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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孤独客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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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15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孤独客槟郎
作者:张舒童
当一个人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爱好时,他便是孤独的。在大多时候他只能孤芳自赏,而我似乎窥到了他的秘密。他是喜欢登山徒步的背包客,他也是喜欢吟诗作对的诗人,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我从他的诗歌中仿佛看到了他的另一个身份——孤独客槟郎。
站在讲台上的槟郎是大放异彩的,当他谈论起他爱着的诗歌时,眼神中迸发出的光彩灼热着我们的心,但这可恶的疫情,让我失去再次感受槟郎课堂的机会。在上学期选修槟郎的新诗赏析课时,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魅力并为之折服。课前的舒缓音乐成为了槟郎的专利。课堂上槟郎一句“我再叫一个人,要是再回答不上来,我就死心了”让我印象深刻,每次听到都要暗暗发笑,不知这节课槟郎的心又要“死”上几次。他就是如此有趣,小小的身躯里总是装着令人惊喜的力量。
他诗歌灵感来源于他所热爱的徒步,而这也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每次我看到槟郎在朋友圈发自己去徒步的一些照片时,心里都暗暗佩服,因为徒步是一个及其考验耐力和耐心的一项运动,而槟郎坚持了很久。每次在照片中看到的都是不同的地方,而不变的是槟郎脸上的笑容。他去过很多地方,有山有水,有森林有河流,只要是可以到达的地方,他或许会选择都走一次。我喜欢槟郎诗歌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的诗中有他自己经历的所有地方和感受,以一种直白或含蓄的文字铺陈在我眼前。
在《江洲孤独客》中,“一个炎热的暑期/他离开喧嚣的城市/找到了世外桃源/抚慰心灵的创痛/也寻觅些诗兴”。他平铺直叙的文字让我感受到了诗中的“他”渴望寻找内心宁静而选择远离城市,槟郎也是如此吧,城市太吵,在徒步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真真切切的自己。“两个月的暑假结束/那个怪人离开/阿鱼向乡亲汇报/江洲的风土人情/都进了诗人的博客”。诗中的“他”找到了自己的桃花源,而槟郎还在寻找的路上,不曾停歇。
槟郎的诗歌总是可以引发共鸣,因为我们也经历着相似的景,感受相同的情。在《我在八卦洲头》诗歌配图中,我看到的是张开双臂的槟郎,就像一只飞鸟,想要跨过长江,想要拥抱天空。我曾去过长沙的橘子洲头,当我真实地站在岸边,看着奔涌的长江水,感觉自己的心胸一下被打开,万物变化也只是在须臾之间。“江水拍打脚下/感觉一切皆变/万物皆有始终/只是人生之短暂/前后不能相见”。当站在这里时,我们无法想象在一百多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前人是如何开辟这一片洲头,他们面对奔涌着的流水又在想着什么,我们仿佛在这里触摸到了时空门的钥匙,与前人完成了一场相隔时空的对话。“先有了星球/后才有长江/八卦洲也无中生有/时间万古流逝/只此时我在洲头。”不管时间如何流逝,此刻槟郎就站在洲头感受着万古不变的江水,而我隔着网络隔着文字感受槟郎的情感,“滚滚江水啊/穿梭的轮船啊/珍惜生之迅忽/冲浪会更加壮丽/我还会再来”,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是短短几行字就感受到了槟郎在面对江水时复杂而磅礴的心情,如果有机会真的想要再次真实地贴近自然,感受这种无形的力量。
在槟郎最近的诗歌中,我最喜欢《你是航标灯》。灯塔对我来说陌生至极,我只是无数次在小说、影视作品中看到它的身影。越是神秘而捉摸不透的越是令人沉迷,而灯塔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而在槟郎的这首诗中我感受到了灯塔对于他的不同意义。“人生的路途漫长/有许多江河的夹角/有多少次危险/这是我的幸运/每次都有灯塔的引航”。这仿佛是指路明灯一般的存在,是天星下凡,它坐落在江边,伸向天空,脚踏大地,只能用五体去细细感受灯塔的存在。“我已经老了/感恩灯塔一辈子/我也该做灯塔了/化为江河边的航标灯/为新的旅客照明”。在年轻之时受益于它,等待以后也要成为它,这样代代轮回才会有更加美好的下一代。我们也像年轻时的槟郎一般,受益于千千万万个灯塔,更加明了前进的路,“你是我的灯塔,在我的远方守候,在我的前方指引,在我的后方消逝。永在我的记忆与心灵。”我们一生要遇到无数“灯塔”,为我们指明前方又看着我们离开,我们能做的就是永远将情谊镌刻在我们的心上,然后带着它成为千千万灯塔中的一份子,照亮来者的路。 因为家在山西,所以我从小到大听到见到最多就是黄河,裹挟着泥沙奔涌着向远方流去,水也很是浑浊。于是特别向往南方的江南水乡,感觉与北方比起来,南方的任何事物在我心里都特别的秀气,对我来说这样的秀气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我想要亲近了解。我在槟郎的诗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南方,看过了长江,爬过不一样的山,走过不一样的路。
在《独坐长江边》中,“灯塔广场漫步/滩林栈道穿行/眺望江心洲洲头/秦淮新河入江口/最后在江滩上静坐/蓝天下江阔水白/江船络绎不绝/三桥与火车桥交叠/在世界第三大河/六千公里长龙的边界“。当我读到这一段诗时,眼前真的铺展开来鱼嘴湿地公园的景色,这些景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江上长桥,火车与轮船共存,这原来就是长江。”我只生在长江流域/长在长江流域/从巢湖到南京/我都在你的怀抱里“。长江是槟郎的母亲河,无论是老家巢湖还是第二故乡南京,都处在长江边。果然长江养育了槟郎,自然身上便也带着长江的影子。江水才不会管是谁拦着自己的去路,反正是一定要入海的,由着自己的性子的做事,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这就让我想起了槟郎的《我忙着户外》,”我忙着户外/不是准备上山/就是在山里/问我这方面的事/我倒是知道不少/想户外便走/不想听你啰嗦/天塌不下来/房子塌了还能建/我进山去啦“。这首诗写得俏皮,槟郎便是这样可爱的人吧,即便有人发出对于他的质疑声音,但他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爱好。在别人眼中可能觉得这是个怪人,觉得他离经叛道,但只是不了解他。我爱槟郎的诗,爱他诗中的气节,爱那种“管你如何,与我何干”的态度。槟郎自己是“三不”诗人:不投稿,不参会,不与诗坛发生任何联系。写诗是他的爱好,是他的精神寄托,他只在网络上发表,只要还有人愿意看,能从他的诗中体味些许意味,他就满足了,功名对他来说只是虚幻的,也不是他所追求的,而我还能看到他的诗作也是一种幸运。
因为疫情的原因,只能选择上网课,我也无法再听到课前的音乐,也无法看到他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只能通过直播的形式听槟郎为我们讲他之前游山玩水的经历、去韩国的体验。在直播之前,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寒假,我与槟郎的距离仿佛又拉开了,我对他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他的授课但又陌生他这几个月来的诗作。但是当我第一次上直播课时,我又放下心来,因为槟郎还是那个槟郎,没有改变,他依然在不停地写诗不停地徒步,依然会在课上分享之前去过的地方。
在《没有进取心》中,槟郎也自我剖析着:“不想当官烦神/不想发财费心/只满足于粗茶淡饭/为爱一份闲散/对着世界发呆“。在这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世界里,槟郎难得的就是能够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而且能坚持本心,不受侵扰,”身在尘网不由己/便维护灵魂的纯洁/不媚俗不卑怯/身体受束缚/灵魂却可自由/最爱去发呆/任思绪自由飞翔/谁也不能阻挡“。槟郎就如《爱莲说》里的莲花,虽身处乌黑的泥塘,但仍可以保持着纯洁的灵魂。“布衣终身为傲/笑傲芸芸众生/纸薄命与天高心/此生如寄终死化灰/灵魂归宿在天外“。槟郎只是方山脚下一介布衣,自有自己的傲气,但这傲不是盛气凌人的傲,是有自知之明的傲,不愿向世俗低头,便宁愿远离尘世,自喜欢上徒步,便开始寻找心的方向。”生从山林里走出/死向山林里走去/看透了生命的本质/仍归自然的混沌“。每一次的徒步走进山林,都是心灵的净化,槟郎生来就是属于山林的,山林也亦给他回报,收下他的一片赤诚。
槟郎有时是孤独的,因为一个人在尘世浮沉,而有时又并不孤独,因为有一起徒步的旅伴。而我更喜欢叫他孤独客,因为孤独并不悲伤,只要槟郎还有诗相伴,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槟郎或许就是天上仙,这一遭只是人间的过客,终究是要回去的,诗作便是他留下的证据吧。
202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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