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闲聊的话》

云抱

　　现实世界，就是由我们这些活生生的身体组成的。我们的身体的最大特征，就是它是一具肉体，一具布满了神经末梢的肉体。我们携带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感知生活，享受生活，这就是生命的存在。自始至终，对生活的感知与享受，又在不断地健全和完善我们的神经中枢即大脑。表面上看我们的一切言行，都是经由大脑缜密思考过的。其实不尽然，我们一次成功的思维背后，可能是无数次的思维短路。从这个意义上说，大脑永远是“马后炮”，大脑的回忆功能要比其预见功能强大的多。因为人们总是喜欢从记忆出发，所以即便有所谓的什么预见的话，也不过是种种记忆间的貌似智慧的再组合，有时甚至仅是某种形式上的翻版而已。
　　比如生活的压力，其实就是大脑里所有记忆的重量。它由先前的种种外在物体作用于肉体而产生的痛感聚合而成的。所以任何精神上的压力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因此，诗人在诗歌里需要给予呈现的，不再是笼统的生活压力，而是压力形成以前的种种零乱而无序的痛感。也就是将感觉视作诗歌唯一的极点。通过呈现一个个零乱却很真实的感觉，展示给读者或者说给诗歌一种来自于生活重量的某种惯性的张力。这张力，在考验诗人心灵承受能力的同时，也在唤醒诗人心灵可以飞翔的那一双翅膀。飞翔起来的心灵，似乎是对生活本身的征服与超越。然而这只是一种虚拟出来的快感，因为这并不是生活的本相。生活的本相是沉重，肉体性的沉重。肉体性是生活之纲，而生活之目，无非是指诸如金钱、名誉、地位、血统、信仰之类的身外之物，纲举目张，因此，看透了肉体，才能看透一切。
　　作为意欲点悟自身的诗人，理应将肉体性视为诗歌的起点与归宿。诗人看生活，看到的永远是束缚心灵的枷锁，所以诗人也就永远地陷入了一个总是需要解放自己的泥潭之中。诗人通过自己的诗歌，最终只能向现实世界提炼这样两句真理：一是幸福即瞬间，一是苦难即永远。
2004年4月1日

　　

雨做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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