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囚鸦

安澜

《囚鸦》（组诗）
之一：风就这样吹过来
风就这样吹过来，不是很和煦
也不是很猛烈；以一种莫名的角度和
力度，冲动地；阳光也是这样
懒懒地望着我的，可还是我未曾忘记的
太阳，穿一身闪耀的、刺目的衣裳
而我虽然也在工作着，一边工作着
一边看一本关于诗歌的书，一边
听着音乐；瞬息里我甚至感觉
这一直以来让我抱怨着的一切
多少  还是有点接近我所谓理想之生活
我禁不住失声一乐  这让我
再一次地若有所失
我栖息在这株红柳上，仔细地
端详它虬然的枝桠：还蛮有梅花的
神色；那两只淡紫的蝴蝶
追逐着要飞向去哪里——
在这春天将尽的风里：
在这即不是很和煦，也不是
很猛烈的风里
有些声音又隐隐地传来，包括
劳作时铁锹拍打土地的声音；包括
落单的同伴不时传来的那一两声
优雅的啼鸣；当然，也包括
风声——这即不是很各煦
也不是很猛烈的风

之二：你看我黑色的面孔和双手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
我却要用它来寻找光明”——顾城
你看我黑色的面孔和双手
在此之前，那不是阳光的缘故
而是缘于我的心：缘于这普遍的
黑色的毒。又或许吧
在此之前  我有一颗黑色的心
当阳光照射进来，我心深处
逐渐滋长的绿色，吞啮原本的
荒芜。那么充沛的光明
多像震耳欲聋的鼓声；多像
疯长的欲望伸出着双手，想要抓住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切，抓住
偶尔会闪现的  对儿时的自我审视与怀想
是啊，你看我黑色的面孔和双手
它们在此之前没有道理，没有意义
如同玩火者于灰烬中，拨出
这黑色的面孔和双手
而在此之后，又始终沉默着
一面，抚慰着灼伤的阵痛
一面，又将其重新抛入火中
你看我黑色的面孔和双手
多像是一颗硕大的树，在阳光之下
四季孕育果实——一如你此时所看到的
：结一树的自信与从容

之三：那是一个生命的转折
那是一个生命的转折，打着
赤裸裸的印记；阳光
也是从此变得弥足珍贵
我开始学会隐忍着巨痛，拨下
自己的羽毛，黑色的羽毛
摆出一副深刻而富有哲理的表情
我学会用火  点燃羽毛
就像此前我用喙的整理
火之浴，总能将我抛至一个新的高潮
如今的我已然习惯于~~不、不
应该说是迷恋于这种快意的死亡
抑或重生
那落单的伙伴是我想亲近的——那
和我一样黑色的身体，黑色的
仿佛隐匿了寓言和暗示的  身体
还有土地，还有这不明就里的劳作
汗水  终将幻化为另一种水
为我解渴，为我洗去一身的
黑色
这水里的，这火里的
这呀呀歌唱着的，谁人的
身躯，只能在逆光中显现
而无法看见的~~这满是狂热的
充斥着这蜕变之余痛的  一双
黑色的眼
（未完待续）
2004年5月
于奎屯监狱初稿

晓钟

嗯，这个写得不错，流畅自然，诗意饱满，让偶看后也“若有所失”：）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