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易容的红绿灯也是一口框着古井的灯笼。慎者莫入,后果自负。等在十字路口的红,红着脸,枕戈待旦。
车流穿行不息,寥廓的疲惫沉淀。沧桑的落叶如同庾积的风声在柏油路,摸爬,滚打,不知所终。
暨今为止,已有四人安全闯过红灯,其中有一个是老外。也许他已定居或许还将在此死去。像曾于衡山路漫步的金发碧眼的殖民者,国际化的墓地。
被剩下的人全都埋头手机,和邮筒一起耿直地等待,偶尔发起粗枝大叶的喷嚏。
满满的凉风抄底胃的饥饿,唱多着气势恢弘的空空,一天交易的结束匡正一枚夜的人生。
行走仿佛被脚印驱逐了的国度,而站立把自我偷渡,于是就恓恓惶惶,像失去王位的贼寇,弑君自立的王。
胸怀宽广的路灯眺望梧桐,月光下福禄双全的霓虹,涂抹窈窕的黑夜,街角瘦削的高楼如敞开彼岸的门阙。
西式酒馆装扮东方的神秘,陌生化的灯光打在来自欧罗巴的啤酒瓶上,失去水的杯子滑倒未及生根的叮当,只是在酒鬼的沃土里哪儿都是故乡。意大利也是一口马丁尼,醉了就去遨游云蒸霞蔚的神曲。 遥远的村庄在酒精里闪回,幻想如炊烟般站立。像计时的夔文由绿灯画押,我走过,被隆隆的眼睛瞪着,像越狱的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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