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速前进的指针（外三首）

陕西姚阳辉

匀速前进的指针

匀速前进的指针

像一名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战士

嚓、嚓、嚓，嚓、嚓、嚓……

不知疲倦地

从黎明走进黑夜

从黑夜走入白昼

环绕春夏秋冬

穿越我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

自永恒而来向永恒而去

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死死地盯着指针

满目都是“五加二”、“白加黑”

突然想大声喊一声。但

没敢喊出声

我怕突如其来的一声喊

惊吓到匆忙的脚步

咔嚓一声

把跳动的心脏卡在监视器上

让在轨高速旋转的地球卡住宇宙的喉咙

侧面

看惯看厌了正面

我对我的五官满意度越来越差

翻阅史籍。仰望那些

制造历史的人

或多或少都有文字、画像或照片

记录着他们非同寻常的面容

也许只有不同于众的面相才配惊天动地的故事

“横看成岭侧成峰”

我突然想换个角度看看他们

非常失望

很少有人专注过侧面或背影

相对于正面

侧面缺少棱角、线条，表情单一

一定存在许多漏洞和瑕疵

在镜子前转过来转过去。我

反复观察我长期被忽视的侧面

我要在众多的纰漏中

找到一点安慰

难产的太阳

朝霞渗出猩红的血迹

大海深度呻吟的波涛持续阵痛

海鸥紧贴浪花逃离远方

云层越压越低

初生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

刚露天际的鱼肚白

渐渐被昏暗的夜色蚕食。山峦

依旧混沌不清

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难产的太阳在大洋深处猛烈地翻滚

撕心裂肺的痛

反复拍打着地平线

岸上。我

等待了很久很久

始终没能听到婴儿划亮夜空的哭声

黎明依然遥遥无期

学花儿开放

蓄积足够的能量。我想

学花儿怒放

把一生的梦大胆地喊出来

走进春天，百花争艳

自知没有鲜亮的色彩。我

不敢开放

路过夏日，清水出芙蓉

害怕玷污莲花的高洁。我

不能开放

进入秋季，稻香阵阵

自愧面对沉甸甸的果实。我

不配开放

冬至过后，万物凋零

我索性一次又一次将体内囤积的白

以雪花的名义开满山川

借厚厚的积雪

我要喊出骨节里的痛。任

漫山遍野的银装裹紧一生的苍白

怀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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