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站

叶虻

罚站(叙事诗)

文/叶虻

我们像两幅被钉在墙上的画

三十一年前的陈武和我

我之所以这样描述是因为

我们要尽量站得笔直

让疲惫的身体和墙面保持平行

这是要求  在我们被罚站的三个小时里

老师只出来一趟  她简单地说了一句

站直了  如果你们想快点回家

本来我们都以为她会再出来一次

因为她会让一个错误较轻的先回家

或者是站姿更符合她要求的那一个

这个想法让我们同时感到不安

在昏暗的楼道里想象着另一人离开笼子

在回家的路上尽情地飞  头也不回

局促不安的我看到他表情的变化

他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  

他的手指无措地抓挠着墙壁

还有他的渐渐弯曲的膝盖突然像松开的弹簧复位

其实我的反应和他几乎抄袭般的雷同

想不起来我们是因为什么被罚

但在那个命运悲催得下午  我们是彼此的镜中人

三十一年后的一个冬日的下午

我偷摸着一般潜回少年时的校园

楼道里依然光线昏暗  

我找到当年的那块墙壁   

长久伫立  泪流满面

两天前在同学微信群里得知他走了  

三十一年前我们走在回家路上

他庆幸地对我说  我以为她会让你先回家

我喜极而泣地说  我还以为是你先回

我们都知道她往往喜欢留下一个

孤独和绝望可以让人铭记和改悔

你说  她是不是忘了  

陈武忽然疵牙傻笑着说

冬日昏暗的楼道像回忆的魔方

复原两个少年患难与共的下午

从更深的地方传来朗读声

那是在星期天补习的孩子们

我记不起当时怎样回答的陈武

命运偶尔的仁慈让两个少年像一副齿轮

两块冰冷  抱紧的铁   

精准而服贴  无需再过多地调教

九弟

罚站，也写得这么好

秋水岸

少年记忆，别样的回忆滋味，在心头

叶虻

九弟 发表于 2020-12-21 09:34
罚站，也写得这么好

感谢九弟诗友的留评 问好朋友

叶虻

秋水岸 发表于 2020-12-21 10:30
少年记忆，别样的回忆滋味，在心头

感谢秋水岸斑竹的留评 顺祝冬日快乐

嘉义

作为叙事诗写得细密详实是可以的…但不要太拘泥于事件本身…这首诗如果稍加构建一点三十多年前的背景  会起更好的烘托的效果

嘉义

我个人挺喜欢这种因今天的某件事 而想起昨天 从前…时空上的一个穿梭

叶虻

嘉义 发表于 2020-12-22 07:18
作为叙事诗写得细密详实是可以的…但不要太拘泥于事件本身…这首诗如果稍加构建一点三十多年前的背景  会起 ...

感谢嘉义诗友详尽的点评 本来这个题材准备写一部短篇小说 但没有那么多时间 只好缩写成叙事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