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写作及其语言的憩居－－谈当代诗歌的女性意识及写作（一） 

杨光

                   写作及其语言的憩居  
                  －－谈当代诗歌的女性意识及写作（一）
                            杨光
     诗歌作为心灵的凸现，在很大程度上透露了意识的流变历程。女性在诗中寻求自我的言说方式首先表现在迷恋语言文字的“写作参与”意识和语言憩居的“躯体意识”。
    “写作乃是一个生命与拯救的问题”，“写作是一个人终之一生一刻也不能放弃对生命的关照问题”，（１）在男性操纵话语的时代，女性往往处于一种失语状态。女性由于渴望抒写自我情感；渴望男性的认同，世界的理解；渴望对生活的参介入。他们开始迷恋文字，把对语言文字的把握，对写作的介入作为寻找自己和世界的阵地。“我有幸拥有语言，并同时为语言所拥有，我在向上寻找的同时又不得不向日常的心灵深处挖掘，去触摸其中的语言之根”（2）在女性同语言的相互拥有中，写作成了“一生的守候”成了“一往情深的忠贞与挚着的追求”（3）成了“生命存在的形式”，（４）成了一种权利、责任和使命。赵玉丽在《随笔》中说自己摆脱不了写的欲望，这种情感在她自己的诗中也得到了很好的表现。“写，是我必须说出的那一词/冰冷生活的热风/直至大地消亡才消亡”，她在另一首诗中还写到：“我 ——另一世界的西西弗斯/徒然地,把诗句组成巨石推上山/神力又使它轰然坠地/但始终摆脱不了诱惑”诗人陆朋红曾说过：“创作，只有在创作的热情中，我才能感受到人生存在的真实价值”，“我可以失去一切，除了诗歌，我可以忍受生命之中许多无法忍受的苦难和艰辛，甚至更为巨大深刻的挫折和不幸”（５）女诗人对诗歌的拥抱与投入，让许多“以诗为情人”的男性诗人也自愧不如。李轻松的“用生命”的“本色写作”，“我无法不让自己真诚地生活与写作。我用笔来表现我生命底层的困惑，欲望，存在着的种种可能，它是最本质最激动人心的”。（６）女诗人用写作作为打开世界的钥匙，作为寻找自己，感悟世界的一种方式和手段。《诗歌：跨越身心的独舞》(李玲随笔）《头发乱了》《圆形海峡》（安琪），《诗篇》（赵玉丽），《双人滑冰或永恒的激情》(雪女）等也都表现了女性在写作参与意识里对自己，对男性，对世界的把握介入。
女性写作对世界的把握和介入是靠语言的憩居来实现的。汪剑钊认为对女性生理特征的关注已成为当代诗歌中建立女性话语的一个据点。（7）也就是诗人所拥有的语言找到了一个乘载体——生理特征作为依托，从而勾通和进入了女性自身和身外世界。这里的“生理特征”，其实就是躯体写作的具体说法。
 在文学创作过程中，女性处在一种失语的状态下，“她们还没有自己的话语，还没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笔”，（８）在世界和男性世界的双重压榨下，女性写作被逼回了自身，甚至被逼回了肉体。女诗人们撤退到女性最熟悉的，最易直接感受的“自己肉体上的体验”（伍尔夫语）上。西苏在《美杜莎的笑声》里认为女性写作的实践是与女性躯体和欲望相联系的，她说“妇女的身体有一千零一个遁向激情的门槛”。唐亚平把躯体写作当作“世界的依据”，当作“个人完美的所有”，“世界的所有”。她说：“当我有了怀孕的体会，当我有了儿子，自身的觉悟便一一体现”。诗人将语言的重心放在自我最熟悉的生长，发育及其由此而引起的一系列心理变化上。李玲认为“一个女人的心绪对她而言却常常可以大成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的那颗心成了“永久的栖息与回归之地”（10）尤其在这一片情感里，人类歌咏不衰的爱情主题，更是成了女性诗歌的重要关注点。伊蕾就直言不讳地自称“我诗中除了爱情还是爱情，我并因此而羞愧。爱情并不比任何伟大的事业更低贱”。（11）对于“在爱情中成长为一个女人”的女性来说，爱情成了她最敏锐的感受自身和世界的神经。无怪乎南子在《用我的手感知你》中感叹到“对于女人，爱情就是一场命运”。（12）女性撤回自我心绪的世界，对自己身体体验的过分关注导致了躯体写作诗歌的大量涌现。我国的女性诗歌在八十年代后“自我发现”，“自我抚摸”（谢冕语）的诗学形式也就是躯体写作的表现。如伊蕾的《你愿意得到赞美吗》，翟永明的《人生在世》，张真的《流产》等。“女作者号”中这类题材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如李轻松的《微孕》，赵玉丽的《给我未来的孩子》南子的《夏日的天空》等。
女性躯体写作对身体的进入，其实也是对世界的进入，是对世界进行把握的一种方式和策略。由于女性生理与自然四季更替，月事圆缺直接相应，她们在进行写作的同时也进入了世界。女诗人走进世界亦是为了进一步的探索自身，正如唐晓渡所说：“对世界的进入就是对自我的进入”。（13）唐业平的“怀腹”诗学，就是诗人对自己对世界介入的反映。“‘怀腹’就是诗人诗意的孕护，孕育世界的一种状态”，（14）诗人不但写自己的身体体验，也写身体对世界的感知。如雪凝的《雪原河流》（组诗），杨如雪的《沉思生命》，丁燕的《你的声音穿过梦想来到我的心间》等。
女性躯体写作对自身和世界进入的定位，使女性对世界把握介入的参与意识有了一个憩居点。但有的躯体诗作有过份囿于身体体验的倾向，从而减弱了对世界的进入。南子认为：“对于女性诗作者，本能的自恋，自我中心言主义以及情绪化的偏狭，使‘我无力关注自身以外的事物’”。（15）郑敏也曾指出“有的女性诗歌缺乏对现实的关注和深刻真实的生存体验。”（16）庆幸的是当代很多比较成熟的女诗人都逐渐走向了个人化写作, 她们在进行写作的同时也进入了世界。
附注：
（1）埃莱娜.西苏《从潜意识场景到历史场景》
（2）（15）南子《生命是一种强烈的渴望》
（3）（5）陆朋红《一生守候》
（4）（ 7）《女性自白诗歌“黑夜意识的预》  汪剑钊《诗探索》 95.1
（8）余斌《论中国女性意识的演进》 《云南教育学院报》95.6
（9）唐亚平《我因爱你而成为女人》 《诗探索》95.1
（10）（ 12）李玲《诗歌：跨越身心的独舞》
（11）伊蕾《自序》见诗集《叛逆的手》 春风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
（13）《中国当代实验诗选》
（14）（ 16）陈旭光《凝望世纪之交的前夜》见《诗探索》95.3
（16）李轻松《致命之处》
（2）（3）（5）（10）（12）（16）见于《诗歌报月刊》98第五期
                              

flyingkite

很不错的呢,期待二,干吗冠以"灌水"?

石破天

等待二：）

杨光

各位好！谢指点。之二稍后。本文已发表，再次张贴，以为灌水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