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呜，诗歌里该不该配解读的钥匙？——从分析一首“多面体诗歌”谈起。

郭希明

争呜，诗歌里该不该配解读的钥匙？——从分析一首“多面体诗歌”谈起。

《有一根鞭子跟着我》 (A面)
有一根鞭子跟着我
我看不到
却能感觉到
这根鞭子印在一些厚或薄的书里
这根鞭子拿在一些位子的目光里
这根鞭子狠狠地看着我想去的方向
这根鞭子长达几千年，方圆几万里
这根鞭子细如女人密密麻麻的思维
这根鞭子粗如雷霆般的呵斥
这根鞭子一挥动
带起的唾沫足以淹没我，以及我的家庭和亲友
这根鞭子一迟疑
瞬间里我青春的季节便盖满了落叶
有一根鞭子一直跟着我
我躲不开
想一想都会痛入骨髓

《一根鞭子》 (B面)
一根鞭子在我的幻觉中醒来
在新新旧旧的书中翻身
这根鞭子长达几千年，方圆几万里
细如女人密密麻麻的思维
粗似男人雷霆般的呵斥
这根鞭子握在一些座位的手上
威严地盯着我想去的方向
这根鞭子即使沉默
一种威胁也能铺天盖地
掀起唾沫的大浪
这根鞭子使我的野心迟疑
瞬间里
我青春的季节便盖满了落叶
一根鞭子总是跟着
我躲不开，也看不见
只能恨恨地想
也许我死后
这根鞭子
不过是
我坟头的一棵草

这是朋友醉发的近作，发表在2004年11月29日〖第三条道路〗论坛上。诗人醉发是“立体主义”，他称为“多面主义”，当代艺术上有“立体主义”，用这理论进行诗歌试验，并创“多面体”，我对他的创新勇气表示敬佩。
上面这首诗，我认为诗的试验是比较成功的。从风格上看这也属那种有深度的难猜的“隐性写作”的诗。但好在他为读者配好了解读诗歌的钥匙。这钥匙就藏在题目上。朋友们想一想能够驱动人的是什么？而且他对意象的营造也比较形象自然，什么东西能掀起唾沫的大浪？什么东西能变成坟头的一棵草？想一想就知道了。知道了作者意图，读者才能进一步欣赏诗歌的内容。
现代主义诗歌为什么那么难懂？看到《诗歌报讨坛》上，对诗歌为什么读者很少？讨论得很热烈，有位朋友说：“关于朦陇诗，它和现代没有什么人读的诗不同，当年很有市场。他被人称为“朦陇”，其实他以后的，“第三代”，“先锋派”，及再后的后现代旗帜下的诸多流派才是真“朦陇”，天书一样。２００２年有一本书，叫《在北大课堂读诗》，纪录了北京大学中文系十五节对新诗的讨论课，参加的都是教授、博士、硕士，没有一个白丁，他们对同一首诗也是各持己见，说了半天还是莫衷一是。这样是诗怎么会有市场”。
。他说得很实在。有人甚至批评种现象是装神弄鬼。是有一部分人想走捷径“玩诗歌”的人给诗歌造成很大伤害。我也一再批评这种现象，为了诗歌的进步和发展不能对害群之马默不作声，我上网就是想寻找交锋的机会。但另一方面是中国诗歌力量进行诗歌试验中出现问题。我常和一些现代派朋友争论，虽然我是“显性写作”，我也欣赏“隐性写作”，我是多元主义，但我批评他们的诗没有配解读的钥匙，或且配得不够好。我的朋友们有的则认为诗就不应该配，诗无达诂，由人去说。我现在把这个问题提出来，想和朋友们作一般认真讨论。
关于诗歌读者很少，难懂，甚至懂不了，是个大问题，没有受众，诗歌必然衰亡，关心诗歌命运的朋友，不能一味指责读者而不反省自己。这问题摊开来可能要说很多，我这里先提一下我观念中的要点。我认为诗歌写作可以分为个人写作和公众写作两种。个人写作分日记类和交际类两种，前者是自娱性和纪录性，你怎么写都可以，后者是根据交际对象交际目的而写，深或浅根椐对象水平，追求达到交际目的，并显示自己写诗才能。个人写作是诗歌写作的大部分。而新诗革命的目的就是让诗歌变成大众的表达和交流思想情感的语言工具。另一种是公众写作，诗人是以服务言语的形式服务大众的劳动者，诗人向人民传播人类优秀文化、、扬善抑恶，表达人民心声，宣扬人文思想，追求理想，鼓舞生命，推动生活进步和人的自由地全面发展。另一方面追求诗歌艺术，为大众化诗歌提供范本，推动诗歌艺术和语言艺术的发展。诗歌写作是有目的，诗歌是有功能的，而且是多功能的。诗歌写作是运用语言，运用生活素材，来表达写作意图。因此中国的诗歌理论，非常强调“意”，整个写作过程是围绕着“意”进行的。首先是选材炼“意”，诗以诗意的“境界”为上，然后运用“意象”、营造“意境”。在诗作中，中国诗歌特别强调传神达意的“诗眼”。我的“诗词复兴派“朋友就批评新诗“没眼”，是“睁眼瞎”。是的，诗眼很重要，中国诗重含蓄，庭院深深，门关着，但配有诗眼这把钥匙，通过诗眼这钥题可你可以一步步领略诗的意境。
举个诗例，叶绍翁《游小园不值》：
应嫌屐齿印苍苔，
十扣柴门九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我见某报文艺副刊上就“一枝红杏出墙来”这句诗，引了十几二十处这句的原型，说明诗人溶化前人诗句，经过不断熔炼，才形成了古典诗的光辉，这也有道理，不过我认为用学理分析这首诗，看起来很浅白却非常有魅力，是对这诗的诗眼的炼字炼得非常好，这诗通过游小园不值这件事为背景、抒发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喜悦之情。而这首诗的诗眼在哪？我认为就在“关”和“出”这两个字，通过这两字诗眼，你就欣赏到了这首诗的镜界，人都是渴望自由的，恨“关”喜“出”，因此这诗千年来一直被人们喜爱，一再被引用。特别这诗在旧礼教压抑爱情自由的漫长岁月里，这诗给了人们多少勇气，鼓舞了多少人！怎么能说诗歌没有功能呢。朋友们，这首诗应该可以说是朦胧诗的老前辈了，中国这类诗挺多，但把朦胧理解为稀里糊涂的醉眼朦胧，是你们理解错了。把非常深远的意境用非常清新的意象表达出来，这才是高超的艺术。中国诗人能不珍爱被称为世界魂宝的我们民族的诗歌艺术吗？我爱诗歌，我受益于诗歌，现在想回过头来，为宣扬民族诗歌艺术做些事，并想在继承古典音律和表现手法来增强新诗表现魅力上做些尝试。我的艺术主张是隐显结合，追求适度。太隐，毕竟会使用诗歌钥匙的人很少、在诗歌衰退这么严重、诗歌教育这么落后的时候、只能应用易于接受的写作手法写作。意象清新，形式美，朗朗上口，有旋律，念起来可以有一种抒发感，诗中有耐人寻味又易于背记的警句。下面是我对醉发的答诗、《花香》是用抑扬格新写的。另一首是改二十多年前旧作，表达我对这个问题看法。作我的“新精典主义试验”，欢迎批评。

花香
畸丽的花朵难开，不像，空心的竹子易长
能量要足够够足，在她的根干里蕴藏
那早开的花朵受人们爱慕
花朵盛开了，她的花香却很快就事论事很快变淡
畸丽的花朵难开，你就用心地培养
你就耐心地等待，那花期各种都不一样
通往墓地的小径不会被野草淹没
因为守灵的树上会传来迷人的不灭的花香
作于2004年12月2日夜

影子

你神圣的太阳，光明的象征公正的裁判
早上八点，你给我的影子长得象竹竿
到了中午，我的影子怎么比鞋还要短？
一米七身高没变呀， 影子为什么时短时长？
别信， 别把影子当作人的映像
人一个影子却有好多样
太阳他也只能凭着观察角度的升和降！
准确？平静清澈明镜般的池塘有吗？
有池塘，一旦风吹皱了池水
人的影子又成了什么样？

对，“走自己的路，让人家说去吧！”——
喜欢这话我给记住了，叽哩呱啦些什么
管它呢，传论的风风雨雨懒着去理它
影子不算什么，身子才属我！

秋叶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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