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读诗人高万红《一只破碎的杯子及其它》

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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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破碎的杯子及其它》
       高万红
一
我已经无法继续言说它的存在
整个下午这只破碎的杯子躺在地上
就象一只熟睡的猫
遍体鳞伤地躺在我的梦里
它极其兴奋地从我的手中挣脱
我见它面含微笑地跃起，然后
袭来清脆的声响
我在用左手抚摸着它的心跳
阵阵刺痛，隐约传来
几滴血顺着食指的边缘流下
二
杯子破碎的刹那，液体的流动
闪烁着些许的白光。昼与夜咫尺之遥
围困它的力量在逐渐聚集
紧张的心情溶入一片恐慌，是我
使这个完整的物质失去支撑
在与坚硬的地面猛然相撞的瞬间
沉沦的阵痛，让人为之一惊
往事在杯中盛装已久
就象情人的眼神
一同破碎的还有时间
它们同样显得不堪一击
做为时代的易碎品
真的让人难以把持
三
杯子仅有的光泽在空气中暴露无余
此时夜色面无表情地蹲踞在窗前
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用语言无法述说的距离
它或许在孕酿着更大的阴谋
吞噬了穿透杯子的所有光线
我还难以清晰地了解杯子破碎的
真正涵义，只有保持着彻头彻尾的无耐

    万红是我多年的朋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牡丹江市群众艺术馆文学创作中心任诗歌辅导老师。万红那时是个大学生，就读于黑龙江省中医学院。他那时的作品主要是散文诗。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我正在群众艺术馆二楼的创作编辑部给作者看稿，从外面进来一个大男孩，长的高高的，瘦瘦的，眼睛大大的，纯朴中渗出一丝孤傲和帅气。他就是万红。万红很有才气，三年后，他以一首《草帽 破旧的事物》获得牡丹江市诗歌创作一等奖。从此，他登上诗坛。
    万红的《一只破碎的杯子及其它》是在《牡丹江论坛》文学沙龙里看见的，读后，感到眼目一新，总想说几句，便有了如下的文字： 全首总分三部分，每部分两小节。
诗的第一句是叙述，是对杯子的叙述。“我已经无法继续言说它的存在”，告诉读者，这是杯子已经不存在了。接下来交代杯子已经破碎的过程，也就是第一部分的第一小节。这一小节写的很生动。诗人借助直觉与想象，完成了这节诗的创作。直觉与想象是一对双胞胎。很多时候，直觉和想象是无意性的，一个事件突然发生。引发诗人的灵感，灵感爆发的一瞬，诗人便有了直觉和想象。便引发了诗人的创作冲动。诗人万红在网上发的帖子说：前两天早上失眠，两点多爬起来写的。因为头一天晚上在家不小心打了一个盘子，摔了一个灯泡，都是不经意的。想起这些，想想平淡的生活，写的。当然了，除了一只破碎的杯子，就象题目一样。还有其它！诗人就是诗人，诗人万红通过一个盘子和一个灯泡的破碎，引发了创作冲动，便写下这首绝妙的诗。诗歌理论家尹在勤在他所著的《诗人，心理构架》一书中说过：“诗人可以毫不理睬那些忽然涌现于心头的形象，彼此之间是否具有必然的联系，以及它们的自身是否具有科学的合理性，甚至正需要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纳入联系之中。以此表现主观的心理因素。”
    诗人万红就是把杯子和猫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诗人赋予杯子生命感，请看：“整个下午这只破碎的杯子躺在地上/就象一只熟睡的猫/遍体鳞伤地躺在我的梦里” 接着诗人写到： “它极其兴奋地从我的手中挣脱\我见它面含微笑地跃起” 我们期待着事件发生了“然后\袭来清脆的声音"，诗人和杯子有感情，杯子破碎后，诗人在第一部分第二小节中写到： “我用左手抚摸着它的心跳\陈陈刺痛,隐隐袭来\几滴血顺着食指的边缘流下" 其实杯子只不过是一个载体,也就是诗人某种情感的载体。诗人借助杯子的破碎表达心理的某种感受。这种表达方式显示出诗歌的艺术张力。”（关于艺术张力在今后我要写文章加以论述。）
    诗人万红在第二部分第一小节中写到： “杯子破碎的刹那，液体的流动闪烁着些许的白光。” 这两句主要写杯子破碎的瞬间，诗人的心理感受。液体是什么？液体可能是酒，或是水，也许是药液。还有一种可能，杯子是空的，什么也没装。它破碎时，液体的流动是指诗人因杯子破碎而产生的激动紧张的情绪，在这种激动紧张的心绪下，诗人心跳加快，热血沸腾。所以“液体的流动，闪烁着些许的白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光”就是“炙热”的意思。 写到这里诗人交代出杯子破碎的原因：“昼与夜咫尺之遥／围困它的力量在逐渐聚集／紧张的心绪溶入一片恐慌,是我／使这个完整的物质失去支撑／与坚硬的地面猛然相撞的瞬间／沉沦的沉痛／让人为之一惊"。读到这里,我们终于明白了，杯子破碎是偶然中的必然，太多的“围困”、太多的“紧张”，这个“完整的物质”是早晚要“失去支撑”。 诗人在第二部分第二小节主要的感慨是“往事在杯中盛装已久/就象情人的眼神。一同破碎的还有时间/它们同样显得不堪一击。做为时代的易碎品/真的让人难以把持。”
    诗人万红在这首诗的最后一部分，利用两小节共八句结束了全诗。“杯子仅有的光泽在空气中暴露无余/此时夜色面无表情地蹲踞在窗前/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用语言无法述说的距离/它或许在酝酿着巨大的阴谋/吞噬了穿透杯子的所有光线/我还难以清晰地了解杯子破碎的/真正意义，只有保持着彻头彻尾的无奈。” 诗人虽然“难以清晰地了解杯子破碎的/真正意义”。但是读者已经读出，杯子破碎的真正涵义，是一个美好事物的破碎，或是一个美好理想的破灭。或是一个人的悲剧命运。“杯子”的敌人是“夜色”。是“夜色”制造了“杯子破碎”的阴谋。夜色吞噬了穿透杯子的所有光线。在杯子破碎之前，或是杯子破碎之后，“夜色面无表情地蹲踞在窗前”。
诗人万红在这里采用了象征手法。
    “象征”一词源于古希腊语，原指一块木板分成两半，双方各执其一，以保证相互接待的信物，后引申凡能表现某种抽象概念或思想感情的具体形象或符号。诗歌中的象征一般是通过类比或联想进行指代的一种特殊形式的比喻，其中被象征的主体往往隐而不宣。
    在万红的《一只破碎的杯子及其它》这首诗中，诗人创造了两个各自完整而又相互和谐的境界。诗篇描写的物质境界掩盖着、暗示着、朝向着另一个深邃的精神境界。读者一旦突破外在境界而进入隐蔽境界，就会获得极大的审美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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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然

在红袖拜读过——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