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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阿镜梦幻日记散文诗系列(究极版41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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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0 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阿镜梦幻日记散文诗系列(究极版41则)



牙痛日记   2001。01。28
就在我欢乐地足以忘却人间背后隐藏的,一阵痛楚却发难于一片尾大不掉的排骨。无法想象我竟突如其来地遭受阵痛般的攻击,一种无法分娩出啥东西的悲哀我正愁无人与我分享。
啊,我的左脑虽已被右脑所丢弃,但是我的难受和不耐却是始终如一,我坐着想象我站立时的快感,我站着时怀念躺下的好处,而我一躺在这粉红的墓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闪一闪的,迅速量产的悲怆。虽然我老早已选择了崩溃,但却没发现谁对这终极允诺产生兴趣。
在牙床下有些发芽的钢铁,在血管中有源源不绝的,对敌军的救援。我的确无法思考,不能将自己靠岸,是的,我持续触礁之中,我看不见陈年发火的弯月,我听不见战斗夜鼠奔窜,我闻不到自己凝结的血气,是的,只有那颗病牙是活的,而且活在此刻当下,无怨无悔。
我无法写诗,而且真得无法写诗,这是挺悲惨的丑闻,我持续让蚁群们欢呼举起,然后以冰暴加以还击,这使我开始寒冷,而且以这失温的尸袋掩护我这悲情的撤退。我得哀嚎死去以骗取群虫的同情,这混蛋得可以的今晚,我将一人瞒过一嘴的哨兵,将一脚跃出这无人的黑街外,我将号令我剩余的埋伏肺叶的游击狼群,全力反击...





散步日记   2001。02。09
散步在一场场追逐的流火间,隐避于快速与缓慢交替的振动下,无人知晓那散步是多么纯粹的动作。啊,他们都说我,说我挺明白是为了那爱情的胜利。但我除了吹起小声底口哨,怎能如此轻易地被人识破。我得仰望向月亮刺探那高高挂的眼睛,我得加速奔跑在众多路树的喉咙外,我得再压抑那心中无法压抑的喜悦,我得沿路闪躲那巧扮侦探的猫,我得划着双手剪开迷障,将自己埋入道路的尽头。
然而,我仍找不到那双躲在暗处的眼睛,无情的偷窥几乎使我的翅膀燃烧,无声无息使我想起溺死经验,我不能一再地为了爱而中计,我要揪出你,把你投影在我轻颤的阴影外。
「除非你的脚印飘浮在,爱之外,否则你难以挣脱美好散步的命运 」。善女子如是云。。。
我的眼睛遂在一切纷乱之下安息,除了一路被人认出破绽的危险外,没有谁能再阻止我,和妳一起继续散步。





乌鸦日记   2001。02。12
黑鸦无限在针叶林顶,当四处无人时啊~~~啊~~~啊地骂我个痛快,我回敬以响亮的锣声,把你一个个地打翻,如此,夜就可以深深地插入森林,与我安静为伍,
当夜,我梦及一人身穿黑颈披风,挟松果前来飨我,我认出你是那夜夜背着咒语然而无能解锁在月影外独自洗涤咽喉的种种,而你的伪装的眼睛只是静静地凝望我对你针锋相对的一切,于是我感到我似乎不该占领你的啊啊啊的夜也许,夜是森林的而你是夜的一切也许,我是这不受欢迎的喉刺至少,今夜我得相当地谦虚。
在梦中如何谦虚?在深床中如何起飞?在月光淋湿衣裳前如何祷念?该好好地啊啊啊思量这变化的一切。





蝴蝶日记            2001。02。17
张开双手仆在三月蒸透的山茶花,诱我将发芽的爱情一朵朵向妳直逼前来,那载不动的视觉颤抖的景深和将翩翩起舞的一幅画,将被我们所据为我们所瞄准。
妳在我手心中画起一圈一圈的春天包围我,在作痒的掌心中试着娩出蝴蝶,妳在我眼睛里发现爱妳的证据,绑架我藏在背后的翅膀,那翅膀不只是一串串花瓣在微风中摇摆的一切也是,我一瓣瓣爱情的誓言而妳无须对我急急勒索。
我们靠在彼此蝶翼张起的对岸,撩动我们的流水之上深潭之前坠落之中。。。啊抱紧一双舌头而无关于一只正睁开眼睛的凤蝶在白色山茶花朵上扇动我们怎么想。





流水日记      2001。02。20
放一双脚ㄚ子在这流水轻薄的镜面再加上她的脚ㄚ子也许会更好,我就在这青柳倒映着的影子里如斯想象了起来,如果那岁月能够转身回到我们陶然的过去,如果那记忆能在那镀了银的河流上流转刷新,如果眼睛仍然停留于最初彼此相视而笑的剎那间,如果她唱过的歌能再嘹绕于我深情的拥抱,如果水波也能附和着对声音的眷恋‧‧‧曾送过她的一只叮当此时,会不会在那个男人身上响了起来?
我实在不愿去想那苦闷的事然而这过载底秋天却急推一只枯叶对我,流下一片飘零的眼泪,我岂能在此等待晚霞也对水波撩起那爱情已逝去的浮金印象,来引我就范淌下第二滴眼泪?





春天日记    2001。02。24
她一人独自走到桃花的门牙前,开始与微风中的蜻蜓们斡旋,她的背影里有许多鲜花小童,对她轻扯翩翩的翅膀,她的双手可不闲着,一群刚刚钻出手臂的新芽染绿了她的太长的指甲。她有着细细的发束当禾风响起来时就变成一串竖琴,她的眼睛像琴键一阶一阶横着没入涟漪里倒立着的云朵。 她的毛细孔像作爱后完全敞开的的乱针绣,她的出现就像樱花绽放一般,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燃烧的角度。
我不揭发她悄悄来临的秘密,我不刺探她那随身飘浮的气泡,我不收集她踩过的每一双泥土,我抗拒着她朦着眼睛对我全身搜索的命令。我一人独自走到桃花的门牙前,深深地呼吸起来想起了我年老的双亲。
是谁吊死垂老的冬天汲取尸液的营养后身段变得多么令人着迷,若无其事地带着微笑来到我眼睛里 ?我不便微笑,只给了自己无声的叹息。




瞭望日记   2001。03。01
用平行的双手去瞭望妳的离去,用空虚来填满我怀里曾弥留的热情,妳就这样不留一语地消失在爱情墙界的边陲,我被那囚禁的思念所留下,我瘖哑失声的咽喉所无法承受的安静。
是的静寂的夜晚我撕毁一篇篇索爱的信笺,我来回烧灼那误入轮回的探笔,我将笔尖可能倒下的一切方向,栽赃给妳曾静静陪在我身旁弹琴的椅子。
是的当黑夜的藤蔓延于此温室,我将梦托给那弥留于琴键上的跳动,在我即将幻灭的时刻开窗,让思念随编藤底手饱胀喷出,让月光无意泄露于脸沿的遗嘱,用垂直的切削,瞭望进来。




弦月日记   2001。03。07
你的眼睛是以针线穿破于黑色帆布前逆光的眺望,来欢迎着撞穿了黑布间空白的相缝,一只失神的蝙蝠在空中跌倒的不明安排。
你的耳朵开成一扇子花来谛听视线达不到的角落。循风声的轨道在漫天的搜索中布雷。你的呼吸上了发条,在出入境的玄关上频频开锁拉进四窜的花香,和释放毒气于烟熏的味蕾。你的一根烟才从如镜面的半空中随手捻熄,一条拉链便从绷紧上瘾着的黑暗缓缓松驰下来。
明亮的火光始终在层层封印中穿针透过你然后又回到黑暗,你是被缝在天空与光线之间的刺青布偶,当一针一线完成一幅微笑的上弦月,你可不必紧张,可能是无伤大雅的误会一场。



东风日记  2001/3/11
东风正拉扯着杨柳在湖上所做的好事,她所漂染的影子包括了一迭青山,一枕头的白云还有蓝色背景里一只徒步快跑,仓惶离开的蜻蜓。
为什么如此注视着这拨弦即断的一切?在春天穿行于湖心敲碎了一只坠落的凤蝶,一朵飞翔的水漂闪躲于折翼的波峰之外,你可必须细细体会那一圈圈涟漪被东风所强推至彼岸,一只青蛙随后产卵于款摆水草间的心情。
为什么轻易为轻微的擅动而撩拨了知觉?我作为这春天的振幅里唯一寂寞而无所事事的生物,理当在下一阵东风吹袭之前,用掌心来挤开一朵黄花,为我做一个伪装的华丽隐藏。




秋千日记  2001/3/15
从春天摆过来一只飘鸟也摆过去一场秋天,从情妇摆过来一句无理结婚的要求又摆回去我的年华老去的妻子,从树梢摆过来一只受弃的羊蹄甲叶又摆回去你的眼神的等待。从薄弱减薪的纸袋摆过来这个口袋又摆出去在那只手的无奈,从山风垂下的一朵云摆过来在蓝色的河面上又摆回去它那无声无息的陨落。从秋干上失重的情绪摆下来又摆上去,在苦闷与恬静之间,选择若即若离的沉淀。
「再推我一把,把我摆成一只遗忘前世的蝴蝶,煽动一场盲眼的秋天」我只对你细细说明白。




乳房日记      2001/3/20
毕竟,有深深不能以手指测量的乳沟就有高耸入云的冰雪乳头,至少我是如此地期待,此一期待能以 芬芳嗅觉来取代热掌对雪地的熨烫,此一熨烫能以转弯的视线来穿越天际折迭的极光衣裳,而此一穿 越能飞奔滑行于雪在线来迎接另一座雪峰,而此一迎接会不会稍稍才以飞鸟的足印降落,就被抗拒的 涌浪所弹起?
毕竟,有雪的温度与多鳍的羽毛的诱人的摆动,我总是感觉如此地美好的碰触,始终要有一些不同的 对待,让我的热带雨林内的众多蛇信烙上,此一人烟飘渺的雪地里,一些过深的脚印。
而如此当一切正在发生,正在视觉的快乐中陶醉,妳突然走向我的雨林,用整个山脉推倒在我迷蒙 的小雨中,以溶雪淹没我正发不出呼喊,以探针直逼山谷的棱线,我才一决定对妳采集,妳便对我以 双饵狩猎。




爱情日记 2001/3/26
随手抛掷的信笺里发现一只枫叶躺成妳的手心,在旧日的遗忘中以手背向我,松弛开来的手指如此尖锐地呼吸,彷佛就要就我深情对妳时的脉搏,而纤细的枝梗是一面光阴的网来筛选,哽着窗的咽喉黯淡的日光,洒落的思念话语。
这一切记忆无法以漏斗来接引至我朦朦的眼,更无需以靶以就时光的箭簇来穿袭我殷望的心,就让那滚剑对我透窗遥望,在夜晚,在深秋,在我无限地欢乐后和一个人落单寂莫,我相信,妳总是在那里躺着,对我爱抚受伤的额头。
我依然多么地眷念与深爱着妳,纵然是彼此渐行渐远于光阴的河流,而我们最终将各自上岸繁殖开花,我会远离在最靠近妳的地方,只开一朵花,等待受精。




性爱日记  2001/3/26
吸着夜晚向神借来的空气,颤动的叶片如鱼鳍般强烈摇晃,在缺水的床上两只斗鱼为此着迷,向着彼此的最中心点直扑而去,如果没有隔着玻璃胀大的瞳孔与悬梁倒挂的耳垂,没有直逼人发愿的月光和暗夜竖直耳朵的星星们,两个祭司的祈雨庆典,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奥秘迷雾中,寻找冲突与和解的矛盾辩证。
于是一杯凝结的水也兴起高峰,环伺的一切也颤抖激昂,眼神擦撞眼神,手心安慰手心,乳房互推乳房,性器埋入性器,语言绑架语言,在一切归于苍白而逃离之前,我的诗巧遇其中,一方得现神迹,一方可安静地,仰望神迹。




颤抖日记  2001/4/17
一瓶红葡萄酒,一支空的高脚杯,一片镶花纸张,一朵回旋踢的黄玫瑰 ,一根溺毙的烟尸,一盏沉重的铜制烛台, 一簇摇着圆舞曲的离火,一面笔直站立的天花版,一张向日葵的油画,一面倒立阳光的妆镜,一点狗吠声,在一点半的午后咳出一点血。
一下子就要醒来, 一个不慎恋爱被诱惑上床的女人,在一连串的询问于一团谜样的甜言蜜语的回答,一翻身于紧锁粉颈的环抱,一片干涸的唇离开了另一片待安抚的嘴唇,一张湿了蛾的翅膀的眼皮,在一只蜻蜓一点一滴的探看,一个刺客在一望无尽的胸肌前,一片汹涌的起伏在一只银梳下牦成一只蝴蝶一串一串。
一下子就要睡去,一个完事的男人一转身将凿入梦,而一杯酒在一朵花下等待,一扇离火在一盏烛台前解衣,一些萦回不散的烟圈囚于一间安静的温室,一个完美裸身的女人在一只木椅坐下,一只口红笔在一片阳光折射的妆镜前画着高潮的二元数次方程式,颤抖的唇印泛开细汗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只苍蝇不习惯于午后声响,努力鼓起复眼拉开两只三角肌,正孜孜颤抖地高举,两枚疑似空虚的翅膀。




凤蝶日记  2001/4/16
依序扇开复眼,光线笔直插入,扬起尖锐的鼻头,收敛起急颤的呼吸,抬起眉叶向四方绽放,以鳞片与鳞片撑起天线,以螺旋的钟摆收起花香里的神秘嗅觉。
就要起飞,就要起飞了。
摊开众多细柳般手臂,胀满腹肌,以弹簧的张力上下振荡,在下风处充满战斗警觉。
就要起飞了,就要起飞了吗?
当镶着眼睛的神秘镌印在东风中随气流的雕痕放松,而阳光也很配合地流放诱人的七彩汁液,或者连眼神也在等待一种向上升起的膛炸,而且这一切奥秘的诡计也不见得被人轻易弹破。
不须议决,不须争论,不需神奇的另外安排,不须刻意被了解。
只等待你的命令,你的命令已在等待。
起风了。就要起飞了吗?




清明日记   2001/04/23
一群墓地配给一群鹰也配给了苍天。一群人在集合思念集合野放的冥火也集合了失散的家丁。一个顽皮的小童在鼓起的草地上洒了尿也攀爬上别人祖先的肚脐。一阵鞭炮吓醒了沉睡的尸虫遂在各家棺木内鸣鼓作响。一连串辨认我是谁的子孙而谁的祖先是我的比赛中,我嘎然止于阵阵斜来的春雨中,宛若一座斜插于此,不安于土地的人型墓碑。
在这邻家墓地上翻扬的冥纸灰中,燃烧中的裂片火炬代了谁来应答?远眺茫茫那正上升的天空,摸着女儿的头发,我忙将生命的喜悦下载给了她…




绝情日记   2001/04/25
夜读于此,于理所当然的最终的开灯暗示然而却让暗雷的眼神所照明, 大雨自迷朦外的水泥公寓越墙而来, 声响如击耳鼓于汪洋 , 有鲸群纷纷自窗外钻开涌泉, 在窗外循着电的粉末飞舞上瘾。
这是为了谁? 此夜舍弃甜蜜的美梦而面朝冰凉的壁上,被绕身的旧日光影所迷惑 。 我迷惑着是为了谁? 咖啡里的白纹蛇,挥之不去的蚊子, 沿窗剪断猜不透方向的滴泪 , 还是笔下的名字一勾一画结着的千千结?
为了谁系了不解的情结? 为了谁湿了眼框 ? 在雨夜中央,一纸绝情信扑来作泪伞。  




瓢虫日记   2001/04/28
一只疑似满足的七星瓢虫在破解了叶菜的快乐封锁后准备展翅飞翔,它张开疑似过重的铁盖如同CD唱盘缓缓推出,它释出薄如风的碎片的翅膀,像老妇人皱纹的延展于光阴的河流,它鼓起风来将气流一翻再翻,搅动我的视觉一次又一次,它不只再是一只瓢虫,而是我惊喜的快乐与莫名等待的源头。
它不疑有我的窥伺,不敌我的瞳孔的巧妙映射,我不疑有它的诈,毕竟安详的日子里头总会有些危险的阴谋潜伏,等着你快乐得忘了爹娘时捅你一刀,我这么想可能是过度忧郁了些。
一只在春风中踩着蒲公英冲浪而去的瓢虫,已遗失于我熟识的道路,那菜叶上仍有我眼球的想象,一只瓢虫不再是一只瓢虫,而是一段落莫的,悄悄隐逝的未竟恋情。




落英日记   2001/06/26
满山都闲晃着落单的鸟鹊,天空布满了蓝色缜密的仰望,水瀑前来撕裂那失声峡谷的练衣裳,我是雨季踏着碎步走来的幽灵,既快乐又孤独的存在。
我既是幽灵,便不再乎也是一个女人,而一个女人的孤单便不再乎于山居的每一夜晚窗前炙热燃烧,而快乐既在白日的光阴中奔放,便也理所当然地遗忘昨夜残留的灰烬。
我参与着桃花们无限缤纷的对话,却无法成为她们,我偶而也会狂乱撒野在山中奔跑,却依然不能成为一只鹿,我避你而躲藏于此,却让爱架空一切自由,思念如满山落英般如影随形。




情妇日记   2001/05/05
致我的情郎那:
在春日黄昏的窗前我会挂着一串金色葡萄为你引路,那儿有我长期等待的胀满眼球的欲望,当你一跨入我的窗棂,听见了我的铜铃声响,请脱下妻子为你细心穿上的鞋,让挥之不去的颤抖留在窗外的泥土上,然后请你务必也顺便张开你的领带,挂上我为你准备的发绳,你无需此刻将自己系紧,请发现它的发源来自你久违的,高亢许久的乳房。
闻闻那曾诱惑你的味道,在山谷间环抱传染的幽香,记得它曾经如何暴动你的血脉,为那嗅觉抛弃一切美好,请搜索我为你所保留的每一扇窗户,请撕遍我为你以月光驯养的每一片肌肤。
然后请你务必温柔地穿越我,务必轻轻的对待我如同于你美丽的发妻,用双手将我轻盈高举那曼妙的曲线,对我爱抚那持续膛炸的灵魂。请不要在沿途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变成日后我突然寂寞发作而寻你的线索。当你无情粗暴地对那虚空里持续贯穿,看见你妻子的脸庞上我淌下的滴泪,那不是我的欢乐,是我拙于隐藏的悲伤。
请趁我快乐地遗忘即将到来的周期性盼望时偷偷离去,请记得必要的道德,关上为你随时而开的窗,记得遗忘所有承诺,记得遥望泄气的那对乳房,请记得你分配给我的昵名。




谋杀日记   2001/05/08
他的手术台前我的头颅妳的巧手于我的剖开妳的钳出与他的讪笑的摆动于我的脑的麻醉于妳的讶异而他正窥探于妳的专心的目光里我的张眼于强烈探照的灯光下的许多影子的回音里头的妳正期待他要妳如何从我的脑海中去除妳的印象和我一再抗拒的妳和他的一段感情中我是如何地伤心发狂而至于要三个人一起毁灭的的残忍念头下我选择从记忆中剥离妳的一切而他慈悲地在旁提供必要的协助后我最后被钳出在我脑海中浮沉的妳的一座灯塔然后妳们拥抱在一起作爱无视于我在旁边如同一只失忆的死鱼在手术台上等妳们完事后如果有空再对我缝合好吗?




濒死日记   2001/05/17
教我欢乐时安于欢乐,悲伤时视为磨练,孤独自处时对虚空解愁。教我对偏执的基督徒不辨论,对政客的狗尾巴不理不睬,对硕大的乳房不感兴趣,对春天的树梢漂鸟不刺探,对蓝天不渴求云彩,对绵绵雨天不期待晴季。
导师迎向我在中阴身启动我的五官,拨动心跳的螺旋,对我如此地询问。
而我,对于作一座天堂永眠的雕像或是重回哀伤的人间的选择,真是令人沮丧又庆幸的经验啊。
我此时同着树梢跳下的一群漂鸟正跃入树心的深渊,如此回想着,喜悦回想着,恐惧也拥有着。




佛陀日记   2001/05/23
如是我闻,一时我在花前。如痴如醉于前夜之大雨滂沱,于急灭之电光火闪之瞳孔开合之补捉,于飞逝之业力呼啸而过转动了螺旋的,我敬畏地与一朵花对看的无穷循环。
生命在此际膨胀,如乱箭般奔窜的意识,在我的脑海中倾倒着碎片,我不能犹豫地留在这里,也无法忽视无岸的可能。灵魂在此分岔,在细洞中攀爬的水滴,各别寻找自我的海洋。思考在此紧锁,只留下一瞬即灭的欲望,在此点亮脑海的天空。
如是我闻,一时我在树下结上手印,对于痛苦的即将罹患,与预期的巨大喜悦临幸于我之前的相逢与幻灭,我仅仅是,闭眼围观,微笑以待。
如果及时有一个日出,照亮了菩提串串的泪痕,这生命里最后承受的华丽,我的肉身将无能报答。




梦幻日记   2001/06/21
应是如梦境般,纷纷坠落的蜻蜓在水滨之上悬荡着热情的灯笼吧?我将手指探入那盼 望包围我的灯笼草,试着想在饥渴的夏之深处里拨弄那,那激情的吻送上调皮的指尖 ,那硬凑上来的舌头如何在花心的私处隐隐作痛啊,我的爱如果不在如镜的湖面上等 待升华的行列中,那必定是在如狼如虎的离异妇人身体里头等待激情的救赎。
总是,而且是,喜欢排列于一只蜂觊觎于一朵软枝黄蝉的视线中,如果是,假想是,一 只飞翔出去的手指降落于飘摇的黄皮肤行星,或许是,肯定是,我的伯拉图的爱情又 将在此华丽的伪装之中缤纷燃烧吗?通常是,我只能为选上的那一朵花说出缘份,保留 一些哭泣的权利。
如果,你到此感受到了我的孤单,发现了一颗不安于室的心,而终于察觉了我为何老是 寄情于花朵的种种,请不要漫经心地对我说:Fully Freedom , Dream or Ture Lover ?
Tha's all , doesn't it ?




飘浮日记   2001/06/25
妳是飘浮的,妳也是移动的,妳在金色的画眉下享有虚荣,妳在红唇以上穿戴谎言的包装,妳是轻薄如蝉翼的无线风筝,妳是弹开松子张着伞的力量,妳是膛炸男人眼睛的撞针,妳是无意风干海洋沉积的盐田,妳是蓝天与流云之间恋爱的秘密证人。
妳是飘浮的,妳也是闪耀的,妳是翻飞片片雨的裂片,是光阴舞蹈的螺旋轨迹,妳以为能快拍一个男人的爱情古迹,妳是一座垂直扫描的停战线,妳光明如静夜之海洋上盘据的暗雷,妳有一点悸动,这全然是为了我的精致布署?
妳是飘浮的,妳也是灵动的,妳逃开我深情的井的探入,妳回旋了众多前来朝圣妳巧妙地跳开爱的幸福陷阱,妳像一只在草间等待的蚱蜢迅速遗失了踪迹,妳总是在令我感到晕眴的胜利时逃之夭夭,妳被我占有,我却赔上了自己,这事实总是这样,一个战胜的降兵,老叫人生气!
妳是飘浮的,妳也是不羁的,妳是一连串精采美丽的失踪,也是无意间在蓝天中形成的白云,我对我束之以疆绳,妳对我回报以微笑,我放纵妳为了实现那爱情的的自由,妳却给我一个深吻,这可如何是好?
妳是飘浮的,妳是权谋的,妳是一个黑洞,是一个光的陷阱,是我失了神的追随,妳使我相信妳是唯一,是上天的安排,是一个团圆,是我孤单旅程的终点,我信仰如此神迹,在妳面前卸下盔甲,尔后,我会是飘浮的,是跟随的,也是闪烁泪水的蒸发。


白云日记   2001/06/21
始终,在我仰望以视界所及之处,那单纯而柔软,平静与和谐的云儿,妳可好吗?我是多么想念妳,想念妳曾经安慰我忧伤无助心灵的片刻,是那么地美好的悸动体验,妳的爱如此深殖天空,令我即使身陷忧伤也随时能拥有妳的关怀。
当我仰望妳随风游移于背后的蓝布绒的投影,纯洁的视觉便得到宽广的想象,想象妳是我夜里的枕,或是寒冬里的丝巾,如果我有些寂寞,妳便是我怀抱着的爱人了。当我仰望而遍寻不着妳,妳若不在远方山头泊了岸,便是正在树梢的臂弯中等待扬帆。
妳是我心中对自由的渴望最理所当然的选择,当黑夜匆匆来临的时候,我将化为一只幸福的青鸟对妳道别,晚安,我无私无瑕的爱情。




都市日记 2001/06/28
这不是个由季节来决定花开花谢的地方,不是由水波荡漾的梦幻的双眼的居所,这不是优良的免费的游乐园,而是一个数 字与人生的屠宰场,这也不是始终都有美丽的梦想可以在此吐出青芽,不是清莲可以独立于浊流的渠道,而是个一点谣言 便可以拨弄金钱与爱情的两造,失衡的秤台。
这不是由复杂街道可以决定迷路候鸟的惊惧的心脏的强度,不是由蜻蜓可以停留太久的飞翔的杠杆,而是由多数男人之 于多数女人也无法安抚的海绵,对于坚强的渴求及柔软的扬弃的失望。
这并非是一个适合心灵深度流浪的所在,不是可以洒种的计划中的故乡,而是莫名兴奋的政客的使命感,可以找到盲眼群 众的掌声的舞台,这可不是挺严重的病征足以使这都市失去前进的方向,当此盘根错节的彼此吸附的欲望得到高潮的鼓舞 ,你的生命于是丰满起来,在安全的陷阱里等待猎人的笑容。
而你如此以蠹虫的攀附囓咬这腐朽的城市多年,你早已失去离开的勇气,你若不在此都市有着修行成蝴蝶的打算,便会在 下一个都市里成为别人的佳肴,这都市始终以相同的版本抄袭昨晚的自己,对于你提出的种种自由的索求,你肯定是喝了些酒, 作了患癌的梦,在这预料的计划之中,你没有你自己,你只有颈炼与吐出蚜虫般的,蚂蚁们崇拜的蜜汁,这情形总是如此完美地没有人舍得去毁坏此坚挺的,梦幻城市。

               


分离日记   2001/07/04
是该说分开的时候了吗,我有些感动,某些沸腾的伤痛在眼中颤动,泪水煮开了吗?为了掀起盖子而烫伤了美丽的眼眸吗?
我的心中有不舍,笑声多么优柔寡断,我的催促声有多假,离别的天空蓝的多么险峻?是该说我会守候直到妳来的时候了吗?
妳的眼神有朦胧,呼吸有伪装,脚步有些零乱,可知,分开的痛苦有多容易预测,回忆的漩涡有多么不易逃离,而思念将在离别的下一秒开始点燃溃堤的引信?
说不出口的这三个字显然是,手与手相握,脸与脸相近,心与心之间的紧紧束缚,那爱情来回穿梭此间,泪水竟索求无度。



钢琴日记   2001/07/04
踢踏踏的手指芭蕾舞之裙摆挥着流汗的豆芽们对我占领,贪婪而过度扩张的吸盘似的双耳于是投降了起来,这钢铁似的温柔在逆境中冶炼低沉的回响,而夜鹰的骄傲在飘浮中陶醉于高亢情绪的荣耀,踢踏踏我坐于此听取芬芳的回漩,静静无语。
于是音符随之手指的刷新而飞翔或降落,耳膜因应于键盘的浮沉而弹跳震荡,或有毛虫攀沿于此起彼落的崎曲土地,或有一鹿纵跳于山崖悬壁,或有两只独角兽于独木桥上逞强斗勇,或有心系幽会之少女凌步而去,或有雨后采虹于飞瀑坠落而下,或有涟漪越水墙翻卷匍匍而来。
最后一根针刺垂直落下于柔肠寸断的音响,而我却无能等待听及最后的叮吻,老早已进入那静寂的梦乡。



秘密日记   2001/07/04
我有一个小秘密,是关于秋天的一切关于夏夜急于流失的或是冬意悄悄潜行而至的,是关于天空的星光的垂直振幅的以及飞雁的水平移动的,是关于眼睛所投影的残影或是一棵枫树能有红得多嚣张的一个有关于我们如何在秋夜的树下拨开零落的远星,亲吻是一种安排或是一种意外,妳问起我这种事,我该怎么回答妳的难题。
我有一个小小难题,无关于星光与季节,无关于安排或意外,是有关于把我的手放在胸口上测量心跳加速或是妳耳中湿濡的脸颊红润的嘴唇颤抖的,于一阵长而深深的吻之后,我们奋力解开彼此的热锁,妳问我以下的问题:
「秋夜安排了枫树安排了星辰安排了你在我的面前来安排我的眼睛对你动了情,是否这纯属意外?」
妳肯定是被我吻笨了说, 我们只是相爱,没有安排,这纯属秘密。




天狼星日记   2001/08/10

涉水于星空的渡口,我在宇宙的浅滩上找寻些什么。
一只狼前来问路,以一颗星的挥手等我的回答。
我说: 「 看吧,  眼前流星的最后居所 , 那是你的墓地 。」
狼说: 「 我看不见你的流星 , 只看见你眼中的一瞬  。 」
我说: 「 我看不见我的眼睛 , 请为我点上蓝灯 。」
狼说 :「 我愿意 , 可是你能支撑多久为你而点上的光明 , 为你一颗善变的心 ? 」
我说 :「 你曾存在过的光阴 。」
狼说 :「 证明它 !」
我沉默地闭上眼睛。
黑暗的两个洞穴前, 有狼逃脱的遗迹。



玫瑰园日记      2001/08/13

这多刺又令情人眷恋的玫瑰园, 东风的手在尝试着以鲜血染红穿过胸膛的拳头。
一只工蜂从出生以来,从没到过这么神秘狂傲的地方。
蝴蝶以弹簧的簧片嘴唇对发狂的蜜蜂来讪笑。
「喂 !蜜蜂先生你在找什么 ? 」
「我在寻找众多神秘中的唯一奥秘。」
「那是什么 ? 是缘份吗?」
「不 , 是一种偶然 。我把停在某个花办上酿蜜的事情交给了东风。」
「风能带你到你想要的地方吗?」
「不 , 她只带我到『那个地方』 , 那个『无法被预测』 , 『无法于以抗拒』,『无法不顺从』的地方。」
「那是一个『地方』吗?」
「是的, 那的确是一地方, 唯一不被眼睛所媚惑的地方。」
「能带我去吗 ?」
「我无法带你去 , 但是风能 。」
「你能闭上复眼然后卸下两片美丽的伞随风而摆荡吗 ?」
「当然。」
然而满园静止无风的等待中, 如何能耐得住蝴蝶内心的颤抖的期待 ?
蝴蝶整迭倾斜倒向了一根独立刺。
蜜蜂却仰卧于花床的美好。
「和风决定一切偶然 , 花的多刺决定了恶运 。」
我喃喃自语收起了,拙于补捉的网。



水琉璃日记      2001/08/13

一日,在水滴从来没有到过的那一片叶子上,发生了一些争执。
滑下的雨滴停留在叶尖的锋芒上等待坠落,而先来的雨蛙则鼓起了喉咙在炫耀着伟大。一幅画应该就此凝固吗?
不,我想并没有如此地简单到一点哲学的味道都没有吧。
蛙开口说了,「你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水滴了。」
「我不是水滴,我是风化完成的琉璃。」
「就我所知,风还未到达,你如何有风化的安排?」
「我是介于落地的爆炸与停滞幻觉中的种种安排。」
「你如何决定了成为一颗琉璃,而不是成为那其它的?尽管妳看起来是一朵尾大不掉的水滴?」
「这并不需决定,众神的态度决定了我的思想,而思想决定了我的无懈可击的固执,而唯一固执的选择,就是成为那最美善的。」
「妳的固执乃是建立在不确定之中,没有神,妳怎能坚定地成为妳自己?」

也许没有哲学也是一种哲学。
蛙一思考,张开吸盘摸着额头,却翻落在叶片的边缘,晃动一阵尖锐的喘息,而神未来,雨滴却垂直消失于土地。
我在相机前揣摩这一切对话,以相片证明,水滴死亡的瞬间很琉璃的样子。



旧时光日记      2001/09/22

思念起旧时光的图片来,那埋藏在平面以下最深处的,却是栩栩如生的感慨。
「我不该囚禁妳在我的相框之中,使妳失去飞翔于蓝天的本领。」
「是时候了吗?将妳释放?不再流连于过往梦幻的失恋漩涡中?」
「或是自我放逐于遥不可期的等待中,等妳开门进来,来终结我失恋的宿命。」
「放弃妳那个不再爱妳的男人吧!请回到我的身边,请再次进入我为妳预留的美丽殿堂吧。」
「伸出妳的眼睛,回想我们曾经缔结的誓约,抚摸妳的脸颊,感受我手掌的温度,挺起妳的乳房,领会那颤动全身的电流,我对妳温柔的袭击。」
「耳朵听见我爱妳爱得发痒的思念,眼睛碰触到我看妳看得发痴的目光,嘴唇巧遇了我遥远前来的吻,鼻头闻到我此刻急颤的呼吸?」
「请回到我的身边吧,我的爱人,请离开那个男人,回到我们快乐的时光吧。」

照片毕竟是无动于衷的凝结,期待总是像一棵开不了花的树,那埋藏于平面以下最深处的,却有呼之欲出的,高耸入云的回答。
「我准备离开,你对我的印象不该停留于往日,我已是某个男人的妻,或是某人的母亲,请让我离开。」
「忘记我们的相识,丢弃那没有结局的盼望,我已不再爱你,请让我自由。」
「我可以怀有感谢,如果你决定让我离开,或是对你有所怨怼,如果你仍然活在昨日的恋情。」
「我们已经结束。」
「我们已经结束。」
「我们已经结束。」
铃当平缓地敲响着推着它的和风信使。
「我们」已经结束的耳语。
而我从不怀疑及退却,我的真爱。





女小偷日记      2002/ 02/22

女小偷们携手潜入他的欲望,孔孟思想的门联被撕下,黑夜正提供犯罪的钥匙,他的门窗大开。
女小偷们窃窃私语,在他灌满贺尔蒙的眼睛里头。
女小偷甲:「该如何偷得他的诗,然后全身而退?」
女小偷乙:「不如占据他的诗,然后拥诗自重?」
女小偷丙:「最好的方法,让他爱上我,作一个日夜喂我诗句的奴隶。」
女小偷丁:「那他那近于完美的作爱技巧呢?我们总不至于笨得丢在马桶里吧。」
女小偷戊:「那我们表决吧?」

他无法察觉到这些女小偷们蛮横对待的念头,只顾盼着她们的美丽的容颜,像一只蜘珠的张网,无能挑
剔任何一只美味的猎物,而且他已准备好了一切做爱的姿势与必要的饱满的激素。
「妳们来吧,我已备妥美味的情诗,与必要的矜持与幽默,妳们有苹果的厚唇与布丁的皮肤,有挑高的眼睛与
下雪起来的牙齿,有微笑起来令人晕眩的漩涡与内藏丰富的智慧,有使人专注的迷人美腿与曼妙的舞姿。」
他心里也暗笑着:「而且有无法一手掌握的酥胸,有湿濡温暖的阴道,有高亢的莺啼,与完全免费的服务 。」

表决即将通过,战争一触即发。

女小偷们事后在充满黑夜的房间中匆忙砍下他的双手,留下一只废弃垂下的阴茎。
然而,女小偷们的子宫却已被强殖入一个,而且唯一的,诗的受精卵˙
她们大难临头却洋洋得意 ,而他却已经完成全部的转移。






静悄悄日记      2002/ 10/18

黑暗不说话,遣我的舌头作他的触手,墙不说话,引他的脸就我的手,手不说话,我说话。
「你是我仅存的一切,是我的眼睛的延伸,我是行船,你是立着的海。」
「为什么要给你这一切,我是切离这世界的刀,不为迷途者的庇护。」
「迷途者?我是预谋犯罪之人,在黑夜里潜行,在自由游离中犯罪。」
「在我的切割的世界如何能犯罪?能犯什么罪?」
「我断定我并非无缘无故地来到此地,我也在寻找受害者。」
「我将凭着我的手凭着的你而找到你的手。」
「如何能使我轻易地就范?」
「你的脸若是岁月,你的手将是少年。」

我找到光滑的铁制手把, 奋力推开了门,我以为是光明的白昼,可以消除这致命的黑暗。
一切仍是静悄悄的,更巨大的脸与脸与,更高的门把,这是我所能听得见的声音的回报,没有人在这里。
这是另一个梦境。




松果寄情     2002。10。17
我透过妳明白了那藏在远树里的松果,在一个紧握的拳头里面,有一些小种子在等待,就如同我满怀着深情,等着妳的发情的指令,以张开那温柔,以颤抖的小指头。
在风中,没有人能远离那合法的侵袭,或是要求不予降落,这是多么愚蠢的事而不足以让我相信, 风不是妳的长发的出窍,香气不是绿色的飘浮的衣袖,或是片片掌心不是妳的脸的推送。
妳一点一点地扑向我的幸福,来打消我的仅仅幸存的自我,我的深情行如草原,妳似流星强殖飘下,没有波澜,只有隐瞒。




枫之语  2002。10。18
我从来不曾老去,在此山谷里飘零,一叶叶烫舌的风中伫立,而我喜欢悍卫那伫立,是不容移动的一种坚定信仰,是一种对风的挑衅的胜利。我从来不曾因此而老去,在此信仰下,我不须旅行。
那红叶是我的美丽风景,枯叶是新叶的旅程,绿叶是蝴蝶的礼物,我的脸与脸与我的脸的脸,是翻飞的回忆。
「我满足于天空画布的剽窃,与阵阵清风的挑染,我也提供生吻的环境,还有死叶的墓地」这是我日夜沙沙作响的生命呢喃,你是否也听得见?


蜗牛的梦境       2002。10。20   上海
我在蜗牛的梦里头,悬在墙上的爬行之中跌倒,多么可怜的想象将在这梦里头粉碎吗?我睁开双眼迎接着这场惑人的结束之前,我必须脱离这致命的寄生,而我的行动将是冒险的胜出。
第一,打开窗让暗室里转动的德布西流走。
第二,关上纱门,以免自己被带走。
第三,开灯证明自己还存在。
第四,照镜子再一次指认自己的脸。
第五,关上窗。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隔离我自己,搬家可是苦差事,虽然带不走什么,而什么也带不走我,这肯定是一个吸毒蜗牛的梦境,肯定是。




问题         2002。11。20   

勇敢进入那虚空的,是一种投掷,从来不是我的手。
隐逝于空谷的,从来不是我的眼睛的结束,只是回声的开始。
遁入那晨雾中的,没有方向,但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眼里摇晃的云朵没有震动,只有投影而来的静止。
房间里的问题,开灯解答。
房间里的解答,开灯来问。


大雾         2002。11。29      

我说:夜里下起大雾,像牛奶的蒸气,在每一株树上仆满鱼卵。
我说:她们也像穿着薄蝉翼的天使,在一刻前已悄悄地展翅结网。
我说:雾是重重落下的,如一颗颗铅球,落在静止的神秘棉花之中。
我说:当安静如我的灯火,也缓缓适放求和的旗帜。
我说:那片水作的掌旗可否令我有小小闭嘴。
夜深了,雾是迷幻的给予。
妳在雾前深索。
我在雾后等妳,
美丽的寻获。


大雾(之二)       2002。11。30

妳说:今夜又下起大雾,像轻盈的白色火炬在地上跳起求偶舞。
妳说:每一双脚都要有一双鞋子,每一片雾得配备每一双高挑的眸子,每一片唇都要有一片唇衔着才好。
妳说:是不是明天还有膜与膜的作爱,或者海与船只的遭遇,或是帆与风的野合?
妳说:把雾装在泡沫里,随着时间蔓延在咫尺的尽头。
妳说:让这燃烧的四面烽火成为我的凄冷的快乐。
夜浅了,深雾是一把云梯。
没有人在此发现一盏失火的树。
我的手臂正在环绕着妳,
这就是妳正清澈抚触的,
盼望的解救。

发表于 2003-8-20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享]阿镜梦幻日记散文诗系列(究极版41则)

哈!老兄终于发现这里了!:}欢迎!这一组图文并茂,很有现代气息,真是不错,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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