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马甲】春娇、春暮云、春十三娘

苏紫烟

【春】娇



1、《摘下满天的星》

Ⅰ
忧伤的。斯里兰卡。迷雾，隐逸
幻梦中的白——
我彻夜透明的白，眉目生凉，言辞里流淌着不确切的水
那些黑发披在肩上，那些肩膀落在玫瑰上
那些玫瑰长着星辰的脸孔
那些都是被揉皱的丝绸


Ⅱ
他说。姑娘，醒来呀
尘世也是私人的馈赠，巨型秋千亦有水晶般的绳索
脚下山谷在轻声奏鸣，风中流转着眩晕
那些淡下去的都不是爱人，那些爱人都不是我们
那些我们喝下星辰的光芒
那些都是衰老后相守的黄昏



2、《莫测》

河岸有意外的动情。像青芦葳葳
一只雏鸟落入季节中颤抖
我的指节苍白，会在湖水里发芽
或是连绵不绝地拥抱
亲爱，我念，那里有郁郁葱葱的火苗
鲜活而狂莽的青春
一匹儿马固执地要回到草丛
一张野风要执紧叶子
亲爱，我们走在浮动的倒影之上
是喧哗、雨线、腐坏的叹息
那么我们仍相信
相遇时蜂拥而至的旷野
蓦然间腾起无尽烟花



3、《此情》


Ⅰ

小雨有零落时的体态
半杯凉水。窗外站着敏感而可期的大叶芭蕉

你刚破解崇山的巫术
从行囊内取出北方寺院

你的微笑收敛体贴
你的微笑遥远荒凉

你有不易觉察的鬼念头，要路遇穿红纱的女子
问声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Ⅱ

落木，以及大河的碎片
你说，每段青烟都有熄灭之美

是的，灯火将尽，我们意识空空
只剩软弱的躯壳

我薄得像纸
是一阵风就可以取走的信封

但临水照影吧，发冠上结有虚妄的幻象
有人轻唤一声官人。官人。官人何在


Ⅲ

整个秋天，我都焦灼于没有得到你的名字
我的床是空的，我的灾难与幸福都还没有发生

那些骨瘦如柴的江山
尚在彼岸深处摇曳

你是澎湃的，亦是蹉跎的
你亦有夜半时低不可闻的呻吟

你的花草走廊，还摆放着似是而非的桥段
——还不如嫁给翩跹与多情呢

至少有缠绵
有发丝就能触及的鼻息，有璀璨的毒花红过冬夏

此情。可待。
此情。待你。





4、《书页上的倒影》



Ⅰ

秋。
我决定，就这样叫你了

用灰色香根草的声调，用夹在书页里
那张薄薄的书签

用我在密云间歇处唱起的秋辞与兰草
用，不开桃花的桃花坡

去唤失重的夜景、降调的微明
大雁飞过空空的杯盏


Ⅱ

秋的侧影消瘦
秋有修长手指

灯光下你的睫毛多么迷人
清泉流过枝桠

清泉留下碎屑的箫声
那是一封无寄的书信

荒芜的暗伤还没有袭来
灵敏已让人伤痕累累


Ⅲ

在书里养湖
养千疮百孔的微凉与多心

秋浩荡盛大
秋有山长水远和高高的树桩

那是墟上之湖，垂落的黄杨与阔叶
足以淹没我的影子

那是银杏与忍冬
入夜后方能辩听的一丝啜泣

一颗棋子跌落星辰
秋，你在另一个城市踏响落叶





5、《弱水的虚无主张》



Ⅰ

秋。让一切都轻起来
尘埃之上，乌有之国腾起烟火

是璀璨的冷与寂寞
是我想你，你不知道

你睡着的时候，大河正流过北方
它要向虚无里去

在地平线的尽头，幻化成一场大雪
或是雪里的骆驼。秋

尘烟之上，我们的爱意多么浮夸
而两个城市的败兵，因阑珊而相互垂怜



Ⅱ

秋。为你写浅显的信
为你拂去所有粗糙的类比

我要学一条溪流
成为临水居所里繁衍出的梦境

或只是一道傍晚的炊烟。
瘦马打着响鼻，秋草尽可以黄了

我对你一再迷恋，秋
我们何时才能停下迁徙



Ⅲ

分岔的支流充满流亡和悲观主义
秋，我无法独自怀抱夜色

去爱荒蛮之风
爱孱弱的水

去不遗余力地坦诚与交付
秋。无边落木，你可否赠我一个怀抱

如你曾在雨中
见到羞赧的女子擎伞走来

那时，墙面正褪下玄虚朱红
芙蓉与蜀葵挂满水滴

红尘终于有了象样的悲喜
要爱呀，爱呀，像遇见之后，再无分离




6、《少年与雨》


Ⅰ

习惯雨中告别
氛围轻曼，又有些迷离

若正年少，记得还有无数相逢
此生漫长，光阴市场收取了太多欢笑眼泪

秋。
最好的我们还在未来



Ⅱ

我知道你在哪里
即便没有书面来信，即便大雁落下的翎羽略有残缺

但已足够标记你的位置：
在祈祷声中，或心口突然的一痛


Ⅲ

下午有雨
也有淅淅沥沥想你的人

秋。冷风过境
梦有时也变得疑信参半

但我始终为你驻足
现在，你在岭南眯缝着眼睛

而我木讷地握着手机
一条预约的微信，像水。潺潺地

仿佛在说，爱着
就不会结束

苏紫烟

【春】暮云



1、《暖暖》

星期天长出羽翼。花鸟、鱼虫
蒙尘的小茉莉。于是十月已至尾声
潺潺，又是滑腻的
河流的幻美
她静静地。钟爱、怀念
以一枝藤蔓卷曲的温柔，去试探一杯茶
一个草织的杯垫
她听到秋天隐约抬高的声部
在云天之上，透过险境。与你分离的日子
是轻轻的水洼和雁阵
是想你，想你，想你




亲爱的，你仍是我亲爱的人啊


2、《莫测》

我还是轻易被柔情击伤，像归鸟
在晚晴下孤独的剪影。有些事一筹莫展
有些夜过于漫长

我的未来或许是你指尖的珠算
亦或晦暗的伤感。但明月即将升起
明月笼着哑默的情债



3、《隐》

未说告别。只是渐隐于黄昏
做一只无形无状的蝶，或蛾子
将滚烫的灯火饮尽

我已绝口不提，狂狷的异乡和孟浪的奢望
你的一切，我只爱着
仅仅是比万物更轻的一次点拨



4、《或者》

绫罗华美而虚好，如同别人家的日子
总有暮色下的繁荣。我也曾妄想
种下无用的箴言，就能收获秋日挺拔的光景

水流兀自折拢那些踉跄
你的声音穿透我的苍凉
亲爱的，你仍是我亲爱的人啊



5、《立雪与时雨》

它们仍有暗淡的色调
如你我，多日不曾提笔
而话到嘴边，不如纸页间微热的温度
你看，苦痛大于情欲，时间带走的仅仅是
赖以生存的幻想

我又一次锁住通往晴天的大鸟
既将冰封的水面上，一阵寒凉接一阵寒凉



6、《惊白发》

荒芜是个好词语。如光阴席卷
雪与沙落满面颊。你的耳语低下八分之一声调
像一封情信，或是停下忧伤的雏菊

我还是想再一次捧起你喝的茶
让花开花落都慢一点
你还喜欢南风吗，即便会掀起我们遮挡过的
善意的相逢




7、《你的声音抵达了我》

偏爱琉璃，和手腕上固执的珠红
尤其是车过密林，细雨打在竹叶上
像蓝调的变奏，或澄澈的悲鸣
像再不可遇的变故，或是
早有预谋的心酸
但我们仍是光影下，背透光芒的两只飞鸟
是夜空里不曾中断的呼唤
说起抵达，我一直有不曾离开的部分
做你笔下的泡影，做空寂时，唯一的回声



8、《星辰与花》


白羊·星辰花

那时原野初初醒来，风在近处浮荡
消瘦的人举起夜色

有止不住的渴望，想接近他的涟漪
想添几分寂寥，深蓝
与浅灰

星空下的羔羊眯着眼睛
天穹高渺，他在来路上陷入流云的清唱


金牛·康乃馨

是这样的手心温热。是这样的
像亲人无隙，又像爱人相依

是柔软的褶皱与花边，如同春日窗外
耕牛缓步，飞鸟清鸣

要再添一点红尘艳艳，有时
我们靠近了烟火，就了解了浮尘。靠近彼此
便不再节外生枝


双子·风信子

被握住的轻俏，是初夏夜空里
飞过的流星。于是许愿终老，湖景与矮屋都映照烛光

要忍住一种砰然的心情
去爱
小心思扶摇
四下是冰莹的水晶

所有细腻的花木啊，都等在夜色里依依
来路上有风，有更深的眷恋埋伏



巨蟹·百合

眉目明丽，青衣垂下水袖
灰云下是笼统的流年
暗香浮盈，侧身让过雨粒之光

在狭窄河谷，他无意窃听了吱呀的频道
一个女人动心的样子
逐渐清晰
不讲话时还是太静了，蚊蝇开始骚动
迷人之处便是最美的哀伤


狮子·向日葵

水田与倒影，已是盛夏向往的样子
有汗津津的你，伸出火热双臂

疾雨后的舒爽，能够驱散体内的锈
亲爱
我是该仰望你，还是静静坐在
叹息的树下

云朵的猎物啊，你要小心
心向阳光的人，他正怀揣赤焰，等待将谁灼伤



处女·扶桑花

爱上一朵花的窈窕，与无知
与夏日道别的日子
红，就要盛放

他还保持了一点冷冷的拒绝，爱的味道
像草场上，不肯就范的马

洛丽塔的影子睡在斗篷之外
花洒、日光、沉静的嘴唇——
他的目光追随她



天枰·牵牛花

我称它夕颜。亲爱
是日落前唯一盛开的小花

是不经意扩张的心事
努力遮掩
又泄漏的伤痕

它是我轻轻怀抱的低音
和辗转梦境
亲爱。就要秋凉了啊，亲爱，天幕的东南
即将飞过孔雀



天蝎·文竹

旅途中的人，身披白露
原野里，晚风奔沓，敲响孤苦的钟声

他要为爱情复仇
为刺痛的心、清芜的茶、遗失的宣纸
和可怜白昼

他步行走过石桥，再次丈量了诀别的手式
灰云涣散开来，隐没了一条白鱼最后的去向



射手·蝴蝶兰

重逢必是茂盛。亲爱
此时蒹葭萋萋，正抚慰你深爱的流水

誓言就要在指节上开花
如果圆月已满，晚风镇定
如果芬芳已是蔓山遍野

即使绸绢一般微弱
我的亲爱，花朵因纵情而沦为琥珀
那眼泪中，大片大片，是簇拥的蝴蝶



摩羯·满天星

星子落到人间，我便不枯萎了
小饮一杯吧，像鱼尾悠游
你我都无比良善

酒里有零散的执念，想你的肩、你的发
你的眼
暗伤与水深，抚慰与霜华

我想在你身旁坐下，哼一首解乏的歌
“叶子微微落呀，它们美得打颤”



水瓶·待雪草

细雪里有失重的记忆
亲爱，请抱紧我小小的骨头

像不曾遗失过的珍惜与完满，像风声过后
这场雪的辅音

我宁愿在雪中死去，成就一段洁白唱词
像泥足深陷
而路旁雪莲没有声音



双鱼·玫瑰

最后，必须记住玫红汹涌
寂静下的温热唇角含住星光

我望着你时，你也望着我
命中的，亲爱的人，你脚下的岛屿朝向春天
海沙与白贝正甜美腐朽

让荒芜之意重塑金身，换一场海天造化
干了这杯吧，冬日里相拥的人



9、《芳华》

枯叶如蝶
只过了一天，便立冬了

朔风撩拨空弦，似在感叹
——年华易逝

世间奔波的人，褪去了鲜亮的颜色
情感和隐秘日常，是手心滑下的水珠
再唤一声亲爱
不是最初的怯怯，也并非小鹿怦然

是飞鸟在云中振翅
山河有了相似体温

是无边夜色，如烟环抱
我们微笑着交换了
手中杯盏



10、《琴音，剑气》


一念婉转，一念清波
亲爱，此间相遇，更像绵延短歌

馨香与寒凉相生相伴
如当时少年，不经世事，未来与花都清晰可见

还是月下奏一曲吧
为心间缓慢的风速，为疏朗洒脱

冬日渐至
离别话总是微苦
甘菊散落，而中药与寒衣已打开众妙之门

江湖该多远呐。晓风中，山峦越境
尚有一只蝴蝶立于剑锋

苏紫烟

【春】十三娘


1、《惊白发》

要原谅一个书生的孱弱与吟哦，原谅
晚来的苦痛与惶惶。原谅落木萧瑟
其下挣扎着蘑菇和白兔。如同半悬着的
小心脏，在铜镜前发生的谨慎破碎
哦，曾被软肋包裹的
鲜花、睥睨，浪荡的春色


2、《置酒·还书》

爱上你的通达，或继续做一个自恋者
黄昏摧枯拉朽，剩下那些揣度、掷躅，都随它去吧
我有月光下青鸟的尾随
有垂下头去啜泣的燕麦，我的丰收
好似泪滴和杯中酒，我还欠你一个千里之外的
小小仪式，比如吻额、拱手，或背诵所有
关于你的隐喻


3、《你的声音抵达了我》

在水穷处甩掉一匹马。你说，此处钟灵毓秀
适合修仙。要种一棵桃树，到春天开花
种一棵杏树，替我伤感。植矮竹与橄榄
抵挡锐利与迷信，你说，我们囿居浮萍之上
只爱两个人的花天酒地，任尘烟焦渴
凡俗枉然。我睡下，我醒来，我看到面前酒渍四逸
扑簌的疼痛结痂在阴丹士蓝


4、《再进一杯酒》

后来你显得缥缈、虚无，如同我们反复称颂过的
未知的时光。月亮和酒壶隔着萧墙
粉的、白的、木质的和瓷的，一切不尽相同
一切又都像衣裳。我想靠在你肩上眯一会儿
而你要替我再哼一曲，蝶儿慢啊
浪子都似马匹，等我睡醒，再来勾搭你的小指


5、《或者》

私访一道暗渠，或独自涉江的美人
把不合理的日子回炉重塑
我终究不擅隐匿，容易在秋日举杯、饮泣、疯癫
或者你不懂我摇摆间的胆怯
亦不知我对尘世怀恨已久
说起前生，是一尾迷路的沙丁，渺小而又无尽惶恐


6、《一夜灯火照无眠》

亭台虚设，晚风空荡荡地来，空荡荡地走
她的幻美足够令我悒悒不乐
总说知己难逢，又有惊鸿一瞥，想挽她的灯花
又碰到她唇上的苦
苦涩亦有芬芳，这世间女子，总先痴情
再有刀锋。而月光微颤，月华下的眼眸
装着读不尽的楚楚


7、《佩玉丁当》

你的脸颊是红的，你的脸颊瘦削又玲珑
你的脸颊是小小酒杯，装着一面远方的湖
那么湖水一定是湛蓝之上蒙住的迷雾
是速朽的枯枝代替了笙，你的足尖
踩在云波之上，俯身向外，天穹洒下袖珍玛瑙
那时，玉体皎白，正撞到过路的妖精


8、《莫测》

“若不负深情”……剧集演到这里就中断了
衬得云朵清苦，晚风横斜
在逸想与伶仃之间，忧伤被挤成纸片
仿佛身外便是孤岛，一望无际的水、绳结、
糜掷的黑色圈套。但他终于赶了回来
披星戴月，如你梦中。但他终于做了一次尽兴的甘霖



9、《闲潭落花》


1、
桃树柔情与驰念，旧瓷器，小鼻头
藕做的春日心事，有不堪炖煮的火候

在僻静时练习涣散，假设一个良人
手握麦穗与露水，疼要小疼
痒要小痒


2、
于是爱上倾斜的飘落，像雾中人眼里种雾
心上人捧着优柔与绝望

水中自有娴静的波纹，一荡，一荡，一荡


3、
春光未尽，小女孩无端消沉
你仍是爱听云雀的天真歌声，连着天光，以情续命

我知道你病病怏怏，嗓子里住着不安的小虫
它们有相爱的渊源
时而恳切，时而无声


4、
水面之下，住着恬淡之人的侧影
对白即便朴素，亦曼妙懵懂
“所有余生已在水中央了”，青天、湿画、梦游仙境
我想说喜欢是件高兴的事，春花长满玲珑结
一些乖巧，一些寂静





10、明天的假设

1、
当筵一场秋风，既然势均力敌
见某人如见自己的倒影。抑或苍狗幻化
哒哒马蹄踏破万山，河流雀跃
关于不可多得的南方
一路所见，迷彩叠峦，无处安放的怅惘
不过是贮藏冬温，与渐冷边疆


2、
骑驴找马，剧本又添五种可能
颠簸和蛇行，反正好光景都是浪掷
虚设一个明天，虚设一段关系
媲美凉薄与寡欢，看戏的人多
好看的戏少，秋天是清冷水面拂过细沙
送信的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3、
世事多蜿蜒，窗外虎虎生风
何不扮作游乐场，该旋转旋转，该俯冲俯冲
小毛驴写上一百次
有了百转千回的好模样
你说的杀不是杀，是绢本中的青丝漫卷
花田下的执手相看，说人间蹉跎
每一刻都是消耗，风情有腐朽的甜美
爱与不爱，都太费周章


4、
不若推杯换盏，最好的朋友便是酒肉朋友
素菜中有韬光与节制，肉糜里有惩罚和感伤
嚼到花椒会想起家乡酥麻麻的小妹
酒是一种时间病，短歌与睡莲，麻雀与微光
明日复明日，明日有圆太阳、大白兔
妥妥的睡眠与放肆，哗啦啦的人啊，碎花小衣裳



11、《夜风之祸》


南方。弱水。舞风的树枝在岭上唱歌
雁羽有冰冷意志：
归途、归途、孤芒的锋刃

无人替月光赎身。他裹紧草色、虚无、自然主义
匍匐如避祸的隐士

暗处。秋天的脆弱处境催生锦衣路人
想想还是算了
夜色是一头奔走的毛驴，一生撞不到良善的主人



12、《书页上的倒影》

请带走这朵花吧。顺便带走哀歌、踉跄和啮齿动物
之后许我走访罗马、埃及、拜占庭
许菊与刀的光影，浮士绘的横纹，许渡江八百次，落下风湿的病根

许我若干褪不掉的阴影
使话苦，茶凉，众生喧嚣
许夏威夷的三点式，日渐消瘦的大堡礁

许下江洋与冬天，在绝冷之处逢生
我们酒中着相，悬寺听经
落脚比邻的枯叶，诗意的居所被锯斧伐平




13、《我愿为你爱上人间》


1、
我牢记过每一个夜晚，如同秋日有簌簌的落花
亲爱，河流的柔顺之意有时遥远
有时靠近，尘埃与烟接连落下

2、
在秋天念及春，就会有一朵小花沿指尖绽放
是水晶般的隐线，梦幻的光芒
你是多么美而不自知的小女孩，是云墨四散时，温暖的慰藉

3、
城市里的日子，也会像一颗棋子跌落
偶尔的失重，偶尔允许不老的天真
那时就没有萤火虫了，只能想着，闪亮的是你，温热的是你

4、
一首，一首地读你，一点一点地爱你
一颗桃子扑进池塘，那个夏天，解锁的温柔封印
像情窦初开，小女孩微微露出香肩

5、
山茶花开的季节，天空满是治愈的云朵
镇上的人们平静满足
兰草递来小小的芬芳，梦幻的人啊，这是我们回归的信封



14、《短歌与睡莲》

后来小鹿隐于密林，散乱的光晕疏散了节奏
佳人与良人不曾相遇，时间多慢啊

我还有一池风雨，半朵青莲
蜻蜓和欢乐的诵咏，安祥的前半生
无骨的相思病。在水一方

永是春日下午的流苏与纬幔
心猿意马，如鸣环佩
直到万籁俱寂，痴情与辜负都洗劫一空，我们归去吧
我在这世间不可多得的、那些亲爱的人



15、《微光与麻雀》

我就喜欢这样的早晨，朝气蓬勃
一天的杂芜尚未开始

这样或许离本源更近
当手捧一杯豆浆
植物也在意识之墟展现出清晰的轮廓

而更多的气息集体涌来
当晨风结束告解
社畜们紧了紧领带
一些即将变成麻雀
另一些变成可爱的稻草人




16、《桃花隐没的人间》

亲爱，请安慰，夜雨北寄的人
站在桃花的身份之外
你的红裙，足以挟持罅隙里的春色

额前碎发，亦足以令睡梦下沉
秋风与马活过来
小镇、石板蔓延。我要从远方为你拮取倾斜的雾

假装亲吻过你的嘴唇、落叶，与松香
逝水如斯呢
尘埃与花朵流经盛年



17、《微光朦胧》

顺手开启一段光芒的进程，是途中，一位少女的愿景
我们的偶遇充满梦幻
像露珠轻碰了鼻翼，流年泄漏的馨香

她如此干净
是欲望本身
更是荒谬人间，草木的衷肠
她称我为红，在十一月，接近隆冬

那也请允许我，陷入一次断翅的颤栗
当我推开小镇的大门
秋色正如从前的爱情



18、《楚楚》

始终放不下的词语，必有痛彻长夜的命数
还未相约
云朵就已纷纷落回原处

像喜欢时，预见了大雪与苜蓿飘飞
像蝶翼式微，怀抱了微弱的翕动

没有什么比片刻欢愉更让人伤心
但还是要保持柔软
幽微的花香穿透晨曦。你在风中侧身
遗落的花瓣比血更能诱惑秋天的人





19、《心里的花》

我从未见过
用什么来形容？像旧年代里的纺织女工，桑蚕一般洁白的手臂

像一次神形俱散的相遇
茉莉与单车撞了个满怀

像决别的下午，感性疼痛，或者是
你从小旅馆下来
未见其人，先听到笃笃的鞋跟

我想着，什么样的水土养什么样的人
那你的家乡必是繁花似锦，或许还有一株通天的海棠
春日妖娆，冬日便有了细雪里的黄昏




20、《能否从你指上觅到湖水》

事实上，那更像梦寐以求的一颗药片

催情，或催眠
更或是，星空再次挽救的痴心

可你怎会知道，旷野倒伏在海面，鲸鳍跃起时
碰到的蔚蓝已被摘取

我一生的积蓄，便是这汪与世无争的淡水
我站立的时候，抱紧哀伤

如果沁凉，如果正有摇摆的水草，重又缠绕了你的水乡




21、《弱水的虚无主张》

就想这样，懵懂地依偎
在弄清我们的姓氏之前。也早于，一朵祥云看中的驿站

甚至，眉目，长发，和你手中浣起的纱
都是潮湿的

往后，我只想与你隐居于河流的下游
变得舒缓而天真

如果有藕花与莲子，夏天就美极了
如果有桂树与腊梅——

我是说，在岸边，它们随风落在了你的发梢
我就用拥抱，代替赞美



22、《有时在天台走来走去》

秋风是三封情信。一封是暮晚
小松鼠在屋前枝头躁动。一封是海棠落水
你刚好驾车经过了涟漪。一封是临别前的万物
尚不及勾画，更换修辞也找不到
合适的表达。那时夏日已山穷水尽
微风和啤酒还原了仓皇
你忽然想起孟买的旅行和洗旧的汗衫
千山万水，不开心也要隐忍
只是客居的闲人还在思念南方
绳索与食谱，乡关夜来香



23、《今夕何夕》

秋日是弥漫，秋日又着华服
落寞的人，不懂何谓经年
写船时芦花浮荡，青灰和烟雨更惹心怀
陆菲青，从前的心意务请留存
铺展的海面无需慧根
说起明月，徘徊在绿色的风中
那个出走多年的人，还有没有熟悉的背影


24、《安娜》

你喜欢把忘记说得很轻。忘记与记得之间只隔了一面水墙
你临海的窗户还有没有寒风骚扰
你离开的冬天，是一场巨大的混乱

但我还是偏爱在刀尖上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偏爱你，但我没有告诉你


25、《所谓飘零》


1、

一开始抒情，夜就变长。窗棂爬满雨水
河洲、船渡，又笼上银雾
小格格，南方逶迤的灯火眼看就要熄灭
旧爱与新愁还兀自混沌不清


2、

米粒之光，亦轻，亦柔
小格格，我们钟爱流水的锁骨
包括它在秋日的困顿
它说，开始冷了啊，小手颤颤，接住滴落的晚晴

3、

向苹果、红橙、李子问安
秋天好，你们的衣裳可否单薄
一些消息遗失在醉话之外
我在树下拍照，也可能下一秒又要失神

4、

许多分别过的，陡峭，亦洒上清冷的香水
我只将次第忧愁对你打开
说过了这次，我便不再说了
譬如爱而不得，空荡荡的，远方是一无所知的远方



《春树暮云》

26、《春》

春天是一只瓶子。流沙，碎雨，将融的、雪的尾声
那么多静默修辞，如你寡言而又情深
浮沉皆在水上水下，说柔柔缱绻
便是花叶之间小心试探
穿平底鞋，裹素春衫，捧起燕子三分魂魄
说仿佛，仿佛，离恨已远，新愁未至，江南无所寄，春水碧于天



27、《树》

无非，是茕茕孑立
乘凉与过路的人并没什么不同
但可以爱上暗渡的飞花、一段羌笛，或四季的凌厉
天空画起一匹大马，而树已搬起心脏客居他乡
后来莲花般的女子在北坡抚琴
皓腕霜雪，轻罗小扇，字与花儿都绢秀，忘了它，忘了他
恰恰年轮长满，又更静了一回



28、《暮》

晚风一无所踪。江岸长满歌颂之物
荻芦如雪，望一眼容易恍惚
将夜时沾染洁癖，雁群洁白，刚一走就月色辽阔
请客吃酒是美妙的事，赏花、期雨、浇愁
且让我们安然，于众生漂泊，举箸好过空欢喜
而繁星又瘦又密，思乡的人抬头又低头



29、《云》

如果再豁达些，云会被冲淡，晚归的雀鸣也将停顿
浪漫的真相，应该更轻
小鹿有张结霜的脸
望见秋天，不动声色的慈悲与原宥
云朵降落处，站满欢乐的失忆者
云朵黯哑处，掉出软化的魂



30、《大雪必将纷飞》

这时村落摇晃。树木有光洁额头
叶子在风中曼妙了好一会儿
谁不渴望一场溺爱，远游的鱼群带走水的余温
接下来就该是行吟的过程了
“哦大雪，大雪”

雪来之前我们还可以做些无用的事
点灯、围炉、写诗，摩挲胡桃无机的纹路
悲伤仅此而已，欣喜仅此而已
沙发的侧影也像完美嫁衣
那些十指青葱，和在旧年委顿过的黄昏
即将有崭新的模样，是雪
就要落下来



31、《大漠》

荒芜有度。这么多年我们都活了下来
说来好笑，这里的落日和风都能斩断呼吸
墓地之上的人，种过草，又都死去
唯有沙。一成不变

狂莽烈日带来的引力惊人
空空，你总觉得，人间低落，我们先于世人
堪破了刀剑春秋。悲欢哪有什么大不了
即便消极，也足够一生嬉戏

大漠深处的豹，踩着自己的影子
脚印瞬息即逝。日升日落，平静又压抑
就继续豢养热浪吧，微尘里的六根与示相
是夜间围坐的透明骨骼。红粉，蓝颜
老虎或者狗，都藏起半边脸孔，你
或者我们，还要贪欢么



32、《护身符》

一整年里，我唯觉得秋日是一座浮雕
是陷入低潮时，未可名状的激进
它总是不服输，所谓宿命、星辰、衰老
我与你谈及至此，抖落一身凋零
你大可唤出律令里的薄月与苍狗
种种妄识，如时光恋曲里跳舞的亡魂
但死寂非空。空空，我们与世界的因缘
更像树洞里锈朽的座钟，我们
不为谁冥想与造化，我们的莲落不在乎
日幕或雾启。青山为屏，我们身上覆盖
白雪与桑麻，心中仍有未歇的积雨
现世安稳，仍载歌于酒厮肉林
如浮生闪回。空空，大悲大喜
均是萤火明灭，而北风已携饕餮南下
我有满怀的倾心妩媚
曼陀罗与乌托邦都将豁然盛放



33、《玉兰树无所事事》


疏朗枝条适合打捞光晕
倦懒与欣赏，都有情绪自由
在秋天，我的红衣姑娘不急着赶路
她的妆容略带困意
一盏早到的明月，像是要把人拉进迷朦的梦中

春天就已谱好的小曲拿到现在来唱
未必不合时宜。反正我们是以梦为马的人
反正闲散与萧条，都是秋日辅音
我的红衣姑娘性情直率，一个念头
就点亮树林左近的一处纱灯

树有自己荒诞的一生
譬如长达数年的静默，专注腹诽与暗喜
抖落的灰尘可排成摩斯密码
树下曾坐过商贾、麻匪、俏佳人，树上曾歇过
飞鸟、祥云、聪明的雨水。而现在
玉兰树收拢了它的叶片，坐进摇椅晃啊晃的



34、《多情剑客无情剑》


雾气是故乡染了酒气
秋天想笼络人心

花楼红榭敌不过雨井烟垣，白云黄草适合闻鸡起舞
伤人的未必是剑客，看书的一定是书生
深夜傍露走，要去兰若寺，寻幽

凛风向来抗拒情怀
什么大道，什么慈悲，什么放下
山居有苔藓，迷宫有白雪，一个人爱了，便是夜障里的孤灯



35、《边城浪子》

孑孓，蹒跚
瀑布，尘土，沉闷的汽笛

左转，单行，上山
山上住着智识与苍生

你要沐月，清洗，焚心，炼骨
要孤零零，牵挂，按捺，如残雪在郊区

你有大雁俯冲时，荡涤的云流与沙砾
有深蓝眼睛，迫降的风烟，要背井离乡，还要再喜欢一点




36、《盗梦空间》


1、

温和与虚无都无比盛大
如果说，梦是反的
那么落水的桃子不会遭遇金鱼之吻
而湫，掌管下的落叶
都将成为神迹
在你走后，行吟的云水一贯沉默
现世充满缺口。一回头
就是一捋冷风


2、

那时落日在山下掉头
井在梦外，兀自积蓄雨水
写了一半的书信
不值得记忆。长林丰草，习惯之后
仿佛只是夹信的简书
我在大水覆盖的村落
目睹流逝与消亡
你是何时回来的呢，回来之时
为何又不认我


3、

每日枯坐。或者我也有过几分懊悔
但我不想与你在阴影中相逢
小少年，你是长风吹满的云薮
一块名为幽冷的沙洲
是我痴迷过的糖与山色
也或者，你背过身去
是孤单着，衔草而立的麻匪
劫去危言与不安
梦，亦非梦



37、《水声芳香逆流而上》

与秋日握手言和，在山中择草
到海边拾贝，日光略冷，却又疏朗明媚
我们心照不宣，做彼此的小船
倾斜、浮荡，一个背影就是一次邀约
锦城多姿，和风秀美，身体里住着眷恋与恍惚
好姑娘，水路绚彩又流散
把疼痛减弱三分，采薇，思雨，做一对率真的酒客
然后暗香袭来，往日的重影离离原上
我们往深处去，看宁静暮晚和璀璨尘烟


38、《知秋》


1、
流连荒草的盛景，于阑珊处
人群四散，片尾曲中有相似的情愫
落叶也可狂野
此时北风，倏忽而至

2、
直到阔别已久，丛林已孕育出时光的子嗣
流逝总比记住得快
正如此，人们握手言别
又或将倾诉封存于秋日的果实

3、
人们首先是无忧，在宽大的风下，席地而坐
然后河流才会像叶脉枯萎
一池凋敝，再遇惊鸿，一闪一念
皆是凄清

4、
最后才是远游。收拾行装和渐冷光线
开启一段新的际遇
雪中有仙，洞中有狐，雾霁与黄沙可见大千
我愿做你胸前的哨音，轻轻吹响，秋便来了



39、《千杯，莫醉》


1、

巫术，与月色码头，我的长发仙子
有不朽春光

为好风解谜，替桃花沽酒
像暖意的馈赠，或爱恋中的
小小叠音


2、

你始终，有星一般的眸子，肤如冰雪
而冬，已经来了
世界一如初始，要到梅树下
染指甲，趁初冬的阳光，越过枝头和关节

你微醺的脸颊，羞赧，明媚
你的脚边，哀伤收回了薄薄的账目


3、

撤走暗语，到更冷的季节里与你对饮
用直白的体温，用我的马，换蓬山万重

水榭，庭院，香风
清清十里，恋恋十里，一程，再一程






40、《渡影》


1、

众鸟飞过，在你心底有回响的秋音
我们的遇见即是照见
如湖畔绵延，青屏木屋，冷风中有轻细的温柔


2、

而淡泊未见得不好，柿子树红，如按藏的烽火
我们的静谧自有意味
把山坐空，参差炊烟才有袅袅的可能


3、

我愿是你的镜子，或者你更愿我们一同观照山川
之后适宜的气温越来越少
野花与水声互相搭救


4、

只不过红尘有时是空空的舞台
我们的自我耗费，像螺纹指向遥远的最初
黄昏中矗立的冰雪修辞，是假想的孤独症


5、

忧伤在暗处将人吞没。唯有月色免于陷落
洁净、盛大、浩渺
太虚中流转着谶语和箴言，我们视而不见，我们有广阔的湖



41、《立雪与时雨》

阿提提，今日立冬，适合提及一些清冷
譬如回忆只是时光旧址，飞鸟换上浅灰衣裳
生之踉跄，去之仓皇，可能流水的话题过于短暂
我们迷恋街头酒精，转角遇到雨纷纷
雨可助兴，也能醒酒，人心妄由，阴暗渊薮
动荡之地琴声如诉
阿提提，今日立冬，我们各自生活在别处
拥抱孤独灯火和匪念，笙歌又起
笙歌未落，歌中有雪，下得快活



42、《白云与苍狗》

白日梦妆点世界的门扉。我是一粒沙
或比邻的陌生人。但幽居的河岸仍会为你敞开
阿提提，我曾试图找到最佳情态，向你表述
倾慕者的忠贞。繁星华丽，乔木挺拔
长风与羽毛相映成趣。而欲念的声调催开梦中的花朵
像智齿，或情根，浅喜与隐痛交替
白芙蓉胜雪，红睡莲最艳，灰狗在浅暄中逃远
阿提提，凉亭与酒坊仍是绝佳的去处
看烟波，或看一个女人爱你爱得隐晦又执着



43、《待春晓》

云朵无限贴近水湄
好姑娘，影子与影子频繁相拥
一切是美的
亦都值得期望

譬如花与花碰杯
之后暮晚清笛，田园小曲、垂钓和野趣

异乡人在异乡善意相逢
时光难得柔情似水
好在今夜无雪，今夜众香暗聚
让天亮后单薄的骨头
也有了春日暖意



44、《纸上的会意》  

纸上有香尘和轻雪，纸上有我
未竟的言辞。好姑娘与花蕊相安一隅
多少沉默，多少期许

而此刻小风柔顺，揭起天空的一角
有清凉雨丝漏入池塘，雪儿
冬季已至，你的静谧嵌入小窗
当云层厚暖，你精致的扑簌与深沉爱意
展露无疑——
向众生与大地



45、《不如》

巷陌洒满鸟鸣，是值得托付的早晨
你的存在即是轻快与愉悦
浅吟低唱，像熟悉的亲人

不如就爱这片落叶的地方。巨大银杏
化作瑰丽散文
冬日璀璨而摇晃，风中有书简
恰好使天色明亮起来



46、《你是我一眼望不穿的红尘》


云之上是水
水之上是星辰与旧梦。明镜中冰棱如霜
薄薄羽翼、万丈红尘

亲爱的姑娘，你的名字是青山衣袂
也是细雨的长音，是我含在嘴里的糖与雪与幻想

如果你经过的原野一直默不作声
是因为草木因痴迷而贪睡
如果你是冰山上孤独的雪莲
请记得在故乡，芦苇与西风曾因相爱而空朦

村姑翠儿

亲爱滴，春娇、、春十三娘猜到了呢，春暮云，没来得及细细读，

【春】秋渡影

娘娘你实在太太耀眼辣。。。

五月

就知道你还有第三个，果然

苏慕遮

春十三娘没猜中，漂亮

小月宛初

三娘姐姐？是你呀？烟姐你太帅了吧

阿梨

紫烟三个马甲呢，都很棒哦

若诗

哇，紫烟姑娘好能写呀，写那么多~

苏紫烟

村姑翠儿 发表于 2019-11-9 22:09
亲爱滴，春娇、、春十三娘猜到了呢，春暮云，没来得及细细读，

咦，我还以为春娇不会有人知道类，哈哈

苏紫烟

【春】秋渡影 发表于 2019-11-9 22:09
娘娘你实在太太耀眼辣。。。

黑哥哥，爱你哟

苏紫烟

五月 发表于 2019-11-9 22:10
就知道你还有第三个，果然

这都知道

苏紫烟

苏慕遮 发表于 2019-11-9 22:11
春十三娘没猜中，漂亮

我自己也没猜到呢

苏紫烟

小月宛初 发表于 2019-11-9 22:11
三娘姐姐？是你呀？烟姐你太帅了吧

呀，咱们家美美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