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垃圾臭屁震天响 夜半起来补裤裆》

管上

秦风:《垃圾臭屁震天响 夜半起来补裤裆》
■凡斯
较早就知道凡斯了，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收到过“汕头现代人诗歌协会主办”、凡斯主编的《现代人诗报》，这份报纸今天看来也有点活力。此刻翻开，第二版有他的《玫瑰与熵》、《多纳》、《铁玩偶》、《颜色》4首，给人的感觉不错。杨黎说，好的诗歌什么时侯读来又不好呢，一点也不假。有人说凡斯写了大半辈子没写出“名气”，“没写出什么名堂”，凡斯的名气比不上伊沙，也比不上沈浩波，但诗歌未必不如。这样比也许没有道理。但凡斯是一个有血气的诗人，我不去怀疑。他说他下过海，中断过写作，通过阅读，在我看来，凡斯的写作一直没有间断（至少，诗人的精神气质一直伴随着他在商海中沉浮），回过头来，他作品的趣味、趋向也没有太大变化，在《无限制写作》看见他的电子书，是第一次读到他更多的作品。比我原来读到的要极端一些。也许在他抽屉里，还有更多新鲜、直接、锐利、有骨头的作品。他表示加入垃圾派，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不是说垃圾派有多么糟糕，而是说凡斯执著，身上有一股冲劲、朝气，直奔50的人，你能说他没有经历、没有理智吗？在垃圾诗人中，我觉得他是一个真正具有实力的人物。他的诗歌“以坚决的不妥协的锐利的笔调”（评价米沃什的半句话），书写着自己生命的躁动不安，有时甚至达到歇斯底里的地步，但是，他没有忘记玩笑、调侃。如果仅仅是歇斯底里，大家可能会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忘乎所以的疯子，但他能够从歇斯底里中走出来，大家又会觉得他是个搞艺术的，搞艺术除了偏执，有时也需要清醒。他的诗，一般写得较长，气息充沛，有杀伤力，因为过于发泄，读起来让人头脑发晕。如果用酒来形容，至少56度，类似于红星二锅头。他需要节制性生活，在女人堆逢场作戏，才会显得游刃有余。他创办的《原创性写作》游客不多，但具有生命活力。现在他提出搞“垃圾运动”，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似乎涵盖了“垃圾派”。
■永恒的蝶舞
去《原创性写作》前，我并不知道永恒的蝶舞。一次在原创我跟老德的贴说“跟着老德操，不怕挨飞刀”，她在后面“嗖嗖”两镖甩来。从此我开始留意她。在我留意她的那一段时间，她在网上贴的绝大多数是爱情诗，有点浅白，但都情真意切。以致让我认为，她是一个处在恋爱中的女子，陷入较深，难以自拔，所以我说她是“一个危险分子”。没多久，她开始启用另一个名字，贴出了一些“大胆”而又带点“色情味”的诗，颇得垃圾诗人赞许。印象中一首写自己为什么没有鸡巴的诗，可视为“蜕变”的代表作。直到这时，我才觉得她像一个垃圾诗人，“崇低”嘛，什么东西不可写呢。我推断，一些脏话从她诗里出现，她是经过了斗争的，那意义是向昨天告别，向自己的过去告别。观念的突破，是需要勇气的，粉碎整个旧我，需要更大的勇气。我从永恒的蝶舞身上看到了她在不断突破自我。作为一个女子参与垃圾运动，和一帮骚气蓬勃的垃圾诗人搅和在一起，典裘用诗歌把小月亮和蝴蝶都拿来奸淫了一盘。我看，垃圾运动需要一些杰出女性加盟，才会变得如火如荼。
■默默
2003年11月，凡斯在《原创性写作》、《诗江湖》、《北京评论》上说，他有确凿证据，垃圾派的老头子是活跃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的青年诗人默默。是为默默复出造一点声威吧。我知道默默的名字，读过默默一些诗，时间到今天，印象已经不深了。但他是进入了我的蒜薹眼镜的，作为“第三代”的旁观者，我对1981年以来，诗歌方面的活跃分子，因为对诗歌（各种书）的阅读一直没有间断，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大师”的名号，知道一些牛逼哄哄的“著名诗人、作家”怎样“著名”的。凡斯去年底到了一趟上海，接着默默到了广州，永恒的蝶舞从成都飞过去，凡斯把他们在广州的聚会照片贴上“原创”，我想，这就是今天为什么会有“垃圾运动”了。但默默复出首先是搞了一个“撒娇”动作。翻了一下徐敬亚编的“大观”，撒娇主要成员中没有默默，撒娇宣言是京不特执笔，默默在华东区域“计划单列”，选了一首《手指的流露》，也许其中另有名号吧，这不重要。快20年，近40岁了，一出山便撒娇，我觉得还是挺好玩儿的。在“写者部落”粗看了一下默默的《大骚动》，骚味不足，柔情有余。请原谅，在下眼界所限，没能读到默默更多诗作。但我相信，他的复出，一定会具有极大的爆发力。
■老德
《请看我这张无耻的脸》是老德的一首诗，读来让人觉得真他妈痛快。有一次在《诗江湖》我这样跟他的贴，深怕伤了他。读完老德《裸体游行》、《操你妈的》电子书、《无限制写作》纸刊诗作。我相信不会。老德是一位深情、真实、大气、好玩的诗人。我怕伤了他，是我心眼小了（其实也不小，是我在乎、珍惜这样的朋友了）。我在《红蕃区》结识老德，当然主要靠阅读、看发言、交流感受，感觉对方的思想、情感、语言、对艺术的领悟、人品等等。我在想，1989年前，我为什么对老德一无所知？由此可见，我说“我对1981年以来，诗歌方面的活跃分子，因为对诗歌（各种书）的阅读一直没有间断，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大师’的名号，知道一些牛逼哄哄的‘著名诗人、作家’怎样‘著名’的”至少有一半是屁话。那为什么不能发现老德呢？老德的诗，锐利、直接、感情货真价实、语言“操你妈的”；他的为人、对世间万象的态度、脾性，我觉得找到了一位朋友。他的目光有很强的穿透力，透过网络平面，通过阅读，他基本上不会把一个人看走眼。他对别人的承认和尊重，别人对他的否定和鄙视，他都心有定数。1989停笔，2002上网，老德出手不凡。一次网上聊天，他向我说起南昌杨瑾为什么诗名不响亮，让我想起了逍遥派秘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个说法同样适合他。
■典裘沽酒
我的汉字输入法，居然能输出典裘沽酒四个字，让我感到非常诧异。这个名字你说怪吧，网络上还有比这个怪的。但输入法能够输出来，我还是觉得很愉快。过去不知道他的本名。这个名字容易让人留意。留意之后才读到他的作品。他是一个大大咧咧写诗的人，他的诗粗壮、顽强、刺激，与凡斯如出一辙，但语言不如凡斯干净，细节的描写，虚实的转换，也不如凡斯处理得好。粗壮、顽强、刺激的诗，《人间地狱典裘沽酒》可视为其代表作；另一类好玩的是《故事新编》。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气概让人欣赏，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他更应该静下来，仔细琢磨自己的作品。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前提是，你首先要了解和承认别人，然后才能超越别人。毫无来由地目空一切，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自大狂。时间和历史会给卓越者一个说法。能不能直面、超越鲁迅，不是用口号，而是用作品。总有不被日瞎的眼睛，他们会看见，总有不被日聋的耳朵，他们会听见。典裘沽酒还是谦虚一点吧。我这么说，典裘不会介意吧。
■蓝蝴蝶紫丁香
蓝蝴蝶紫丁香的名字，看到得多，读过一些作品，感觉比较幽默，故意的成份居多，给人的感觉是“故意装怪”，这样当然很嬉皮。既是灌水大师，作品必是大大的有。写到这里，我去了一下他主持的《中国自由诗歌》论坛，“嘻嘻”估计就是他了，那些诗写得满不错的，很逗。如果一首诗读了也就读了，让人觉得不爽，那还不如打手虫。在网上，他的表现显得不是很极端，也可能是名字比较鲜艳，有一长串，他说什么，反而被忽视了。但对诗歌的认真，对自己诗歌文本的介绍，看得出来还是一个勤奋的人。他的东西，我读得不多，这跟他是个男的，又取了这个名字有关，给人的感觉怪怪的。蓝蝴蝶紫丁香好像练过“葵花宝典”哈。我有这个感觉。
■训练小猪天上飞
中断4个月，去年11月重新上网以来，我看到训练小猪天上飞的名字次数不少，作品却没去读。我越来越厌倦网上阅读了，我常常问自己，需要读那么多诗吗。诗背后的作者是谁？透过诗歌，我想读到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带着面具。如果对话，你不知道向谁说话，你真有那么多、想向一个陌生人说的话吗？扯远了。想到训练小猪天上飞是垃圾运动的热心者，很多时候还是“垃圾理论”的阐释者，我四处找了一下小猪的作品，最后在《天啊》论坛找到一些。他的作品有点粗鄙，是我欣赏的一类，读着读着我发现他很年轻，似乎还在读高中，这就让我佩服了，他似乎什么也敢写，什么也敢说，敢写敢说是需要勇气的。仅从这点上看，韩寒就不算什么了。我注意到，他还非常喜欢阐释“垃圾理论”。要那么多理论干什么呢。“崇低、解构、另类”就差不多了。不过他对“垃圾运动”三原则的阐释还是说明了他的思考能力。稍微遗憾的是，“非非主义”早在18年前就开始“反崇高”、“反文化”、“反价值”了，垃圾运动的三原则不过换了一种表达方式，我个人认为，不是什么新东西。当然啦，用这个作为“指导思想”还是可以把垃圾运动开展下去的。
■余毒
余毒是一个聪明的小伙子。常常自己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好像有多么坏多么恶。才知道他的时候，他在《诗江湖》上帖子被删，骂起人来一整套，川味脏话让我一下子注意上了他。其实这人的本质给人的感觉挺好的。那么年轻是应该活跃一些、冲动一些。但他还有一点锐利，思路也很独特。发言通常能够搞到点子上。诗歌的领悟能力也不可小觑。 他的写作状态时好时坏。最近一首写“季小飞”的还可以，弄出了一点味道。他常常把我唤着“师父”，其实我哪能做他的师傅呢，如果他真要把我当作师父，那么我想把我推崇了近20年的一句古训送给他：“尽得天下之道而无道，尽得天下之法而无法”。读东西读到一定时候，要敢说“去你妈的”，当然不是毫无来由夺口而出。到一些网站闲逛，我注意到余毒是一个活跃分子，好几个网站上方都有他的名字。目前他还没有退出垃圾派，又被弄成垃圾运动的主要成员之一啦。
■丁伊目
丁伊目一会儿又叫丁目。最早看到他的名字好像在《橡皮》，这是我刚才回想起来的，用的是丁伊目的名字。细读他的作品是近来的事。他的诗，感性的表达多于细节的呈现，有一阵子他加入了一下垃圾派，然后又退出来了，垃圾派诗人的诗普遍重发泄，他的诗也不例外，而且有点极端。在垃圾派时，垃圾派诗人把他着实抬举了一下，在我看来，他差不多都可以牛逼了；去年11月在《原创性写作》上，他读了我贴的几个，他的跟贴却比较谦虚。我感觉他是一个真心的诗歌爱好者，他搞了两个网站，一个《天啊》，一个《炼狱》，知道他以后，我都去逛过，没几个人在上面贴诗。现在《炼狱》已经改成《垃圾运动》。相信在垃圾运动过程中，通过锻炼、斗争，他一定会成为一位垃圾健将，甚至开路先锋。因为他的作品中透出那么一股冲劲。
■汪锋
汪锋也是江西的。早年在《东北亚诗报》上读过他的诗，这大概是我读到他最早的诗了。去年底知道他取了个名字叫红尘子，写了一些关于垃圾派的理论文章，颇受垃圾派诗人欢迎，我没读。我讨厌那些鸡巴理论文章（过去还是读过不少）。中国诗坛，那些所谓理论家、批评家多是不写、写不来、写不好、读不来诗的。举目望去，一些不写、写不来、写不好甚至读不来诗的三、四、五流诗人于是改行作了“批评家”、“理论家”。一个专注于诗歌写作的人却要去听、看——他们怎样评价诗歌，我觉得是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当然啦，我早年也请杨远宏给我写过一篇序言，我当时的想法是，别人表扬自己总比自己表扬自己强。这么说，不是说汪锋诗写得不好，更不是说汪锋就不能写这样的文章。而是说，汪锋要做一个优秀的诗人，不妨先多写多贴一些诗（事实上我不知汪锋写了多少贴了多少），只有多写才能对诗领悟得透彻一些，也才能有真切的发言。我去汪锋主持的《大散文》论坛报过到，他给我的感觉，现在似乎更热心散文了，希望多弄出一些“崇低、另类、解构”的垃圾散文，而不是他妈什么让人肉麻的“美文”。 哈哈，我不小心就信口开河。
■管上
留意管上是去年下半年的事情。知道他写作的时间不短了，写的东西也不少。我对他过去的东西没有读过。为了说上几句，我去看了他的《民间说唱》，今年以来，他的诗歌状态不错，大概有30多首了吧。他的诗歌关注当下，完全来自于生活，充满人家烟火味。管上说唱调侃，大多即兴发挥，没有刻意为诗。他的诗，搞笑的成份不少，这是让人喜欢的。诗就是要写得好玩，写得莫名其妙，滑稽可笑，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会让人想起岳不群。但他的诗意味不足，有时觉得粗浅、单调，诗中细节少了一点，呈现不够丰富。看得出，他是一个真正的诗爱者。管上也是一个大大咧咧写诗的人。每当读到垃圾诗人的诗，我就会想起米沃什说的一句话：“诗歌的本质有些粗鄙”。但具体到每个诗人，我相信每个诗人对这句话的理解又都不一样。那么，诗，还是自己写自己的吧（静下来，沉下去，细细体会），别去理会别人怎么说。
■野狼
我有一个密友笔名也叫野狼（在西昌），长于小说，出过诗集。所以在《原创性写作》上看见这个名字，就多了几分亲切。然后我给西安野狼的《狼诗刊》投稿。读他创编的《狼诗刊》（已编5期）和他在刊上、网上的诗歌，我能感受他的诗学主张。他是一个“崇低、粗放、恶劣”的写手。他算得上一位真正的垃圾诗人，但他似乎没有加入垃圾派。在现有垃圾运动主要成员的名单中也不见他的名字，我觉得有点奇怪。许多人都想自立为王，野狼多半也想吧。看他的贴诗，觉得他和我差不多，但他的写作似乎更专注于“崇低”，并且口味很重；看他的贴图，他的生活写真充满自恋意味，转来的图片都比较刺激、可笑；他的发言，很多时候，一点正经也没有。我觉得他是一个比较好玩的人。

陆华军

好文。关注挺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