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幅图，孟小柯的四张面孔

慢走的云

图一。

日常中的蝴蝶不是庄子的蝴蝶
长得像庄子的蝴蝶从不进入孟小柯的梦中
尽管他有一张潮湿的床。在孟庄
所有的床都摆在邻水的一边
所有的窗户都对着河
孟小柯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
睡觉的孟小柯最讨厌做梦
讨厌做梦的孟小柯从来就没有睡醒过
孟小柯躺在床上，也没真正睡着过
他可以听见一条船，在半夜撞毁了河堤
也可以听见一个男人咕嘟咕嘟喝啤酒
旁边的女人却变成了一只咸水鸭
女人念了一阙宋词，又唱昆曲。很快
天就亮了。孟小柯蹲在河边刷牙
整条河都浮起了泡沫。男人的啤酒还没喝完
叙事至此失去意味
孟小柯用麻木的舌头完成一天的重启
日头西斜的时候，他又孤独的走在水乡小镇
心里想着今晚一定要带回一个姑娘

图二。


梦是没有色彩的。对孟小柯也不例外
如果他走入斑斓之境，一定不是在梦中
他把兴趣集中于裸女与荡妇
任何情景都不轻言爱情
即便是对他亲爱的孟庄也从不说爱
也不想。孟庄就在左右。向前是
向后是。孟庄就是短短的一生
就是走不完的扬州路。是幻灭也是新生
是灯盏，是女孩瞬间变成了老妇
是迟暮与挽歌。是素昧平生的相遇
是四月，花粉被风传递
是一个人短暂的窒息。而孟小柯
只会形容一个人女人的头发越来越像海藻
他痴迷黑褐色的缠绕更胜于陌生的体香
不知什么时候，孟庄被游客填满
尤其是那些女游客，她们穿着宽大袍服
白天占据沿河的回廊，嗑瓜子、看花
每到黄昏，就有一个不甘心的从人群中溢出
飘逸的站到码头上，等船
孟小柯的床大多时候被征用
他失去了做梦的疆场。流落到大街
走在明黄色的夜恍如步行秋天
落木声中他丢失了孟庄。而孟庄
最为有名的私家园林毁于春风
孟小柯去往遥远的江湖。他所记得的
只是杜丽娘与柳梦梅夜夜出演的牡丹亭

图三


时光最终会搬来一面巨大的镜子
照见豆蔻梢头的杜郎俊赏
舞鞋最终会穿到女孩的脚上
她旋转，忧郁，她弯曲她天鹅的脖颈
她义无反顾，她即将孤身跳进十里风尘
竹马悉数被李白骑走了，对于孟庄
孟小柯只是个惆怅的晚到者
他的镜中，没有面孔潮红的王妃
数十载年华坠于马蹄，他行文迟缓
预见到孟庄的暮年。孟小柯这小学舞蹈教师
还没来得及爱上一个姓灰的姑娘
孟庄跟扬州就要合二为一了

图四。


现代版的夜晚充满了声光电
沸腾的人心也可能被一场冷雨浇灭
孟庄的现实就是孟小柯的现实
他不是撑伞去赴一场约会的那个人
也不是风景里被描绘的对象
他最大的可能是躲在玻璃后面
做一个窥探者。突发奇想的小说家
等雨停住，他可能会去看一场电影
新包法利夫人或安娜卡列宁娜
电影必须在四月之前看完
否则雨季延长，一切都会泡汤
孟庄的爱情会被另一位导演收割
威尼斯大奖将与他无缘
孟小柯坐在屋子里，会一天天发霉
由此判断孟小柯是个沉闷而缺乏趣味的人
那就错啦。他需要一个孟庄为自己正名
只是他的船吃水过深
通常还未驶离就已搁浅

苏慕遮

读到最后，才发现所谓孟小柯竟是个男子

慢走的云

苏慕遮 发表于 2020-3-30 21:06
读到最后，才发现所谓孟小柯竟是个男子

大概你对人称代词不太敏感。

苏慕遮

慢走的云 发表于 2020-3-30 21:07
大概你对人称代词不太敏感。

嗯嗯。是这样的

慢走的云

苏慕遮 发表于 2020-3-30 21:20
嗯嗯。是这样的

嗯嗯，改天再写。

苏慕遮

慢走的云 发表于 2020-3-30 22:07
嗯嗯，改天再写。

好勒，不急，小火慢熬

清小初

在讲庄周，巧了你就写了蝴蝶。

慢走的云

清小初 发表于 2020-3-31 00:20
在讲庄周，巧了你就写了蝴蝶。

是吗？你确定讲的不是周庄。

李不白~

写得很好看啊二爷，马上四月了，四月好

慢走的云

李不白~ 发表于 2020-3-31 11:29
写得很好看啊二爷，马上四月了，四月好

看来编故事比写诗容易啊

浪之魂

来读，象小说，情节丰富

浪之魂

来读，象小说，情节丰富

莲安

佩服二爷会编故事，会写诗

墨家

孟小柯乃孟轲的十八代传人也

慢走的云

墨家 发表于 2020-3-31 19:31
孟小柯乃孟轲的十八代传人也

古之人得志，泽加于女人。不得志，修身见于尿性。达则千红万紫，穷则独竖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