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马甲】亦庄亦谐艾米丽遇人贩子，真水也无香

【花匠】艾米丽

往事

他看着花架上各色花
风一吹，烟灰落满卡其色风衣
习惯性用拇指和食指弹了几下
这个动作深深唤醒了我
我们的话题绕开花
此时，它仿佛是不可触碰的不祥之物
我们从橙色河水聊到野丫蛋
从芨芨草到甘草车
目光里，一些东西慢慢融化
僵直的后背弯出了弧度
像两枚相对的弦月

艾米丽的笑

艾米丽是个爱笑的姑娘
很久以来都是白纸一样的面孔
亲人焦虑，熟悉的人疑惑
那天，她从西城跑到东城
口罩上边的眼睛带着芒刺
等她再走进小区的大门
口罩套在手腕上
双目如蒸腾的春水
嘴角努力掩饰着笑意
却还是溢出来
之后，她的脸变幻出各种笑
连见人打招呼也变成了莞尔一笑

暗示

从叙事开始，完成一个使命
我的故事
都散失在一场雪里

我想找回它们
就要与温暖抗衡，与春天为敌
这是违背常理的事情

最好的办法就是
我成为雨滴，打入内部
用整个夏天做诱饵

冬天，随着雪花的飘落
我在故事里围炉
最好跳进我的杯盏
我们唇齿相依

风暴中的小岛

这个会哭泣的所在
风暴来袭
一切都在哭泣
我躲进一滴水里
听乾坤逆转

一切都会过去
一切即将过去
哭泣声停了
我走出水滴，看到了

阳光，帆船，礁石上的水草
我把它们放回水里
——生命复原
从第一阵涛声开始

迷雾

裹紧我，我已经失语
大卫的孩子死了
疯癫的妻赤身裸体
我无法近前

前几日我们还一起郊游
他的儿子喜欢捡石子
——一个头发金黄的小美男

雾可以再大些
我什么也不想看见
哦，我的手，无用的双手
我也不要看见

岸边五十米

这个距离，让我想起他
——我残疾的二哥
他孤零零躺在那里
枯黄的草无力抵御严冬

他的三轮车已经修好
就是没有空调
他吃力地蹬着踏板
收来的废品小山一样摇晃

现在，他每天都能听到流水声
多好的催眠曲
这里没有叫早的公鸡和鹂鸡儿
那就多睡一会儿吧

紧闭的窗户

我逃避着风
就像逃避痴狂的追求者
风翻动旧事
那一页既然成为过去
就不必再一次发酵
守住月光，就守住了心底的平静
梦里不再流水潺潺
那块突兀的石头开始风化
坐上去，或者枕着它入眠
萤火虫就会殉情式扑过来
我必须选择退避三舍
窗棂上，又多一层霜雪的铠甲
叹息也穿不透

一场虚构的雨

好大一场雨，还伴有雷声
我摸了一下衣服，还好，没有淋湿
分明感觉，每个雨点都砸在身上

想起小时候晒小麦的情景
一片云飘过，风就来了
跟着就是电闪雷鸣
暴雨如注。
我们拼命地拉起塑料布
顾不得雨从头顶往下灌

此时，雨声就响在枕边
我伸手去抓东西的时候
发现是手机播放的催眠曲

起身望向窗外，月光旖旎
我躺在麦堆上
清风送来亲人的梦呓

纪念册

拍合影的时候
我故意扮了个鬼脸
想给每个同学留下不一样的记忆
若干年后，那些发迹的大官大款
别想说不记得我

我的赠言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绝不千篇一律
世界上雷同的事情太多
自从有了复制粘贴两个词

纪念册快要揣烂时
我决定给叼着烟斗上课的
物理老师，追加一条祝福
这是他应得的

他上课从不照本宣科
一个小实验或者小笑话
是他的开场白

到了交换纪念册的日子
女生们大都哭红了眼睛
唯独我，肩膀被哥们儿拍肿了
疼了好久

不能丢弃的纸团

我的恶作剧是出了名的
发现桌洞里的纸团时
还是差异好久，悸动好久
趁同桌弯腰找铅笔
我快速打开
是那个穿白运动套装的望东写的
放学后我躲进老师厕所又看了一遍
心稍稍平复后
我发现一个天大笑话
纸条居然是写给李小小的
那个睡不醒的李小小——
我把厕所木门捶得咚咚响
望了一眼便池
最后，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把纸团塞回望东的桌洞

土豆的情书

土豆爱得很痴狂
他喊着梅梅，声音像叫魂儿
我趴在墙头看着他摇头晃脑读情书
忍不住笑出声，他就扬起一把土
大声骂一句“兔崽子”
找到打断的地方继续读
月光下，他瘦削的脸丰满许多
仿佛情书是一剂灵丹妙药
医治满身病痛，也医治贫穷
从未看到他把情书寄出去
也没听说他收到回复
他每天都在写，读声朗朗，像叫魂儿

清澈的冬天

从一桶水里打捞影子
或者折叠一个长音符，别在发间
这个冬天很无聊
风在北方之北蹉跎
雪一直在等一面铜锣开道
晒暖的老人追望一只掉队的燕子
河水不紧不慢，不悲不喜
临水照影的人还没有画上美妆
一切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傻傻地站在一棵枣树下
没有叶子和枯枝落下来
连影子都显得那么单薄

西向的鸽群

他喜欢站在屋顶
看一群鸽子飞离视线
片、线、点，由具体到抽象
仿佛人生的演绎
等他飞往西方的时候
会有人这样倾情相送吗
太阳就要坠落了，山托了一把
似乎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他在自己中年的腰上捏了一把
随后做出飞翔的姿势
鸽哨的余音
给人一种无法握住的失落

第五街

他在街口摆茶摊
一身浅驼亚麻中式裤褂
过往的人不会格外注意他
街中心还有一个咖啡屋
两种文化，水乳交融
那个穿黑色皮短裤的女人
黑色透肉丝袜，他最多只能看两眼
她经常挑衅似地坐上小矮凳
要一杯大红袍
任凭茶由热到冷，唇也不沾一下
她说那杯茶就像他
五街的故事大都能和他俩扯上关系
土的洋的，荤的素的
街长不到三里
故事从四季到四方

西北风

最后一批银杏果
在凛冽的西北风中结束坚守
风踏着它们的尸体继续攻城略地
所有树都被撼动
所有树，又顽强地站直身子
父亲牵着儿子的手
指认这个活教材
儿子弯腰捡起一枚银杏果
放到父亲手里
此时，风从背后推了他们一把
仿佛时间又跨越了一步

清晨

想以花的名义谈一场恋爱
蜜蜂、蝴蝶、女孩纤细的指尖
都被时间忽略掉了
站在那发呆的人
翕动的鼻翼成为爱情的开关
我在花下用目光呼吸
等春潮漫过一声轻唤
我就亮开鸟一样的歌喉
扣紧青春的命门

你知道吗

风刀削去很多东西
残叶、枯枝、浅雪
我紧闭门窗，捂紧心跳

远行的船扬起帆的时候
我听到了水滑动夜的声音
星星沉入眼眸的轻啜

想借助一些喻词
掩饰本体的孱弱
除此之外，再无可凭借

过了午夜，风变得舒缓
双手伸向窗外，夜通过指尖
传递了一个暗示

喝茶

毛峰耸立，像叠翠的屏障
一个人的下午茶
从茗香里，感受自然的魔幻
有时，它们比人类更孤独

匆匆而来的，又匆匆而去
哪一个不是过客
还好，我们可以行走
可以驻足，可以嗟叹，可以完成
对文字的追问

风并不凛冽
把往事一页页翻开，重新排序
放在封面的，再三斟酌

过了十二月，一些需要更新
我的孤独也是崭新的

许多树

树是安静的。
高的矮的都是我的朋友
寒潮袭来，我们用肢体相互抚慰
喜欢在树下种花

闲来端一杯茶，看它们缠缠绕绕
一看就是大半天
人们称我这里为故事吧
鹦鹉转述能力极强
我的故事，从来不让它听到

有时我也做一棵树
把光合作用积攒的能量
以爱的名义，传播给听故事的人

母亲的麦田

母亲的麦田没有收割
母亲的麦田，从那年就荒芜了
我刚满二十多
母亲放弃了收成，也放弃了我

常想起母亲撒种的样子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珍藏
母亲弯腰除草时
我在田垄上飞来飞去

有时窜到她的背上
我就成了——她的麦田

今天

奔走在超市与农贸市场
水果们淘气，它们长于滚动
蔬菜静若处子
等几瓣香料披挂登场

我搬不动这个肥硕的日子
努力缩减自己，穿梭于时间缝隙
点亮一根根火把

那个成为我符号的人
是牵着月亮一起回来的
我把月亮剪下来，涂成赭石色
养在廊下的瓦瓮里

过了今天，它就学会了摆尾
偶尔浮上来，成为我的小跟班

坐在旷野上

北方的冬天适合瞭望
庄稼们都回家了
树旧发落光，新发未续
一只觅食的雀子，努力地飞着
风鼓起羽毛，露出嶙峋瘦骨
远处的村庄焕然一新
两部挖掘机涂抹着水灾后的狼藉
站在堤岸上，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我紧忙拉起他的手
唯恐失忆，也遗失了自己

平淡却很好

左侧是小寐，右侧可深眠
一米五的床，随意翻滚
坐拥江山的感觉

一盆打包的毛血旺
兑水加热，省去一天的菜钱
打捞起那些珍贵食料并大快朵颐
幸福感涌遍全身

从箱底发出一件被遗忘的羽绒服
穿上依然合身，依然温暖
佩服自己管理身材的意志力
网购的订单毅然取消

站在阳台，面对阳光
每天做几次深呼吸，剔除杂念
每个日子都是崭新的

无题一

当我沉静下来，雨也跟着来了
雨是医治躁症的良方
大师曾按住我的手腕说

那么，我们就廊下听雨
煮一壶黑茶
几上摆一盆茉莉
——利于你嗅觉恢复

我刚做的指甲很流行
用她们把盏
你的目光犹疑
我猜，再猜。水溢了出来

无题二

捂住胸口十分钟，心不再狂躁
不是一通电话，一个眼神可以解决
我对当下的自己失去信心

他的一句话触动了我
心就像风化的石头遍布裂纹
那种声音令人恐怖

夜里，梦见两个鬼要吃掉我
其中一个居然是义母
她曾那么慈祥而赋有爱心

我对世界充满怀疑
包括那个一直在立交桥头站着
陪我走一段夜路的人

母亲河

河边，蝉与蛙联袂的演唱会开始了
我在母亲腹中手舞足蹈
多美的夏天！我急切地来到人间
与你相识

母亲采一朵荷花，我便有了乳名
你欢快地东流
经过我时，打个旋儿
那是我儿时的摇篮

我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从哗哗的流水声里
打捞属于我的那份宁静

元旦

喜欢画圆，画着画着
月亮就圆了
月圆的时候，有人背着
床前明月光，想起家的样子
有人对月许愿，我能听到

多久没收听那个专享频道了
我想听潮起潮落的声音
想听向日葵转动脖颈的声音
想听急切的，仿佛有人追赶的敲门声

等待的日子里
我开始逆时针画圆
无论怎么努力，也回不到原点

倒流

掀起最后一篇日历
久久不肯松开
再翻过一页，纪年又薄一层
时间缺少倒带的功能
多想制造几个回旋
用褶皱加长了它的流程
宿命中一些缺失再也无法弥补
人，不过被历史长河卷进来的一个水滴
还将被一直卷下去
努力做一只小蝌蚪吧
因为搏击璀璨活的姿态

一首歌漫长的尾音

总是以一条路为主旋律
我的悲喜都成了音符
留在旧年的被历史一网打尽
前行。阳光即将覆盖这座小城

辽代双塔依然高耸
它们代表了城市的高度

情感也是有高度的
人过中年，移情者甚众
有些旧疾，始终无法根除

那片原野还是杂草丛生
荒芜的，何止冬天

沉迷

河面结冰了
我依然能感觉到它的涌动
我是它四季的常客
它曾为我静谧如谜
也曾——为我欢呼雀跃

经常看着河水发呆
或许，我的前世是水族
懂得水的喜怒哀乐
它呼吸的节奏，跳动的节律

我的一切都溶于水
娇嗔、愠怒、洁癖、不可理喻
还有，对影子的依恋

共振

你发来信息的时候
我正望向窗外那只蹦跳的喜鹊
它带给我特殊的愉悦

今晚，我一个人走在路上
寻找旧时的脚印
你在异乡，是否一直追逐我的影子

广场播放着劲舞音乐
我晃动的幅度很大
仿佛，在极力释放孤独与思念

偷偷撕下一页日记

某年月日，我窜上自行车后座
没有被命名身份
——那么神速一跃，雨被捅出大漏洞
那辆自行车，糊里糊涂成了作案工具

路很短，我的心跳还没形成曲线
笑容粘贴到背上，也没有完成格式转换

日记本藏在枕下
枕头热了，被子热了
那晚的月光也升了温
后来撕下了滚烫的一页

泄密的猫咪一去不复返
那段恋情搁浅在雨夜

取暖

一遍遍艾特你
请转个身。我可以拥抱你吗
或者，喊你一声乳名

那天，你的一个眼神
我的心便有了漏洞
我要你帮我缝补

到我歌声的余音里来
我眼睛的开合
有点失控。关闭时

你会撞进来。

卖吗

几条装满橘子的尼龙袋
静静躺在三轮车上
他的上臂斜倚——承载身体大部分重量
一只脚站在地上——
我说：称几斤橘子
他专注地盯着手机
“卖吗？”
他吓了一跳
橘子透过塑料袋冰到了我
他跺了几下脚，整个后背
靠在那个打开的缺口上
面朝机屏，手机又闪动起来

你在哪儿

你的名字那么特别
看一眼就忘不掉
如果你肯托风捎个口信
告诉我你的住所
我会星夜兼程
用一顿丰盛的早餐，诱惑你
你说习惯在篱笆边种牵牛
我的长衫上，绣满小喇叭
一见阳光，它们就发出滴滴打的声音
像迎娶，也像送别

二十年后的世界

我的孩子长大了
那么健硕。一个阳光大男孩
他每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从不过多干涉

大街上满是奔跑的孩子
几个年轻人躺在阳光下的摇椅上
他们称为：排空
荷尔蒙在光晕里充电

庄稼、蔬菜自由生长
它们进入人体不杀精，也不杀卵
商店出售的各种食材
大字的配料表一览无余

她安静地倚在我的肩头
我的手抚摸着她日渐隆起的腹部
嗅着裙子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黑夜

我执掌着整个朝廷
看他们卑躬屈膝地退到墙角
出门。风追杀影子

多好的一盘棋
我想移动一颗星子到拒马河畔
谁自告奋勇？那地方有些冷
而他们都在的。

我喜欢刨根问底
面对如此深渊，也选择了放弃
一辈子不止一次当逃兵

君子不仁者有矣夫？
有。

意识流

想得很深入
那块石头似乎专为我准备
坐上去身体放松

我已不再年轻
纹路与沟壑
足以承载阅历
有特殊材料化解龃龉

长期练就磨星斗的功夫
受用而自得

画房子

我在场院画房子
一笔一画，好多间
麻雀们飞进来
像母亲种的豆子
你蹑手蹑脚，一声惊呼
场院空荡荡了

星星们跳来跳去
不一会，也被谁收走了
只留点点碎屑
房子的门一一被推开

我的猫咪

叫一声妈咪给你好吃的
她很乖。
我越发依赖她
她的叫声很美，很美
邻居孩子听着她的叫声安然入睡
隔壁老张头
听了一夜猫叫
第二天麻利儿地走了
据说眼睛是睁着的
他儿子没有回来
老相好不忍心看着他这样
轻轻拉下他的上眼皮
像缝合一道疤痕

李寻欢是谁

他是我们班最帅的
我追求他好久
曾多次小恩小惠
他视而不见
最后我把他堵在男厕所门口
他没了退路只好答应下来
那天我把背心印上他的名字
母亲看见了问
李寻欢是谁
我说，是门卫李大爷

恋爱脑

喜欢徜徉在快快家门口
那是一条石子路
我把石子踢光以后
开始叠纸飞机
我敢说，她家是一个庞大的停机场

快快是一个晚熟的女孩
对我的狂轰滥炸无动于衷
后来我离开那条石子路
再后来，我娶了她的同桌
妻子经常问我的初恋
我说，是一个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要幸福啊

大爷是个鞋匠
每年冬天，手上满是裂口
血从小口子上一点点洇出来
每天，他都是最晚一个收工

他喜欢跳舞，晚饭后穿戴整齐
风一样钻进舞厅
他还有一个固定舞伴
眉宇间，带那么一点暧昧

他生病住院被确诊患了癌症
病房就剩老伴他俩时
他拉着那双粗糙的手说
“往前走一步，要幸福啊！”

过几天，医院通知说误诊
出院后，他迫不及待又钻进了舞厅

晴朗

阳光经过风的漂洗更亮了
刘姨站在阳台上
眯着眼睛说：好幸福哦
她中年丧夫
一手带大的儿子也不孝顺
一气之下来到城里做了保姆
主家老头八十岁
每天他们骑着三轮出双入对
闲话早就传出来了
刘姨一呆就是十年
看着举步维艰的老头
日渐衰老的自己
刘姨脑门儿拧了一个大大的结

安安的眼神

安安的眼神
有蜜的甜，有水的润，有玉的光
看一眼，我就趔趄了
看第二眼的时候
我中了毒

药师说：只开对药不开贵药
信你个鬼！
我一直相信快快的按摩术
于是喊遍全网
那个丫头去旅游了

安安，请在看我一眼
以毒攻毒多好呀

鬼手的手

我查验过
这双手并无奇异之处
只是指尖稍稍弯曲（肉眼几乎不可见）
他善于编织各种器物
小动物居多
他知道李梅怕蛇
就编了一条很逼真的蛇
李梅见了呀的一声
扑进他的怀里

约茶

你是第一个正视我的人
从你的眼神
我读出了友善与温暖
街角的茶吧
有我喜欢的单丛
茶一入口，我的心就会变得柔软
喝到中间，罪恶感从唇齿到脏腑
而后，不再有而后
今天我们来一壶岩茶吧
透骨的风袭来时
也能保持内心的温暖

约咖啡

看着你的发型就感觉有情调
我们约杯咖啡如何
我喜欢的品种不少
你的鸭屎单丛有勾魂的妙觉
我不敢多饮，害怕那个
旁边手执茶盏的人

来一杯猫屎咖啡吧，再配一块狗屎糖
我们从日落到月升
一曲神秘园循环播放
一会，星星们就跑进来
跳一种不知名的舞蹈
我还没站起身
一只玉手就落在你的掌心

同是商海游弋人

小葵，我们同属商字号
而你出售美好，我却贩卖罪恶
相遇时，我不敢看你的眼睛
更不敢喊你同行
你的阳光与向暖，还有好听的名字
都会给人带来快乐
而我，只能躲进角落
吞咽遭人唾弃的蚀骨之痛
我已经消耗了做一个好人的资本
今后，就让我追随你，做你的影子吧
借你的花香，驱赶我满身的污浊

与你私奔

你是第一个
让我动心且着迷的女子
梅花的梅，幸福的幸
你低头的娇羞，融化了我所有硬结
你不但擅厨艺，还豢养蝴蝶
我想做和你一起追逐蝴蝶的人
我想做在你门外跺掉棉鞋上积雪的人
我想做，当炊烟湮灭鸡啼时
捧起你一杯汤羹的人
要不我们私奔吧
就去南方，我在梯田上除草
你头戴花冠，舞动满山蝴蝶

借你一副春天的眉眼

想你那里，
定是江南冬日胜阳春
满目繁花，泱泱十里
我这里却是，冬月参差，腊月蹉跎
掌心的余温，捂不热寒凉的心跳

借我一树桃花吧
花开舞动春声
花落我荷锄葬落红
或者，借我一副春天的眉眼

看花花吐蕊，观柳柳婀娜
枯草脱去冬衣
小河撒欢儿奔跑，带领十万水军

青石巷的雨沾衣欲湿
我早就觊觎你的那把油纸伞
让它做一次我的道具
期待伊人溜进我的伞下

第七封情书

这封信我酝酿两年
直到此时才敢亮出来
我知道你正朝我的反方向走去
我准备的情话在枝条里沉睡
春风一吹就会发芽
准备一兜零食打算与你跨年
结果落进水沟
我不是英雄，就等你打捞
请伸出你的纤纤玉手，或者长发
抑或，你魅惑的眼神

化妆舞会

粘上去的八字胡
走几步就掉了
我不敢弯腰，假胸岌岌可危

你指定的目标不入眼
我回到我——一个百不论的问题青年

音乐真好听
我想起母亲的摇篮曲
如果可以，我想陪她舞一曲

第八封情书

酒是通达之物
你是我饮酒后第一个想念的人
有好多心里话，无法诉诸笔端
心与笔之间，有难以名状的隔

那些酸腐的词不足以写进诗行
我拿什么打动你
是很久以来解不开的尖端课题

你的高冷，欲语还休的矜持
一次次打断我的梦
我索性装订月光清洗过的誓言

打包寄给你。
你若此时梦断，就划月亮船来
我打开南向的窗，铺开风的软垫

小药丸

喜欢它的步态
走路时，只臀部和尾巴摇晃
肉嘟嘟的，很可爱

我想给你养一阵
熟悉你的气息、声音
培养感情

你喊它时记得用升调
拖长的尾音一出来
它就欢快地扭动，撒娇

我对自己的工于心计
偷笑一会。

我是2025

那么多人追着问好
是多么惬意、自豪
我刚一露头
一群人蜂拥而至
鲜花、掌声、欢呼、尖叫
过足了大腕明星的瘾
让所有的围追堵截都来吧
我会好好爱你们
赐福给你们
记得报销来时车费

第九封情书

长椅空出半截
月光坐上来。我伸出右手
去抓带有洋甘菊香味、柔软的那只左手
冰凉的椅子推回了我

另一座城市的公园
你伸出左手，放进衣兜
去寻找另一只粗糙的右手
我轻轻握住，指尖短暂交流

隔空的笑，被月光复制、粘贴
我说：小样儿！
你吐了吐舌头

小草帽

写了这么多

村姑翠儿

妞妞，真能写，而且好看

屿暖

写得好多啊，喜欢的风格，进来送朵花

屿暖

遇到了哪个人贩子呢

【花匠】艾米丽

小草帽 发表于 2025-1-4 22:27
写了这么多

瞎写

【花匠】艾米丽

村姑翠儿 发表于 2025-1-4 22:29
妞妞，真能写，而且好看

谢翠儿

【花匠】艾米丽

屿暖 发表于 2025-1-4 22:29
写得好多啊，喜欢的风格，进来送朵花

可爱的你

【花匠】艾米丽

屿暖 发表于 2025-1-4 22:30
遇到了哪个人贩子呢

你是小葵？

屿暖

【花匠】艾米丽 发表于 2025-1-4 22:43
你是小葵？

是啊，送你一朵葵花

【花匠】艾米丽

屿暖 发表于 2025-1-4 22:44
是啊，送你一朵葵花

谢谢！好可爱！

余梦江河

艾米莉就艾米莉吧，读你想出一个大卫，祝福

【花匠】艾米丽

余梦江河 发表于 2025-1-5 06:51
艾米莉就艾米莉吧，读你想出一个大卫，祝福

早上好江河

飒野

辛勤的花匠，谢谢活动中的支持，可你是谁呢

【花匠】艾米丽

飒野 发表于 2025-1-5 10:24
辛勤的花匠，谢谢活动中的支持，可你是谁呢

题目里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