山让他们泪如泉涌。”
一个女孩给一个男孩涂上口红,然后他们接吻。在这个法国电影里,男孩实现了女孩的梦,他一动不动,让那个颗飘在别处的心靠近。爱是说不清楚的。爱也许是快感的源泉,但我却看见泉眼正远离缠绵,很远很远,在来路的尽头渴望的上面,在去路的尽头缅怀的下面。激情原来是那么肤浅。
也许快感有很多种颜色。性爱已经被渲染和误导,没有人知道它的价值,但我敢肯定它不在身体上,就象堕落不在身体上一样,它在身体之外,在一个很深的地方。同样,战争的快感在扣动扳机之后,鲜血从阻击手的胸膛涌出,他杀死了九个敌人,第十个找到他的枪口证明了他的价值。
5、敏感与诗歌精神
上学的时候有幸和诗人白帆谋面。其实他来学校是为一个女孩。不过由于这个花心而且据说武功高强的诗人讲的一个故事,使他给我的恶劣印象不值一提。
他讲:“那天在公车上,不知为什么突然急刹车。旁边的李轻松就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我并没在意。但不久,我听见她的啜泣。转头看她,已泪水满面。”
我不知李轻松抓住的是什么,我想她的泪水一定来自心海的波澜。这个美妙的曾以“女兽”自喻的女诗人,不仅在穿行爱情的“临时天堂”时难以自持,看来时刻都无法走出情感的地狱或天堂了。
三毛更甚。如果敏感总是绷得那么紧,就连微风也能轻易地弹奏它,那么任凭何人,只有一条死路。
李轻松后来竟然写出《玫瑰血》这样的黄书,所以她活着。也许她不再是万琪的“女兽”了,却是聪明的女人,无可厚非。
三毛死了。几乎死于同理的还有海子、顾城和戈麦。
诗人很傻,这是不容易完全理解的,但他们的死和所有人的生同样值得纪念。他们的敏感至少使人类活出了另一种境界,不完美,却有极致的精神,由此而伟大。
我经常看见戈麦忧郁的眼睛,这双男孩的欲言又止的眼睛从《诗歌报》走入我的记忆,再没有走失。他年纪轻轻,我曾写诗纪念他。又有什么用呢?有许多东西无法挽回。
就在那一天,我在一本诗集中看见这样的话:“戈麦,北大毕业,分配中国文学杂志社,落水而亡。”
我对自己说:这是诗歌精神的一部分。
6、关于木子美
看完文字,再看人,然后再回头批评文字,这是我们习惯的批判方式。当然这是一种方式,好不好?管它呢。但望人生意,多少对文字不公平,因为做人和为文是两种不同状态。偏要把两者统一,那么这种总结是肯定高估了为文的人。木子美不配。
木子美的遗情书也好,棉棉的糖也好,卫慧的上海宝贝也好,可以肯定的是,它们至少很严肃,在一定程度上有独创性。甚至我认为它们对传统的瓦解并不彻底,所以作者怀有的对传统的敬意既可爱又可笑。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文本的革命多么艰难。
对文字的评论应该是凭心而论,自己感觉怎样就怎样?不能打动你的心就是不好。别的都是不负责任的标准,什么目的?路人皆知。
还有,对“体验小说”这个提法我认为不妥,小说只来自体验,不是对哲理的阐释,也不是对生活的白描。小说就是小说,对这个文体的所有定位显然多余。当然体验也不高于生活,它作为小说的源泉只是更关注对自己的认知。
评价一个小说的过程就是体验作者的体验的过程,觉得好,就是作者给了你所没有过的体验。对作者的评价只有两种:有才华或没才华。
我认为木子美、棉棉、卫慧都是才女,不只有勇气。
至于她们作品的深度,我想可以用生活哲学度量,测不出来,不应怪她们,而是你在框框里。
7、回顾王朔的小聪明
王朔是吃骂长大的。90年代初《中青报》特意腾出地方让大家骂,大帽子摞成摞能把朔爷压死。可王朔不仅没死,体无完肤就换肤,还油光水滑了。
拿骂当饭吃,自然就知道骂的好处。别人骂自己,名气是越骂越大;自己骂别人,帮人家找到名人的感觉,自己还有大把钞票挣。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但谁相信他的“巴士理论”(名人是大巴士就应该让他这样的人上去蹭口饭吃),那就被他涮了。朔爷藏在铜臭后面,当他的眼睛滴溜乱转,看见自己的剑扎到某位大侠的痛处时,窃笑不止。他仿佛看见自己变成一头大获全胜的雄鹿,趾高气扬地在只有他自己的大千世界里溜达。
证明自己聪明,写小说哪有骂人来得快,来得过瘾、痛快。朔爷实在无法忍受写小说的便秘情结,那就打扮成小丑招摇过市耍耍小聪明吧。没有核武器,就扔几个臭鸡蛋。
有些人实在是太聪明了,小聪明都能把大家唬住,朔爷便是如此。但他的大聪明已经成为“码字”的态度,“针针见血,不遗余力”。所以,有这份真诚在,小聪明也是真聪明,实在佩服。
8、昨天,我终于醉了
昨天醉了,除了脑袋清醒,其他的零件都不听使唤。
我想起20岁的那个雪夜,是第一场东北柔软的雪。我醉意浓浓和几个初识的诗友走在橘红长街上。我们已经走了2个多小时,所以路灯也好,雪也好,不着边际的言谈也好,所有的都渐渐变成了美丽本身。后来我们唱起歌,一首接一首。我可能一直在微笑,而且灿烂如灯。就在那个雪夜,我的醉象一块倔强的石头从容地穿透浪漫开始自在、自由、自恋地坠落,我不想知道下面有多深,但却知道我一定是碰着了一些心――另一些倔强的石头,于是有了这条不愿走完的橘红长街。
这几年我喝再多的酒也不醉,因为我不再带着心上酒桌了。喝酒好象就是喝酒,这是社会给我的教导。于是我很少喝酒。没有醉,酒还有什么意义呢?
昨天我终于醉了,一些初识的老朋友撞在一起,他们就象我想象的那么分明,我为什么不醉?我对自己说:让你的精神坠落吧
9、理性与气节
尼采强调理性不能认识事物的真正本质。我认为理性是最伪善的借口。周作人从本位的理性出发,名正言顺地成为日本侵略者的走狗。他用理性阉割了气节,给中国文人史留下一个连耗子都不钻的洞,以便谁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往里吐几口唾沫。
当我们回顾历史,就轻易地发现原来所有的错误都出自所谓的理性。为委屈平衡,我们何止失去平衡,我们几乎被彻底打碎。但是没有白流的鲜血,周家还有个鲁迅,他站成一面不倒的旗帜,告诉所有卑微的风,我们可以宁死不屈。鲁迅不仅用气节抒写自己的人生,他也让历史终于再次遭遇气节。于是,我们就清晰地看到,希望出现了,力量勃发了。我们的骨头没有问题,那就站直了,再把大刀挥下,看着小日本的脑袋哗啦落地。
我们不能只在理性阳痿的时候才想起气节。和平的意义在于揭示和平的短暂,历史无边无际,所有耻辱都会卷土重来。然而,有那么一些人,竟还似乎冷静其实麻木地说:要理性地看待日本侵华历史,有得有失。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你们的用心何在?你们是要说当年我们的耻辱是咎由自取吗?那好,我可以正告你们,当年正是由于你们这些胆怯的理性无处不在,才最终带来中华民族的灾难。但历史感谢你们,也正是你们的嘴脸,让气节猛醒,才改写了我们的耻辱。现在也一样,你们再次让我们警惕所谓理性,让我们有时间挽救追悔莫及。
气节是灵魂,没有气节什么都会丧失。理性只有在气节的支撑下,才能闪现智慧的光芒
10、给亲日小丑的回复

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尊敬的小丑:
您看我的文章了吗?
理性没有错误,问题在于常常有些人喜欢拿理性当借口。
比如您就有这个嫌疑。
还有气节最应该呆的地方在头脑里,比如不妄自菲薄;比如对丑陋的母亲仍然叫妈妈。这比牺牲还重要。
我觉得您根本没有资格评价我的文章,为什么?因为就象我无法从您的角度理解您的高论,您也无法体恤我的感受。
我对您没有一点兴趣,对您的言论同样不感兴趣。真的,这不是偏见。因为您的逻辑,包括许多人赞许您的所谓文笔,基本上是一塌糊涂。我想大家多少对您感兴趣主要在于您自称为女士,大家好奇您的怪异而矣。我却觉得您故弄玄虚罢了。
您连基本的人之常情都没有,我多么希望这是伪装,不过是跟我们游戏。
最后我想:所谓辩证法在某些时候是包庇人性弱点的借口,而人如果没有形而上的激情,那么他只是苟且偷生的人,不只一提。
比如,竟然还有人要探讨什么理性之于邱少云烈士。
我也不是因为您想让我生气我才不生气的。我生气不是针对您,而是针对还有您这样的人的发现。
总之您想表现的与众不同不仅不光明磊落还很幼稚,希望您能意识到这一点。而且最好打开窗户,我觉得您需要阳光。
11、当爸爸是不是很幸福
我想有个儿子。我想他,他就出现在我莫名的失神里。
他虎头虎脑,不停地说话,眼睛亮晶晶地研究我。我会拉着他的小手,在厨房、客厅、卫生间和卧室之间遛达,不停地改变路线,让他觉得家好大。
我会尽情地笑,是那种只有他能读懂的笑。我一边笑着,一边把他扔起来,然后再接住,让他我和一起笑。他飞起来的笑声是天使的歌声,他在我怀里的笑是我跑出来的心跳。
我会把胡萝卜剁碎煮在小米粥里,我说宝贝必须得吃掉。他说爸爸你很爱吃胡萝卜吗?我说爸爸不用吃因为爸爸个子长够了。他说爸爸我不想长个。我说你不长个爸爸会伤心的。他就吃掉胡萝卜,他最怕我伤心。
我还想有个女儿。是她哥哥的调皮的妹妹。她爱哭,是想让我哄她。我背着她跑来跑去,她就不哭了。
我给她洗脸,她会讲一个条件,爸爸我先给你洗。我给她梳头,她也有个条件,爸爸我给你刮胡子。我给她编辫子,她动来动去,辫子歪了,她说:“爸爸你再编一次。”
我的女儿不爱睡觉,她哥哥在我的歌声里睡着了,她还在和我一起唱。她总要在我睡着之后吵醒我,她说爸爸我不想让你睡。她揪我的耳朵。我睁开眼睛,她又唱起来。她边唱边念叨:乖爸爸睡觉啦。
我想她们一个左边,一个右边,紧紧贴着我睡着了。明天他们还会打打闹闹,哭哭笑笑,轮番委屈地说我偏心眼。
我的儿女,我在你们熟睡之后仍然浅唱。我会轻轻地抚摩着你们,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给你们每一寸皮肤唱歌。我要让你们每天都有一个甜美的悠长的梦乡。
12、快乐就躲在痛的身后
那一年,我的一个最好的朋友得了肝炎,很重。我买了果珍去医院探望他,他很憔悴,眼睛黄黄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说:“她要离开我。”他说的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认为很难得遇到的女孩。我说:“可能冲击太大了,过一阵子就会好的。”朋友出院之后,仍然和女孩来往,但是那种断断续续的,藕断丝连的。有一天,朋友带着酒来到我的宿舍。他说:“我想死。”要不是听见他说死,我是不同意他喝酒的。我们很快喝醉了。他说:“你说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说:“挺好的,可以读书、聊天、谈恋爱,以后还有孩子,不想要孩子还可以养狗。”他知道我一般不愿意长时间被打扰的,但是他一夜没走。他从小离家读书,承受和逃避孤独的能力很强,我曾自愧不如。但是这晚我被他的孤独吓住了。我把他扶到床上,安顿他躺好。我又把灯放在床头。我不知怎么安慰他。我不停地给他讲我构思的小说,里面的女孩哪里可恨,哪里可爱,哪里让我匪夷所思。我越讲越投入,我想让他在故事里睡着。他没有睡。他看着我,我看出他想让我救他。我几乎失望了。我仍然不停地讲。突然,我发现天亮了。他坐起来,他说:“我该走了。”阳光进来一角,刚好照在门上。他很好。后来和那个女孩结婚生子,现在已经是个不小的领导了。后来他说:“我当时想我会快乐的。”
我曾生过两次大病,都住了院。一次是在1994年冬天。我得了大叶肺炎,高烧不退。开始医生不知道当时流行支原体病毒,用药不对症,我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月。要靠激素降温,我想我已经接近死亡了。我的母亲伺候我,看着她的苍苍白发,我的心比我的病还让我痛苦。但我一直惦记着平,她在外地,我的父母因为我们的恋爱很生气。我没有告诉平我病了,我怕她担心。没有联络,我更想她,她在我的内部支撑着我。我想我必须活下来。一天早晨,我还在梦里,就听见了平的脚步声,我睁开眼睛,推门进来的果真是她。她来了。没人告诉她我生病的事,但是她来了,她知道我病了,一定很严重。她了解我,我不会没有原因这么长时间不联络她,而且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什么事能让我停止对她倾诉呢?肯定是病了。她不能再等,她就来了。她过来抱住我的头,她说:“你怎么这么傻。”我泪流满面。我的病痛让我泪水干涸,她的柔情把一切唤醒。我的病渐渐好起来,平陪了我6天,直到我出院。1995年平成为我的妻子,我们租房子建立起小家,里面的家具都是父母用旧的。我看守着这个家,等待外地的平很难得的回家。
我曾替一个同学写情书。那个女孩长得实在不怎么样,开始我一点也没觉得好玩。渐渐的我竟上了瘾,因为我发现,女孩一天比一天漂亮了。我的情书,也跟着她的漂亮越来越优美;跟着我凝视她的专注越来越长。我的情书没有把他们拉到一起,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走到一起。我这个同学一直很伤心,他说:“她只爱情书,没有情书,她干脆都不搭理我的。”听这话我突然觉得很无聊,不再替她操刀了。女孩一天一天地枯萎下来,我不再看她,然后她好象消失了。十年之后,我这个同学来找我,他说:“她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说:“现在已经不是情书的时代了。”他说:“你最了解我对她的感觉。”不久后,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象两朵盛开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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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
发表于 2004-2-29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花花随笔十二章

很长,文字感觉不错,有空来细读了:)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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