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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妙心缘在 2003/04/07 10:19am 第 3 次编辑]
怎样穿越这个城市,让我找到池边花紫色的呼吸
走了大半个春天,向天空生长的目光
只圆成一片叶子。迎风挣扎中只找到太阳
我眼中与生俱来的那滴墨色,还在不大的白纸上写字
向下写时被称作醒来,清晰地去写一个女孩翡翠色的笑意
或叫作寻觅,从散乱的名字中间,再次写出自己
和自己用些植物桔杆做成的下肢。我的行走
是从去年秋收时分开始干燥,经过一些叫做冷的物事
如今每一步,都以复苏之姿惊动城市,试图
在车水马龙的湍急中,放下安步就班的四季
于是我看到我的手,更象伸出土地的一丛麦子
以绿色的针芒,去绣出中心广场的惬意与美丽
于是我的神色属于渴望。在城市,我不得不
被遗落在所有车辆的后面,灰蒙蒙地呼吸
我知道我的血肉流浪,是离开故乡的一把泥土
一张车票,便中止了我与那些果实的终生亲密
而早一步到来的砖石,已磨去乡音
在新的尘灰间,将城市的陌生垒出高度
喧闹的夜,灯光的芒刺,每个梦都被枷打出血
我和每一个日子一同急迫,有时成圆
忽而成方,又成扁扁的叹息,成泡沫
张开嘴巴,便被更大的喧啸掠夺去呼声
人们离开柏油路面,悬浮如曲尺
折叠一分种的长度,或折叠一个世纪
一分钟的长度里能放下多少生存,或死亡
坦直,或弯曲?告诉我,怎样穿越这个城市
找到池边花紫色的呼吸。三天三夜
一个韵脚超越城市的所有睡眠,仍是
半边象形字鲜活的姿势。三天三夜
一些花瓣放进歌声,却在泪水到来之前一一枯萎
我见到一分钟的长度里,谎言的子弹
多少次在城市上膛,多少次从嘴巴向心灵射击
一分种,许多恋爱伤成哭泣。而防弹玻璃后面
车窗大声喘息,许多接吻发生
我不知道瞬间相聚、瞬间分离的因为所以
不知如何面对。红灯贴在半空的一块血迹
是不是一点真情和人生的牢记
紫色池边花,灿烂的裸体,自由摇弋
放进内衣口袋的记忆,不被重视
楼群起伏间许多眼睛闭起,关闭我的风景,高高低低
心情瞬间换季。我麦畦里长大的手
无法触摸钢筋水泥的墙壁。城市的指尖
尖冷如刃,一些疼疼的感觉断断续续
城市的声浪裂开窄窄的巷子,而走进去的
多是沉默之思。向楼台与楼台对峙的古今冷漠
放进熟悉的渴望,我已祈盼有雨
祈盼沉默与冷漠的尽头,有一片原野
一片绿,一片绿的上面,我会赤裸而栖
不听从任何召唤,一任缓慢悠长的呼吸,被称作幸福
雨中相遇的多有爱情。而我的幸福碰碎
象那个从爱情下岗的汉子,大巴门前
无法穿越一分种的等候。碎玻璃摊开一瓶灵魂的液体
却任凭如何浇灌,都无法拯救这种干枯
我的下肢,不会在城市发芽。我的走动
总沿着寂寞的石阶踩疼寂寞。偶尔从足踝开始
我的步伐燃出火焰,火红的血液
沿着脉管回归思念。我也会去看一束长发怎样挽起
毕竟穿起高跟鞋的城市更象城市,毕竟和人们一样
形同陌路也做同样的事情,比如后半夜
比如一分种,比如和人们同时看到:路边
那个来自异乡的卖菜女,用手机和异处的伙伴侃价
但谁能告诉我,怎样穿越城市
找到池边花紫色的呼吸?年节的两户礼花
渴望相识而在天空相遇。却终因陌生
迅速分离。不断拓宽又不断拥挤的城市
总使我的灵魂再一次呻吟,在互不相识的人群中
我的卑微,只做贴近大地的一片绿,与
贴近天空生长的城市,有着无法测量的距离
我只是远离故乡的一把土,能被城市的风轻易扬起
但我不想改变什么,我的生存,我的四季
我投向枝头的目光圆成的叶子,都朝向远方
朝向雨,朝向池边花紫色的呼吸
11:31 2003-4-6定稿于太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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