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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边之吻(组诗)
诗歌的确很好,然而是组诗还是长诗?从形式上看是长诗,从内容上看却是组诗的。
我以为应该如此的:
《裙边之吻》(组诗)
安徽 刘忠
1
想念抑或淡忘的方式
黄昏打发晚风捎给我玫瑰的嫁期
我打发忧郁的目光消瘦自己镜中的面庞
现在,我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两个思想,一个握着磨得发白的弦月
一个裹着四个秋季的枫叶
战斗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一片一片飘落的是我血红的表白
可是你看不见,攀着娘亲晚饭时的炊烟
缓缓飘散在你心空里的
是风可怜我,为我编造的坚强谎言
我憔悴的爱情,需要你掀起腥红的窗幔
如果你的视野是个半径无限的圆
我淡忘的轨迹总是那条切线上不相交的点
焚烧你的信件你的照片
踩着你的影子赶每天的最后一班车
究竟是回家的路还是人生的路
在你的窗前拐个弯
隔着墙壁的最厚度
为谁燃着的烽烟,我视而不见
昨天拾起的钥匙开启不了你今天的笑颜
我面对自己凝固着的冷冰冰的思想
我无言自己流淌着的热乎乎的血液
我抹擦不掉眼眶里噙了一天的辛酸
我清洗不尽身髓里感受一天的疲惫
这季节已是春天
我枕着你的名字想念明天
以及明天里淡忘你的方式
2
预习孤独
可曾想过守候北面的童年南面的初恋
你走了,只留下走过的轻风对比我的呜咽
你走了,走成三月桃花一般的背影
今夜的天空近有闪电远有雷鸣
你把归期写在星星的脸上
我透着清明时的暴雨
不敢预知是怎样的情节
你通过故乡的泥泞小道深深浅浅的叙述
我端坐窗前,素描雨点
雨的心里裹着你火红的嫁衣裳
别人看不见
如同我睡眼里滋滋燃着的火焰
你也看不见
当然,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想念
我们乡下的布谷鸟叫停一夜的雨叫醒黎明
你新居的电话总是盲音
还在梦里么?是否因为走得太急太累了
其实我正想寄你一阵鼾声
你能否破译我轰轰烈烈的理想和窃窃的叮嘱
3
城中竖着一座祈祷的绝对高度
一对新娘新郎的名字掐进一万尊佛的肉里
疼痛的感觉只在我的身上,满目晕眩
找不到下塔的台阶找不准人生的路口
是江面赶晚的风在轻轻地朗诵
是哪一尊佛的心正在虔诚地开裂
流云在七层以下飘荡
香客的仰望和祝福总锁在游人止步的顶层
那么关于晚风的朗诵佛心的破碎
只有迷途的我才会聆听和发现
可是别人恰恰以为
这些时光该是常常记起的美丽风景
4
裙边之吻
梅雨来了。我曾试想躲在你的石榴裙下
躲这场雨躲一种世俗
自阴暗的天幕循环放映着滚滚烟尘
谁会和天穹共鸣?接着下一场哗哗的雨
比往年要早但比我的泪少
涨潮了。我小屋旁有一个湖泊
被一夜醉人的云雨和泪注满
金首饰是黄色的,烟蒂是黄色的
我母亲菜油腻腻般的期盼也是金黄的
一望无垠的黄色油菜花啊
哪一朵可以读成你
用来固定我生命的坐标
一阵风的指向,一些痛苦的文字
毕竟表达的方式不同
我辛辛苦苦拟定的追云计划就这样
为词语乘载着随风而去
5
天,下了一场早熟的雨
浸透那粒粒筛出的相思,只有我知道
无雨的地方正在流落一颗星
你看见了吗?那飞翔的招魂的雨蝶
——一只翩翩的白色的雨中的蝶
多少回寻寻觅觅的重负
趔趔趄趄地歇到你的裙边
淋了一路的雨,一路小心啊
芦塘那边
星光点点。仿佛我额头的汗水,我眼角的泪水
晶莹闪烁。如同许多表象
人们常常忽略蕴藏在这其中的咸涩和悲伤
我赶了七百里山路追寻伊人,依然没有落下
困惑自己一千零一夜的忧伤
晚风轻轻地吹拂我心头爱过后恨过后的死水
涟漪荡漾,秋风萧瑟
……环顾,我正抱着一根枯木
泅渡水域……
6
最后一队大雁组成生命的箭头
直指南方。繁华、热闹、温暖的南方
我的心却沉浸在芦塘的水中,清澈可见
鱼儿轻轻地游向深处
水鸟轻轻地从一种高度滑翔
惊叹。奇观。而镰刀似的月亮今夜下凡
与承载我躯体以及沉重思想的枯木约定
坚持。最后三分钟或者最后三米
前方的芦丛只在咫尺之遥,而我感觉
枯木三千年以来的风雨经历,不堪再见
这样的空前绝后
挣扎。我已万念俱焚,我已悄悄闭上眼睛
两行清泪。瀑涌,让芦塘的水浅涨三微米
恰恰淹掩我对芦塘那边伊人踮脚的眺望
于是苇絮飘落。雪白的絮轻轻地落在
我的头顶,在我的毛发之间
漂荡。久久不肯散去,久久心酸
7
在第一千零一夜的最后分分秒秒,一遍遍地
呼唤芦塘那边的伊人。即便一个回眸
一阵路过芦塘的风猛烈地摇撼
歇斯底里的呼喊,只有
芦苇轻轻地吻向我,可怜我,给我一份缘
我便积蓄平生的力量,痛苦的掰断
最后一丝生机
我便握以狼毫,淋漓尽致的泼墨篇章
——伊人正在别人的梦里给我以甜甜的笑靥
这时的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
这时的天空掉落一只受伤离群的雁
——在我最后的作品里
比喻:裙中的女人
似一顶荷叶,你是中间盛开的莲花
蒙娜丽莎的面纱被你穿起
你便和她的微笑一样神秘
伏着的触及,是从头到脚的距离
在侧耳倾听么,我可有三百里遥度量
伏着的姿态,是掩藏的胸襟
从第一眼开始
我就翻不开书一样的你的扉页
似一把油纸伞,你的长发是层层叠起的骨质
戴望舒宁可告别丁香一样的姑娘
你能否散着同样的温馨,雨意绵绵的
为我撑起一方无雨的天空,让彻夜的写作
为你书写,一生一世的爱慕缘于
无心插柳般的穿梭织成一张相思的网
为你书写,时时刻刻的守候终归
平平淡淡的流水清洗一路的风尘
似一只陀螺,你被抽得不停的旋转
普希金与人决斗的子弹至今仍在飞行
你水灵灵的润滑是无情的加速度
瞄准我可是你最初的想法,如果
我倒下了我依然不明白我死不瞑目
埋葬我可是你最后的选择,如果
我抛尸野外
我依然睁开眼睛为你的嫁衣送行
似一朵云,你淡淡的色彩淡淡的笑容
徐志摩在货机仓里的视觉和感受
你紧系腰间的红绸,宛如
一根锁好的吊绳,我那么的绝望
辛辛苦苦的追求毫不犹豫地上了十字架
你轻挑头顶的发簪,宛如
一柄遮掩的断剑,我那么的脆弱
凄凄惨惨的理念毫不泣血的走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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