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他们的情人节

沉鱼 · 发表于 2006-2-16 21:09

<<不写他们的情人节>>
他们一早来到了街上,带着玫瑰上路
我说的是从此这片刻的重合
耳与鬓,手与脚,心与跳
漫溢的抒情方式令你侧目
而过.你被一辆长途车载走
你要去的地方徒有两个熟悉的音节
其余都是蠕动的蝌蚪
春天来了,它们和你一样
奔涌到某一点
掀起一点点高潮,悄悄藏匿一条条黑色的
小尾巴

<<今夜我坐在佛前>>
我吐大悲大苦吐不出
我只说游丝缕缕
斩不断理还乱
缚住了夜的视线,夜需要
明月的眼睛照澈内心
我蜷缩在果壳的里面
江河已经枯竭
一条鱼的记忆形同残骸
我形同虚设
<<我无耻>> 汉之广矣，谁可泳之
我自问自答并投身其中
水草夭折盐碱一片乌黑
鱼虾不见踪影蛇蝎委顿
我假装不知道
我已吸附了什么
就吐什么
并不屑于掩藏
在一片黑色之境
在众人已经集体出走的纸张背面
<<车来车往>>
许多人下来了
唯独没看见我自己
直起腰拿起行李
往下跳
仿佛坐了那么久习惯被速度
运载,像这些轮子不舍昼夜
陷落在命定的刻度里
不敢接受一枚钉子或者一个少年
举起刀片说:我来也
<<我们是朋友>>
你一边后退一边这么说的时候
果实也已经成熟
当我路过的时候
加速度掉下来
自我的头顶切入
插进心脏
二分之一处
刻有一条新的定律
黑色,与引力绝对无关
<<揣着一把钥匙>>
同时揣着自己的五指,攥成一团
星期二的下午气温下降
这令许多门窗渴望隔绝
一场流感将要到来
传染的植物盛开在街面
晃过来晃过去
扎入蒲公英的眼
淹没来年,四五六七月
<<机器人>>
他在二月十二日保持一贯的姿势
他在二月十三日向前迈了一步
他在二月十四日开始后退
他了解了那个坏女孩
栽玫瑰,耍障眼法
已经入膏肓
他庆幸除了胳膊腿儿
除了重复,血肉全无
毫无知觉

<<今天>>
是从六点钟开始的
十六点半结束
十个小时里我在点线之间穿越
一滴雨水落下来的时候
今天掩埋了二分之一
还有一半是伞的世界
在不可触摸的地方,十六点四十八
嗯,我开心,剖出碎片来
他看不见
他本来就看不见
他充满了寒冷的牙齿
布满天空
这不是逆流而上的空气
我需要顺着最后的呼吸
找到他的眼睛,射过来
照亮他自己
他是一道蓝色的幻影
需要每一个白昼填充姹紫嫣红
而我是幽梦的黑色边界
我要亲眼看到我被必杀死
成为满天的烟火为他绽开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