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另类祭文，长歌慎入）

沉锋

最初还是有过一些音讯，后来渐渐也就消失了。我知道就会是这样，那天也曾经走进他的梦里，但是那些伤口都撕开了，模糊着颤动得就像是一顶破旧的帽子，在风中绽开的裂口，而我就那样在他的面前走着，让他目瞪口呆。


后来就是我们的再见，我说再见，不再需要任何语言，而他看着我，却是在百里开外，透过车轮的声音，透过那些疾驰的泪水，速度很快，在路上，但是也曾经停了下来，他们去买了几个烧饼，那是在凌晨。


他说：吃吧，回到那里，可能会没有时间吃饭。但他说自己不饿，也不会，，后来就到了，他就那样看着我，但我不说话，再不说话，永远都不会再说。那样他也就没有泪水，这些事件的关联其实不大，但我知道他会想起，就在这时。


会有一个数字进入他浑浑噩噩的生活，而他已经忘记了更多，在那里有一间黑暗的屋子，从那时候我们一起锁好了房门，相约不再进入，也不会出租，不会拆掉，就让它，还可以矗立在那座村庄里面，很多更古老的建筑都已经消失，需要留下，至少这样的象征。


我们没有过祠堂，或者也曾经有过，但自从在这里生活，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奢侈，土地的上面可以承载太多东西，所谓的永恒却更多是一种无形，何况我们，也不过是要慢慢的抵达，或者路过，有人也许会说超越。


终究是一个崭新的话题，永远都是新的，但如果你都不能进入，说什么超越，我们始终是在绕过些什么，后来觉得惭愧，于是把它们全部都拆毁，或者省略，这样在心里，很多事情都可以非常简单。


如你甚至不能做到，那么其实也有很多学校，如电影院里，那些小孩多么快乐，他们从此知道的那些故事，都在我们最为黑暗的角落，其实已经掩卷太久，有时候也会想起，就会扛起这把扫帚，在那些空地上扫雪，是昨夜，我知道你的城市又在下雪。


这是个多雪的冬天，其实非常难得，应许是因为那场海啸，总要挽回些什么，你知道的，当我们都是从海上来的，你还有一条舢板，那些人呢？其实也和我们无关，只是有一种巧合，也许就更能记住些什么，却忘记了又是为了什么。


如同那些日子，你也曾经想起过我吗？但我不需要忏悔，甚至你的回答，也不要再告诉了我，你可以去想象，我也曾怒火的样子，就会让你自己，也能平息更多，甚至那些支出，其实也可以收回，只需要一半，就会觉得自己，并不亏欠太多。


但关于她的故事，你也知道那是对我，何其残忍。不错你是在用来怀念，不错而我已没有感觉，现在你想起了我，也不过是一种习惯，它们由来已久，甚至不需要养成，只是时间到了。


而你曾经反复提起的那些代词，都带着谁的问号？我想你需要对他们做出的解释，远远比我更多，就在他的里面，你也会让自己变形，侵入每一个没有设防的祖国，就像是一匹木马，一群一群的木马。


但故事可以打住，结局不可言说，我们是在一起，从那些山路上走过，后来我的消失，你可以当作，是它们的背景，也会渐渐淡漠，身后愈发空白，就可以任人涂抹，那麽多人在其中挂上了自己的肖像，在那上面，你还是会觉得失落。


那么多的风光和时光，无论多少真实，总也并不匮乏的悲伤，透过他们的眼睛，都在不可挽回的具体，更多的抽象还在投影仪下发问，但不会有人举起自己的看板，告诉你我的真相，就像是你的假设，那些表面的生活。


也不是我的关心，尽管在那里，他们也会为我，发动一艘轮船，只会是你想象的样子，却不是你可以乘坐，而到达的彼岸，在我们错过的风中纠结着自己的轮回，像是你不断在上香的距离，时间啊，就这样把我们分开。


当你一生都在追赶，等到了才会发现，其实我并没有来过，只是一丛，淡淡的火苗，让轻烟把一切捆绑起来，无向遥远的投递，过程的本身并非为了过程的寄托，甚至仪式，想想也就是了，但当身临其境，你也会并不记得，那些目的。


那些墓地，只是些温暖的酒杯，倒扣着生命的不满，于是溢出的话语，在许多国家，许多人们，许多文学，很多戏剧，所有消失的演员和读者，以及国旗，还有宗教，和那些传说，他们都说自己已经懂了。


于是在最后的煤油灯下，那些树木也会被人，当做如鲠在喉，抑或芒刺在背，会被那些认真，挑破自己地址的虚构，他们是那样冷酷，内心却非常柔软，你也可以，动用自己的刀子，在他们满足的梦中，将一些心脏捅破，或者切开。


但并不会流血，所谓的苍白，正视着这些时刻，不像是你，每当钟声响起，还要有所允诺，让空中的具体闪烁，北极星的寒芒，看着自己的方向，又在开掘隧道，开出地铁，运载着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过客。


让他们顺从这个季节，走进我们的时刻，那些崖壁上面，悬挂的六十个甲子，近似擂鼓的画面，近似水边开放的花圈，扶摇在沧桑表面，指向的时间，旋转的时间，搁置的时间，过去的时间，未来的时间……


就在你的深渊底部，点亮了多少蜡烛，消耗过多少火柴，那些初始的辐射，让小男孩也曾经记得，自己的祖先，却不再相信他们的未来，那些整齐归纳的序列，互相追尾的车轮，碰撞着平行空间的站台，所有对面不相识的困惑。


已经是一种奢望，却更像是你，走在街头，珍重着那些封建的含义，让它们延伸的街道,随着目光在消解，不可以停留，不可以回头，没有人路过，也没有任何建筑的过程还可以让你期待自己，还能进入，就是一片旷野，和一些散落的骨头。


如同我们在失散一样，漫过荒凉的沙丘，点燃一支香烟，也就是你的阳关三叠，有人说羌笛何须，怨恨杨柳，而你知道那其实是一种爱，已经经不起等待，已经过度徘徊，只有把足迹化作曲谱，曲谱写成文字，最后的总结，却只是无法说尽的三个字：从此后……

这里有阳光

提上，早上好

沉锋

ps：在老家，人去世后第六十天，要举行一些祭奠仪式，本篇写作即是二十年前作者父亲去世后的第六十天，因为工作未能回家而在当夜所写、、

沉锋

漫过荒凉的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