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五天.未命名
一
这几天他旷工在家，无所事事
陷身在一片浊水之中，是块没有目的的浮木
不沉，不坠，连自己也懒得想起
一心想为着自己唱首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且贪睡到上午十点
幻想着在滨河的小洲上筑一间木头的房子
看着它们静静地开花，悄悄的落
象一个出家者，看江水涨了又退，不理会人间的晴与阴
到了盛夏的时候，守着那些芦苇一起白头
二
第二天，他开始空了
象一张什么都不写的纸．城池沦陷
在厕所里哭泣，偏安
他从不和别人说起他的理想
象一只夜行的鼠，潜行在猫的暗处
对于他的食物和情人
他只想一口气吃个痛快，不听，不看
可是谁又见过一只真的不为肚皮奔忙的老鼠呢？
如今他把自己盛放在那里
把日子端端正正地养着，过去的三十多年里
果盘中的水果一天都没有满过
现在，他更象一尾被剥去皮肉的鱼
只剩下了刺
还那么徒劳地显露着最后的骨头
6/7
三
那天中午，他开始推磨
女人开始爱，象巨人手中的针和线
象一块补丁
他把沙子和黄金统统缝进了漫长
＂这是我的，偷不走，借不去．＂
他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知道他在菜市场
看到了一尾离开水的鱼
跳了两下，然后死了,是一条美味的食物
他舔了舔嘴唇，买了一把五毛钱的黄菜叶
继续推磨，就象一只驴子，很蠢的那条
四
他的电话欠费停机了，无法接通
在通讯发达的城市，切断和外界的联系
就象与世隔绝
在这荒岛上他是快乐的，可以游到这里
又游到那里，不关心人类
就象书上写的负心人一样
在背地里无知而短暂地快乐着
他希望这种白痴一样的生活可以过的长久一些
哪里去管那些人间烟火
2004/6/8
五
他今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
象一只和水草纠缠厮守的水下生物
没时间理会心中的寂寞,连梦也是不完整的
喜怒无常的梦里,一场大风吹倒了河边的木屋
他在风中旋转，旋转
象那怎么也停不下来的陀螺
后来他看到了奥运圣火的新闻
没来由的对自己说了一句祖国万岁
那时的天空正在下一场暴雨
没有机会想起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从水下浮上来换了一口空气
又沉了下去，你不知道，他不说
风平浪静
他期待着一只鱼钩
对他垂下诱饵
六
他从学校出来，坐十二路公车回家
一路上不和人说话，不给人让坐
了无生气地把手伸出窗外
然后在菜市场下车，用身上仅有的二十块钱
买了三斤六块五的猪肉
他还乘小贩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块骨头
感觉死掉的猪，比他幸福
在返回八楼的家时，他觉得这间租来的房子
真的太高了，高的比天还高
＂如果从上面飞下去，摔在地上的话
死起来也一定很痛快，不象爬楼梯的时候
那么累．＂
他有整整十分钟都在想，想他摔下去的样子
会不会象一朵花
可是直到天黑了才知道
其实他一直也没上去过
七
他想他终于明白顾城了
明白他为什么要活在激流岛，死在激流岛
＂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诗里．＂
虽然他曾为自己有和顾城一样的天真而骄傲
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一直在听扑树唱歌，唱＂我曾经陪着她们
一起开放，散落在天涯．＂
他说他是多么喜欢那些残缺的美
说每个人天生就是一座孤岛
只是有人在通向另一座岛的中间架了桥
有些人却凿穿了船底
在荒无人烟的海上，有的岛成了圣地
有的成了愤怒的火山
而他属于第三者，沉没掉的那一种
６／９
八
是疼生了他，是生毁了他
成为异类，涂了凤仙花的指甲抠进他的眼睛
他中了毒，着了魔，丢了路
他在湖上行走，湖上有薄薄的雾气
被丛林中的荆棘刺破了皮肉
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即使努力想睁开眼睛
还是看不到一丝的光
感觉自己就在尸体中行走，石头在怀里凋谢
他骨头生硬，雾气逐渐重
空气潮湿，鬼魂越来越多
他们也睁着大大的空空眼眶
他想美美地吃一顿，他闻到了早餐的气味
猛地，就醒了......
６／１０
九
梅花落曾经对阿固说过
不论那水有多脏，我们都要做一条好鱼
所以他再次浮出了水面，决定到上游去
上游会有丰美的水草，有甜蜜的未来
虽然路上有打鱼船，有垂钓者的钩
还有致命的旋涡和凶猛的天敌
但是在路上也可以看到日出，甚至爱情
会在漆黑的路上遇见提着灯笼的萤火虫
他会比平时更沉默
因为萤火虫对他说：萤火虫之光虽然微小
却把能照到的地方都照亮
十
一个叫堪烟的陌生人，死了
死了就是象一根鱼刺哽在别人的咽喉
她是喝着啤酒死的
酒里有她亲自放的毒药
很多陌生而熟悉的人都在纪念她
据说比我小十多岁，活的很累
她的世界是倾斜的：父死，母改嫁
为了寻找自己的平衡点
她用自己的方式勇敢地选择了逃避
最终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有勇气死，却没勇气生
这陌生人的死并不让我难过
难过的是她也和我一样
一样是一个热爱诗歌的人
200/4/6/11
|
|
/1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 ) 
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4-6-11 22:52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4-6-11 23: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