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雨诗集序：《从话语方式抵达心灵的歌唱》

风戈

[这个贴子最后由风戈在 2005/08/22 09:25pm 第 1 次编辑]

               从话语方式抵达心灵的歌唱
                        
                         风戈
    诗歌文体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没有说出的话使已经说出的话显得意义更加丰富的一种话语方式”。读青年女诗人西边雨的《遥远的花朵》所收录的全部诗稿后，使我对耿占春先生的这一著述有更为深刻的理解，并开启了我更为宽阔的想像空间。这个空间之内，我不能回避西边雨用生命和热情、智慧和灵性浇灌和培育出来的那一丛丛遥远而值得亲近的花朵。炽热如火、温婉如歌的话语方式，表达了诗人独特的生命体验、自我的人生感悟以及厚重的人文关怀，使隐约于内心的那一部分沉默，或急或缓或明或暗地从颤动的心灵之巅掠过，实现了乐音般的从话语方式抵达心灵深处的歌唱。
    关注、聆听西边雨来自心灵底部的歌唱，除传递、交融着诗韵、歌美外，给我最为深的
印象在于她的诗歌托举或凸现了诗歌在另一层面上的价值为用。
    对于汉语诗歌而言，无论从传统的或现实的意义去考量它的价值为用，还是从不同诗歌流派间相较诗歌的终极目的，它所承载的审美义务、所要表陈的价值为用最为突出的表征不过于陈情叙意。也就是极其可能地彰显着诗与歌二者的渗透与互补、弥合与扩散等隐含的带有标识性的价值功效。但作为青年女诗人创作的诗歌文本，除此共通性之外，却明显地带有“第三特征”，即非完全意义上的所谓主流的价值认同，也非网络传媒风起云涌的“诗歌制造”部落的“任意”、“唯我”或“无序”，同时既不是先锋诗歌主张的复制与跟进，也不是什么80后的局部特写。为此，我审察与体认是：具有“亚网络印记”的不带有标签性征的第三特性者，西边雨所提供的诗歌文本的要义在于：“两栖性”，网络只是西边雨部分诗歌的呈展载体，网络认同的局限性、承载诗歌主体地位的局限性、读者群体的多极性与游离性，导致诗歌文本既边缘化又前沿化，西边雨认为一切均可为诗，但所谓的一切必须源于内心真实的歌唱。一只闪亮的萤火虫/擦肩而过/我还没把你看得清楚/你已消失/在目光不及的尽头//风 狂乱地起伏/湿湿的草地上/我 遥看那西边的雨/离我很近很近/伸手握住的/那是我的思念之水/在恣意飘落（《对一只萤火虫的怀念》）读这样的诗句，给人的价值感动在于直接、清晰、灵动、可触。还有：答案一旦放下/错误便从指缝中出走//踏着初秋温柔的腰围/风中 愁锁的情绪 开始放落 （《出走》）以及被上帝咬掉一口的苹果/在你的梦里寻找丢失的芬芳/该骑上怎样的单车/才能找到十一月/那 只开一度的神秘花朵（《只开一度的花》）。诗行间的每个符号每一个词都鲜活而跳动，正如我在《寻找词或符号的归宿》一文中所说的……某些诗行间的词或符号，就像一缕星光、一粒沙或一片叶子…充满着独特的生命气象—— 一缕星光，就是远方就是无垠的旷野；一粒沙的经历，就是惊涛骇浪的壮烈；一片叶子，她的内心涌动着广袤的森林……很多诗人在无倦地找寻，并试图动用这些词或符号潜藏的力来剪裁更多生命的理想与现实……眼睛在大河里如回游的母马哈鱼/我在镜中守护，那还未褪色的身体/飘荡在一颗无忧树下/发光、流泪、仰头欢笑，即而冷漠//一枚叶的经脉，在绿色中爬行/经过一个个主流，再走往/一个个支道，没有谁会注意无意间/你省却了表情的轨迹(《靠近你的那条单行道》)。
    在诗歌的主流与支道间，西边雨没有后现代主义在某些范畴内实现整体破坏再重植与构建诗美的繁复；也没有纯网络诗歌旗语般明示的情绪对立、完全意义的文本自由或“我行我美”在时间范围内的存活；更没有为潮流而潮流的非语境的暗设以迎合某些表达方式的前卫，而是立体的、知其取舍、攻其要义的独立的介与纸质传媒时代的扁平与网络传媒时代的开拓的诗歌创作。
    对于西边雨来讲，她很清楚也很清醒，她和大多数诗人一样，要使自己的诗歌的话语方式传递多指向情感要素、表呈复杂的生命历练、还原印迹生命底色的情绪定位，使诗歌固有意义上的价值为用得以提升或释放，绝非一个举手可行的过程，它不是一项纯粹靠经验或记忆就能很好地完成的文字拼图劳动，而是集多元化社会的认知、个人经验化的独立判断和情感方式的确认等等于一体的精神消解与还原、自语与对话、叙述与歌唱的挤压、排斥、融化的过程，也是西边雨行走在诗歌道路上留下深刻足迹的过程，因为走上这条路，就随时意味着孤独的思想与大众审美确立的评判意识的对接：夜色渐深/灯光渐落/那迟缓的触角终将收起遥遥的期待/我没有注意到，夜色早已在黑暗里隐藏了它的渴望（《向一条河流奔去》）。
    我没有真正意义上关注过某一位诗人的成长、成熟与时间到底存在着多大的关系，但我所认识的西边雨，她的诗歌创作经历，我想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就诗集名《遥远的花朵》来讲，我想其间至少担负了她操持诗歌话语表达内在情感的希望与风景，哪怕那些希望是海市蜃楼，哪怕那些风景已破败与落寞，并存在于遥远的遥远之外，但它或它们、他们、她们……曾以花或朵的状态存在过应有的美丽，哪怕远距时间、远距心灵、远距观照，但她用心灵的最真部分触摸着人性、触摸着时代行进的命脉以及张扬着的真理的表达。因为我总是认为：表达是一种欲望。而对于具有诗人潜质或完全意义上的诗人们而言，想实现淋漓尽致的表达是一种更为强烈的欲望。写诗不需要理由，因西边雨一年前才尝试着“分行说话”的这一特殊表达方式——就是不需要理由的最好理由，她可谓仅用了一年的时间走完了某些诗爱者三、五年甚至更久远的路程，实现了对传统思维与表达的价值定律的冲击、颠覆与转移。因为她成为了一位忠实于这种“表达欲望”的怂恿者、跟进者和践行者。她勤奋地运用词或符号这一特殊汉语工具，传递内心冲动、表达情感状态、实现精神位移，可谓力求穷极一身的才情与智慧，还原内心事物、事件、物像、人文的音乐性、绘画性、雕塑性，从神、形、态、喻、势等诸因素，共作品虽像手语般达我情意而陌生，却畅通地传递着情感信息的交流，消解内在情绪所引发的对自我疑问的说出。对如此严肃的说出，她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基本完成了，因此我说时间与诗人的成长是否成正比，而答案并不一定备份在那些所谓的资深诗人的诗学档案里。做我生命旅途上的那一滴雨露/晶莹，剔透而又美丽/不经意的从南方而来/萦回在我的心田/我的前世，注定是一株渺小的野草（《请牵引我走入你的美丽》）。这是一个从手语到叙述的过程，却营造出了一个从叙述到歌唱的丽境，诗人用她的真情牵动着读者走入她布置的美丽，是何等的宜人。而这个过程是一个千锤百炼的过程，同时也让西边雨经历了从最初表达的尴尬到抵达诗歌至美的欢畅，而这种尴尬与欢畅的或多或少的存在，正是纯洁的诗歌话语表达的存在，剔除了唯经验与记忆占领叙述立场的存在，这个过程是值得西边雨珍视的过程，一个成熟地运用诗歌话语方式来实现来自心灵的歌唱的美好过程。
    当然，若从单纯的诗作文本而论，西边雨在赋予某些虚、实意象的自我指令时，有宽泛、约定不充分之嫌；在构建某些诗歌美学通道时，有狭窄与梗阻的现象存在；在表呈多指向的某一意象的特定要义时，有让人产生歧义的问题，这些都有待于在今后的创作实践中加以克服。
     但无论如何，作为西边雨的朋友，忠实的读者，对她行走在通往诗神道路上的第一点进步都值得鼓掌，对《遥远的花朵》的印行表示由衷的高兴。因为集子中，收录了大量诸如《爬行动物的思考》、《生命的底线》、《影子》等大量优秀的篇什，这是诗人在一年多的时间内的面对自我精神的一次审视，或是在不同层面上对话语表述情感行为的估价，无论精致或粗美、大智或小慧，我总是愿意将之视为青年女诗人西边雨的一种诚实劳动。如果赋予诗歌创作与诗集的出版以劳动的意义，我想：还有什么比得上如此的价值认同或行为确真更为值得珍惜的呢？
    那么，纷繁絮言至此，权当共勉论之。
                    2005-8-9  15：14

曙东方

祝贺西边雨
谢谢楼主　

郦楹

好久没见西边雨斑竹了~~挂上吧~~

西水

学习了很多！

西边雨

谢谢大家！
并感谢风戈！！写出这么好的东东！！
好久没来，
问候各位！！！！！

竹露滴清响

有空找西边雨的作品细细欣赏一回吧：） 先祝贺！！

窃火者

什么出版社出版的。真可惜，无缘相见。

月光的翅膀

祝贺西边雨！
好诗好评：）学习~~

子默

祝贺  西边雨

西边雨

下面引用由窃火者在 2005/08/23 10:27pm 发表的内容：
什么出版社出版的。真可惜，无缘相见。

到时候留个地址吧！！！
呵呵问好！
好久不见了！

于小哩

一篇厚重而又富有深意的评语！！
很值得学习！！
问好！！！！！

西边雨

下面引用由月光的翅膀在 2005/08/24 03:53am 发表的内容：

祝贺西边雨！
好诗好评：）学习~~

谢谢！
月光！！！！！

幻中行

祝贺西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