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以及它的草场（组诗） 韦汉权 牛，以及它的草场 白天我进入牛的草场，夜晚 牛伏下身子，在我的胃里反刍 那些它始终不肯放下的倔强 黑暗中，它果断地跪了下来 面对着我身后的父亲。在他们之间 我也悄然跪下 黑暗中，我听到他们无言的倾诉 和我 汩汩流动的眼泪 彼此就这样静静的站立着，远处是 从田边往远处伸展的 牛和农人的一望无际的绿色，从我 和父亲身体流淌出去的 或者曾经被牛一饮而尽的溪水 而此刻，从田野深处透射的如水月光 覆盖着那条蜿蜒而来的田间小径 和泥泞的脚印 以及内心葳蕤的部分 父亲的田野 父亲出现在影影绰绰的村口 看不出，他是活着时的 或者是，早就死去后的影像 好像是他赶着老牛和她的牛犊 又似乎是牛反过来 引着他走向田野 那是一片他执着的田塍 如今，老牛依然坚伫立着 就像当初他的坚守 远处又传来吆叱 像每个被抡起的农季 灌浆时节，都祈祷别来风暴 而土地常常像开裂的树身 在一阵阵雷霆闪电过后 反复给出一些泥泞和獠牙 并在父亲离去的坡上 把迟翻的日历 刻在他坚硬的墓碑上 沉哀 我一直没听到，是他在叫我 或者说是呼唤我 从万物生长的，稍远的田头 他总是孤零零，一如从前 他活得没个人样 他和牛，执著着他们的土地 再怎么膏腴的土质，在他们的坚持 终将如犁托一般变硬 溪水静静流淌 稻花像泪，被风吹着，风同时 吹着整个四月扬花的田野 然而，这是他所能给予的，对沃土的固执 又陆续给我眼睛和嗅觉 我轻吠：锲而不舍地忙碌。并传承 我宁愿在静止的河道上泅渡 最终是秋天，山娃和羊群闪过岰上。白如纸剪的灵幡 面对一座荒弃的村庄 说好一起，跟上来的 在你的出生地 废弃的卫生所，我们伫立 回忆着，她的阵痛 荒草，从旧铁道端头 弥漫过来，光和树影 让我们去疼爱 越走越远的光阴 再长的镜头，也只能把 细碎的心情，拾起 而更坚固的囤积，在斜坡边 在矿窿前，十指，紧扣在一起 面对这座荒弃的村庄 我们都是孩子。她是我 待字闺中的爱人，你是我 初长成人的女儿 当一缕光穿过丛林 当一缕光穿过丛林，风抚摸着山峦的肋骨。 我从晨曦中站起，像编织者， 手捏一根白线棉线。我腹腔里安放着祖训和母语， 端坐在神龛前，面对田野，就像柴薪要面对土灶， 种子面对大地。从日出而作， 我承接我要交付的宿命。在土地中纵横， 在动物和植物间，从一根棉线开始， 每一寸付出的步伐，每一旮旯土壤， 都是为了下一片田塍。当湿漉漉的尸身， 从山和河互成的倒影里凸出来，我对你的 所有执着，很像是雪下的眼泪， 慢慢跃出我们的眼眶。这时， 田野可能变得更荒芜一些，等待我的薅锄。 道路也许变得更狭窄一些，等待你的前行。 作者简介：韦汉权，男，壮族，中学教师。广西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文散见于《散文选刊》《广西文学》《散文诗》《奔流》《诗林》等期刊。现居广西大化。 通联邮编：530800广西大化县西园路11号 ，韦汉权 电话:15949329223 QQ：364438561
| 
/1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 ) 
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18-4-28 15:16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楼主
发表于 2018-4-29 12:32
发表于 2018-4-30 0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