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山坳》两首

北溟

           天空

我所忠诚的盈满泪水的天空
篝火升起
蔬菜在作一次艰难的旅行
要到何方？
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呼唤
天空    你要去哪里？
看吧   粮食向你作最后的告别！

我所忠诚的神的帷幕   此刻
你的子孙远走他乡   田园荒芜
家道中落
我扔出所有丧失的东西
一只巨大的罐缓缓升起
神之罐：我无法那么短暂地
将你捧起

掬满河水
掬满令人爽心悦目的泪水
看吧   你最后的猎犬已经出征
赶上高空的鹰   占据了制高点
再不要喊起来
再不要说照亮
一颗颗地狱的星辰
此刻紧随我步入黄色的土地
光滑土面上一个个粗糙的人子
疯癫无序地奔向你
周口店之子
半坡村延续的龙种

我所忠诚的蓝色的天空
我以我的忠诚   鲜血和双手
与你搏斗
高高的云   高高站于山巅的树
请俯身询问雨水和落叶
请为我痛不欲生地哭泣一场

我所忠诚的天空啊！
你去的必将是我的故乡
人们想起你   和想起我
一样泪水滂沱！
   1995.9.13

            山坳

孤独带不走黎明   山坳寂静
月亮形山谷滑过深秋   寻觅艰难
青色的鸟飞越山峦    一朵云
成为猎人最终追逐的目标
水无声淌着    雨后的田野恬静
而凄凉
天空看到了祖先    麦子发芽
青蛙惊叹这小小的种子
居然在它之前见到了春天
孤独带走白日
夜犬的吠声如梦    我躺着
黑色的巨石使人丧失体温
像蛇游过秋天的河水
我的手亮如太阳    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