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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4-23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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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耳、狼翱荒野女性诗人访谈录之唐果篇:无处可逃
4、我有的时候经常把情绪一类的东西放到诗歌里去,尤其是自己的感情。在你的写作当中你是什么妥善安排的?
唐果: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不能避免,还有人曾经问我,是不是我写东西抓住什么就写什么?我笑,这确实是切中了我的要害,在今年以前,我就是抓住什么就写什么,不写心里就不痛快,也不管我写的东西是否有存在的意义,但我有一个习惯,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审视以前写下的东西,对那些对自己都没有任何意义的信手之作我会毫不犹豫的删除。可能是我对自己的东西太偏爱了吧,拿出来的东西大多数仍然是对不起观众的。
诗中没有感情那是诗吗?如果不在诗中灌注真情实感那么你想带给读者什么呢?在我看来,感情是诗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是最重要的元素,没有感情的诗就像流水线下掉出的产品,看到它们,你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不会另作他想。我知道情绪需要控制,感情也不能泛滥成灾,可我做得不够好,我正在努力做好!
5、关于写作方式,有人说,词语是想象力的要素。借词语的缝隙来表达自己。你如何看待它?是否需要锻炼来表现?
唐果:词语是想象力的要素这没错,说大些,词语是一切书写的要素。不知你想过没有?是否可以用词语营造一种氛围,像被大雾围困一样呢?或者用词语垒起一个多维的城堡,城堡里虚幻的美景也能把人迷住呢?要完成这样的东西如果词语的缝隙密集,我想读者看的时候就不明所以了。庞德的一翻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他说“诗必须写得和散文一样好。它的语言必须是一种优美的语言,除了要有高度的强烈(即简洁)之外,与一般的话没有什么两样。一定不能有书卷气的词,意义解释或倒装,一定要像莫泊桑最好的散文那样简练,像斯汤达尔最好的散文那样硬朗。”他的这段文字说明,诗并非写得越玄越好。从我看过的那些译诗里我也得出一个结论:真正把诗写得平常且易读懂的诗人占大多数,而那些作品带给我们的享受和美感并没有有所缺损。现在口语诗书写者越来越多,这也说明,仅凭词语的缝隙是承担不起诗这个庞然大物的。我觉得这不需要锻炼,顺其自然自己觉得怎么写痛快就怎么写最好。
6、实际上,女性诗歌发展到今天,已经产生了很多关于诗人“性别写作特征”的争论;而女性诗歌陷入到“女性个性角色的阴影里”这又是焦点中的焦点—— 而目前,大家都认为你的写作是比较好的摆脱了“女性写作模式”的阴影,那么面对这几个问题,特别是你自己的写作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你自己在进行诗歌创作时,是否会刻意的注视自身性别特征和个性的角色特征呢?
唐果:我的诗像有些朋友说的,就是抓着什么写什么,有时候难免发泄点小情小绪的.但是从今年开始,我尽量克制了.写什么要不要写在事前我自己都加以审视了.做为一个女性作者,诗中的性别色彩浓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觉得顺其自然,是自己的心声就足够了!
7、女性意义上的独立,首先是从文本上开始的;而很显然,新一批的女性创作者,她们几乎是用一种很独特的方式甚至时惊世骇俗的方式进行一种彻底的自由创作;就诗歌而言,那么你如何看待尹丽川等人的创作,你是否能够认同这种创作方式?那么你在自己的创作上是如何进行自我控制的?
唐果:尹丽川的东西我看了不少,其他下半身成员的东西我也看了不少.对于他们的写作我是尊重的,只是非要扛着"下半身"这面旗子却让人费解.
世界万物有什么不可以入诗的呢?但是要看是不是诗中必不可少的,如果我某首诗中需要,我还我还是会用那些敏感的词语.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千世界,如果我写诗翻来覆去就写一个题材,我想就算是我的朋友恐怕也会看不下去的.
8、是的,创作上应该有一种兼收并蓄的态度;那么具体到你的创作中,大家认为你诗歌中词语的运用是非常精到的;事实上一首好诗歌的基本元素里,词语无疑是最基本和最重要的,你也一再提到你的诗歌总是在完成后要经过多次反复的修改;这些精妙的词语都是繁复推敲后才产生的吗?而不论从传统的诗歌创作理论还是时下流行的一些理论,都提倡一种诗歌的灵性;那么你这种严谨的创作态度会不会对你的诗歌中那些灵性的特质有所损害呢?
唐果:突然的灵感表述就像从山中发现一块玉石,玉石是需要人打磨的,而我在这打磨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诗越长就越要打磨.我记得我写了一首将近10K的长诗,改去改来最后只有2K了.我总想着,诗最精炼的表达方式,我不希望里面有一个不恰当的词语,有一个多余的词语,想归想,事实上我做不到,我永远也做不到.不过经过多次修改的诗对灵气是有所损伤的,即便如此,我也希望我的诗不要给人粗制烂造的感觉,说到底,这关乎一个诗作者对诗的态度问题,做人的态度问题吧,我太较真了,这种较真反映到诗里面就是横看竖看也不顺眼!
9、那么说到这里,我想就有一个很古老的问题想请你阐述一下看法,你刚才也说到了,你的写作实际上是在一种很放松的精神状态下完成的;那么我想问的是,那么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写作观是怎么样的呢?当女性诗歌以一种很精彩的方式越来越影响广泛的时候,你自己的写作定位是什么样的呢?
唐果:我想很少有人能影响我,我是一个固执的人,我看了那么多诗集,我没有记住一句诗,不是我不想记,而是我记不住,既然记不住,当然影响的可能性就微不足道了.我不在乎其他的女诗人怎么写,在我看过的女性诗人中,跟我风格相近的到目的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我想我会一直这么写下去.不过有时候我会背离自己的既有风格,去尝试一些传统的写法.
10、在“女子诗报”网站我读了你的《自我飞扬VS唐果》感觉里面有很多东西,可以就这组诗歌谈谈吗?
唐果:写那首诗的动机很简单,因为女子诗报论坛的“情诗对对碰”。作为女子诗报论坛的版主之一,我没有理由不支持这个活动。对诗便是你来我往,好像演戏一样,别人赠诗你得快速的回赠他们。演戏也要有戏德,面对一群那么可爱的诗友,我哪敢怠慢?所以就得调动所有敏感的神经,假设有一个异性坐在对面,假设他叫飞飞,假设他含情默默的注视着你,然后发自肺腑的对你倾诉爱情。这样一想,那种深情款款且柔软至极的诗便出来了。后面又与烽烟、七窍生烟、白地、君儿、七月的海对了一些,活动结束以后,便有了心力憔悴的感觉,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如此看来人的激情是有限的,只能适度的慢慢的释放。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写的时候没留意,事后去整理还真不少,有二十多首,稍加整理便成了那首《情关难过》的组诗,到最后定稿的时候只有十首了。那组诗在今天这种诗歌大环境下显然是不合时宜的,现在很少有人把情诗写得那么坦白赤裸裸。我想,面对自己的爱人,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为什么不可以坦白些?难道非要对方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三天无眠?后来我把那首诗贴去了中国情诗网,情诗网的版主把它移去了情诗经典栏目里。
11、再就你这组诗歌谈谈,你觉得诗人是否要把语言放在第一位?或者说语言的感受力对诗人是不是个影响?她的透明度你是什么看的?
唐果:我觉得诗人应该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语言只是一个工具,工具使得顺不顺手肯定会对你要表达的东西产生影响。后来那个问题没看懂,就不回答了。
12、写作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是否在创作完成后会有种快感或者缺憾?
唐果:写作对于我来说,是另一种生活,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能进入的人不多,况且我只在乎少数人,如果写诗为了大多数人我想写诗一点都不好玩。我才进此门,更精彩的东西我还没有领会到,但我已被她深深的迷住了。我不知道缺憾是怎么回事?我至今还没有类似的体验,我写完一首诗有时候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有时候是糊里糊涂的,且这种糊涂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除。
13、能否请你谈谈你对长诗短诗的态度,你觉得一个优秀的诗人是否一定要写长诗?
唐果:短诗看起来好写可是写好极不容易,就像一个能一招致命的高手那得有相当的修为。初写者都是从写短诗开始的,仅仅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诗又怎么会写得长?好的长诗我看到的不多,写长诗的必须得给读者一个把这首诗读完的理由,否则,就是别人硬着头皮读完了,脑子里也是一头浆糊。我是把一首好的长诗和一支动听的曲子联起来看的,前奏、起调、升调、怎样把整首诗推向高潮这些都颇有讲究。从长诗可以看出作者的中气足不足,功力是否深厚,是否能始终保持一贯的激情。我自己也写过几首碎片似的长诗,在我看来,那不是真正的长诗,就算勉为其难写出一两首长诗,到最后也会被改成短诗。我觉得一个优秀的诗人是需要写长诗的,作为训练,就像唱歌的人,要经常吊嗓子,久而久之,铜嗓子也会炼成金嗓子。
14、在生活中,你的写作素材从那里来,是否一个细节就是你写的欲望/那么通常你在写之前或者写的过程中你会做哪些准备?
唐果:我的写作素材有时候从书上,有时候从孩子那里,有时候从季节变换,有时候心情好了或者心情糟了也会写一首诗。是的,有时候一个细节也会成就我写作的欲望,当然这不是普通的细节,我必须在这个细节里有所发现我才会把它写成诗。我很少把诗直接在电脑打出来,大多数时候是先在纸上打草稿,输入电脑的过程中边输入边修改,一般就不做其他的准备。就现在回答你这些提问我都是先一个一个的写到纸上然后再打上电脑的,我总觉得闪烁的屏幕会对人的思维形成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在网上看诗作不容易深入细致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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