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写在云端

严观

游移神庙的瞬息，风的马尾
抛向那无垠的湛蓝之渊——
未被命名的寂静，时间尚未
流淌的源头。显形与遮蔽，
“存在”的“无”或“有”。

那澄明，林中空地之光，
那空地中的呼吸，定义过程中
的悬停，那“生成”的纯粹——  
雨：“湿”；气，“空”；  
“变”在“不变”之上的舞蹈。  

交融的界面，主客意识投射的
银幕，律动的真实“显现”，
“知觉的天空”。当你仰望，  
不是你在看云，而是云
在通过你的眼睛，观看它自己。  

这“虚无”的积极面相，
意义的可能场域，先于本质的
诗意具现，使“虚无”漂浮，  
编织荒诞中的形态，“短暂”对抗
“永恒”，它是“山”与“龙”。

觉知的临界，顺气流而行，  
不争而善胜。云的心性，
那容纳云的天空，空而不空，  
有而不有，在“观云”中观心。  
它每日“死去”，但它从不终结。

过程永在，“诗”形而上学的
诞生，此刻之“在”，
“自由”的悖论与完成——  
环流的必然，壮丽的聚变，
永恒轮回，每一次以新的形态。

灵光瞬时在场，那独一无二的、
未被污染的奇迹，朝霞熔金，
一道虹霓的稿，悬于天际，
风抄写它，吹散，吹散它，
吹向更远的、更远的空白。

一首诗，在被写下之前早已
在所有仰望的寂静里，存在。  
见证与搬运者，本体与回声，  
在天空书写，又在天空抹去，  
那是最终回归的无垠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