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副实的《尘埃落定》

夏超

             名不副实的《尘埃落定》


                   夏超


    这几天，我抽时间阅读了著名作家阿来的长篇小说《尘埃落定》。这部小说是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是某组织向全国中学生推荐的书籍之一。而作者阿来，则被称为是“中国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作家”。不久前曾经在《玉溪日报》上发表长篇谈话。
    但是，当我把全书读完以后，却感到大失所望。我认为，《尘埃落定》这本书和它获得的巨大的荣誉相比较，用名不副实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今天晚上，我把《尘埃落定》的最后一个字读完了。随后，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读完这本书以后，我从中得到了什么？我发觉，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不明白，阿来先生写这本书，是想告诉读者一些什么东西。
    在《尘埃落定》这本书中，作者多次描写了土司父子玩弄女性的场面，因此，我对这本书入选某组织向全国中学生推荐的书籍名单感到非常不解。我想，推荐者心中是不是非常希望自己或者亲戚的未成年的孩子读到这本有大量性行为描写的书。
    从写作技术上讲，我发现书中有一个贯穿始终的错误。
    众所周知，指人的单数人称代词只有三个，即你、我和他（含指女性的她）。与此相对应，在文章中，作者叙事的时候，也只能以这三种语气进行。我想，读过《尘埃落定》的读者，都会认识到，这本书是以第一人称“我”来讲故事的。我发觉，阿来先生在这个问题上犯了许多错误。
    在用第三人称“他或者她”来讲故事的时候，作者是无所不知的。但是，在用第一人称“我”来讲故事的时候，虽然作者依然是无所不知，但是，书中的“我”却不可能像作者一样，什么都知道。
    阿来先生在写作《尘埃落定》的时候，明显疏忽了第一和第三人称讲故事的这个差别，把自己编的故事，用“我”的口气讲了出来。阿来先生忘记了，作者知道的东西，书中的“我”并不一定知道。
    下面我举例说明。
    在该书第一节里面，记录了“我”还是婴儿时候的生活场景，例如下面这些文字：
　　一个月时我坚决不笑。
　　两个月时任何人都不能使我的双眼对任何呼唤做出反应。
　　土司父亲像他平常发布命令一样对他的儿子说：“对我笑一个吧。"见没有反应，他一改温和的口吻，十分严厉地说：“对我笑一个，笑啊，你听到了吗？”
　　他那模样真是好笑。我一咧嘴，一汪涎水从嘴角掉了下来。
    我要问阿来先生的是，这段故事用第一人称来讲述是不是合适？是不是应该改用第三人称来讲？
    这本书的最后，在讲到“我”走向死亡的时候。不仅详细记录了“我”被仇家杀死的经过，还描写了“我”要死时的内心感受。我觉得，这段故事用第一人称来写，是非常不合适的。因为人一旦死亡，此人死亡过程的感受就无法由此人告诉别人，自然，任何一个再高明的作者，都是不可能知道的。在全书中，并没有“我”写书或者写日记的记录，甚至可以断定，“我”根本就是一个不识字的人。那么这本书讲述的故事从何而来？当然，书中有一个书记官，负责记录土司家族历史。但是，我想，书中的记录也只会用第三人称来写。
    在写回忆录的时候，采用第一人称来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在《尘埃落定》中，阿来先生写的是别人的故事，并不是写回忆录，所以，采用第三人称应该比采用第一人称好。尤其像“我”这样，没有留下自传就离开人世间的人。
    《尘埃落定》另外一个缺点是故事情节不符合生活实际。例如，在该书第一节里面，有这样的文字：
　　这时，我正在尽我所能放声大哭。土司太太没有了奶水，却还试图用那空空的东西堵住傻瓜儿子的嘴巴。父亲用拐杖在地上拄出很大的声音，说：“不要哭了，奶娘来了。”我就听懂了似的止住了哭声。奶娘把我从母亲手中接过去。我立即就找到了饱满的乳房。她的奶水像涌泉一样，而且是那样地甘甜。我还尝到了痛苦的味道，和原野上那些花啊草啊的味道。而我母亲的奶水更多的是五额六色的想法，把我的小脑袋涨得嗡嗡作响。
　　我那小胃很快就给装得满满当当了。为表示满意，我把一泡尿撤在奶娘身上。奶娘在我松开奶头时，背过身去哭了起来。
    读了这段文字，我的心中产生了疑问：吃奶娃娃知道乳汁的味道吗？照这样的文字，书中的“我”，不是傻子，而是神童。
    由于阿来先生把“我”塑造成一个傻子，所以，读者不好对“我”的思想和行动怪异说些什么。但是，书中的杀手兄弟是正常人，特别是弟弟后来还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所以，把他们塑造成言行怪异的人，是不合适的。而把两兄弟的复仇行动，写成像一场儿戏，更是不妥当。
    看到这样的书荣获茅盾文学奖，我感到非常不解。我不知道评委们把茅盾文学奖授予《尘埃落定》，是出于何种考虑。我想问评委们一个问题。你们如此评奖，就不怕茅盾文学奖失去读者的信任吗？别忘了，你们可以哄读者买下书，却不能让读者跟着你们一起对书叫好。读者明白受欺骗之际，就是作者付出代价的时候。据我看来，一个作者写的书不好，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因为像曹雪芹那样的伟大作家，毕竟世间少有。但是，弄一些言过其实的赞誉来装扮作品，则是不可以原谅的。因为，有的人说了假话。




                      2006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