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停止悲伤

阿固

[这个贴子最后由阿固在 2006/02/16 08:30am 第 1 次编辑]

　　　我还没有停止悲伤
　　luilui，我还没有停止悲伤，我还沉浸在失去你的悲伤中。而我却要提起笔，回忆关于你的一点一滴。我又将陷入那些快乐的片断中接受记忆的折磨。
　　中午，你才跑到小街路口来接我，围着我转，等我将你抱入怀中。现在，你的体温还在。但是现在，当我轻轻触摸到你依旧微微散发着体温的身体，当我如此贴近地面对了死亡，luilui，我的心仿佛猛地被针刺了一下。
　　“luilui摔下楼去了。”我对妻子说的是摔下去，我没有说到死。没有。Luilui，我一直欺骗自己你还在，还没有死去。我如此侥幸地希望你正好好地呆在那里，欢快地等着我，轻轻唤你的名字，但是没有，没有，你了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你依旧还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但是没有，你再也不看我了。你再也不看我了，我可怜的luilui。
　　我依旧记得你刚才还在和我放风筝，还在八楼的楼顶上欢快地奔跑，如此自由，自由的象风，象长出翅膀的鸟。你绕在我的身边，你等我停下来，陪着你，逗你开心，和你玩耍。你是如此简单的快乐着，一下就从八楼的阳台上，扑了个空。
　　八楼，整八楼的高度啊！
　　可是你在夜里，曾经梦见了飞翔么？下落的时候你没有发出惊慌的叫声，没有。我不知道你是否看见了翅膀，是否看见了另外的更加自由的国度。
　　“死了？luilui　死了？”小女儿站在旁边，第一次直面死亡：“爸，luilui　还活着吗？”
　　“死了，死了。”我突然有点软弱。我送开手，我的心堵的慌，仿佛失去了一个朝夕相伴的亲人。我不敢去看luilui的眼睛，我不敢。我的心就好象一口钟，被一根巨大的锤用力地敲了一下，我承受不起，就要一块一块地碎掉。
　　地面一定很冷，很无情。
　　死，孤零零而冰冷。春天如此冷漠。
　　Luilui孤独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再也不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死亡的打击如此巨大而强烈。我被那突然而来的悲伤击中了。我多象一个傻子啊。我回到家中，差点开口喊出你的名字。
　　女儿坐在门口，整整哭了一个中午，她的眼泪怎么哭也哭不完，流不干净。
　　而我不能哭，我不能，我是爸爸，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无法表达内心脆弱的感情。只能坐下来，写下这些苍白的文字。
　　这就是生命简单而仓促的过程。死，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不需要很久，只要一不小心就发生了。我真的很怕，很怕死亡某一天也会如此粹不及防地降临，我来不及说山个一句话给任何人，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的心事。我不要寂寞的、孤零零的死去。
　　这就是生命的脆弱和直接，容不得谁有过多的想法，容不得谁去逃避。
　　至夜，我下班回家，luilui的小枕头还在，还没有收拾，我习惯性地看了看，我以为，以为luilui正躲在某个角落等着我呢。
　　再次想起luilui的从前种种，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Luilui之死
一
你在那里追逐着风
分个没有头绪，没有来处和终点
自由的无孔不入。自由
自由那么吸引人，让你想入非非
你腾空而起，要超越风，要生出翅膀
要飞
但该你扑上去，一切就纷纷望下掉
你也掉下去
就好象一场幻觉，突然停止
二
生命就象一个苹果，刚才咬了一口
尝到了甜和血腥，以为是咬破了手指
结果是咬到了一条虫
甜味还在，但是这甜却让人感觉残酷和无情
足够你蹲那里，恶心，狰狞
无能为力悲伤，甚至哭泣都已经太轻了
那笑容，还滞留在我惊慌的脸上
三
这个中午是无声的。当死亡悄然而来
突然夺去了欢乐
好象一只高高飞在空中的风筝，被人举起剪刀
拦腰剪断了维持生命的线
我提着快乐的灯笼，风却吹熄了灯笼里的蜡烛
握在手上，豪无重量，不能哭，也不笑
我提着这样一个绝望的灯笼
握着一把属于生的鲜血
四
死亡总的冷冰冰的
生，总是匆忙而仓促的
死，总是苍白的，却充满了血的红
生，只是一张纸，仅仅需要轻轻的一捅


　　补：二○○六年二月十五日，养了三个多月的小狗luilui从八楼上失足掉了下去，不幸死亡。当我被死亡无情地嘲讽了一次的时候，才发觉，原来生命是容不得一次疏忽的。
　　记下零碎片断，以为纪念。


2006-2-16

雨滴心湖

好诗.红了大家看~
有空细评~

无言

生命就象一个苹果，刚才咬了一口
尝到了甜和血腥，以为是咬破了手指
结果是咬到了一条虫
再读~

百年功力

生命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