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报》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扫一扫,访问微社区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常见问题回答论坛建设基本法案《诗歌报月刊》在线阅读
查看: 3281|回复: 60

[原创]西域打狼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4-8-13 05: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watermark]西域打狼
××年12月2日
今个,天黑得特别早。我无聊地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拧亮床前的一个自制台灯(用废弃的电影胶片圈的。上面有一条芭蕾舞女演员健美的性感大腿)。
耳中是小屋外面那无定向的白毛风,嗷嗷地,有如怪兽一般。
我慵懒的眼睛,漫漫地扫描天花板,那上面有图案,是一些由于岁月侵蚀而产生的稀奇古怪的 画面:有的是长了三只眼睛的大头老翁,有的酷似妙龄少女却拖着一条蛇尾巴,有的象一条无鳞的死鱼,张大嘴仿佛要干点什么(是吃点什么,还是说点什么),还有几条毛毛虫,拉着长长的水痕……
哦,历史老人!你在哪里都要显示一两个小小的魔术和奇迹,让人咋舌。
哦,人啊,你那被动的消遣功能,是多么的发达健全……
咚咚咚,我家那摇摇晃晃的破门板,被擂的快塌下来了。
…………
我把两个不速之客让进了小鸽子窝。
“怎么着,老阿,早早的就糗窝啦!”
“哈哈,象个冬眠的硬壳龟,妈的!”
来客与我打着哈哈,我一笑,没说什么。大黑、二黑这哥俩都是真正的汉子,是敢从大腿上割下一块肉给大家下酒的主儿。我忙披上一件破棉袄,到对面自己搭的那简陋的小厨房里,取来一瓶二锅头和一蓝边瓷碗的煮花生,这最对他们哥俩的脾气了。
××年12月3日
风后暖。今天天气异常晴和,我由于昨晚的酒还未醒,头发沉,犯晕。
糊里糊涂地被大黑、二黑拖到京都东铁运营站,等都过了检票口时,我还懵懵懂懂地问大黑:哥们,咱这是去哪儿啊?
大黑还未说什么,肥肥胖胖的剪票小姐却卟哧一下乐了:这个人,真逗,车票上明明白白写着去西夏王国嘛!
我说:对不起,我真象一件出土文物。
这时,大黑接着说:嘿嘿!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我?我挠了挠长着乱草似的脑袋。哦,我想起来了,我是老阿,这是因为我的祖上是羌族,我的姓氏呼阿木拉图额尔索尼钦,我嫌麻烦,便自我简化为老阿了。
接着,我想起我是咋晚上喝昏了头,答应了和大黑二黑哥俩去西夏国打狼,他们怎么把我这个懒惰、孱头孬种说动的,记不清了。
妈的,我们没有枪呀,坐在破硬座椅上的我,冲着那黑哥儿俩呼了起来!你们打算让咱们送死去呀!
大黑二黑相互笑了笑,没说什么,只见大黑麻俐地从皮措装(他们哥俩都穿的象模象样)口袋里,掏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纸头,象是啊国硬通货,很挺括,他的双手灵巧地摆弄着,不一会儿,便叠制出一支精致的手枪。这个魔术让我都看呆了。只见大黑那胡萝卜般的食指一扣板机,那枪便清脆地啪啪做响,吓得我一下子出溜到面前的小茶几底下了。
二黑笑咪咪地拉起了我,说,嗨!老阿,甭害怕,这是空枪。
我小心翼翼地从大黑手中接过了那把枪,掂了掂,嗬,还挺有份量。
在火车那单调的哐当哐当声中,我又昏昏沉沉傻睡了。
××年12月4日
午夜了,随着一阵剧烈的哐当,我惊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大车象断了气的大爬虫,趴在铁轨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们从这死爬虫的腹腔中钻了出来,举目一望,呀!全是漫漫的荒漠,连棵红柳和骆驼草都见不着,夜色肃杀。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低低的哀嚎,我的手心出凉汗,身上麻麻碴碴。
车站出口处只有一个老值班员,蓝色制服的铜扣也系错了扣眼,还披着一件破的黄色军棉袄,他双目糊满眼屎,不耐烦地冲我们挥了挥手,让我们赶快离开站台,根本没有查验我们车票的意思。
我们走着,远离开那小站值班室的灯光。这沙海,这夜路,显得更加荒凉。
不一会儿,我就腰酸腿疼了,这流沙中的跋涉非常吃力。
哎,我说大黑,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是不是找一个旅馆先歇一下怎样。
找旅馆,哈哈,就在这儿!大黑阴阳怪气地爬过这片沙丘,寻摸了一地方,便躺了下去,他的双手不停地往身上埋沙子。
二黑,也学他的样子。
哎,我说哥们,这冰天雪地的,躺着行吗?
怎么不行,这沙被可暖和了,就是有点潮。二黑接着我的话碴,明天一早,就在这儿打狼,懂不懂,这叫伏击!
我不再废话了,也找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刨哧了一通,卧了下去。
确实,当沙子,埋住自己的身体时,略为有些暖和,但怎么也睡不着,天上那稀稀疏疏的星星,也冻得逮逮的,它们惊诧地俯视着我,这个疯子!
刷刷刷。有异常响动传来,我心中一格噔。怎么,有狼?!
夜色中平添了一股袭人的冷气。
我艰难地从沙窝中抬起了头,见到离我们三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哩哩拉拉地站了几个当地土著孩子。
他们面部表情呆板,几乎都是豁牙子,满脸风癣,身上穿着肮脏的翻毛羊皮袄,光着黑黢黢的脚丫子,一双双痴滞的眼睛,盯着我们。
他们不怕冷,盯着盯着,其中一个女孩子咯咯地傻笑了起来。然后,其它孩子便跟着呜唔呜唔地叫唤。
他们四散了。就象是从沙漠中冒了出来,又倏地消逝在沙漠之中了。
不知道眼前这一小小插曲是真是幻,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大黑二黑已鼾然入睡。我一人,心事重重,伴着这寒冷又莫测凶吉的夜。
××年12月5日
嘿!你他XX的还不醒醒,大黑照着的脑袋就是一脚(幸亏我戴了顶厚厚的狗皮帽子),狼来了!
咦!我昨晚居然睡着了,而没被冻僵,现在又在脑部疼痛的刺激下活转了过来。
这时,只是全身的零件都有点麻,这没什么。我赶紧先从脑袋开始转悠,脖子,胳膊,直到身上每一部位都有了感觉,便一跃而起。
哎,别乱动,你留神点,别暴露目标,看哪儿!大黑训斥我。
我赶快猫下腰,顺着大黑的手指望去,发现和太阳在同一个方位上的狼群,黑压压,整整齐齐,肥硕,傲岸,集体凝视着我们。
我被这群狼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楞磕磕地发怵!
唉,老阿!快拿好你的枪。
枪?我的枪,我迷茫地从二黑手中接过了枪,这么几把破纸枪,打得了眼前这黑压压一片嗜血的野兽吗,我绝望地想着。
狼群,在一阵低沉的鼓声中(不明白鼓声从何而来),开始向我们推进。
呀!大黑开枪了,呀呀,二黑也开枪了!
狼群停顿了一下,鼓声也沉寂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它们又继续整齐地推进了,鼓声也重新响了起来,更加雄壮、亢奋。
嘭嘭嘭嘭,我胡乱地向狼群开枪了,根本没有瞄准,谁料到歪打正着,为首的两头,显得很是雍荣华贵的狼,訇地倒下了。大黑二黑拍手叫好,还摇动我的肩头表示祝贺,我可依然是失神落魄的劲头儿。
狼群再次停顿,鼓声也再次止息。可这里,一片凄厉的哀嗥声,一阵蜃人的磨牙声,骤然响起。每一只狼的眼中,都喷出两股蓝萦萦的火苗。
我不自觉地垂下了手枪,心中的这面大鼓咚咚咚咚地狂擂了起来,我想,我完了。
这里的大黑、二黑也许认为胜利在望了,加紧乒乒乓乓地放枪,期望狼群弃掉同伴的尸体四散而逃,他们马上就可以缝制狼皮褥子了。太天真。
狼群躁动了好一阵。然后在刹那间停止了哀嗥,重新有条不紊地整理好队伍。只见八只健壮的狼抬着两具狼尸走在前面,他们以压倒一切的气概向我们碾来。
鼓声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烟尘滚滚,天昏地暗。
大黑和二黑疯狂地向狼群射击,我却呆呆地等着末日降临。
不断地有个别的狼倒了下去,但补充得很快,方阵不散,队形整齐。
100公尺,50公尺,25公尺,10公尺……
咚、咚,鼓声重重响了两声,止住了——
大黑二黑也停止了射击,不知是没子弹了,还是象我一样,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了。
他俩在不由自主地向我靠拢,仨个人筛糠似的哆嗦着,团在一起,面对群狼(连逃跑的念头都吓丢了)。
死寂!死寂!
良久,只见为首的一只老母狼一声它的素蹄,鼓声咚咚咚又响了起来,响声中那两条被抬着的“狼尸”突然翻身,掉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噌凌,变成了“狼人”——衣着华贵的西装,下面两个蹄子穿着质地很好的皮鞋。
它俩好整以暇,掸掸袖口,拽拽领带,轻咳一声,缓缓向我们仨个“人”走来。
“喂!”它们毛茸茸的狼脸上,露出了一个显然是微笑的容颜(并不特别难看),“你们好!”
我们继续发怔……
你们好,不要,剑拔——弩张——好不好。
我,叫吉尔郎,它叫利尔郎(左边的狼人做着自我介绍。它的人话说得又清晰又好。
它们文质彬彬地走到我们跟前,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和我们握手。我们的心快从嗓子眼中迸出来了。
机械地伸手,与那几只毛爪相触。
接着,那两条“狼人”取走了我们的纸枪,原地就把那几只开口分解了。其中一个狼人将那大捧的花花绿绿纸头还给了我们。然后说,给我们一张,留做纪念吧!我们,不要战争,这里,有金矿。毛茸茸的爪子一指浩瀚的沙海,这里有丰富的金矿,我们,共同来开采!
它们毛茸茸的爪子又触了触我们的手,然后礼貌地转身,回到狼群中去了。
鼓声又响了起来,非常喜庆的鼓点……
狼群已退得无影无踪好长时间了。我们才慢慢地缓过劲来,相视对望了望,想说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垂头丧气地走了。
续12月5日夜
这颗心好沉重啊,这里充溢着泪丧、恼怒、羞怯、耻辱。
我们步履维艰地走着,好不容易才拐扯到了那简陋的火车站。
站上更加冷清了。我们找到了那个又在打瞌睡的老值班员,问他什么时候有火车去东京都。
他老眼昏花,浑浑噩噩地打量了我们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不知道!
我们懊丧之情无以复加。
突然,值班的老家伙又开口了。这儿的火车停开了,这个王国城里出事了。
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
出什么事了?我们忙问。
老家伙不再搭理我们,他拽了拽那件破军棉袄,慢悠悠地回到那个值班室小板房里去了,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我们也不敢在沙窝中露宿了,只得胡乱地走着,盲目地寻找一个能安全一点闷上一觉的地方……
哦,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在零点时分,还真找到了一个车马旅店。
人与牲口都暖融融、臭烘烘地混杂在一起。
我们还有什么讲究呢?已然与畜牧没有什么分别了。
交了装许押金,我们哥仨便找一个干草窝横卧,大棚子中连人带牲口得有一百多号,我们在咬牙、放屁、吧唧嘴带磨牙的交响乐中,在个别马匹打响鼻的伴奏下,昏沉沉死睡……
××年12月6日
一阵尖厉的高音喇叭声,把我们都吵醒了。大车店中立时更热闹了。擤鼻涕的,大声吐痰的,骂娘的,打孩子的,尘土飞扬,剧情向高峰发展。
高音喇叭中传出了惊人的消息:
西夏王国的王权已被推翻,由一个中下级军官组成军事委员会接管了全国政权。小伙子们在电台中号召全体人民镇定,不要恐慌,上前不要随意出门,因为正在搜捕王党残余分子,以免误伤。
接着,这伙年轻军官历数老国王的滔天罪行:什么年老昏聩,任人唯亲,奸臣当道,盗窃国库秘密送入外国银行,什么闭关自守,又荒淫野蛮,使得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等等。
最后,他们说,他们要推行新政,要和这个世界上最有势力的财团合作,那就是请亿亿万富翁吉尔郎和利尔郎俩兄弟来开发这个国家,要走上共同富裕的日子。
他们补充一点说,本国居民,在形势安定后,要重新登记注册,外国居民(我和大黑二黑交换了一下眼神),在查明身份后,可以离境,也可以留下共同开发这里的资源,条件优厚,云云……
我们再次陷入茫然。

[/watermark]
发表于 2004-8-13 0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我懂得你的意思,不说破了,也有点懂你是谁了

那些抢夺政权者我们嘲笑他们吧……支持你,一直不变
狼就不打了吧
收工,休息一把
发表于 2004-8-13 06: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象阿尔混沌的梦境~  全文笼罩在这种离奇的氛围中~  最后小人和金钱统治了社会~~    问好  老阿~  呵呵  
 楼主| 发表于 2004-8-13 06:1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如此老弟:谢谢你一贯的支持!
我们要笑到底。
 楼主| 发表于 2004-8-13 0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鹰,谢谢!为了这精辟的评论。
谢谢,为了这授权……
李梦欣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4-8-13 0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4-8-13 0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那就笑到底吧!心头是一暖接着一痛。还是笑吧。
发表于 2004-8-13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顶顶
 楼主| 发表于 2004-8-13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梦梦老师好!弟子这儿敬礼啦!
珠珠版主好!谢谢你的鼎力支持!
 楼主| 发表于 2004-8-13 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岢岢:谢谢!
发表于 2004-8-13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不要叫我版主,听得总怪怪的生,叫笨猪都好,当然鼎力支持你了,LAO。BAN…
你是TOU呀…那些狼群成不了大气啊!
 楼主| 发表于 2004-8-13 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珠,咱们能成大气候吗?
发表于 2004-8-14 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你一定能成大气候的,你行!!而且已经气候不小了!!!
我不行,我只是瞎捣乱,呵~
发表于 2004-8-14 06:5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阿尔大侠,我两天没来,你又有新套路了。何止成大气候啊,我只有佩服的份儿了。精彩精彩,小水泡学习了~~问个好!
发表于 2004-8-14 0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西域打狼

行走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GMT+8, 2024-12-28 19:14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