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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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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8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狂风与雕塑
             ——昌耀诗《内陆高迥》解读
  
  狂风的横扫无忌与雕塑的庄严致远,是诗歌力量的两个极致,前者的代表有李白,郭沫若等,后者的代表有杜甫,北岛等。而将这两种极致的力量熔铸于一个诗人身上,乃至于他的一首诗中,那实在需一种巨灵式的人物的出现。因为这种境界,不仅仅是一种高超的技艺,深邃的思想就能为之的,它更是一种巨大而复杂的生命体现。大诗人昌耀,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位巨灵式的人物,狂风与雕塑这两种极致的力量,不仅交织回荡于昌耀诗歌全集,甚至在他的那首堪称伟大的抒情诗之一的《内陆高迥》中,亦得到了完美的演绎。
  《内陆高迥》完成于1988年11月,可谓昌耀诗歌生命的一个驿站或转折点。在此之前,他的为人传诵的名篇,如《慈航》《青藏高原的形体》(系列)《一百头雄牛》等都已完成,青藏高原赋予昌耀的那种原初的狂风的力量,似乎在《内陆高迥》中作了最后的一击,此后,昌耀诗歌的主体便如鲁迅的《野草》一般,进入了人类幽晦莫测的内部世界的探索,为一种雕塑的力量控制。当然,我这么划分,并非是说昌耀诗歌狂风与雕塑的前后期一定是如此的泾渭分明,而是各有侧重而已——前期的狂风仍不时地在它横扫的身后,留下沙堡的雕塑,而后期的雕塑的内部,亦不时地回响着狂风的轰鸣。然而,在昌耀诗歌的由外而内的呈现的主体轨迹中,《内陆高迥》的狂风与雕塑的力量刚好处于一种胶着的平衡状态,而成为了无可置疑的重要驿站。
  内陆。一侧垂立的身影。在河源。
  在诗题的《内陆高迥》之后,诗的第一句随即又凸出的“内陆”二字,进一步强调了诗人此时所艰难生存的青藏高原以及它的亘古以来的与世隔绝——然而,如同子宫的封闭一般,这里又是一切强健的河流的发源地。诗人此刻“垂立的身影”,呈现着雕像的沉思,寂静,同时亦是对一种时间的描绘——黄昏与夜色的交接处——是它的逆光效果的剪影。而“垂立的身影”与“河源”发起的流动在“内陆”所组成的空旷的画面之美,令人联想到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谁与我同享暮色的金黄然后一起退入月亮宝石?
  或许只有青藏高原的天空才能赋予如此色彩鲜丽而又清新非凡的诗句。而这短短的一句诗,亦同样是动与静,瞬息与永恒结合的典范:金黄的暮色,给着诗人以无限美好的愉悦,然而它毕竟正在缓缓地消逝;于是,诗人复又将这消逝诗意地嫁接入月亮宝石,获得一种凝固的永恒,不会褪色的光泽。诗句的“谁”的一问,显然有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怆然,感慨面对着大自然这神奇壮丽的景观,竟无人可与同赏;感慨着因无人同赏这神奇壮丽的时刻,一切又将归于内陆亘古的沉寂。
  孤独的内陆高迥沉寂空旷恒大
  使一切可能的轰动自肇始就将潮解而失去弹性。
  而永远渺小。
  似乎因与无言的宇宙的某种相通接,内陆的空旷恒大在空间上给人以一种无限的感觉,而它的沉寂与孤独在时间上,亦指向一种无限。在数学中,任何一个有限的分子除以无限的分母,都趋于零。而这零的“永远渺小”的必然结局与所面对的内陆的时间和空间的无限,压迫嘲弄着人类的一切欲望,努力,使之无奈地与内陆的那些浑然的物质一般,为岁月潮解,流散。这一终极的绝望局面的形成,显然与昌耀流放青藏高原长达二十余年的悲惨境遇有关,实际上,从他的1957年因为一首诗而被封闭于高原的内陆,他的生命就已如一块石头一般,处于岁月的风蚀分解之中。但时间放逐了他,最终又拯救了他。
  孤独的内陆。
  无声的火曜。
  无声的崩毁。
  但这拯救的先决条件,就是诗人必须在内部的生命始终珍藏着火的元素,使之不能随同肉体的岁月一起风化,潮解。诗中的无声的火焰的闪耀,显然就是来自这火的元素与时间的磨擦;然而,由于没有相应的外部承接,火焰又于瞬间熄灭,但随后又不息地闪起……一种何等的悲剧,悲壮,无声无息地发生在不为外界所知的“孤独的内陆”,或者说是内陆的孤独所塑雕的诗人的生命内部。到此为止的前一部分诗,都可称为《内陆高迥》的雕塑部分。而最后一句“无声的崩毁”,既承接着火焰闪灭的暗示,又是一个新的过程开始的预兆。我们不妨想象一下这样的一幕场景:由于内部的火的元素与时间的不断磨擦,闪耀,而使雕塑不断地升温,当温度达到某个极限之后,一种崩毁的现象必然会发生;然而,这崩毁亦同时是一种新的生命过程的诞生,它与《西游记》中那块为岁月雕琢而崩裂的石头,有着某种叠印的轨迹——一段激情的狂风席卷而出。
  如同无法给狂风的分行,随后的一段诗可谓席卷着的不分行的狂风——这是一股原初的激情与力量的狂风,追随着一个孤独的西部旅行者的足迹。这个蓬头垢面的旅行者背着一只被岁月燎黑的饭锅。抱着一根既支撑躯体的疲劳又用于自卫的棍棒。他的鬓角扎起,令人联想到古典勇士的形象。而鬓角呈露的灰白“有如霉变”,显示他在岁月里的跋涉之远,封闭之深。在这自亘古而来的漫长的跋涉之程中,他似乎已忘记了旅程的目的,或者说将强悍的生命耗竭于这跋涉之程就是他的目的,席卷的狂风就是他的时间。昌耀的这个蓬头垢面的“西部旅行者”,与鲁迅先生的散文诗集《野草》中的那个不屈不挠的“过客”,从本质上说,都是人生大寂寞的跋涉者。“他的颈弯前翘如牛负轭”——这个旅行者似乎是在宿命地负担着一种使命或承担着人类原罪的苦难。“他睁大的瞳仁也似因窒息而在喘息”——“睁大的瞳仁”与“窒息”,都是苦难雕塑的形象,它作为一种投影,应来自昌耀本人青藏高原二十余年的流放与封闭。而窒息的喘息,同时亦是一种不甘的抗争,正因为如此,才有可能使昌耀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复出后,诗歌的狂风从他的已木讷如雕塑的身体迸裂而出,撼动了整个诗坛。“我直觉他的饥渴也是我的饥渴。我直觉组成他的肉体的一部分也曾是组成我的肉体的一部分。使他苦闷的原因也是使我同样苦闷的原因”——在《内陆高迥》这首伟大的抒情诗的狂风狞厉处,昌耀直接将自己的生命与这个孤独的西部旅行者的形象叠印了起来。但随之,“而我感受到的欢乐却未必是他的欢乐”,将自己复又从这叠印中分岔出来,不仅形成了诗思的跌宕,同时亦给读者以意味深长的启示。这里,我们不妨再用数学的方式来对此启示探讨一下:狂风不能感受雕像的快乐,雕像亦不能感受狂风的快乐,而昌耀这位包容狂风与雕像为一体的大诗人,自然能同时品尝着狂风与雕像的快乐,这就使得他与那个只能品尝狂风快乐的西部旅行者在某个路口分岔了出来。
  而愈益沉重的却只是灵魂的寂寞。
  “沉重”二字,举重若轻地将狂风在大地平面横扫的力量,扭转为雕塑垂直于大地平面的引力。灵魂总是追求着自由的浮升,超越,而来自大地的引力,又总是干扰,阻止这一趋势——但由于大地的坚硬,承托,亦不会使之沼泽般沉陷——于是,一种灵魂的雕塑便大地站立了。然而,这站立的雕塑,却不会为追求流动,奔放的生命所满意,而欲与之分离,这便更加重了灵魂的寂寞——这是人类永恒的困境。寂寞中的诗人惟有将视线仰望天空中的另一理想状态。
  谁与我同享暮色的金黄然后一起退入月亮宝石?
  这一句诗的重复出现,使诗思在贝多芬的狂风激越之后,又回到巴赫的赋格的庄严。如果说诗句的第一次出现,是一种神奇的大自然景观的描绘,那么,这里的重复出现,由于有了前面的生命与灵魂困境之探求的铺垫,它已指向一种永恒的诗境的寄托。金黄暮色的缓缓流散,抚慰着狂风的不安,月亮宝石的永恒光泽,卸去了雕塑的不堪负荷的沉重——而金黄暮色的缓缓流散,又似乎是为了使诗人的灵魂与生命一同归入月亮的超越,宁静。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冲突,都将在月亮宝石的光泽中,得到化解,得到和谐。这里“谁”的询问的回应,显然只能是诗人伟大的诗篇,在那些不朽的文字中,既不息地流动着诗人金黄质地的生命,又在一行行文字的建筑中,雕塑起宝石般永恒的灵魂寓所——在这一意义上,诗永远是一种极致与最高的艺术。
  “而愈益沉重的却只是灵魂的寂寞。/ 谁与我同享暮色的金黄然后一起退入月亮宝石?”的诗境,实堪媲美对称于但丁《神曲》中的“甜美的天空像东方蓝宝石/ 它聚集了一切的宁静,安详/ 以及初转第一轮的无限纯洁”。但丁的这数行诗曾引得博尔赫斯折腰,无条件地赞美不已。这里意味深长的是,但丁与昌耀这两位伟大诗人的诗句,同时亦宿命地成为了他们的历史象征:但丁蓝宝石天空的第一轮初转后,迎来了一个明亮的早晨与灿烂辉煌的文艺复兴时代;而昌耀的金黄的天空,亦是中国新诗史上最辉煌的时代——二十世纪下半叶是属于大诗人昌耀,洛夫,北岛,以及天才诗人海子的时代,然而,似乎违背了自然的节律,与这个金黄季节相呼应的,亦同时是它的无限美好的暮色。昌耀于2000年3月23日的弃世,实际上标志了大陆诗坛一个黄金时代的结束,从此,几位伟大的诗人与他们的诗章退入了夜空永恒的月亮宝石,而商品经济与大众文化的喧嚣覆盖了大地。
  随着赋格的节奏,诗的第六节,那个蓬头的旅行者亦复又出现了。虽然他的循环线路比西西弗斯的推石有着更为丰富的轨迹,但对命运的蔑视,改造,在本质上是相通的。现在,他在高迥的内陆所席卷的生命的狂风似乎已平息,他所面临的,是一个狂风之后的荒凉世界:“不见村庄。不见田垄。不见井垣。/ 远山粗陋如同防水布绷紧在巨型动物骨架。/ 沼泽散布如同鲜绿的蛙皮。”这个旅行者似乎走到了世界的终结,或回到了原初,一切都有待重新开始。“鲜绿的蛙皮”这一湿润的意象出现在如此荒凉灰色的背景上,给人的印象是如此之深,它再一次强调了大自然生命的顽强,不可凋谢,以及随时准备开始的新的一轮的跳跃。
  一个挑战的旅行者步行在上帝的沙盘
  诗思发展至此,我们不妨把这个挑战的旅行者看作狂风与雕塑交铸后的诗人自己的形象:他怀着一种新的永恒的信念,迈开了雕塑一般坚定的步子;而他的内部仍回旋着狂风一般强悍的血液——既然命运给予了这片荒芜,那么,我就以我的诗来重新赋予这个世界价值与意义——亦由此,诗人以他的诗向上帝亮出了他挑战的剑。
  河源
  一群旅行者手执酒瓶伫立望天豪饮,随后
  将空酒瓶猛力抛掷在脚地高迥的路。
  一次准宗教祭仪。
  仿佛一个巨大轮回的对接,现在,诗境又回到诗人曾垂立身影的“河源”,但孤独与寂寞似乎已不再。因为一种新的信仰,引来了一群旅行者,他们仰天豪饮的酒精的火焰,仿佛从世界的边缘反弹回来的狂风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并且由于这豪饮,所有的一切一同加入了一种新的形式的流动——诗的生命的流动——一种流动着的永恒。将空酒瓶的猛力抛掷的举动,意味着诗人与过去一段岁月的绝然告别——然而,今天我们或许可以这样说,这所迎接的未来,却是此时的诗人始料未及的,是一个平庸的享乐至上的商品经济时代,它与披着一身理想色彩,兴冲冲地破门而入的诗人构成了一种荒诞的对比,并将诗人的后期再次压缩回了内部求索的幽晦闪烁之中。但无论如何,此时的诗人是值得我们为之高兴的,他正屹立于青藏高原与时代洒予他的人生的金黄色泽之中,他的生命是如此的饱满丰厚。而诗人之所以把眼下这酒神醉舞的状态称为“一次准宗教祭仪”,除了表明一种坚定的信仰外,或许还想指出它与传统的宗教的区别:这一次所祭祀的是人对自己永恒的诗意生命的信念。
  一地碎片如同鳞甲而令男儿动容。
  内陆漂起。
  昌耀的这首伟大的抒情诗,它的丰富的意蕴和强大的张力,使得它向着众多的角度,坐标而敞开。我的这篇文字只是从其中的一个角度,一个坐标为读者开掘了一条隧道。现在,我们面前所对的这“一地碎片”,不妨可看作涅槃后的诗人从雕塑——过去已凝固的岁月挣脱后的遗物。然而,过去的岁月与苦难,又不是轻易就能告别的,它毕竟曾鳞甲一般庇护铸造了过去的生命,生存,并孕育了今天的黄金岁月。由狂风而雕塑是诗人一生的总体轨迹,但在每一个阶段,局部,狂风与雕塑又是如此复杂地交织,幻变,甚至成某种混沌状态,《内陆高迥》这首诗篇亦是如此。“内陆漂起”,或许,可理解成昌耀所期待的最终雕塑的形成过程,虽然此时的诗人立于河源,但在他的深远的幻觉中,世界已化为汹涌澎拜的海洋——狂风力量的又一种表现形式,而他的内陆——诗的内陆,正从其中平缓而庄严地升起,它仿佛是又一次的造山运动,重新凝固了青藏高原,以及为汉唐光焰所曜照的广阔的西域。并且,由于它的没有限度的浮升,凸起,不仅在坚定地逼近着天空的月亮宝石,而且得以向着一个无限的时间与空间敞开。
  
  
  附:
  内陆高迥
            昌耀
  
  内陆。一侧垂立的身影。在河源。
  谁与我同享暮色的金黄然后一起退入月亮宝石?
  
  孤独的内陆高迥沉寂空旷恒大
  使一切可能的轰动自肇始就将潮解而失去弹性。
  而永远渺小。
  孤独的内陆。
  无声的火曜。
  无声的崩毁。
  
  一个蓬头垢面的旅行者西行在旷远的公路,一只燎黑了的铝制饭锅倒扣在他的背囊,一根充着手杖的棍棒横抱在腰际。他的鬓角扎起。兔毛似的灰白有如霉变。他的颈弯前翘如牛负轭。他睁大的瞳仁也似因窒息而在喘息。我直觉他的饥渴也是我的饥渴。我直觉组成他的肉体的一部分也曾是组成我的肉体的一部分。使他苦闷的原因也是使我同样苦闷的原因,而我感受到的欢乐却未必是他的欢乐。
  
  而愈益沉重的却只是灵魂的寂寞。
  谁与我同享暮色的金黄然后一起退入月亮宝石?
  
  一个蓬头的旅行者背负行囊穿行在高迥内陆。
  不见村庄。不见田垄。不见井垣。
  远山粗陋如同防水布绷紧在巨型动物骨架。
  沼泽散布如同鲜绿的蛙皮。
  一个挑战的旅行者步行在上帝的沙盘
  
  河源
  一群旅行者手执酒瓶伫立望天豪饮,随后
  将空酒瓶猛力抛掷在脚地高迥的路。
  一次准宗教祭仪。
  一地碎片如同鳞甲而令男儿动容。
  内陆漂起。
  



发表于 2006-4-28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我是在那时(80年代)开始读他们的诗的.二十多年前的那批优秀的诗人影响了我们.
好文章,学习了!
问好庄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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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8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对诗的解读有股唤起心灵原始欲望的狂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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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9 0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好文章,学习!提上去~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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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9 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好东西挂起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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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9 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问好老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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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30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昌耀  常德人  我的老乡  很羞愧  我对他认识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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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30 03:35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问候庄老师,学习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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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30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看楼主这篇解读
没有读过原诗
也已经被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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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color=#9932CC]
今天晚了,忍不住先进来问候一下,呵呵:)明天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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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color=#9932CC]
看到《内陆高迥》的第一句,感觉:美。读下去,感到:力量。我对一首诗歌的阅读和理解,也只能够差不多到达这样的层面,呵呵:)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你的文章的,于是跟个贴,问个好。欣赏并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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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2 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呵呵:)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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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3 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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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3 0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狂风与雕塑(纪念昌耀弃世六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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