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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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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4-8 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序言
不觉中迷恋诗歌二十多年了,对诗歌的感情可以说是“苦大仇深”,我相信很多和我一样的诗人朋友提到诗歌,都会觉得我们这辈子被诗害了,但再想想自己,别的什么也不想干,也干不来,还是老实呆着写诗吧——就像从前提倡的贞烈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等来世再出头搞点什么别的吧。
当然,诗歌也会带来“快感”,否则谁也不会一头扎里面再不出来。有人说搞诗歌很上瘾,如吸大麻一样,例如,“十全皇帝”乾隆爷,都“十全”了,还创造了中国记录,一生写有四万多首诗:按照写一首诗歌一刻钟算,就是一万小时——假如把这么多时间节约下来,以弘历之品貌权势,多泡几个妞,多打打炮,那感觉该是多么美好!
但现在看老弘历的心血之作,谁又记得几首?可见连风流潇洒的皇爷也会糊里糊涂地被诗愚弄了一辈子。
其实三年前我已经无法坚持写诗了,一直疲于生计,只是偶尔翻阅一下有关现代诗坛子的资料和网页,做贼一样小心地窃听一下当今诗坛的消息,像关注自己旧日情人的现状。
只是这几天,我得了点余暇,不知怎么又激动起来——不,网络浏览几天,我觉得自己词语上已经落后了,用“激动起来”显然太落伍,认真学习一下当今诗歌先锋如“下半身”的语言,应该这样写,“三年来我一直阳痿,这几天,不知怎的我又勃了起来”。
在写这篇文章以前,我仔细阅读一些网上的文章,同时检讨了自己,我该不该写这篇文章,最后我才确信自己,作为一个诗人,为诗奉献了青春的,或被诗耽误了青春的老诗歌爱好者,凭着自己的良心,要对今天的诗坛子现状和诗人们说几句话,我觉得还是不过分的,像对一个自己朝夕苦苦暗恋二十多年的梦中情人,终于说一声“我爱你”一样,至于结果我就不管了。

一、从伊沙和王家新谈起
   所以从伊沙谈起,原因有很多,最简单的原因是,我叫伊湖水,他是我们老伊家最有出息的弟弟,我们还有个妹妹幼年流落台湾,以卖唱为生,叫伊能静,最近带着一本叫什么《生死遗言》的书,杀向大陆,和她的哥哥们抢饭碗来了。
因为长期生活在北京,北京和许多外地的响当当的诗人都有幸见过,却没有见过伊沙,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这个精明的本家弟弟却从我口袋里赚了不少硬币了,当初他在西安主持《文友》,那是我每期必买的刊物,而且我购买《文友》,动机非常单纯,就是为了看伊沙的评论和他主持的“世纪诗典”,别的文章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而每读到伊沙的文章总使我兴奋——抱歉,又错了,应该是,总使我勃起!看来适应真够麻烦的,但没关系,活到来学到老吗!
那时侯,我曾经把我的几首诗寄给他,当然比他收录到“世纪诗典”的作品要好一些,我才敢出手,但一直没有结果——这点我绝不埋怨他,因为我知道他戴上一副近视眼镜,在垃圾诗海里想把我的珍珠挑出来是大海捞针一样不容易。
伊沙的评论文章,众所周知,虽语言上尚不及“五百年来白话文第一兼第二兼第三”的李敖表兄精纯,但犀利和火药味道和敖兄已可以相颉颃。骂人谁都会,但要骂得有理,骂得出彩,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今天在论坛上看到一个叫李磊的诗人在大骂于坚和伊沙,虽也不乏精警之处,但功力仅大约相当于“江南七怪”,和号称“西毒”的伊沙较量起来还有差距。
凭心而论,与伊沙的评论相比较,他的几首“代表作”包括很多诗歌,我并不很喜欢,。只有有限的作品鲜活闪亮,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想可能是伊沙的艺术感觉超出他的艺术表达所导致的,伊沙有敏锐的感觉和成熟的诗歌理论,并能孤军奋战,坚持下去,这没有人否认。有两点伊沙曾给我启发:
第一,关于海子,海子在诗歌上成就在当代诗人中也许是无与伦比的,也是我最推崇的现代诗人,我可以背诵李白大约五十首作品,杜甫二十首作品,而海子的作品,我大约可以背诵三十首到四十首。在阅读海子短诗的同时,我一直困惑的是海子的长诗,我一度陷入海子的短诗中至于沉迷,但海子的长诗,除了少量章节外,我却无论如何走不进去,困惑之至。而这时我听到伊沙嚣张地评论:海子的长诗是垃圾。
伊沙这个见地使我吃惊,我很长时间不愿意相信,但细想起来,却很有道理,甚至可能是真知灼见。也许海子短诗无与伦比,但长诗可能是不成功的尝试,现在我倾向于这种观点。
第二,伊沙在一篇文章中断言,我记不得什么文章,大意是说,玩弄语言技巧的都是小诗人。这句话使我觉得有很大的含金量,对沉醉在语言技巧泥沼的诗人们是一个好的警告。也使我重新反思当今很多诗歌的现象。
但是,这里要回到标题,我想谈一下对伊沙诗学和评论的不同看法,诗坛尽人皆知,现代诗歌被分为“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两大阵营,伊沙大骂王家新的文章《王家新:一块提醒哭泣的手帕》,被广为传播。
在这篇文章里,伊沙大量列举了王“抄袭”的证据,但总的看来,如果有诗歌法庭的话,王家新还是会被以“证据不足,当庭释放”来判决,这个无关紧要,只是我句里面有这么一写话感到有趣。
伊沙首先引用了王家新的一首诗歌:

布拉格的黄昏缓缓燃烧
布拉格的黄昏无可挽回
布拉格的黄昏,比任何一个城市的更为漫长
布拉格的黄昏,刺痛了我的心
——《布拉格》
然后开始评论:
***********
家新啊,四个相似的句式并列在一起,太单调,令人疲倦,也显得学生腔。这
么改你看如何?
缓缓燃烧 无可挽回
黄昏在布拉格
比它经历过的其它城市长些
布拉格的黄昏 让我揪心
“任何一个城市”太主观臆断,我改了。“刺痛了我的心”太突兀,太俗气,
缺乏质感。“疼”不必说出,写出“揪”的质感即可。
*****************
我反复阅读琢磨,没有觉得伊沙这样改有什么好的;我再反复阅读几遍,还是觉得
原作比这改写的要好出许多,说句笑话,伊沙这里有点“点金成铁”的感觉了。按照这个逻辑和语调,我改了一下李太白的《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应该也可以这样评论:
太白啊,……这么改你看如何?
早晨离开白帝城
几日后到江陵又回来
两岸时不时可以听到猿猴叫声
但船依然在山间不漂着向前走。
这有些极端了,诗歌新星王家新和诗歌皓月老太白没有可比性,但我想说,是否诗歌语言只有伊沙的一个标准哪?诗歌如果全部用口语化,是不是会丧失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呢?另外,王家新在诗歌中说:
把灵魂朝向这一切吧,诗人
这是幸福,是从心底升起的最高律令
不是苦难,是你最终承担起的这些
仍无可阻止地,前来寻找我们
——《帕斯捷尔纳克》
伊沙又发议论:
家新啊,这是你惯常的毛病,喜欢连续使用激越的语感和口气,像动员令,这
反而达不到效果,因为它们(从“把……吧”到“这是……是……”再到“不
是……是……”)彼此抵消了。换种口气如何?
让灵魂面向这些?这一切?诗人
幸福?抑或心底升起那最高的什么?
习惯苦难,你最终承担起的一切
仍无可阻遏地,雪一样将我们覆盖和掩埋

我再把这两段比较一下,还是觉得王的原作比伊沙改的要好得多,王的原作激昂有力,文字的提炼很显功夫在里面,我真的不理解,素有灼见的伊沙为什么要犯这样的简单错误。再退一步说,王家新真的按你所说的,按照你给他设定的模式,改写了自己的诗歌,他还能成为王家新吗?成为一个跟着你屁股后面跑的小喽罗,他在诗坛还有今天的前途吗?你这样要求不是害了他吗?
其实我本人和王也没有交情,只是在90年左右,我去诗刊投稿见过他并聊了几句,模糊记得当时他穿着短西裤和T恤,一副清瘦儒雅的模样,和伊沙一样因为戴着眼睛,也没有发现我的诗歌的绝妙。但我觉得,毕竟王也在一直为诗歌事业努力和忙碌着,也写出了一些公认不错的作品(其实我本人仅喜欢他的《帕斯捷尔纳克》),被这样痛骂得狗血喷头,显然有失公平。
是否因为在这里,有了泾渭分明的“两条路线的斗争”?就是“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的斗争,从而如水火不容吗?
但毫无疑问,“知识分子写作”也有精品,“民间立场写作”也出败笔,本来不应该强求一致。我最近在网上看到最近伊沙的几首诗,我觉得非常平庸,简直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甚至远远不如他在痛骂的王家新的选集里的作品,这两首诗摘录如下:
2004年3月(11首)
《在云南想长安》
我不能刚到一地儿
就怀想故乡
这将多么有负
主人的盛情之邀
只是在某一瞬间
当春城的夜晚
显得有点吵
被欲念烧灼的
人心有一点乱
人脸上的表情
有那么一点难看
我便不由自主地
想念起我的长安
在那座世间
最大的寺院
永恒的静谧秋天
有一台孤立的电脑
正在把我想念

《过桥米线》
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无疑
当我贪婪地有了
天天都吃的想法时
正巧被生鱼片中
一根没有剔净的小刺
卡住了
它在我的嗓子眼里
绣起花来
大口吞咽干米线的办法
未能奏效
最终是借助常识
是问服务员要来的
一碗陈醋
帮助了我
走出老店
迈上老街
我像个河马似的
口吐着满嘴醋味
恍然觉得自个儿
已从云南到达山西
——过桥就到

其实,伊沙诗歌中:“最大的寺院 永恒的静谧秋天 有一台孤立的电脑  正在把我想念”,这是多少诗人(或者我们少年时)梦寐以求的,正有机会创作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作品,以伊沙之才,为什么不安下心来写一些真正的诗歌哪?发出的这些东东,伊沙你自己觉得好吗?拿这些东东出来,有资格骂被称为诗歌江湖寨主宋江的王家新吗?
但我仍然认为,如果付出更多精力,伊沙是一个可以期待更好作品的诗人,完全可以和他的师弟一起,“在通往‘更’牛B的路上一路狂奔”(“更”字是本文作者加)。
这里还应该提一笔,王家新被誉为所谓江湖宋江,其实我不以为然,我觉得中国诗坛现在如隋唐时代“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的时期,等待的真命天子李世民——要不就是海子,已经死了,要不就是还没有出现。而且即使出现了无论多么伟大的诗人,影响力也不会,也不该,到使别的诗人附首称臣的地步。
说到知识分子写作,我觉得伊沙,和一些“民间立场写作”的人,对西川的批评也有些问题。这句话曾非常流行,说海子死后,海子的师兄师弟扛着棺材打天下,结果都成了大师——可能不完全指向西川,但首当其冲的就是西川,西川应该逃不掉。因为谁都知道,海子生前没有多少朋友,而相处甚好的“北大三剑客”,死了两个,剩下一个就是西川了;而有资格被称为大师的人,恐怕只有西川。我们很难知道西川编写海子全集的动机,但能感到里面付出的精力和时间,西川无疑也因为整编海子全集而提高了知名度。但从效果上讲,西川无疑问是为诗人、诗爱者和为死去的朋友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真的因此出了名,也无可非议。况且本来西川就是与海子齐名的“三剑客”之一,也可以和伊沙语言库中的“老江湖”对上号,不一定非得靠海子来出名。
不过应该承认,伊沙的评论,撇开情感因素不谈,从技术上讲,有时确实是一针见血,如用一个字“面”来形容西川的创作,应该是切中要害的,作为一个谦谦君子式的西川,文如其人,虽然被有人称为“大家处子”,但论起锋芒和咄咄逼人的伊沙差得远了,我也感觉确实有点“面”。
我一度住在北京大学校园里,每到北大诗歌朗诵会的时候总能见到西川,虽然很少谈话,我印象中的西川还是很不错的,盛名之下,并无跋扈之气。当时听和看西川的作品,感觉和真正的大师还有差距,还没有非常出色的代表作。仅仅站在文学批评的角度上讲,也许西川诗歌里确实应该加进一些更有骨感的东西,如他的朋友海子和一样写大诗的昌耀。不过在当代诗坛活着的诗人中,像西川这样值得期待的诗人也不很多。
         
二、谯达摩和第三条道路诗歌
     第三条道路诗歌所以提出来,所以在今天逐渐成气候,并出现一些著名的代表人物如谯达摩、林童和卢卫平等,实际上是“逼”出来的,因为自从“划时代的”“盘峰诗会”以后,诗坛叫得最响亮的要数“民间立场写作”了,算起来“知识分子”写作也没有吃亏,借此也做了一把广告,但却把一些无法划入这两个阵营的诗人逼到了死角,因为公认诗坛就这两条路,像美国竞选总统,共和党和民主党,非此即彼,不可能选出黑手党来。
   不能划入这两个阵营的诗人们有点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再不表态,可能就要被剥夺诗人的称号了,于是,当时由莫非、树才和谯达摩等搞了一本《九人诗选》,正式提出第三条道路诗歌,后来《九人诗选》被谯达摩和林童接着办了下去,成为第三条道路诗歌的重要阵地。
    在这里引用诗人十品的一段署名文章谈“第三条道路”:

 所谓“第三条道路”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名词……,开始时也只是用一个代称的符号来统一他们这群让中国诗坛猛然觉醒,表现独特的诗歌群体。随着发展,人们接受了现实,进而接受了这个命名。……“第三条道路”的源起,那是来自于1999年被称之为“盘峰诗会”的争论中,“民间写作”与“知识分子写作”话语霸权争夺的对抗,事实证明这场争论是滑稽可笑的,是没有价值的。但随之,介于这两者之间而站立起来的“第三条道路”,却以一种崭新的形象和勇气将中国诗歌托举着,平稳地护送进入二十一世纪。
***********************
十品的论述第三条道路的文章我觉得怀有点情绪在里面,而第三条道路的“旗手”之一林童则把第三条道路理论上完善了起来:
第一,倾向性。……它将反对文化霸权主义与文化专制主义作为自己的意识形态,试图建立自由的写作方式,并指向人性。第二,独立性。……也就是有一千个诗人,就应该有一千条道路。第三,包容性。……不论是中国古代的、近代的、现代的、当代的,还是外国的,‘第三条道路写作’都持积极的态度去对待它们,即使对于‘知识分子写作’及‘民间写作’的成果也是如此。第四,开放性。……无论是写作姿态还是写作方式,它都是开放的。……第五,别了,启蒙……
********************************
从我个人感觉来讲,无论民间写作还是知识分子写作,都不要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我们吃的菜国内知名的就有八大菜系,喝酒的种类更无法数出来,吃这些酒菜养大的诗人,我想应该允许有几张不同的面孔吧。这是我更关注第三条道路诗歌的原因。在谯达摩和林童编写的《九人诗选》以原名(邱勇)收录我有大约四五十短诗作品。
第三条道路诗歌倡导者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谯达摩了,我和谯曾多年的朋友,最近联系少了。当初在一个酒吧诗歌朗诵会上认识,记得当时我看谯达摩的诗歌,感觉还很生硬,但大才气已经隐约可见,记得当时我们在一起聊天,谯达摩谈到诗人们强强联手造势的现状,我对此不以为然,而且觉得他的诗歌还谈不上“强”。但几年过去,我几乎不再写诗了,而他却笔耕不辍,以他的聪明才智,数年专心感悟,应该非同小可。果然几年后再看他的诗歌,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据说前段时间,旅加华人诗人洛夫搞了一个《百年华语诗坛十二家》,收录了郭沫若、艾青等十二家诗人长诗,里面俨然就有谯达摩的名字,作品名字好象是什么《世界之王交响曲》,使我吃了一惊。但仔细品位达摩的诗歌,如长诗《凤凰十八拍》等,语言飘逸明了,气势宏大,是非常有可读性的,也无法简单地和“民间”以及“知识分子写作”挂上钩,我想这也是他热衷于第三条道路诗歌宣传的原因吧。
和成名较早的莫非和树才相比,这我感觉近不惑之年的谯达摩,有“庾信文章老更健”的感觉,他这几年主要致力于长诗,所以长诗要比他的短诗写得明显要好,这在诗人中是不多见的,在从短诗代表作《穿睡衣的高原》起,谯达摩是在长诗中完成诗艺的跳跃,使自己置于最优秀诗人的行列。
谯达摩《穿睡衣的高原》(节选)
此刻睡衣醒着,而高原沉睡。
惟有漫山遍野的羔羊
从云的乳房汲取奶水。
此刻溶洞潮湿。没有语言,只有麻酥酥的震颤。
幽谷的泉水冲洗了她。
她蹲坐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开着喇叭花和秋菊。
此刻睡衣醒着。一种收割灵魂的吟唱
这是赶着马车的细雨,行游在树梢。
去天堂度假。
…………
…………
记得当时我是看到这两句:“此刻睡衣醒着/一种收割灵魂的吟唱 /这是赶着马车的细雨/行游在树梢/去天堂度假”,才开始感觉到作者的灵性和驾御语言的能力。

三、汪国真功过反思
写到汪国真,从内心讲,我有点“发憷”,因为在当今诗坛里,汪国真几乎成了肤浅的代名词了,我的感觉,诗人聚会如果不骂几句汪,就一定是个肤浅的诗人。据说还有人这样骂人:“你太汪国真了”!使人觉得好笑。
中国现代诗坛基本是排斥汪国真的,我曾一直在思考和困惑,使我怀疑,诗坛是不是一列整个地走错方向的列车。也许获得不了诺贝尔文学奖金,但汪绝对不是现代许多诗人骂得那样肤浅,这些很多诗人都应该明白的,但我不明白的是骂汪和排斥汪何以成了诗坛多年的风景线。
我只见过汪国真一次,那时我在北京科技大学读硕士,汪到我们学校演讲,在阶梯教室,能容纳大约二百人的教室当时拥挤得满满的学生,而我因为没有座位,搬了一张圆凳坐在第一排。
整个演讲效果非常好,当时汪国真戴一付眼镜,面目清秀,还很瘦弱,不象今天电视里那样已经发福了。演讲自始至终是很精彩的,整个格调也是健康和高雅的,气氛很活跃,汪与学生问答显得潇洒自如,游刃有余,不断有掌声和笑声爆发。后来想,我在北京很多大学听过无数讲座,难得遇到像汪的那一次那么热闹,所以我认为汪的成功绝非偶然。
就我本人来讲,也是非常喜欢汪的诗歌,到今天脱口能背诵的汪诗还有二十首以上,我觉得汪是一个很不错的诗人,而且汪对新诗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因为汪,使许许多多人对诗歌发生了兴趣,带动了新诗的普及,这个功劳不应该被遗忘。比如,今天网上看到伊沙的文章,讲到现在非常活跃的先锋诗人沈浩波就曾承认,他是受汪国真的影响开始写诗歌的。
现代诗坛对摇滚歌星崔健颇为推崇,很多人认为他也是个优秀的诗人,但对比一下崔的代表作《一无所有》和汪的代表作《热爱生命》:
崔健《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这地在走
身边那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
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这地在走
身边那水在流
告诉你我等了很久
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
我要抓起你的双手
你这就跟我走
这时你的手在颤抖
这时你的泪在流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
你爱我一无所有
噢……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汪国真《热爱生命》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想诗歌不能以语言深浅来断定肤浅与否,两人的诗词都很简单直白,但都打动过千百万人的心弦。应该说都是我们时代的杰作。
所以,我觉得,仅仅按照诗艺来讲,至少汪在诗歌百花园中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而这一席之地,却没有诗人肯给他留下,还经常被骂得狗血喷头,我觉得这是中国现代诗坛一直以扭曲的状态存在的一个反映。
我前面已经讲过,为汪鸣不平可能是要挨骂的。我开始相信伊沙说的话,就是玩弄语言技巧的诗人成不了大诗人,但是我同时感觉到,不按照自己良知和良心去写诗和评论,一样不会成为大诗人,这是困惑我许多时间的问题,经过多年的思考,我觉得还是要说出来。
和汪状况差不多的还有一个席慕容,大约因为席在海外,和很多诗人争不了地盘,所以骂的声音相对小多了,但昨天在一行论坛,有篇文章提到席,立即有人回复,说“席是弄小情调的傻B”,使我大吃一惊。
我想应该承认,席也是一个诗人吧?
                 
  四、下半身诗歌
网络使诗人有更早的成名的机会,下半身诗歌运动到今天,成为诗坛重要话题,下半身的诗江湖论坛聚集了很多优秀的,更年轻的一代诗人。下半身的诗歌运动的倡导者南人和沈浩波和很多驻站诗人,“江湖棍客”和“江湖妖精”都有相当“牛B”的力作推出来,成为诗坛的一股生力军,这在以前《诗刊》和《星星诗刊》一统天下的时期是不可能的。是值得为之叫好的现象。按照他们的语言方式给他们网站写了个广告词,是这样说的:请去下半身吧,那里摇曳着年轻灵光的大脑,挥舞着朝气蓬勃的鸡吧,和美丽的江湖妖精共舞,我们是操起诗歌来精力旺盛的牛B诗人!
以上是玩笑,我觉得下半身是新诗歌的一次具有意义的革命,随着理论的进一步完善,它的先锋性是应该不容怀疑的,个别剑走偏锋的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做文章,做诗歌,不做坏诗,就做不出好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应该会有值得期待的成果的。但我只是觉得,在下半身背后,在释放精力的同时,要成为真正的大诗人,良知和责任也是应该是要遵循的尺度,否则有可能仅仅成为一个名利场和开心取乐的地方,而成就不了大的事业。
下半身的诗人我只见过沈浩波,那时他还在读大学,一次我去他们宿舍找到他,在校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当时他还远没有今天的名气,给我看了他们油印的诗歌刊物,其中他的一首《扬州词条》给我留下不错的印象。昨天读了沈浩波的一首《致马雅可夫斯基》,感觉非常大气,很到位的感觉,同时更感到莫名的悲戚,我觉得沈无疑是有才气的,是我们的希望之星,只是选择什么来表达,或者表达什么,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就像一个优秀的歌唱演员,有一个非常好的歌喉,至于该去唱什么歌曲,将决定他未来的发展。
   
五、结束语
我想不再多谈也吧,只有很少的时间再看一眼亲爱的诗歌,又要开始为工作奔忙了。其实我很留恋诗歌和诗坛,也希望诗坛在一种真正健康的气氛中发展下去,在我们的当代人中看到真正伟大的诗人,而称得上伟大诗人的,目前还没有。
最后以我的一首欢快的小诗来结束我这篇文章与各位诗人朋友共勉,保持好心情,相信未来:

今夜入洞房
那红红的太阳 在彩云之间
放射出万道霞光
是我无法抑制的幸福和喜悦
流溢出来 因为今夜
我要入洞房了
看到了那走来的
穿黑色西服插红玫瑰的帅哥
和穿白婚纱的美丽妹妹了吗?
我的心情每天像太阳 和那个
就要入洞房的新郎
永远兴奋、昂扬和充满期待
握我的手 朋友
每天都有一个要入洞房一样的心情
面对生活 无论今天将要遇到什么
早晨起来 对自己说
今夜入洞房!
和我一起快乐吧
和我一起喜悦
和我一起享受生命的恩赐
和我一起入——不
你入你的 我入我的
洞房!
今夜入洞房
 
作者:伊湖水,著有长篇小说《上海女儿吧》等,现居北京。
邮箱:beijingqiu@163.com  
发表于 2004-4-8 08:23 | 显示全部楼层

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我个人觉得,从举例的范围来看,兄的眼光还是窄了点。
另外说理性的文章,还是贴到理论版比较合理~~
发表于 2004-4-8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 版主模式 *****
该贴子是管理员从<a href=forums.cgi?forum=4>红颜诗国</a>转移过来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4-8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多谢指教,确实,这是随笔,并非全景图
发表于 2004-4-9 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现代中国诗人诗坛之我见

下载了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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