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傍晚接纳了我。即使月色并不宽厚
一小撮风不肯离开左右
独自走着。像你经过我,我经过了秋天
又开始唱歌给自己听
如贝加尔湖水,是贝加尔湖水正在心里泛滥着
寻找它的源
2
窃以为再等上半小时,敲门声将来自你
我也是病人
于冬天的凌晨莫名发作
你无法体验那种感受
如果地面上滚动石块,我依然不管不顾地踩上去
我本已失衡,再多一次磕绊又何惧
总有你,可怜地看着我
3
仍是你。用漫不经心读着疲倦的女人
读着云朵飘过后的白烟
与冷交流
我想掩饰苍天般辽阔的人与事。跟随你
面向流星滑落的璀璨
双子座的眼睛里茂盛着玫瑰
一张小小的弓,出现在我的构思中
4
否认一次关于野心与懦弱
我不能,任由岩浆灼烧夜晚的长路
它获取了我身体里的
某个关键密码。并有意转向你示意的江河
你我终将捧起那些细碎的沙土
埋一次,深陷一次
5
这又能怎样
我将,靠近夜行中的海
当你推开月光特制的门环,台阶上落着我的清贫
会有一个浪头涌起
拿走我的虚妄,你的缄默
20201217
□ 在消失之前
1
你的悲伤是另一种晕眩。需要我在张望后
保持沉默
新的黄昏又将到来
我深信,花骨与流水合成了一副肉体
并以轻以远,以不灭
舔舐世间的悲欢
有时不可避免,我们看到同一轮月亮的背影
把不同的身份刻在各自的脑海
2
渴望昏沉直接把自己击倒
甚至渴望,被遗忘在冬天没有融化以前
依赖的城市变得遥远
你的犹豫让你
目睹尘埃穿过诗歌的列车。那么多的通途哪一条柔软而平坦
我们要先绕过自己
才能
与他们见面
3
敲门声或将被雨水阻止
听说的傍晚是情绪最为浓烈的寄居地
在此时想起
某个人提到的信箱里的窗帘不必拉上,包括不理会
从太阳上滑落的汗水
我们还会不停地穿越人海
被拉远,被接近
被自己继续否认在没有雪的夜晚
4
回到十二月的旋转门前
摸了摸口袋,风声空瘪,雨水干涸
雪花正在制作情人的发卡
你还在很远的地方感慨玫瑰里的泪珠。我想回到桌子前
抖动空气里的漩涡
我不会轻易失眠
冬天的日历露出了海的轮廓
它一直鼓动我,从中找到一棵树成长的经历
20201218
□ 听不到河流湍急的房间
一
惟有南方给出更多的苍翠
飞鸟消失
落日的边缘,熟悉的面孔都将成为灰烬
圈走记忆里的巅峰时刻
不如,温暖地听歌
直到温暖的眼泪恋上自己
我已不再珍惜,把月亮的晚餐留给更饥饿的人
二
也在异乡。也会听不清风声鹊起
有个人迅速隐退
我又想借用身份里的痴呆
去避开,谈及遗忘时没有了情感
我们快速地与季节融入
冷时偏冷 。暖的时候竟然也学不会,一腔热爱地
为心中人奔赴
三
经过河流。经过山丘
经过曾经让自己发晕发傻发呆的人们
一切都将成为远的代名词
所以在我们手指干爽的时候,并不能拎起潮湿的夜晚
与城市,包括那些姓氏
再一次赋予他们以圣洁的光
我是虚妄的,不止一次地出现,又消逝
四
如果要谈及情爱。我浅薄地挺直了身板
不想承认
青春露出疲惫的分割线
眼角与手势不能统一地分散自己的精神。我在汛期的下游
无法选择放弃
也无法毅然在逆流而上
我耐心地躲过秋冬,又极其忠诚地,为春天献出内心
五
醒来时,才发现远方的美
活着的身子充满想象与挑战。我在等候下一个成熟的时节
有人会沿着运河而来
有人在山谷里,为我种下福与祈祷
是呀,那些水波与枝柳
那些守着城市的角落不断舒展的日子,正不容忽略地
投靠我们
六
写到第六小节,感觉到了手指的凉
但我分明记得自己
一直热着,一直在不同的时刻沸腾着生活的细节
仍不忘抒情
即使十二月移动了站台
我站在看不到黄河与北风的地方
幻觉里,听说了你。你正俯身收去低处的云水
20201219
□ 我可以想象
1
不断创造自己的词语,以便
接近理想中人。他们像天空一样辽远而汹涌
当胸口落下投影
时光朝南,而北风一路小跑
穿过我们的安身之处
撇开爱着的雏菊与波浪宽,我会再次想象
异乡过于平常,仿佛日子温了一杯水
2
止渴,咽下。手冷,捧起
你不能说世界空荡
旭日落进我们的晨昏,把发白的纸张染得焦黄
想,抖一抖寒风的调子
至少还有你
如她那般善良,在我走向空虚时
从背后喊了一声
3
柔软的声音大致相同
微苦里泛起蓝光。多想在一个人的面前放肆到底
把他拦截,而后
一层一层挑开经年的风雨蹉跎
我们走上平凡之路
都有怀念的时刻错过想念的人。若我回顾
来路上的尘土已高,你愿不愿意给我,赊一把火
4
烧开黑暗之锁,就站在光明的地平线上
不顾腰身缀着的泥沙
也不管,一步之外是否出现沼泽
我终是身怀萤火的女人,不甘心因为双眼模糊
而不去分辨东西
你在北岸临风取雪
我将学着弹一曲琵琶,将白色烫得通红
5
向前。只有这样,为生而活
潮水回落
我的耳朵里夜夜叮咚
感谢你赐予天空的完美,让一朵蓝
饱满在十二月。我要有条不紊地打理冬的粮仓
酒不会停止发酵
蝴蝶花缠绕月亮的睡眠
20201220
□ 冬天正在加速成长
所以。给自己换一件更暖和的外套
把眼睛里的黑投向窗外
天空暗下来了,像眼睛触动了故事里的光洁
亮起来的部分仍在手心握着
有人轻声咳嗽,有人提前打鼾
关于如何拿掉指头上乱了的线索需要一些时间
准备了一些生词,不是为了你
我预测的明天被另一条溪流里的啤酒花淹没
他说:你答应的要好好的
是的。会的。我的十二月从来没有让自己太过失望
20201221.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