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诗经邶风—匏有苦叶

[秋]野

匏有苦叶

佚名 〔先秦〕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匏月苦叶》这诗名就泛着苦涩之味。现存世的解释多是理解为情诗，却忽略了时代特征。在西周是按明媒正娶来成婚的。那有什么自由恋爱，二情共欢。有就是仲春之月，按周礼此月“奔者不禁”。 这首诗的字词一语双关，一词多意。用匏有苦叶、雉鸣求牡、鸣雁、迨冰未泮这几个气候特征，来表明了时间不是仲春，又说明了二情相欢。古人多厉害的文学艺术水平呀，这些字词全是双生意境，在诗中都表达了二层意义。这首诗是一首写“私奔”的诗。诗经的诗前后相续，披鳞次递。《绿衣》说明邶地殷人生活清贫；《击鼓》说明了父亲常年服兵役不归；《凯风》说明了母亲艰辛憔悴，无力教育子女；《雄雉》说明了国家长年动荡。这时的卫国邶地，男丁稀少，留在家中的多是妇幼，有子七人这句诗可知，按周礼这样人数的家庭是三人服役，父亲去服兵役，子女中男丁成年也要二人服役的。整个邶地社会民间是女多男少，独守母亲，在孤苦艰辛下无力教育、管辖子女。这就是《匏有苦叶》的时代背景。也是诗中苦叶中苦字的意味。正是因这私奔成婚，而为妾，诗句“士若归妻”士在周朝就是初级的官吏。也是民间的女子，给初级的官吏作了小妾，才有了后一首《谷风》丈夫去再度成婚，门当户对明媒正娶娶正妻时，私奔为妾的民间女子，才在诗中有那些怨愤。 邶地民间的女子，在男少女多的情况下，许多都去给小官员作妾了。诗经邶风这些诗，都是因因相续的，是谓前因后果，披鳞次递。

诗中匏有苦叶是指八月，八月匏味开始发苦；有鷕雉鸣：二月到七月雉开始繁殖；

诗中鸣雁时冰泮：意指八月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的时节。

“雁”也是古时婚礼纳吉时所用的象征之物。《礼仪.士婚礼》有记：纳吉用雁，如纳采礼。苦苦等候中的女主人公，听到雁鸣更添焦躁。大雁南飞，秋去冬来。当济水之冰融解的时候，按古代的风俗就得停止办嫁娶之事了。所谓“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农业起，昏(婚)礼杀(止)于此”(《孔子家语》)。

诗中这些诗句都隐藏着时节，都错开了仲春奔者不禁的律法，而冰泮不能嫁娶，也明白了女孩焦急的原由，是要赶在冰消雪融之前嫁过去。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八月了，匏瓜的叶子开始苦涩，济水再深，也要涉水而过。水深不怕危险，水浅不顾湿鞋。这句诗字词双关。匏有苦叶，兴起八月不是仲春“奔者不禁”，这是私奔，不被礼俗所接受，只能为妾，所以字句苦叶。但女子态度坚定。这条路就算有大河阻隔，不论前方水深水浅，那怕危险重重，她也要渡涉而过。邶地民间的长年男子都服役了，成年的女子，多数给小官员做了妾，这成了社会现象。这也是女子无法选择的，门不当，户不对。在有情的基础上，也自愿而主动。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有水盈河，一江阔阔。仲春以后，有野鸟鸣欢。济水而满，不会打湿道路，野鸟鸣欢是求其雄鸟。 诗中女子私奔，要跨越辽阔的济水，济水再辽阔，也不能阻障情人来接她的马车，不会淹没道路，她呀，如䧳鸟要与雄鸟交好。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八月的大雁，优雅的飞翔，清晨的阳光刚刚跃出。吉祥的大雁，忠贞而专一，我的小官郞，你要娶我，要在这冰雪未消之时呀。 诗句的雁这种动物，因为一夫一妻，一方独存就不再续，被古人用来作订昏的彩礼。冰雪消融就是农忙，礼法就不准这时节结婚。所以诗中“迨冰未泮”就是指冰雪没有消融前的农闲时节，礼俗鼓励这时节成婚嫁娶。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这句承接上几句，不论水深水浅，女子都是坚绝渡涉而过的。那怕是不仲春之月，女子也不等了。她主动的去追求幸福生活。焦急的盼望与心中的官郎一起私奔。

摆渡的船夫，站在船头，向她招手“上船了，你要不要过河。”，“我要过河去，过河我要等到我的朋友一起过。”这句承接上句“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济水阔阔，不会淹没官郞接她的道路，我要主动的去追求官郎。女子在等她的官郎一起私奔。

这首诗有深刻的社会原因，也带来了新的社会问题。从后一首诗《谷风》可知，本诗的女子为妾的幸福生活，在官郎门当户对，明媒正娶其正妻时，一切发生变化了。周礼、礼记都把妾贬为贱妾，实则就是男子的一房老婆，男子成婚为有室。从周礼可知，正妻与妾的地位是差很大的，实则妾在民间家庭，就是一个只管饭的女佣。这也是本诗女子在后一首诗中，当官郎正婚时，她悲怨的呐喊。这是邶地女子，被时代，也是被卫国君臣常年用兵的国策所致的恶果。

昙花一现的爱情，昙花一现的美好婚姻。诗中的女子，此刻正在幸福之中，实在不忍此时唤醒她的悲凉，就让这首诗，孤伶的多呆一会。梦晶莹而易碎。“雍雍鸣雁，卬须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