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海阑珊——蓝色回忆

以梵 · 发表于 2003-5-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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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重又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久违的海风瞬间把我紧紧拥抱。此时浮云如羽，海的蓝由浅及深，以一丝细痕为极点，悠悠也茫茫，我的家就伫立在海的边缘。
   夕阳余晖正柔，屋舍的前前后后，几抹影子和成簇的叶儿彼此绿着，花儿和瓦片一起红着。
   依依柔柔的海面，几只小船满载着被海稀释了的天空的梦，游移缓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归航吻在海的唇角。
   我伫立在海边。天和海依旧茫茫，海鸥飞入茫茫，梦也茫茫。我于是恍惚忆起什么，是斑驳的，遗失在曾经的茫茫里。当我去寻找的时候，通往那座孤独的小屋，石阶两旁成簇成簇的花儿把线索依稀在滴露的蕊里。
   在小屋周围插起栅栏的那位老爷爷呵，手工依然精细在蓝色木条的纹痕里。那时候，缕缕白发在海风中飘动，一如淘气的精灵，抚弄着午后的阳光，老爷爷和蔼的笑语浑厚爽朗，依然萦绕我心头，只是他伴着夕阳晚归的剪影，明天还会被透过蓝色窗子的晨曦唤出么？
   我找到了那个最接近海的小土丘，依然和小时候一样站在小土丘上企望。绿莹莹的植被和宝蓝的大海没有忘却最初的承诺，依旧和童年一样绿，一样蓝。只是我的一双大脚板，脚下一抹葱绿被遮盖了许多许多，海的远处，那根晶亮的痕线挂起帆影，一叶一叶，由远而近。雪一样的浪花和云朵，召唤着鸥鸟的羽翅，微湿的童年正朝我“哧哧”扑来。
   老爷爷的微笑不复从我的眺望中灿烂了。
   在视野翱翔的地方，天空亲近天空的颜色，海的蓝以茫茫姿态虚幻了从前沙滩上耸起的堡垒，填平了那些曾经陷进小脚丫的恶作剧。我想起——在我弹掉附在脚掌上的最后一粒沙子，用浑厚的告别道一声珍重的时候，那一张张如海般纯洁的脸蛋上淌着的蓝莹莹的泪痕隐隐昭示着的是什么呢？
   如今，我终于隐隐意会了。看哪，蝶儿的彩翅和落英一同缤纷，粉白的墙依然很白，蓝色的窗蓝色的门依然蓝着，还有那一排栅栏不是还蓝着吗？
   我斑斓的回忆此刻默默绽放在小屋前前后后，只是夕阳余晖柔柔，碧波柔柔，那些恍惚的印记，点点滴滴散在柔波里，隐隐，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