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在左岸漫步〗（二）@娜末好

【花匠】花匠

〖在左岸漫步〗（二）

①
过了这么些年了
那群孩子那几个搪瓷缸子
盛着的熟土豆
一直梗在我的心里
其实更闹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个宿雨新晴的中午
房东老妇人七七八八
清理了一些衣物
我以为是要丢垃圾箱去
结果她告诉我是想送给邻村的魏姓婆婆


②
我看到魏婆婆的时候
首先映入我眸子的不是她的满头白发
而是立她两步远的另外一个女孩
女孩十岁左右
背着背篓佝偻的立在泥泞的山路边
我靠近姑娘帮她卸下背篓
原来是从城里往家背回来的二十斤肥料
魏婆婆则背着拿玉米换回来的几十大米面条
还有一些生活的日用品

③
当我的视线碰触到女孩的脚底时才发现
那双用布条捆了几个来回的鞋子
早已破烂不堪
有至少两只脚趾头已经露在外面
回想到刚才房东说的旧衣物要送给她奶奶
我沉默了
休息一会儿吧你们
我安抚着这对祖孙
傍边几位认识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询问
儿子走了几年了
小孙子几岁了
怎么不让老头子来背
儿媳妇还有没有回来看过娃儿们


④
乘他们聊的当口
我快步走到村里唯一的小卖部
拿了几包饼干几包面条
想再多拿点的时候老板提醒我
不能再拿了老的小的背不动
他们家远着呢
还要过两个山坳
她们家门口的路要徒手爬才能上去
看来这里的村民包括小卖部的老板
对这家人的情况非常了解
我也只好作罢


⑤
再次见到这祖孙俩的时候
村民包括房东已经把旧衣物绑在了奶奶的身上
我把零食放进小姑娘的背篓
面条依然放在奶奶的背篓里
我实在不忍心再往她瘦弱的肩头

多增加一丁点儿重量了
小卖部没有鞋子可买
我给了小姑娘200块钱
交代她下次跟奶奶去县城的时候就买一双
小姑娘点点头任然一声不吭
还有很远的路呢
魏奶奶重新启程
一老一少两双肩膀
扛着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


⑥
送走了她们之后
村民七嘴八舌的告诉我
这家人的儿子在湖北工地打工
出事故没了因为没有购买保险
工地老板只肯赔付十四万
当时家里两个孩子
小的儿子才刚刚满月
家里的老头子因为伤心着急也病倒了
四年过去后儿媳妇也离开了
家里就剩下两个老的两个小的
一天一天的熬着
我突然很想把这个小女孩接出这个大山沟
哪怕是让她读完高中也好啊
于是我托房东去问询一下她的奶奶


⑦
山路很窄还很曲折
说是路其实就是茅草丛中
踩踏出来的一条缝隙
无聊的时候我走过大约五里地
想说就像孙猴子当年上窜下跳的感觉
蕨类植物爬满了潮湿的山崖

稍微有个洼地就会长几棵玉米
还有稀稀拉拉的几块红薯地
人工刨开的岩石特别显眼
像打在这大山半腰的补丁
唯一诱发过我诗心的是路边一株野花
蓝色的花朵特别蓝
在一片荆棘中猛然看到这么一束花
特别惊讶

想到王明阳的那句
你未看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
泥来看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我俯身下去仔细的端详了许久
不认识也叫不出名字
眸里内心只是莫名的感动


⑧
行至长依溪与乌江的汇入口
溪水的安静和缓
与江水的奔腾喧嚣
形成鲜明的对比
山坡上住着人家
顺着从上往下流淌的生活废水
滋生繁衍了许多的蝴蝶
粉的白的彩色的
同样有一只蓝色的蝴蝶
曾经写入过我的散文
野渡乌江
说来也是奇怪
那只蝶曾经停在我的发梢
久久不肯离去


⑨
山坡下是静静流荡的溪水溪水上有曾经摆渡的船
对面的溪滩上有几顶帐篷
村民说经常有小年轻在那里过夜露营
越过帐篷再往上又是一座大山
四季长青的灌木丛
安静的时候能听到倦鸟归里的鸣叫
视线越过乌江当地的老乡说
对面的大山基本上是被掏空的
大山里藏有很多的武器
一次去参观新电站的时候
车子就是丛这个山洞钻到另外的山洞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才到那个


夜晚看到的灯火通明的新电站
电站的工地上
四川本地的妇女都用背篓背石头
有的还把喂奶的孩子捆绑在胸前
而肩头则是几十斤重的石头
她们的午饭就是白开水就着盐巴
再放上一把面条
有的放了一点油
有的甚至连油都没放
同样身为女子的我
在那一刻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所拥有的
是多少女子所不能奢望的
尤其是大山深处还有一辈子
没有机会到过彭水县城的老人

那是汶川地震的前夕


⑩
回家的日子到了
我托房东去闻讯的也回消息了
老奶奶不同意我带走孙女
她说孙女是她的拐杖
我带走她了弟弟怎么办
是啊那个十岁的女孩是那个家庭
唯一的支撑
我黯然的回到了湖南我的家乡
我把我这一路的所闻所见说给我自己的孩子听
让他们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没过多久便是5.12地震
那几日我彻夜失眠
从长依溪到乌江
从安红到那些用熟土豆充饥的娃儿
还有那一老一少
是二老二少
地震过后一个星期
几经周折我终于打通了小卖部的电话
老板还记得我
告诉我大家都没事
只有几处山坡塌方了
人都没有事那一刻
我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下来


转眼十六年过去了左岸
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文字里的地方
愿那一方山水安好如初永无灾难


2024.12.31

【花匠】伍子云

左岸引发了这么多风暴

【导游】安安

这是哪个美妞，写的太疯狂了

【画家】有点帅

这么能写，

快快.

《左岸漫步》
文/【花匠】花匠
http://91075425.k216.opensrs.cn/ ... &fromuid=456126
藏拙守愚，讷言敏行。质朴的叙事让你的左岸漫步更耐读，更有内涵。

【躺平】浅雪

附议5楼

【花匠】花匠

【花匠】伍子云 发表于 2024-12-31 18:02
左岸引发了这么多风暴

伍子云:如雷贯耳的名字

【花匠】花匠

【导游】安安 发表于 2024-12-31 18:04
这是哪个美妞，写的太疯狂了

安安姑娘好

【花匠】花匠

【画家】有点帅 发表于 2024-12-31 18:13
这么能写，

好羡慕你会画呢

【花匠】花匠

快快. 发表于 2024-12-31 18:32
《左岸漫步》
文/【花匠】花匠
http://91075425.k216.opensrs.cn/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269009& ...

感谢领导鼓励

【花匠】花匠

【躺平】浅雪 发表于 2024-12-31 18:37
附议5楼

让浅雪见笑了

【主播】承欢

大手笔，充满情怀的史诗

【主播】承欢

大手笔，充满情怀的史诗

【观众】娜末好

来了

【药师】长卿

故事很好，可诗意感少了，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