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喜欢自己,认真读诗时模样。
——题记
两相逢。
穿过硝烟弥漫的民国,与其说爱得泪流满面,恨得流离失所,不如说我两手空空,到头来仿佛一无所有。
这种失落,许是热闹光影中的突然寂寞,许是仓促流离后的无所适从,许是提起的笔,蓦然哑声,竟喊不出你的名字。
但我依旧在这里,等待着与你偶然相逢的瞬间。见你时,海水俱来,鲜花盛开,我却突然忘记,想对你说的话了。
“朱砂庭院,仿佛千万年,又已
等了千万里
说不出怎样相逢的喜悦
那一日梧桐飞花,竹叶摇晃” ——嘉莉《两相逢》
那就与你说说夏天,说说朱砂庭院、梧桐飞花与竹叶。我未说出口的喜悦,它们一一知晓。一切景语皆情语。我顾左右而言其它,然而身边开出的花朵却吐露了心中的秘密。那么,你会懂吗?
“浅白才是春色真相。相亲
却不可亲近
我们享有迷云之凉、秋水之恨
又生生的一贫如洗” ——小隐《两相逢》
又或我把视线藏得更远。甚至不是笑语寒暄,相问家常,而是谈及更飘渺的情愫,用形容词调制心情的颜色,凉凉,说出此刻温度。那么,你会懂吗?
“昨夜梦中并没有递过锦书
你的指尖,却成为我回归的寓所
千万里缩减,一张薄纸的距离” ——歌门《两相逢》
两相逢。沿着诗歌的小径百转千回。锦书可以传递两地相思,沿着文字抵达对方内心。千万里可以缩减成一张薄纸的距离,如果我写下的字,你懂得。甚至我没有说出口的话,当我们相视一笑,却,都懂了。
饮清风。
“缤纷只是表象,一切路途清晰
昨夜,今天
以及羞于出口的仰慕
字间林风,我常在里面行走
懂得灯火如何在醉里温柔” ——歌门《饮清风》
“饮一杯清风,你就醉了吗?歌门先生。”说此话时,我必是眼含笑意。如我此间心情,恰如醉里灯火,被你说了出来。
“字间林风”。多好听的词。清风寡淡,性情之人饮出酒味。同题一首《饮清风》,说清风,不如说是自己心上的萧萧风动,或辽阔洒脱,或温柔清亮。有缘人共饮之,陌路人相别离。字间如此,人世间亦如是。
“我们必是在空无一人处相遇
如知交半生,又满腹愁肠” ——小隐《饮清风》
有时候说喜欢,但说不出喜欢的具体原因。小隐的这一首《饮清风》,就是这样的一种喜欢。
“夏花兀自抽出筋脉
做凉凉的念白,一生
也就只一滴眼泪
有时在山中,有时在水畔
落下就被风拣走
尚有半分余味
由不得我们,不谓之佳酿啊”——小隐《饮清风》
文字们流离成光影,时而在山中,时而在水畔,时而又盈满我的心间,若佳酿,读之,齿颊留香。
“最动人段落往往都是
真诚爱着,也
羞于承认,贪恋温柔的风
就来得柔软,细小一些
茎叶上水珠饱满得,如同绽放”——嘉莉《饮清风》
如果前两首诗歌是令人倾慕的,令人沉醉的,那么嘉莉的这一首,则触动我心。“真诚爱着,也/羞于承认”。像小闪电直抵内心,这慌张的,美丽的,安静的,熟悉的情态。对于不善吐露的人来说,一个“爱”字深埋心里,但满山满水满树的情思,却都在表达,我爱你。
贪醉。
民国诗舞第三季了,也是这个夏天的最后一场。从第一季的“谍战风云”到第二季的“乱世绝恋”,再到第三季的“群雄逐鹿”,像不像,一群人的狂欢,一群人的寂寞。
不过是一场诗舞而已。有人无意并擦肩,有人痴迷并热烈,有人悠然路过,有人热泪盈眶,有人心动若渴,有人寂寞生烟,也有人不疯魔不成活。
诗舞中的我们带着假面,论坛里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另一身马甲。你是否也曾无数次离开,归于平淡生活的琐碎日常。你是否也曾无数次回来,提起笔,却被一种浩大的回忆以及热爱所感动。
“雷声还没打来,心先空了一半
谈甚么陈年旧事,莲花浮屠
桥下有水,梦里无人
白茫茫似酒里烟尘” ——小隐《贪醉》
莫名的伤感,有时只因为故地依旧在,往来已是陌生客。白茫茫似酒里烟尘。文字是酒,醉我情长;文字是药,医我心伤。淡淡然一句“哦,缘来你也在这里”,其实是我蓄谋已久的一次重相逢。
“因这样美丽的遇见,又减掉三点水
做水边浮生物
固执着,口含的芳菲,把春夏秋冬开遍
每一个朝代都去了一回” ——嘉莉《贪醉》
当我们在诗歌里相遇。当诗歌以一种一击即中的姿态盛开,我们似乎从中找到了自己曾经失去的某一部分。或欣喜若狂,或悄然落泪。当年伯牙为子期挑断琴弦,终生不再弹琴,正应了那一句“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众里寻他千百度。所谓醉意,只因在两首诗歌的碰撞里获得了彼此支撑的力量与火焰。于是愿意等待,愿意寻觅,愿意在遇见的某一瞬间,贪醉不复醒。
“五谷酒曲,长廊迂回的酿
不挑华丽辞藻
只说醉,只说不见了长亭
满载的芳菲,没有地方停歇
又要把蝉声压扁
只占仲夏夜的一角
金鸡,还三番五次催我醒来” ——歌门《贪醉》
辛德瑞拉的故事有12响梦醒的钟声,但钟声之后,褪去舞裙,才是现实生活真正的开始。诗舞也会结束,但仲夏夜里我们爱上的桃花、错过的长亭或是被误解的蝉声,都将沉淀为宝贵的记忆。我们还写着诗,还做着梦,还拥有爱的能力,我们就是年轻的。
感谢你们,赠我明亮梦境。感谢你们,赠我清欢,亦赠我,美丽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