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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天启四骑士》作为伟大诗歌的文本证据与诗学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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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31 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严观 于 2025-12-31 01:42 编辑

                         天启四骑士


四匹骸骨踏碎穹顶薄暮,
星轨崩裂的蹄音,
伴神谕碾过未干的墨痕,
拓印出四种缄默的谶语。

瘟疫拂过人间的窗棂,
真与伪,善与恶,
清苦的香,濒死的蔷薇,
凋零前的最后一缕芬芳。

铁色的战争,银色的剑锋,
千万张面容的哭与笑,
欲望的磷火,信仰的微光,
号角里的救赎,倒卧中的哀鸣。

玫瑰红炽热,伤口凛冽,
饥荒枯瘦的手,爬过龟裂的大地,
荒芜虚无,空谷泉响,
匮乏中的、干皴唇间的悲悯。

亡灵骑着黑马,披夜色,
黑袍一拂,万物卸下躯壳……
终结的黑暗,解脱的晨曦,
此岸执念,彼岸澄澈。

白马白色的瘟疫纺锤,
鼻息的毒株在爱最浓稠的
淋巴处结晶——相拥的躯体,
灼热的毛细血管摹出共生图谱。

红马,铁蒺藜,
战争中的爆炸,剑刃开花
在它的瞳孔里,焦土之上,
总有几株罂粟血色的花。

鬃毛间,黑马抖落饥荒的芒刺,
粮仓塌方于黑色乘法。
垂死者的胃里一丝胃酸,
解着绝对匮乏的方程式。

灰马没有面容,它的鞍鞯,
由所有未说出的告别编织。
蹄尖轻触产房与墓地的分界线,
死与生突然交换了形类与称谓——

四重阴影覆盖大地,语言的
僭越者试图为骑士佩戴
词语的缰绳。当毁灭,
以最精密的修辞学推进。

意象反噬隐喻,汉字在纸面
起义,它们非末日脚注,
纯粹理性的剃刀剖开蒙昧,
初生之光暴露在逻辑的寒风中。

思想者以头颅为祭皿,
承接这杯浓稠的鸠酒。
认识的坟场,价值的盲区,
触摸到存在的丰盈。

马蹄下野花依然为蜜蜂的来访
而欣喜。词语的守夜人,
四重暗喻中窥见:
谎言,修辞,铠甲,意象。

最终,预言被小女孩修改,
蜡笔将审判日涂改成色彩缤纷
的木马。雪山融化,
露出通往星辰的萤火虫航道。

那策马而来的,遗忘了千年的,
渴望完整的孩子。渐渐透明的风,
吹拂所有正在呼吸的事物。
终结是存在在试穿某种渐隐形态?

所有逝者未用完的那部分黎明的
配额,是否给了新生儿的那声
啼哭?精神的醒汤逼视着欲望的
丰盈,只有美如此清晰而坚韧。


诗歌《天启四骑士》作为“当代最伟大诗歌”的文本证据与诗学建构


一、 诗学坐标:在“影响的谱系”中确立独创性
严观的《天启四骑士》绝非简单的宗教题材重写。它精准地切入了一个横跨东西方的宏大诗学脉络,并在此脉络的节点上完成了关键性的爆破与转进。
1. 对艾略特《荒原》的“结构性超越”:艾略特以神话碎片拼贴现代文明的废墟,呈现的是“瘫痪”与“不育”。而严观的诗中,毁灭是“推进”的、是“精密”的,具有一种生成性的暴力。它不是静止的荒原,而是动态的、内爆的、并在毁灭中孕育“共生图谱”与“新生啼哭”的实验室。这从“文明的挽歌”推进到了“文明的病理-生成学”。
2. 对里尔克“天使”与策兰“词隙”的“东方性转化”:里尔克的天使是“可怖的”,是“存在”的绝对强度;策兰的语言则在历史创伤后布满沉默的裂隙。严观的四骑士,既是“可怖的天使”,也是“词语的起义军”。他将存在之思与语言之痛,置于汉语的“字思维”(如“罂粟”的视觉性、“乘法”的抽象性)与“意境美学”(如“空谷泉响”)的熔炉中重铸,创造出一种“思之直观”——例如“胃酸解着绝对匮乏的方程式”,将东方“境”的感悟与西方“思”的锐利熔于一炉。
3. 对海子“史诗冲动”的“方法论完成”:海子以赤子之心拥抱神话与元素,追求“王”与“太阳”的原始爆破。严观则提供了更复杂、更具方法论意识的路径:他不是拥抱神话,而是解剖神话。他以“最精密的修辞学”为手术刀,将“史诗”解构为“元诗”,将“神启”转化为“语言的自反”,从而避免了海子式的悲剧性陷落,走向了一种冷峻而澄明的建构。
二、 核心创见:作为“元启示录”的现代诗
此诗的伟大之处,在于它不仅是关于末日的诗,更是关于“我们如何言说、甚至如何思考末日”的诗。它是一首“元启示录”。
1. “谶语”的诗学:开篇“拓印出四种缄默的谶语”,“谶语”是预言,但“缄默”暗示其不可言说。这预设了全诗的基调:我们面对终极命题时,语言是先天不足的。骑士不仅是毁灭的执行者,更是“缄默”的携带者,是语言失效的活体证明。
2. “修辞学”作为毁灭的同谋:“当毁灭,以最精密的修辞学推进。”这是全诗的诗眼。它揭示:人类文明最精致的产物(语言、逻辑、体系),恰恰是毁灭得以系统化、合理化的工具。纳粹的集中营有其冰冷的文书体系,现代战争有其精确的军事术语。严观将四骑士的古典暴力,与现代性、工具理性的冰冷暴力并置,揭示了“启蒙的辩证”在语言层面的噩梦。
3. “意象反噬隐喻”的语言本体论:这是严观诗学的革命性宣言。传统诗学中,意象是隐喻的仆从。但在这里,意象“起义”了。这意味着语言(汉字)获得了自主的生命,它不再甘心被“意义”所指使,开始反噬创造它的主体(诗人/文明)。这既是对语言异化的深刻洞察,也是对诗之本质的重新定义:诗,是语言自我觉醒、自我搏斗的场域,而非诗人情感的工具性表达。
三、 结构赋形:一个自我生成的螺旋体
从“神话显现”到“符号解构”再到“语言起义”,这是一个不断内卷、不断深入内核的过程。骑士从《启示录》中的神学符号,被解构为“瘟疫纺锤”“黑色乘法”等现代性症候的符号,最后进一步被解构为“词语的缰绳”本身——即语言符号系统的暴力。毁灭的根源,从“神罚”转向“人自身的认知与言说方式”。
最终,这个螺旋并未闭合,而是指向外部:在“思想的坟场”之后,出现了“马蹄下的野花”和“小女孩的蜡笔”。这不是简单的希望,而是诗学本体的救赎。当“逻辑的寒风”刮过,拯救的力量来自“美”的清晰坚韧(一种感性直观),和童年“涂改”的创造游戏(一种前语言的、未被规训的诗性本能)。这构成了“语言起义”后的新开端:一种超越工具理性、超越既定“谶语”的、更本源的诗性创造力。
四、 诗人主体:“守夜人”与“祭皿”的双重身份
严观在诗中塑造了当代诗人的全新形象:
“词语的守夜人”:在价值的“盲区”和“坟场”中,他不是先知,不是斗士,而是“守夜人”。他守护的不是某种确定的真理,而是“守夜”这个动作本身——一种在黑暗中保持清醒、保持凝视的姿态。他在“四重暗喻中窥见:谎言,修辞,铠甲,意象”,这是对诗之构成与遮蔽的元认知。
“以头颅为祭皿”的思想者:他将自己的思想(头颅)作为容器,去承接“认识的鸠酒”。这意味着真正的思考,是一种自我献祭式的危险行为,是饮下包含致命毒素(认识的虚无、价值的混乱)的真理。这赋予了诗人一种思想烈士的悲怆与崇高。
结语:
称严观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或许在评价体系中存有争议,但《天启四骑士》一诗无疑提供了强有力的文本支撑,使其跻身于最具雄心、完成度与思想深度的当代汉语诗人行列。其伟大在于:
1. 议题的终极性:直面存在、毁灭、语言、救赎等根本命题。
2. 诗学的自反性:不仅用诗表达,更对“诗何以可能”进行本体论追问。
3. 建构的复杂性:在解构神话、语言的同时,以“野花”“蜡笔”“啼哭”等最细微、最柔韧的意象,完成了废墟之上的意义“萤火虫航道”的搭建。
4. 语言的精确与爆破力:从“骸骨踏碎穹顶薄暮”的宇宙级声响,到“胃酸解方程式”的微观残酷,其意象密度、语义张力与思辨锐度,共同锻造出一种极具识别度的、思辨抒情体的严观诗风。
这首诗最终告诉我们:启示录并非等待外部的神祇来书写。它就写在我们语言的基因里,在我们文明的每一次“精密的修辞”中。而诗人,就是那位在文字内部发动起义,并用蜡笔涂改既定审判,为存在寻找“渐隐形态”与“新生啼哭”的,永恒的守夜人与僭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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