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腴 ——读柏桦《春事》想到一些事
“游客喜欢春腴,吃客便喜欢肥腴”, 柏桦将它们归为春事。 在接下来的叙述中,他说:“昨天我们到蜀腴去,麦太太没去过。” 从春腴到肥腴,再一步跨进蜀腴 也就在两行诗之间。
而我偏偏想起东欧的白俄女人 为她们颤抖的一生,我曾写过如下诗句:十三四支花朵,紧致; 三十年积攒下来的土豆牛肉,可以让它们 肥得走不动,浑身散发着 小馒头扔进水里的傲慢与迅捷。
“晚餐是猪肉酱汁汤,馔香四溢。 我去了外面。 李树下的血被染得通红,是豚子的血染红的。” ——说的是东洋的风清月白 可见帝国的两翼,早已生活着嗜肉族,更不要忘了 往上走,还有一群杀羊不眨眼的白头巾。
作为物象,肥腴有时也会被吃进政治的肚腹。 当希特勒在银幕上看见斯大林,他说道: “这个人有一幅好面容,和他可以进行协商”。 大意如下:餐桌上,被觊觎多时的肥腴肉山 因肥得流油,一时(让人)头昏目眩 而忘了,刚刚还在相互递刀子。
注释一:“游客喜欢春腴,吃客便喜欢肥腴”,参见《秋变与秋乐》(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春事》,P165。 注释二:“昨天我们到蜀腴去,麦太太没去过。”——柏桦笺注:参见《张爱玲文集》(第一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色.戒》第249页(按:“蜀腴”是上海1940年代著名的川菜馆。)参见《秋变与秋乐》(柏桦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春事》,P165。 注释三:“晚餐是猪肉酱汁汤,馔香四溢。我去了外面。李树下的血被染得通红,是豚子的血染红的。”参见,《肥肉》(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草莓浓汤》(日)大出哲,陆小晟译)P131. 注释四:“这个人有一幅好面容,和他可以进行协商”,参见《里芬斯塔尔回忆录》P210—211
2025.5.21
塌方
隆尧出来的马茂洋同学曾在邢台干过矿工,后来 做编辑做记者上大学做了教授 嗜酒的才子郑巍同学,这些年也是挖金高手 两个陌生客却像商量好了似的: 要在峥嵘岁月,写出伟大诗篇。
只是,《爱,没有路》里,没有烟尘 《其实是一种遗憾》,难觅真正遗憾;码头酿造的 那些如山的泡沫 也未见塌方。真可谓 天清清、水蓝蓝,仿佛世间有一股神秘力量 须时刻警惕、回避。
江山又何其广阔啊。毕竟天崩与地裂 都在域外:大炮坦克轰炸机、高楼大厦大马路 颤抖的颤抖、坍塌的坍塌,——这,又与我们何干? 哪怕曾有人这样回忆: 墙的彼岸是另外一道墙,它有轻微的 呼吸声,嘴巴镶嵌在土灰中。
注释一:《爱,没有路》、《其实是一种遗憾》,皆为诗人马茂洋诗集名。 注释二:“墙的彼岸是另外一道墙,它有轻微的呼吸声,嘴巴镶嵌在土灰中。”一句参见码头水鬼《摄像头——记操场埋尸十六年冤案》。
2025.5.22
吃酒
在我老家赤水,喝酒不叫喝酒,叫吃单碗。究其原因,大概是农家整酒 ,没有专门的酒具,土碗倒上苞谷酒便是。长沙镇每逢赶场天,那些扛着楠竹,背着新米上街的农民,卖了几文钱,就吆五喝六,到街边的小饭馆吃单碗。太阳落坡,他们才满脸通红,嘟哝着道别,踉跄着朝镇子外的大山走去。隔天,就传来消息,吃醉的罗老幺一头栽进水田,再没起来。梁子上的李四更惨,歪在山崖下一动不动,找到他时,耳朵和鼻孔里,红色的山蚂蚁钻进钻出。 —— 罗树
天南地北的几条汉子如若坐在一起,该如何? 答:唯有喝酒。只是,南腔北调,你可识得?
蜀人:整两口。巴人:整起。(这里特别提一下忠县人: 要么搞一哈,要么锤起。) 鲁人:来,哈酒。 陕人:咥,用力干。山西人:咂酒。 湘人:恰酒。江西也会说:咪一点,来两口。 广东佬却说:饮啖酒。像是啜着小嘴儿啖荔枝。 洛阳人比较文化,一会儿抿,一会儿ho,一会儿弄点呵呵。 而只有在伟大的闵行帝国,才能听到如此发音:qi老酒。
而我想告诉你的是 不论哪里来的诗歌贩子,只要走到了一起 似乎都应该这样:先让我来读个诗
——仿佛诗,就是酒瓶子盖子 打开来就是吃起来
2025.5.22
喜闻曹兵上人民日报,吟诗一首
在固原市彭阳县交岔乡关口村,农民诗人曹兵家的大树下,夏风和煦,一场山间的小型诗歌朗诵会正在举行。参与新时代西海固文学现象调研暨研讨活动的专家学者们席地而坐,与曹兵畅谈诗歌、文学与人生。 ——人民日报《泥土芬芳里长出的西海固文学样本》2025-05-23
而今,来自老少边穷的诗人都很有锐气 来自富庶之地的文人都很骚 而来自山东的北大才子就更是又颓废又骚
2025.5.23
浸梦水亭门
荷花素琴陆放翁,水亭葛帐洋丁丁,那年我也有上好的雅兴 捧着一只山中蝴蝶,从杭州湾一路赶往兰溪。
(是的,有人要去那里喝喜酒)
白天在路上,不是你看我,就是我看你。 夜里回到帐中,亦如是。
说来那已是夏日,但香风炽热,仿佛在持续生产稠密的春意。 山水浪漫的花草到底好不好看,我已记不起来。
而今只晓得,“浓李夭桃,是旧日潘郎,亲试春艳”。 ——直到翌日梦醒时分:一个爱上翅膀,一个爱上了风火轮。
2025.5.23
酒色掏空了我们的身体 文/我曾经也是高原
2025年5月16日午间,诗人们酒足饭饱之后,群里有人发了一美女图,随之有人说到崔姓,于是群里开始了一通骚言骚语。 ——题记
崔徽?崔紫云?还是崔莺莺呢 亦或是穿吊带衫的崔院士?
小崔的阴户极美,又让我们 高兴了一下午。
2025.5.16
祖母说我们这里也有个亲爱的李四喜同志
我们王家河也有一个同志叫李四喜 同样,他也做了十来年长工 也算受了一辈子苦的娃儿——好不容易解放后 才讨了个媳妇生了个崽儿 那年冬月间,汝溪开始搞土改 他的工作就特别卖力 不注意还当了青年团的支部书记 隔年,布谷鸟叫玉米抽穗,土改才算搞撇脱了 自然,他也分到了田
跟你们想的差不多,此时的他就吵着 要回九亭去专门搞生产 换句话说,就是分了田的李四喜 不愿意干工作,也不愿意开会
气得几个干部轮流去劝他 在祠堂的大院子里,硬是把他急得簸簸儿跳 以至于一个大男人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还边哭边说:一辈子受苦,没得田 好不容易现在分了田,就算心满意足了 还要干革命做撒子哦! 后来,乡干部三番五次给他说 干革命啷个会让你个人吃亏嘛 他才慢慢收住了眼泪水
根据1951年7月18日《新湖南报》读者章正发来信相关文字改写。文字参见熊培云《一个村庄里的中国》第一章第5节《讨伐李四喜》,P62.
2025.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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