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一篇

子耒

                                        标     本
        借会议的机会，到承德的塞罕坝机械林场进行参观。一路上的景色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无尽的绿意和爽身的清凉。在那绿意和清凉的包围中，视野和呼吸都异常的开阔顺畅起来，于是我们便看到了那在城市中看不到的脱去昏黄面纱挂在天边的月亮，就像一位出浴的少女，娇羞的显露着她那嫩嫩的如脂般的皮肤，让人在内心深处升起无限的怜爱。那无尽的绿，在少女洋溢着的光泽映衬下，仿佛变成一只巨大的柔软的床，小心地轻轻地托着那细腻的肌肤......
        就这样伴着一路景致中的一路遐想我们到了赛罕坝农场。或许是许多人第一次来到坝上，完全被自然景色迷住了,却忽略了让这景色生动起来的动物们，这一点在农场负责人向我们介绍他们展览的那些动物标本时，大家表露无疑。在一片唏嘘声中，我听到了两个争论的声音，一个人说标本是用死了或是快要死的动物做成的，另一个人说是用鲜活的动物做成的标本。这场争论很快被林场负责人的解释所制止——动物是被活捉之后加工制作成为了标本。本对那些老套的陈列不感兴趣的我好像忽然被射中了一只利剑，心中一紧，急速的挤过人群，来到了那数十只动物标本的面前。在那宽大的能够容纳几个人的橱柜里，有秩序的排列着几十只动物，有艾虎、红脚隼、天鹅、五趾跳兔、林鹬、红尾伯劳、黑禽鸡、东北鼢鼠等几十种。它们看起来仍然像活着时一样有着各样的姿势，我们难以想象这些动物在即将成为标本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它们会高兴吗？为自己勇敢的献身？或许一些理学家在他们即将成为标本时给他们搞了一堂生动的讲座——就像做法事为即死的人超度一样，令他们义无反顾的抛开自己生的权利而毅然的选择了留下躯壳供人类参观。但我敢断定，事情肯定不是这样子。于是我眼前又出现了另一番场景：他们被夹或绑定，一支长长的针管令它们很快失去了知觉，接下来的便是解剖，去掉内脏，装入防腐药物，然后缝合，造型，固定。或许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们只感到了针管刺入肌肤时的那一点痛苦，但就是那一点痛苦却让他们感觉到了死亡来临时的恐惧，要么为何在这几十只动物标本的眼睛里我都分明看到了一丝绝望的神情呢？
        在橱柜里有一只很小的梅花鹿，它小的是那样的干净，小的那样纯洁，小的令人们看上去就忍不住给它以呵护或是亲吻。但事实却让它摆在了橱柜中，成为马鹿腹下的一只跳跃的似乎很是顽皮可爱的小鹿——我只能这样表达，因为它僵硬的躯体和凝固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动作或表情。这种可爱和顽皮让我们更加痛心，因为这时的它越是可爱，就越会令人想到它在自己的群体中的自由和充满生机，越会令人感到它的无辜和无奈。
        我曾看过梁晓声先生的一篇《大象、小象和人》的散文，那只孤单的小象面对土狼围攻时绝望的哀鸣换回了另一群大象的同情和帮助，最终脱离了危险。但是我眼前这数十只动物面临的是来自人类的围攻，尽管他们的理由是那样的充分和堂而皇之，再大的动物群体有再多的同情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类将自己的同伴带走，送入另外一个世界，因为人类比土狼更多的是“智慧”和“手段”。
       大概制作这些标本的人，不！应该说授意制做这些标本的人的初衷是为更多来林场的人看到这些很难看到的动物，亦或是想把自己林场中生活的这些野生动物集中起来展示给参观的人们，告诉大家为什么这里曾经倍受皇家的青睐，告诉大家这个橱柜里展示的有多少国家一级和二级保护动物，告诉大家为什么这里会成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这些做法不能说没有效果，因为同行的那些小朋友都是兴高采烈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橱柜里的从未见过的动物。而成年人如果没有小孩子的纠缠似乎只是走马观花的瞅上几眼，这比来时路上景致对他们的吸引力小了很多很多，要知道小孩子都是一路睡过来的。这正是成人与小孩的不同吧！
        但是仅仅有这些不同是不够的，因为兴趣支配下的小孩子一定会强化它感兴趣的事物在他心中的印象，假如我们成人都象《大象，小象和人》里的那位母亲一样，能够适时地对自己的孩子加以点拨，告诉他们“人类是最可敬的，尽管人类做了不少危害自己也危害地球的坏事......可是人类毕竟是懂得反省的啊！古代人做错了，现代人替他们反省；上代人做错了，下代人替他们反省；这些人做错了，那些人替他们反省；自己始终不愿反省的人，就有善于反省的人教育他们反省。”
        其实，小孩子对于动物标本的喜欢是本性的自然流露，假如他们能够在自然界中看到那活生生的动物的话，他们对于林场或许有更多的欣赏和留恋。反之，如果我们仅仅是用标本来告诉后代自然界的样子，那么或许许多年之后，我们人类也一定会向标本一样冷漠和木纳。

子默

好长呀！？~~~~~~~~~~~~

子耒

？？？？

子耒

给评一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