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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脱马甲】脱无可脱,汇总善终(不齐=林朱=三清=秋风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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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聚】不齐 于 2024-9-27 12:42 编辑

写在前面的话:
1、十多年没玩坛子,无马甲可脱,脱了也是陌生之体,故而权当汇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2、上次活动偶然来到这里,参乎半程;本次也是姗姗来迟,好在坚持到底了,也算是有缘,小感慨。
3、关于诗歌,我们永远都在路上。承蒙各位抬爱,实则见笑,我更愿意接受批评。
4、感谢TV,感谢AV,感谢红颜,感谢本次活动的组织和策划,你们才是最棒的!
5、再见。


《落叶是一种可念之物》

终其一生,我们具备的是同等无效与空洞
互相途经形成的叠加
未能引发各自的共鸣或审美
所谓“微风过枝”,不过是诗人对真相的臆想*

倘若飘零仅仅是一个动作
那么教诲源于何处?*
如果我们只是被自身抛却的虚无主义
腐烂与荣发又何需旁证?

念及曾向乞讨者伸出枯枝
也曾为达贵递过鲜俗的花果
两相扺达的瞬间
总有落叶隐于其后

也许此时,万物可为弱枝
清风也因之才具本义
不论时节与天气,场景或身份
对倾空者而言,坠落才是唯一有效的念头

(注*:源于诗人陈先发《黑池坝笔记》中语:1、微风过枝,无穷动……微风过枝,也是真理过枝;2、黄叶飘下,亦为教诲。)


《你看我时,秋天也深了》

两个被情节操纵的角色
互换了身份。从春天开始
从一滴水的潮湿开始
每天念一段隐语,就流几珠眼泪
偶尔在金属上跳跃
偶尔去高更的布列塔尼村庄走一走
而后夏天就到了
两个太阳,两个月亮
我们各自抱回一个
互不干涉,互不相照
你念你的咒语,我砍我的老榕树
月色当空,你临摹我的旋转
太阳升起来,我在你身上涂满一层砂浆
不再说等等再等等
终于到了湖水渐渐幽暗的时节
两个隔岸相对的影子
越来越深,越来越模糊
我能在水底看见你
你也能透过一片枯叶看见我
秋风已经吹过很久了
我们居然爱得这么冷这么孤单啊!


《扮演一株杂草》

正在抽穗的稻田里,混迹其中的稗子
青菜地间,横生的荠草、牛筋草、马齿苋
坟茔上,茂盛的白茅、蛇莓、狗尾草
旧屋四周,院墙边,除不尽的辣蓼和野蒿

它们贯穿于儿时枯燥的生活经验
我们拔除或者割掉它们
只是短暂让位于生存
让位于两界之间惴惴不安的魂灵

如今,稻穗收了一岔又一岔
母亲精心打理的菜地已然荒弃
她的旧居旁和墓碑前,长出更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我浪迹都市,正等着被谁拔除以脱身


《风是新的躯壳》

雨后入夜,树梢是你的反义词
它摇摆的幅度
与你试图关闭的警觉成反比
隔着灯影看过去
它也许是另一个你
那个睡去的你,被表象侵占的你

倘若此刻真的静止下来
你会不会俯冲过去
唤醒它,或者佯装一阵风起
发出不被识破的晃动?

太多不测正在归隐并失重
对树梢而言,坐在阳台上的人也在摆动
你们终会在即将折断的瞬间
相互辨认:
你靠近它,你抽离它
你们仍旧无法递出各自的正反面


《在蓝成为一个虚数之前》

那几年,我们反复做同一种游戏:
在两只蝴蝶之间,做一个苹果
在两个苹果之间,扮一只蝴蝶

做苹果时,看两只蝴蝶在树丛交配
扮蝴蝶时,任两个苹果隔着枝头守望

苹果掉下来的早晨,你换掉了碎花长裙
蝴蝶停止飞翔的晚上,我去了另一座城市

后来苹果腐烂了,我叫她蓝雨滴
后来蝴蝶飞不动了,你称之为蓝色火焰
我们始终没能找到初始的真相
很幸运,我们终于成为笛卡尔描述的样子


《还有人在一个人撕夜》

落英若及身,无念不沾,念起则黏
哲人走进河流,河水过体忽不识
是否“念”即为常夜,“水逝”则无念?

想起某日酷热,等候之躯眩晕症发作
其时,并无花瓣供他抖落
亦无河流等他趟过去

而后,幕布越发浑沌
正合逝者由根入枝。新孕期有新执念
新一轮盛开催生新一轮溃败

他仍旧无意掘藏,也不扮和尚
一个人潜伏其中,长夜逝水
流走的孩子,愿你保持善良和沉默


《恰如某日》

阿苹将自己折叠起来的那个黄昏
他逃脱般钻进破旧的中巴车
中山大道一直向西延伸
他看见夕照直直地照向阿苹
她被红色完全包裹,很冷很孤僻的红

很多年后,再次路过这里
他坐在新建的天桥底
等同一个黄昏降临
等夕阳再次冷却,射向路边的红色冷却下来

阿苹从折叠中苏醒
她站在送别的位置,仿佛在问: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呢?
他笑:我从你的冷却中挣脱出来
只是想借用你的余温
只是想好好与你说声再见

再见——

2024.09.11


《将我变成羽毛》

临行,习惯性地坐在你身边的草地上
等烧完的纸由红至黑至灰
等风起,你飘起来,我便可以离去

忆及少年时,你总是目视载着我的客车转过山嘴
扬起的灰尘完全消失,而后垂首折返
回到黑瓦片下,青砖屋内

两种送行之间,守恒从未停止
直到那个黄昏,你垂下翅翼般透明的手
你已经无力将仅剩的空壳推向我

等我最后一次归来,等渐冷的光
从花白的发丝间落下,你终于升起来
我携着你的全部,变身为一支沉重复加的羽毛


《是什么在摇晃》

预设,从十二层的某个房间开始
先打开乡村民谣的前奏
五百里变身一厘米
你就开始发热和迷惑
你发出孤绝之气
以抵挡意外结果生成的病毒
我说小心点,我不在意
沙发背后,窗帘露出的缝隙忽明忽暗
你说一定有什么在晃动
否则为何眩晕?
我试着推开,以控制适度的频幅
两个尺规边缘的虫子
因各自的无定越发混乱
南国深秋,情色正是浓重之时
其中的险情随之加深
稚果夭折,隐而不宣
作为刽子手,我们笑着落泪
因彼此的伤口过于深埋
当真相显露,摇晃变得无措
停止或扩大?我们最终像陌路者那样
微笑致意,说:
嗨——好久不见呀


《留白》

冬天,楼顶平台的雪在累积
你便开始点火。记事本里的两个人
从雪堆中走出来

北风轻吹,两个慢慢破碎的人
慢慢分离。你用枯枝
在雪面上写字:飞呀。各自飞呀

直到春天,雪,仍未融尽
碎片和灰烬仍未消失
去往广州的机票,冰雪一般安宁


《走向黄昏的人》

如果说米勒将生存的绝望
献给了《三钟经》,祷告便是救赎
在此之前,我更愿意走进毕沙罗的郊外埃拉尼
将其中的树,换成花红树或者苦楝树

只是,葱茏过于奢侈,黑暗即将来临
母亲从院门进来的时候
树,只剩下枯枝
影子已经消失

而黄昏一直停顿在原地
等母亲沐浴更衣完毕
等最后一束光,穿过树梢和木窗
照在她的床头

任由树梢烂去,任由屋外消逝不见
请容我念一句“万福玛丽亚”*
而后,母亲可以去了
我们一道成为走过黄昏进入暗夜的人

(注*:《三钟经》中语)


《我单调得像一滴水》

作为最后一种挣脱方式
从玻璃镜面滑下
从树叶坠落
从某个亲密之人的眼中渗出
都有自身的渊源和苦乐

但我更愿意做《度翠柳》里的无名氏
从偌大无边的苦海出离
决不回头,只将自己滴在日光下
渗入一本书,一句诗
渗入佛谒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木鱼声

2024.09.12


两个@离不得(苏紫烟)的无聊字,也贴一起吧:

1、《如果我没猜错》

告诉你吧,我又去旧地址走了一圈
老树居然还活着,A小调的伤悲仍挂在旧疤痕上
奇怪的是,它竟生出了新枝

你猜新枝上,会不会开出一朵旧花?
错位的指证伴随着错误的相认
譬如,G市的坠落远多于S镇的失重

今夜有些许不同,有无法把握的旧暧昧
你说偶尔的呜咽是和声吗?
我说也许吧,等我在琶音的尾巴上系上你送的枯叶蝶


2、《余香》

倘若海耶兹画布上的女子是你
我可能会后退一步
与你保持一根廊柱的距离
石头的味道,颜料的味道,你的味道
在空气中混在一起
不必猜测身后的季节
意大利,米兰,每天都有香味

或者,将你的小镇搬过来
我会从那个男子的身上消失
但你不必睁开眼睛
也不必收回嘴唇
多年以后,我们仍然坚持着同样的姿势
每当入夜,广场上空的鸽子都已返巢
空空的走廊里,月色空空地照着

2024.09.13


【两个小故事】

——故事A——

之一:《消失的他》

一个游移不定的人
陷入她的圈套,又不厌其烦地为她掩上门窗
春天,看纳博科夫在室外种花养蝶
秋天,眼见安娜贝尔和洛丽塔在圈套内一同枯败
还不够美好,也不够悲伤

这里是B市一角,不是小镇拉姆斯代尔
钢铁厂的漫天粉尘裹住了夕照
也盖住了她衷情的紫色
她说初春时节,打开十四岁的小骨头
有蝴蝶起舞,也有刺玫流出的第一滴眼泪

她用了十多年等来秋天,并爱上自命不凡的绳索
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干净更具想象力
她紧闭窗门,在深秋霜降之后的清晨
将热气呵在玻璃上,写下他的姓氏
再小心擦掉

犹豫不决的人,在第一场雪降临之前被擦掉
圈套还是无法解开
她折断了翅膀,说再也不去海边
她在给他的邮件里写下:上帝的掌心。鱼。和砂
没有他,没有蝴蝶,也没有洛丽塔


之二:《清烟或者迷雾》

她开始频繁更名,从一个字到十个
紫在其中,恒定且无常
偶尔似水似鱼,更多时候
是被剔出的刺。嗯,一根卡在时光机里的刺
在她吐出的烟圈中旋转
在她执着的“三五”牌中旋转
她在旋转,在零下二十度的雪花中旋转
在小王子的玫瑰花瓣上旋转
她说:L,我去摇头了
圣诞夜,多么美妙的旋转!
南国,有雾,从他眼里升起
紫色的烟,在白色的雾中旋转又迷漫
他将名字清空
为她的烟也为他的雾
献上密闭的笼子
——沙子一样烟,月光一般的雾
她笑着回复:千里之遥,我们颠倒了属性
什么时候我做迷雾你为沙
包裹你,只为一滴坚硬的泪水呀!


之三:《他不是我的情人》

冬天也会有蝶吗,除了你——
他关上房门的瞬间,夕照刚好退却到合适位置
有一抹模糊紫光
在路旁的椰子树上摇摇荡荡

尘烟里,她看到替她飞行的人
来到顶楼平台上。身边,高架桥伸向几十公里外的大海
她想着如果打开窗门
千里之遥的海风能不能吹进来,蝴蝶会不会从病体内飞岀来

他说,十四岁的骨头太无辜
她说,二十六岁的臀部和子宫过早颓废
遇见的那天刚刚好
而今除了紫色和濒亡之蝶,没有任何情人的证据

她发出最后一封邮件:“新历年已过,高更又去了塔希提
上一个女孩没来得及成为一只蛹就消失了。”
遇见他的春天,她已成蝶
下一个春天到来之前,且容她枯去吧


——故事B——

之一:《槛外人》

是的。一道伤口加深了你我的孤绝
也让我们的边界产生悬念
无关距离,也不关乎将尺度挂在唇边的那些话
我们甚至爱上了这道红色疤痕
在它的两侧,分别画上各自喜欢的咒符
也不妨碍我们选择午后或黄昏时分
一起走进塞尚和他的圣安东尼
做个潜伏者,从酒店靠窗的位置发出诱惑
是呀,我们并未打算抹掉它
让花朵长出锋刃,让针尖渗出蜂蜜
陌生的情人,如果你愿意
如果你迷上了伤口,不必治愈它
也不必成为它的借口。在独自一侧
我们要做小心磕碰的人,不思淫欲的人
但是,千万别偷偷跨过去,不可让伤口兀自醒来


之二:《你离开很久,会有人来敲门》

伤口愈合后的第一个晚上
你亮出小腹上的一朵花,问我
知道它是怎么开岀来的吗?
你捂住我的嘴
你把脸贴在塞尚的苹果上
自语道:“想你的时候
我就削苹果,我在苹果皮上手淫,然后就开花了”

第二个晚上,花朵格外鲜艳
我多想摘下它
学你的样子,将脸贴着花开的心上
我多想在我的脸上
开出同样的花

第三个晚上,你回到了X市
你发来短信,说花落了,在汽车酒店的床单上
多年以后的第四个晚上
我在床底找到了那片碎玻璃
一整夜呀,始终无人敲门
你猜,我在枯瓣上死了多久呢?


之三:《灯光与残局》

终于独自一人,按住蜡烛的内心
让你从玫瑰香片中消散
让咖啡屋从你余下的波浪中静下来
谁是去找影子的人?
余念里,我深吸了一口
从你眼里闪过的那道微光也在慢慢消散
我知道我必须关闭自己
让它们枯于深处
明天,我也将离开G市
换一种抖落方式,换一种点亮方式
在更冷的深秋说再见
去更幽深的湖底,切更圆更抽象的苹果
从此,复活的人儿呀
没有灿烂的伤口
也不再是从伤口跌出的那个孩子

2024.09.13-16


《素色裙摆》

这一次,我们同时避开了水面
顺便避开了浮沉之间无法抖动的翅膀
你再次裹上了淡色长裙
月一般的轻纱发出秋天一般疑虑的光
无意间的照射
让我不得不推开窗门——
“你看,这里没有海,也不是莫名湖。”
“我走向你,就是走向荒岛和我们共同的郊外。”
我们都明白
秋意渐深,逆风便可能途经彼此
譬如此刻,再一次模拟牵手
沿着草径行走
弯曲的开满野蔷薇的小径宛如褪去裙裾的过往
我们只是换了一种姿势
不坠落也不会飞升
就这样拉着手试着重新路过
这同一维度,你像是从天上失落的月白仙子
我是从幽深处浮出水面的一朵残云
我们如此轻薄又如此伤心
我们融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废墟与庇护》

睡在枯枝上的婴儿有几次初醒
第一次,诸子种百花,你就是其中一朵
第二次,东坡入黄州漂澹州归常州,你半梦半醒
第三次,天归于常,和而共,你恍然一笑,继而大笑,迅即泣无言
自此,你几近沉酣
及至佛面生疮,偌大的山水亦不可作为药引
枯枝无法再堆积的时候
你偶尔梦游,爬到废墟边缘
那么多的山花烂漫,那么蓝的浪花舒卷
你听见两个声音——
麦考尔说:世上有两种痛苦,痛不欲生和痛改前非*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又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你在等醒来的瞬间,夭折是你拒绝发生的意外

(注*:源自电影《申冤人》台词)


《你的手指会冷吧》

最后一个黄昏,你以毕生之力
将手举过枯焦的胸部,我从床榻一侧看见
透明中泛着落日的微光

几天之后的早晨,我掏出一方旧手帕
垫在你僵直的右手下面
我希望,它能替我挡住松树林吹向你的冷风

又三年。你三岁的骨头被抹上了桐油
我坐在十米开外的苦栗树下
看着你的子孙围成一圈,为你遮挡并不存在的阳光

这十年来,我的手指红润,我的关节偶尔发热
我用它们弹琴,写字,叙述无谓的爱恨
我知道,带上它们就是带着你,带着生离死别的荒凉


《惧怕每一间空空的屋子》

入夜,我取下了挂在墙上的木吉他
它的轰鸣在你垂下的头上响起
你抬头问我,那张行楷小字可不可以给你
我答非所问,说你送的胸牌不见了
窗外雨点很嘈杂
两个节制的人在房间里打岔
留张条吧,或许很多年后你会来看我
从海德格尔的封面
到深秋时节落下的梧桐树叶
你说的“在呢”是哪里?
你光滑的肌肤在灯光里晃动
你可不可以停下呢,我还要安心清理
雨声越下越大,房间越来越小
我只好停在你的身上
你开始摘花,一朵又一朵
从头发到胸前,从腹部到小小的双脚
你说:等摘完了,只剩下空房子和空空的人
你居然真的把自己摘空了
连同我一起。空到雨停了,梧桐树叶落光了
我们都没能说声再见


《摇曳的水藻色》

不必悲从中来
也不必被池水限制了小小欲望
做一个甘愿被围困的孩子
陪着安静的汽泡
想爱就让月光照进来
若要恨,就让泡沫升上去
孩子,等我老了
等我脱掉剩下的刺和余孽
便可以和你一样,回到初始之位
在水底自然地绿
在俗者眼中无谓地摇曳


《已穿出漫漫迷雾》

我们的边界还有最后一步
但请止步。回头看看吧
擦玻璃的人和吹气球的人就在不远处
明亮和破灭之间
只差一步

来吧,等一等
我们坐下来谈谈
休谟,我们坐下来谈谈
看看你眼前这个人
看看身边的荒野与废墟

停下来,停在任何一处可以照鉴的位置
你在怀疑什么?
我们不适用于推导
我们只是在体内种下一片竹林
我们为什么非要走出去呢?

2024.09.20


《晨兴》

好吧,你没打算急于脱身
让鸟鸣再延长一公分
在昙花被注视之前先关闭自己
所有与昨夜有关的诱惑任其失忆并毁灭

做一个乌托邦式的蜷缩
但不急于打开
将“照亮”托付给他人的虚妄之念
你的针芒在你的棉布中

这样多好呀,你可以哼一曲小三和弦
也可以开一朵曼珠沙华
你能看见针尖下沉
也能从一小块布上看到蓝天和飞翔其上的人


《晚祷》

坐在沙发上听雨,雨点就是善念
雨点落在不同的位置,发出不一样的震颤
它们暗藏祷语,对应着每一个孤独的人

灯光里的雨也有不测
携着不同的色调,从露台边缘滑落
有人立于雨中,正在清除猜测的动机和杂念

听雨的人和看雨的人
与我互相致意,陪我一同坐在沙发上
这一晚还有很多话没说,还有想念的人没来


《午寐》

一棵久病不愈的树,又生出两条虫子
其中一条选择午时三刻死掉
随它枯去的几片叶子正好落在它的躯体上
另一条从根须中爬出来
爬到枯叶堆上。它昂起头来
看着上面的树枝和树枝上的天空
它感觉到有更多虫子,找不到树根的虫子
在自己体内爬行
它有些疲倦
垂下头,在这棵树的阴暗面睡了过去


《夜行》

沿蔡新路往东,经过三个十字路口
而后转北,跨过铁路专运线
他看见了那个煤场
被白雪覆盖的黑,只能容纳几串脚印
半醉之人也有两种颜色
白的轻,轻到经不起一丝北风
黑的沉,比冬夜更无情
他在撕扯中行进
偶尔飘起来,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并不知道前方在哪里
唯一的窗户透出的光亮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在一座不大的矸石山前停下
微弱的雪光落在他身上
不远处,那瓣唯一的灯光
温暖的灯光,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秋天和他的誓言》

逝于春夏的人也会在秋天结果吗?
我曾多次诘问,却无人回应
究其根本,或许是我潜在的拒绝占据了上风

父亲走后几年,我才知道映山红是能结籽的
母亲种植的花红树居然开白色的花
它们对我的拒绝,更加隐秘

而今,余下的秋天又少了一个
我们早已习惯在墓碑前沉默
开花或结果,不会成为我们达成谅解的唯一呈现方式


《相望的树》

连日来,绕圈的欲望越来越低
秋雨已经下过几场,你葱郁的姿态并无减色

我们进入各自的病发期,降半音的调弦
并不能让我们发出深秋合适的信号

你可以走出来,再把我种进去
你抖落多余的枝叶,要长在我单薄的身上

我们终于摆脱了自己,做加缪的替身
让一棵老树围着异己绕圈,我们有一致的不知所措

2024.09.21


《他收起一把伞》

隔夜对峙的人,从同一张纸上走失
被雨点打湿的两处空白又有了洞穿的意念
向西,有达利和他的菲格拉斯
海浪声盖住了花开的深呼吸
绿橄榄落在古老的岩石上,偏执却柔软
往东,有太多墓碑和孩子
来不及长大的少年坐在草地上
惊堂木还在鸡翅木上沉默
这隔夜的雨,又下了几千年
落在两个人的掌心,白纸一样的掌心里
又多了两条小径
向西有巴塞罗那和她喜爱的超现实
往东有温州和池州
一夜之间,他们长大了
酒店的门槛石上,雨点被玻璃阻挡
晨光下,达利抱着垂暮的婴儿
两把方伞在服务生的手中
她往西,他朝东
她接过半张白纸,他收起递过来的空洞


《火和玫瑰最虚无的部分》

水煮鱼游去大海的那天晚上
我还在扇风点火,因为你的色调即将熄灭
我无法停止

翌日清晨,大雪覆盖了屋顶
背景音乐卡在副歌里
你留下的玫瑰编码还差最后一次回车

剩下鱼骨,火在雪中燃烧
那些变异符号所对应的图案
和我一样,无力现身

蓝色的潮湿在雪中现身
我们都一样,走不进一滴水
这黑白尘世难以道破的那一滴水呀


《重点不是这些字》

那时候,你在东我偏西
春秋卡在我们中间
开花时弹琴,落果时写字
我们有各半分享的悲欣

后来,不经意间转动了方向
我为北你在南,夏冬各呈其绝
艳则极致,枯而无边
一个人的沉默等同于另一个人的喧嚣

恰巧今日秋分,何以为诗?
告诉你吧,等分是最浅陋的情欲
真正想念一个人
是忘却,是两重天,是无字碑和伊塞尔的空白


《我在风中颤栗》

犹记那三年,物理镜头从穗城初秋
到金陵寒冬。巴宝莉的格子
一直保持着最初的矜持
巴黎和米兰最后一次落于风雪
再往前追溯,杏仁奶糖在刺目的阳光下
瞬间软化。我说打开窗户吧
缺乏糖分的人就在路口
蚂蚁一样的路口,有一只驮着甜的蚂蚁
彼时,你坐在杭城的某个窗台上
积木才垒至一小半
你看见每一片雪花都在破碎
每一块灰白格子中间都站着一个等待破裂的人
你有些慌张,语无伦次
我能确认的只有“玫瑰失效”这几个字
匆忙中我们涂黑了最后一个方块
已是深夜零点一刻
你在两百公里外的床上抱着自己
我站在金陵城东某机关大院零下十度的北风中

2024.09.22


《瓦砾》

要理解一块碎片的苦心
理解它从一捧泥水和一片火海中脱身的快感与痛楚
我会选择黄昏,夕阳落下时分
或者入夜,月色和魂魄一样轻薄之时
我抓住它,抓住的
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是隔壁匠人咽下药水时的一丝诡笑
是远房表兄系上绳索的那双手
还是偷情女子递给喜爱之人的半截舌头?
月光掠过,它有清寒的倍数
雨点打在身上,它是人间听不见的哭声
在我的故乡,那个皖南小山村
新楼替代了旧屋,琉璃替代了青瓦
随处可见的碎片,黢黑 ,孤独,无力
它与我的最后一次关联,是活在母亲的旧厝上
它替母亲承受着荒废的日月和雨露
它被卸下弃之荒丛的那年,母亲又三岁
它吸附的烟火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还会不会醒来?


《隐墨》(兼致61jiess同学)

秋天,如果试着剖开一株老竹
你会发现一双眼睛
阮嗣宗唱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环顾四周,已不是尉氏县

一同醒来的,是整片竹林
被劈成两半的《乐论》和《劝进表》还在寻找旧日附体
他往前一步,车水马龙的假相中
仍是以枯为玄,而逍遥只有体内吹不出的风声

他看见撕下竹孚俞的孩子手里并无笛箫
提笔写下“咏怀”二字
试想,在一张枯了千年的薄膜上写字
该有多么讽刺,又是多么无奈和不甘呀!


《佐证》

当荒谬成为证词
那么一杯咖啡可以,一支香烟可以
夏日沙滩和耀目的阳光当然可以
默尔索的语气是“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坐在不用出汗的阳台上
在秋分之后的第一场雨中听到了自己
在尚未枯尽的绿植中看见了自己
不缀的疏离,几乎让我承认我是有罪的

对不起,加缪先生
对不起,我的狗、鱼和花儿们
深陷自己的河流
我是两条堤岸之间唯一可容之体

“谈论你所爱之物,最好的方式是轻轻的。”*
所以我保持沉默,或者不置可否
你能证我无罪,但我乐于受罚
请别让我听见除呼吸和心跳之外的任何响声

注*:加缪语

2024.09.24


 楼主| 发表于 2024-9-26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聚】不齐 于 2024-9-26 00:21 编辑

另:上次半程活动未脱的马甲也一并放这里吧

《你不一样》

已经过去一个月,严格来说
是十年零一个月
省去十年,是因为它趋近于零
从你身上始终未能
催生一棵树,一棵无需开花结果的树
一棵能在夏夜星空下,诱发猫头鹰发出人间叫法的树
你总是如此安静
拒绝所有根须
甚至将幡杆的靠近视为一种侵扰
如此心慌的你,仿若隐居旧宅
偶尔浅睡
偶尔坐起身来,辨认周遭的声音与光亮
直到你的失聪症与失明症
在第三千六百五十二个凌晨
意外痊愈。你终于摆脱了自己
你开始等待,等第一条根须爬进来
你便随之站起来
棺柩的杉木摆脱了钉子,亦将一棵接一棵站起来


《又止》

对一粒种子弃之不顾
与幻视者将一根枯枝视为满树花开
两种空无,到底哪一种更具终极智慧?

熙熙攘攘中,我们只是众多意外中的一个
“终极”作为一个时态过于浅薄
作为攀临者,方能拥有一具浑沌的肉身

有那么几次
我在荒野深处挖坑,又重新填上它
我在你身上画上一条红色的鱼,但它从未游动


《世上没有重复的光》

和母亲一样,我可以在任意光源之下酣睡
可以被任意宽窄厚薄的照射所覆盖
这并非来自对明亮的渴望
反之,是对于黑暗的求之不得

即使闭上眼睛,关上全身所有弹孔
依旧还能看见自己的奔跑
还能听见风声中穿梭不尽的射击和倒下

甲午年,伏月,既望日,申时
阳光越过窗口与母亲相遇,两种异样的透明遭遇
她向我举起游丝一般的双手
她的光甚于夕照,甚于木床一侧流泪的虚影

为逃避这刺目的照亮,在暴雨来临之际
我弃门驱车而去。又一周后
十殿灯枯,母亲终于暗了下来
她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漆黑世界和那个初生的婴儿


《安静的蝴蝶》

纳博科夫与洛丽塔之间,有一只蝴蝶
笛卡尔与庄周之间,有一只蝴蝶
诗人陈先发的柳树上,必然也有一只蝴蝶
它们活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
它们到底是不是同一只蝴蝶?
在我的玻璃两面,我可以定义它们的
只有动静而非生死
有的时候,对我而言
它们更像一个期望碎裂的杯子
等候一双无形之手,像它们一样静悄悄地抖动


《颠倒180度》

被原点抛开且不知所终的孩子
错算了竹林到尉氏县的距离
他隐于竹叶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那漂流而去的一截空落着
竹子走进他的内心还有几步之遥?
写下“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与写下“人生若朝露,天地邈悠悠”的人
哪一个才是真的?

从《劝进表》,到《咏怀诗》,再到《乐论》
从阮步兵,到阮嗣宗,再到阮籍
踏上折返之途的孩子
四百年后,居然与另一位少年相遇滕王阁中*

(注*:王勃《滕王阁序》有语“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


《向尘世深深鞠躬》

选择两种方式:
一是将枯落的杜鹃栽入心脏
一是将点着的蜡烛从深处掏出来
那些年,为了生计
你在两条大河之间游荡
因为退败,我们时常面面相觑
甚至猜测蔡新路上
疾速而过的车辆到底驶向何方
以及淮水中驳船拉响的叫声将传到哪里
旧悬念不用解开
新的问题随即向我们袭来
你看向人间的最后一眼
是空墙
你流向尘世的全部泪水
仅剩两滴,至今仍挂着枯焦的两颊


《独处秋天》

还有什么比“落下”更让人心惊的叙述方式?
如果让我回答,那就是落下之后
世间的漠然与承受

早上起来,发现玻璃鱼缸中少了一条天使鱼
它干巴的躯体躺在花瓶一侧
我可以瞬间想象出它的两个动作:
跃起,落下。一气呵成。

是啊,秋意已现。能从群体之中脱出
需要偌大勇气
并非置自我于死地
而是要以更具说服力的方式,与世界和解

直到现在我仍沉浸于它划出的弧线
唯一出离的办法是另一次落下
譬如,独守一棵老榕树
看一片叶子冲破它此生的尽头
鱼,落叶和我,因此完美重叠于秋后的坠落中


《起因与后果》

休谟昨日折断的一根树枝
可以成为康德明日搭建的那座桥
达摩放生的伤鸟
从六祖慧能的明镜中飞了出来

那么,诗人笔下的“一念”
与“监狱”到底有什么关联?
佛珠上的“一念”
与“般若”果真有讳莫如深的渊源?*

我在冲泡第一杯秋菊
远在重洋的孩子发来视频
关于她脸上的小胎记
检查结论是皮下组织遗传细胞发生变异

我的意思是,山即是山,水亦非水
从哲学家到佛祖再到诗人
从一个俗者的脸皮,再到无处不在的山水
我们拥有的,正是包裹我们的所有幻象

(注*:1、诗人陈先发黑池坝笔记有语“一念起,即入狱”;2、六祖坛经语: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2024.08.21


《谁偷了秋天的风》

昙花止于盛放,秋风止于一场虚拟的道别
不再见,不设定背向而去的转场
甚至连一片可疑的叶子都不愿意落下
夕照余红,尚未褪尽
裹在肉体上的灰茧正在松开
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是抖动翅膀,还是坐在旧石阶上入定?
你却不同,你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广场东侧
从这个角度看去,是昙花凝结的姿态
一缕晚风吹过我再吹向你
秋天就这么来了。秋天就这么过去了


《无须用力》

从一粒种子的边缘逃离
从一朵试图绽开的花瓣内心逃离
从一滴雨水的镜像逃离
从一座隐于山水的庙宇逃离

做破裂的空壳,枯落的背景
做捕捉不到的替身,俗世无谓的尘埃

每一声复调都是异己
每一次聚散都将在水至幽处重现


《这样的黄昏》

现在想来,朝西的墙壁或许并不适宜倚靠
微光打在你身上,你的透明几近空无
你拉着我的手,问天色若何?

窗外,鸟鸣依稀可辨
围墙边的花红树,叶子尚未落尽
我甚至想到了毕沙罗和他的郊外埃拉尼

而这与江南山村有什么关系呢?
日暮昏沉,需要拉开头顶的白炽灯
才能看见你投在墙上的影子,偶尔轻微晃动


《一杯,敬过去》

昏睡之人,便任其不醒至枯
任其开过的样子就那么肆意衰败
墨迹渐隐,渗透她的肌肤
语无伦次的叙述,峰峦亦可,灰烬也罢

别打扰她,别试图延续或杀青
她的暗便是她的光,从她体内升起的月亮
正是你此时此处的复生

一个婴儿从光中站起来
一根陈年的葡萄枝从玻璃杯中伸出手来


《取悦自己》

当面具浮出水面
晨曦刚好洒落
每一处抵达都有鱼儿游动和柳枝垂落
每一粒散开的光点皆有你
你簇拥着自己
你的症状被搅动
你坐在更加琐碎的斑斓中
这阔大的湖面!
你想溢出
你竭力拼出另一付形而上的面具
你晃来荡去,湖水涨满了你的眼睛


《你离开时刚好下雨》

临别,打开三年前的蓝天给你看
白云的白似乎刚刚形成
你看着我,想起那个晴空之下的午后
花蝴蝶和红蜻蜓
一直飞啊飞,直到飞不动了
天空变得低沉,云朵开始缓慢下坠
此刻,灯影昏暗
你抓住我的手贴近你的小腹
光滑温润的白云,缘何落进手心?
我们面朝窗外,铁皮屋顶发出密集的回响
那些劝慰隐忍已久,何不酣畅淋漓地痛哭一场呀!


《七号房间》

相对垂首的人,停驻于静止的钟摆
谁也不能脱身于对方
谁也无法从摄氏三十七度中冷却下来
这是第几次了?
叠加形成于剥落,荒草退避于废墟
从旋转初始,将假定托付给不可自抑的门牌
以及隐藏其间的玻璃碎片
因为太过沉溺,你划出一道伤口
在推开与关闭之间
有疼痛,有麻木,有更多的我们死于其中


《在人间收集风调雨顺》

当满畈青郁迎来新一轮集体的金黄色
枯荷,正在呈现池塘的终极美学
傍晚时分,毕达哥拉斯们意外地立于其中

蝼蚁或成群结队,或独入一隅
它们取出体内的火把,插入茫茫田野
直角一侧的猛兽,八度音程里的离调,请走开

偶尔猜测,母亲临终时的阴影隐居何处
她的风湿症和偏头痛还在蔓延
她用过的碗盘还整齐地摞在一起

我在藕眼中酣睡,池水忽高忽低
请问荷叶下的虫鱼,稻草堆上的萤火
是否见过我的母亲?


《多睡一会》

每一场降临,都对应于一次退却
你设想的秋雨已经来过
午夜过后,试图锁住的那张脸
也将在雨声中幻灭

我们努力缚住的正是多余的那部分
何不打开笼子?
剩下的,交给自我
交给从药方中探出病体的一只羊

不必等雨停下,也不必为出逃划定边界
在有限的体内自由走动
累了就停下,种一粒陌生的种子
陪它沉睡,萌发,结花果,且枯去


《露水阳台》

缺去一角,就应当继续隐身
抱着树干的女子最终还是没有哭出声来
——这是秋天,大雾猝不及防
站在缺口的人无路可退
他吐出的烟雾,混在雾气中
他在等,等府前路车来人往
等女子被落叶带走
他笑得隐晦,早晨从阳台退回的时候
已卸下一角。兰花已经枯死
龟背竹的叶子有几处黑斑
他说,你先走吧。露水开始滚动
积木悄然坍塌。他们曾在一角
旁若无人地说爱,任雾气越发浓重
水珠凝结于发际。她说
等我们各自切去不属于唯我的一角
等秋深了,滴水成霜
等我抱完一棵树,你便转身去吧

2024.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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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独孤魂 于 2024-9-26 23:10 编辑

深夜来学习!出手不凡,写的一手好字,一手难得的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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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2:40 | 显示全部楼层
顺便把地板也坐了,以加深印象。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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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7:06 | 显示全部楼层
字就无需多说了。
那么不齐兄,以后来诗歌报玩耍,随时欢迎并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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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不齐,见证你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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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秋安。按个爪印先,存着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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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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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1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林朱? 北诗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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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10:59 | 显示全部楼层
拽条板凳,认真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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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1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再给你一颗棒棒糖,我去学习两副牌的打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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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12:2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十多年前你是谁?是药药说的林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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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不齐兄。谢谢赠与的隐墨,前两天因此又读了阮籍,还学到了竹孚俞这个词。再细读颠倒180度和其他。ps, 之前还以为你是大厅的薛松爽老师,风格有些相近。
pps, 秋天里读你的诗很相配,希望今后也能经常读到,常交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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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不字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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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6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舞会中有点唐突了。但能读到学霸的字,总是让人喜悦的。问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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