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六部之剑魂（8）长老

沉锋

1、

山谷的里面有一块墓碑
上面只有两个字：剑魂
墓碑附近的阁楼上有一张棋盘
那里有我们曾经留下的残局

很多年以前
我们早已经不再论剑
我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也就早已放弃了剑魂

尽管师傅教过我的剑法
至今还能让我舞出
晚霞的色彩，但也仅仅是晚霞
那些旭日初生的记忆

如日中天的往昔
都已经远了
我已经老了，也就更加
没有了幻想，生活得非常现实

2、

所以我活到了现在
他却已经死去，在墓碑之下长眠的人
是我的师弟，他曾经叫做剑魂
前边还应该有个序号，但我已经

不再记得那些谱系
他应该是剑魂的第几代掌门
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此刻区分我们的，不过是一抔黄土

我知道总有一天
自己也会死去，但是我并不确定
到底有没有轮回，在地下
或者是西天，甚至在天国

有没有重逢的酒
可以印证我们，当年的打赌
而我已经老了，已经开始奢望
输掉的人会是自己，我愿和他们再次相逢

3、

在墓碑上我洒下一杯
女儿红，那是他最喜欢的一种
淡淡的沉醉，关于那剑魂传说中的少女
只有我才知道，其中也有些许的真实

只不过时间
应该向后推移，几百年或者上千年
直到我们的时代
但至今还记得我们的人

其实已经不多
人们是那样健忘
作为一个整体，他们在你的一生
改变的从来很少，反映在情感里面

往往却非常惊人
那些热血相向的激情崇拜
很快会被他们子孙一代，彻底淡漠
于是我也就不再记得，我们曾做过些什么

4、

又有什么分别
尽管当你老了，能够抚慰你的
也只有那些回忆，但若其中
也有很多无可挽回的失落，超越你后来一切的寄托

毕竟你所寄托的人群
所有不堪的人性
终究也会，彻底的裸露
因他们本来就是如此

无论在任何时代
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庙堂
我去过庙堂，那里距离江湖并不遥远
并且越来越近，因为我们的努力

因为联盟的努力，在庙堂之下
江湖至今，已是一家商誉卓著的集团公司
很快还将上市，而在此以前
已经在那里，掀起过很多流行的风潮

5、

庙堂里的人们
耳熟能详的各大媒体
至今还在发布着江湖集团醒目的广告
其中最具诱惑的口号就是

“梦幻庄园在等你！”
我想将来
这里也许就会被纳入世界文化遗产的名录
所以，我带来了全新的协议

不同于以往，不同于
我们的上代，很多甲子以来
始终在延续的那张白纸
彼此独立，互不干涉

是它纸面上的原则，至今也该彻底改变
但我并不知道新任的掌门
会不会同意，甚至也有可能
我都会死在他的剑下，就在今天：七月十五

6、

我相信“他”一定会来
只是还无法确定，来的人是谁
或者是“他”的性别
但不管是我自己的儿子，还是雪花剑客

我都会很开心，也会很难过
即使最终，来的只有若兰，应该也是一样
因他们都是，剑魂的传人
剑魂，无数代江湖中人生命的寄托

我不会让它彻底幻灭
当年的自己，之所以放弃了剑魂
也有很多，是因为若兰的母亲
那一位神秘的少女，她是那样美丽

仿佛超越了剑魂之真谛
让人无法抗拒……但她却为
我的师弟，生下了若兰
我的儿子出生更早，却无缘拥有那样的母亲

7、

所以当他还很小，我就已经出走
他的母亲，后来就自刎
用的就是，现在的剑魂手中那把长剑
那把长剑，不久也带走了若兰的母亲

她是那样深情，而又决绝
他告诉我，她说：
“到底我是不是你的最爱？”
只有过片刻的迟疑，因为他是剑魂

她就也已经死去，用的也是
那一柄长剑，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
尽管很多的江湖中人
都在以为，那是一柄神奇的宝剑

他们却从来都不知道
剑魂其实，不在那剑锋的里面
只在于剑魂所传承的武道的极致
“至高！至善！至美！”

当我知道了这样的结局
在我们之间，也就有了最后一场比剑
而我依然还是败北，也让我彻底
信服了师傅的抉择：他才是剑魂，并不是我

8、

就这样万念俱灰
后来我转投了联盟，寄托于联盟
联盟渐渐，也已经走到了今天
但是我并不幻想

联盟会确立什么神圣的约法
虽然我也很是欣赏
自己一手调教的雪花剑客
但是他并不懂得

江湖只是，一种立法之下的残余
我们在庙堂之下，虽有无尽的版图
大多却不过只是流水
几无真实的土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江湖中人，却仿佛从不在意
或者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意识
尽管他们都知道庙堂的存在
但他们并未理解，那是一种立法的实在

9、

只有梦幻庄园，也就是曾被我们
不择手段，肆意渲染的“魔幻庄园”
才是江湖真正超脱于庙堂的
一块“飞地”……

请原谅我这些现代的词语
而我应该是一位古人
但因为庙堂而改变的，并非只有这些词汇
更有，已经演绎千年的传说，甚至历史

其中有很多的现实，很多浪漫
它们的对立，伴随着那些甲子的轮回
也在不断的上升，转化
能够用来说明的，也就只有这些

也该随时跟进的词汇和语言
这些“语言”，但若不能解释过去
无法指认将来，那么我的说出还有什么意义
除了会让你迷惑我的身份，怀疑“剑魂”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