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搭车与寄生

楼细雨

【】搭车与寄生
     文/楼细雨


曾记，外市求学三加二的大专。最后一站
离家三公里。打车费用，是我一日饭钱。
那时，黑出租者，多是描龙画凤的
长发社会青年；秃头的老油条街霸。
甚至一次搭讪未遂的那位黄毛嘲讽道：
“十块钱还嫌贵呀，你腿儿着吧，
也许还能再捡上十块钱”。老子当时忍了！
摸了下书包里、壮胆并未开刃的杀猪刀。
当年至今，应该是永远，也不会掏出来的。


——搭顺风车，成为常态。
拦截手扶蚂蚱腿儿，三蹦子，单排小货车。
熟脸儿的敬烟陪笑；看老实木讷的
我也是长发一甩，在古惑仔的遗风中
抬腿硬上。偶尔也能享受一下同村
那几个败家子：卖毛片，看场子，当打手
的杂牌摩托车团伙儿青年大哥。
送我到家门口，又绝尘而去的炫耀与快感。
当然，我的日记里记着他们的“好”！
后来我也默默偿还了关于他们的一些孽缘。


二十年后，虽然我还在离家百十里的地方
徘徊蜗居。他们有的改造完，不知所踪；
有的精神错乱般昼伏夜出，杯弓蛇影
风声鹤唳；有的，早已走完了一生……
对于这些社会不同种类的寄生，有害的
自然会被时代的镰刀删除。而我是幸运的。
像一株柔弱的菟丝子，被善良的父母亲人
咬牙养到成熟。居然成了一味药材。
虽说不太值钱，但现在已改头换面。
因为，我被一个善良到霸道的女人
买断了、百年的使用权。


而我习惯的日记，像老家与我同龄的
桑椹树，被鸟雀排泄般偶然带来的种子，
寄生成一株也是药材的桑寄生。
我还在让它活着，虽然它像一个良性病灶
不断耗费着、我的一部分业余精力。
虽然，它没有形成什么春秋笔法，
也没有多少理想中的远方和诗意，
但故事也好，野史也罢。
在和多年来剩余的二三友
红、白、啤酒后，吹吹牛皮，说说也好……


20250715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