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雪人（外四首）

邓小玲

堆雪人（外四首）

邓 小玲

堆雪人

如果你恨他

就把他堆成一个雪人

胖的堆得更胖

瘦的也堆得胖点

给他堆一脸的笑

让他坐在那里笑着

在你眼里慢慢消融成一滩水

立冬

没有什么可收藏的

树和草让叶儿提前枯死

对即将降临的冬天

它们活得比我彻底更决绝

南方的冬天在等待雪

雪降临的时刻，似乎

一年的苦涩就到了尽头

我拥有过五十多个冬天

不是每个冬天都下雪

我的前半生漏洞百出

这破败不堪的前半生

住过天使也住过魔鬼

可惭愧的是，我既没有当好天使

也没有当好魔鬼

我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啊

大月亮

月亮变大了

我的孤独还是看不清

在拥挤的人群中

不断地摩擦

撞击

我做不到像月亮一样

只要人间进入夜晚

就能借力发光

入冬

准备好几畦白菜萝卜

几件厚实的衣裤

南方的冬天，所需并不多

如果，天空能为我准备好

一场大雪

让那个渐已淡忘的名字

在梨花枝头开上一朵

哪怕仅有一两天

我也希望你还如花样鲜活

我不是鹦鹉

它们安于笼子里

学人说话唱歌

我常常感到羞愧

相比它们，我既说不好别人喜欢听的话

也唱不好他们喜欢的赞歌

人活得禽类不如的时候

就是生活在一片森林里

每一次发声都有可能召来同类的敌意

可能引来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